《无双[ 戬空同人 ]》是洛四也是丛嘉

4、第 4 章

　　花果山。

　　玉鼎被一群小猴子围成一团，嘴上大叫着不要拽头发，胡子也不行，身体却很诚实的抱着猴子不撒手，哪吒晃着腿趴在玉鼎的桌案上同梅山康安裕、郭申划拳，哮天犬把啃完骨头的手在混天绫上蹭了蹭，又偷偷系了个死结，哪吒随手拿起玉鼎的宝贝书简砸了过去，正好砸中刚进来的杨戬。

　　哪吒心虚的吐了下舌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趴了回去。杨戬颇为头疼的扶额，看向一脸淡定的孙悟空：“你不怕他们把你这花果山拆了？”

　　孙悟空跳上一个用桃花枝编成的秋千，看了眼打打闹闹的几人，金灿灿的眼睛里生出几丝亮光来：“我这水帘洞里还从未这样热闹过。”

　　杨戬心头一阵抽搐，他知道孙悟空原是女娲补天遗下的灵石，吸收天地灵气蹦出了一只灵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满山生灵作伴。他以前总觉自己命途多舛，见了孙悟空后，方觉庆幸，父母亲情，他毕竟曾经拥有。这样想着，素来清冷的一双银眸忽而溢出几分流彩：“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孙悟空却摇了摇头：“做人不能太贪心的，我只要师兄。”

　　杨戬莞尔一笑，揉了揉猴子额前的毛。

　　待玉鼎终于从猴崽子们的围攻中挣脱出来后，仍觉心有余悸：“天庭那儿真的没事吗？”

　　哪吒一记漂亮的腾空翻站在酒坛上：“师伯放心，我变了个假的孙悟空放在天牢，天庭一时三刻发现不了，即便发现了，有我，有孙悟空，还有二哥，我们三个难道还打不过瑶池那些老东西吗？”

　　玉鼎脑补了一下倘若这三人一起大闹天宫，吓得浑身一哆嗦。孙悟空听了哪吒的话也激动起来，冲过去猛摇哪吒的肩：“嘿，真的吗小哪吒，不如我们现在就打上天去，也弄个玉帝来做。”

　　哪吒秀气的蹙了蹙眉：“你做玉帝吧，能让我管李靖就行。”

　　孙悟空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就让李靖给你当小兵，给你磕头求饶叫爷爷。”

　　玉鼎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杨戬听二人越说越离谱，一边揪着孙悟空衣领把他按回秋千上，一手拎起哪吒扔回康安裕、郭申旁边，恨不得让这两个有多远离多远，还不忘斜了孙悟空一眼：“哪吒是天庭臣子，你别带着他胡闹。”说完，便出了水帘洞，孙悟空悻悻地跟了出去。

　　杨戬看着满山桃花出神，身后传来孙悟空的声音：“好看吗？”

　　“好看。”

　　“本是为你种的，师父把我赶出金霞洞的第三天，我回到这里，想着也许有一日你会看见，知道还有我这个师弟。但后来，总觉得这漫山桃花，也比不过金霞洞外那株。”

　　花果山原是个百花齐放的洞天福地，孙悟空用了三百年的时间，改种了满山桃花，当花果山第一次漫山红遍的时候，正值杨戬助姜子牙伐纣功成，肉身成圣，天上地下皆言其是千年不遇的一个人物。孙悟空那时躺在树枝上边啃桃子边听猴崽子们绘声绘色地讲二郎真君何等英明神武，忍不住想这么一个担山赶日，斩蛟治水，庇佑苍生的大英雄，几百年前分明也是一个会伤心难过的少年。

　　如今，他站在杨戬身边，其实想说你看这里，比桃山如何？但他知道，桃山、瑶姬，这都是杨戬的禁忌。出人意料的是，杨戬唇角微勾，笑得温柔：“这里很像桃山，或许比桃山还好看些，只是我记不真切了。”

