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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珠玉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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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铮干净利索地喂那几个黑衣人吃了足够昏睡三天的迷药,又雇了一艘船,将他们几个装在箱子里塞了进去。等到他们醒来,怕是又晕又饿,哪里还有心思来追他们?
月白与溪儿皆换了男子打扮,隔了帷幔依然看起来细弱。乐铮却是觉得月白美艳,什么打扮都是光彩照人。
出了凉州,直奔龙门关。再走,就是沙漠了,于是他们一行人改乘骆驼。月白学过骑射,骑骆驼还算顺手,倒是溪儿,还需要月白照看她,索性两人共乘。徐嬷嬷则由另一位随从护着。
月白今日穿了一袭灰色织锦的袍子,又拿白色的帷帽遮掩,看起来倒有些江湖气。
引路人安土以为乐铮是主人,偷偷问乐铮:“你们中原人都喜欢这样吗?”
乐铮一头雾水:“什么?”
安土笑道:“不喜欢女人喽!你看你的两个娈童,感情很好嘛!”
乐铮听罢,不自在地回道:“不要多管闲事!”
安土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嘿嘿!”
过一会儿,乐铮来到月白身边交代接下来的行程。月白看他表情不对,关心地问道:“大人是身体不舒服吗?”
乐铮依然冷着脸:“大漠风沙大,在下有些不适应。”
月白念着他才救了自己,于是又体贴地叮嘱几句。
乐铮离开月白三个,心中思绪万千。又听杨跃笑道:“咱们小姐对头儿很是关心嘛!说不定这趟回去,头儿就要成为侯爷的女婿了!”
他向来油嘴滑舌,乐铮平日里看他不着调总要训斥他两句,今日却是满怀心事地盘坐在地。
潘默林心中想,看来这冷小姐很有本事啊,头儿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溪儿拿沾了水的帕子为月白擦脸。大漠风沙多,有时候不过说几句话就吃了满嘴的沙子。月白喜洁,每日都要沐浴,在这沙漠中却是讲究不了这许多了。
他们带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只要在沙漠中再行五日,便可到达安西。
这一日,入夜之后,他们围着火堆休息。白昼里热得人想光膀子,夜里却是冷得直哆嗦。月白与溪儿依偎在一起取暖,乐铮隔着火焰痴痴地望她。
潘默林干咳一声:“老大。”
乐铮这才回神,神色颇不自在。
潘默林道:“冷小姐是侯爷的长女,怕是要许给勋爵世家的公子哥儿。”
乐铮被他看穿心思,怒骂道:“你说这个做什么?”
潘默林道:“那些出身世家的有什么本事,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定邦。整日只会斗鸡走狗,一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老大你文武双全,又生得一表人才……”
乐铮打断他:“别说了!我对小姐并无非分之想,不要再提了!”
他刻意压低声音,别人听不到他讲话。
潜伏在一旁沙堆后的几个人却是犯了难,其中一人耳力甚好,凑近去听。却只听得“世家”、“治国”、“走狗”、“一表人才”这样的字眼,紧锁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禀。几个人交谈过后,决定在后半夜将月白劫走。
原来那日被乐铮擒住的不过是奉命前来的一部分,他们这些人便是在客栈劫人不成的乙计划。
乐铮为了掩饰尴尬,起身离开了。他手持宝刀,向四处行进。
那黑暗中的人慌了,以为自己被发现,屏气凝神,缩成一团。
这也怪不得乐铮,身为习武之人的直觉,驱使他来到最适合隐蔽的地方。
只消片刻,他就会发现他们。
十步之遥!
他更近了!只差两步了!
此时,却听到休憩的地方有动静。乐铮心系月白,连忙回去看。躲在暗处的人如释重负,明明温度极低,却是有汗水顺着蒙面的黑巾淌下。这乐铮可是个不好惹的,他们可不想像老二那群人一样被扒光塞到船上!
原来是月白被梦魇住了,溪儿正在安抚她。
只见月白眉目间似乎有烟雾缭绕,端的是西子捧心之情状。
乐铮不过是个下属,只得彬彬有礼地询问。
月白摇头:“我无事。”
月白其实睡得极不安稳,她总疑心太子不会放过她。她虽也是皇后的侄女,但到底比不过傲雪,入宫的机会并不多,见到太子的次数一个指头都数得过来。太子当时与傲雪两情相悦,又岂会注意到旁人。可为何,那日在张府,太子会对她说这许多不合情宜的话?她虽貌美,却也自知没那个能力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于是带着这极大的疑惑,月白就梦到自己成了太子炼丹的养料。
太子依然是那幅如沐春风的模样,微笑着道:“你放心,只会用你一点血,我的人极有分寸,不会伤到你。”
梦中的月白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匕首在她手臂上划口子,殷红的鲜血涌出,被人用琉璃碗接住。
而下一个场景中,她那原本洁白无瑕的手臂上满是伤疤,伤口与莹白的皮肤对比,触目惊心。
尔后,她就被吓醒了。
太子实在是个魔鬼,她一定要逃离他!
过了一会儿,月白与溪儿相拥而眠。
临近三更,可乐铮却依然精神抖擞。他选择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来偷看月白,心中疑惑为何突然间对月白着迷。
他是侯爷帐下副将,武艺超群,深得侯爷信重。从前也远远看过月白,却也不过当她是个闺阁小姐,并不在意。
怎么就会对她动心了呢?
这一路来,她彬彬有礼,颇具风范。那夜将他误认为是贼匪,在他脑袋上狠狠砸了一下。第二日又叫溪儿拿了上好的伤药给他。
难不成,是被脑袋上那一下给弄的?
乐铮抿唇,笑了。
那边几个等了大半夜,早就眼皮子直打架,哪成想乐铮没有睡意。几个人干瞪眼,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是几日,皆是如此。
而京中,太子身着玄色的礼服,扶额。
底下人战战兢兢,生怕太子发怒。
今日是太子娶妃的日子,他一整天都不得空,好不容易抽空见了来回禀的人,却全都是坏消息。
“那个叫乐铮的,是什么来头?”
“他是康德侯辖下一名副将。”
太子冷笑道:“小小副将,也敢跟本宫作对!”
心腹看出太子发怒,都不敢言语。
单膝跪在厅内之人深深埋首。
此时,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娇娆的声音:“殿下,太子妃请您就寝。”
太子沉声道:“她是我要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她给我弄回来。”
那人得令,立即从厅后走了。
太子笑道:“走吧,别让本宫的妃子等急了。”
心腹内侍立即为他引路。
太子瞧着那窈窕的身影,含笑问道:“你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叫什么名字?”
那婢子拿眼睛撩他,道:“奴婢名叫合子,太子妃说奴婢唱歌好听,就取了个这样的名儿。”
太子笑道:“大唐歌妃,妙极妙极!前面带路,本宫要去见太子妃了!”
合子知道今日给太子留了个好印象,可见太子亦对她有意,日后服侍太子就顺理成章了。
此时尚有唐时遗风,新妇以团扇掩面。
太子轻轻移开团扇,便见张妍明艳地冲他笑,将团扇上绮丽的花都比下去了。
太子笑道:“得娶阿妍,本宫之幸!”
二人又在侍女服侍下共饮合卺酒,那合子此刻倒是老实,并不敢与太子有亲密接触。
之后,自然是红衾翻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