　　孙悟空几乎怔住，没有想到杨戬会主动和他提这些往事，顿时有些担心：“师兄……”

　　这些年，杨戬从不与任何人提关于瑶姬的事，也没有人会在杨戬面前说这些，但凡有不要命拿瑶姬说事者，都死在了三尖两刃刀下。可孙悟空不一样，他见过最脆弱的杨戬，所以杨戬对他毫无保留。

　　“你一定也没见过我三妹在华山的那片桃林，是从桃山移去的，有机会带你去看。”

　　孙悟空想说现在就能去，干嘛要等，去见杨婵他很开心，私心里他想见杨戬身边的每一个人，想知道关于他的每件事。不过此刻，他忽然想问杨戬一个问题：“师兄，你还恨着玉帝吗？”

　　杨戬眸色一沉，眉峰紧蹙：“恨之入骨。”

　　“那你为何拦着我和哪吒，凭我们三个的本事，若是联手，将这天捅个窟窿也不在话下。”

　　杨戬看着孙悟空的金眸：“先前，你是因何大闹天宫？”

　　孙悟空看着在山间奔走的各类生灵：“我是妖，他们也是，生来便是。天上那些道貌岸然的老道们是神，生来便是。是神，就要被供奉祠堂，主掌三界，是妖，就不配活着，为他们的功业铺路。师兄，这生来便注定的命，是什么狗屁道理？”

　　见杨戬眸色微动，似乎有所动摇，孙悟空便接着说：“李靖以前要杀哪吒，不就因他觉得哪吒是妖。哪吒闹东海，戏玉帝之前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李靖就是容不下他，这才有剔骨还父，剔肉还母。连自己儿子都要杀，你说这又是什么道理？更遑论我花果山万千生灵，都没有哪吒的神通，就该等死吗？师兄，还三界以公平正义，不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事吗，你在犹豫什么？”

　　杨戬心头一惊，他没料到孙悟空这样懂自己，能明白他的夙愿，不由轻叹一声：“你既懂我，便该明白我为何拦你们。我们三个都闹过天庭，结果呢，又能如何？”

　　孙悟空不解：“那是我们分开了，若三人合力，玉帝得跪在瑶池求饶。”

　　“然后呢？你去做玉帝吗？”

　　孙悟空一脸茫然：“你做也行啊。”

　　杨戬没忍住笑出声来，扭头瞥见身旁的树上还插着那面写了“齐天大圣”的旗子，歪歪扭扭的字迹实在惨不忍睹，终于忍无可忍的说：“把旗摘了，我给你重做一个。”

　　孙悟空不情不愿的拿着旗跟着杨戬回了水帘洞里，蹲在一边看着杨戬动作利索地劈树枝，扯红布，忍不住小声嘟囔：“师兄，你觉不觉得，这块红布没有混天绫好看？”

　　杨戬看了眼正在拔玉鼎拂尘毛的哪吒，立刻捂住了孙悟空的嘴：“你是想试试乾坤圈和金箍棒哪个更硬吗？”

　　孙悟空眨了眨眼，觉得杨戬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杨戬忍住打死孙悟空的冲动，在新旗子上重新题好了字：“师父没教你写字吗？”

　　“教过啊，但是我把笔上的毛都拔光了，就再也不教我了。这四个字，还是我吓唬山下的教书先生写给我看的。”

　　杨戬将威风凛凛，字迹遒劲的新旗插入地面：“自己名字也不会写吗？”

　　孙悟空摇了摇头。

　　杨戬捡起剩下的树枝，蹲在地下一笔一划地写下“孙悟空”三个字，想了想，又在一边写下“美猴王”三字，转头问猴子：“还想学写什么？”

　　“杨戬。”

　　被直呼其名的杨戬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孙悟空目光坦然的看着杨戬：“你爱的人的名姓，当然要认得了。”

　　杨戬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在“孙悟空”的旁边，又认真写下“杨戬”二字。但他心底仿佛有什么被渐渐打破，一块无人触碰过的地方，误打误撞地闯入了一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