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仇恨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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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瑶！！！你干什么？！”
她还未仔细看清楚，只听得不远处传来秦安颜愤怒至极的喊叫，而面对着自己的兰陵郡主，却一个飞身跃至自己面前。
“薛蘅？你怎么来了？”兰陵郡主朝薛素清嫣然一笑，像招呼老朋友般，笑眯眯地看着薛素清，只见眯了眯眼，略带羞涩地问道：“刚才。。你没看见吧？”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薛素清闻言脸色苍白更甚，平静道：“什么？昨日十驸马说要一同去看侯双小姐比武招亲，在下貌似来的不是时候了。”
她朝兰陵郡主微微一笑，依旧是一脸温和平静。兰陵郡主却不以为然，眉间略微颦起，有些疑惑地盯着薛素清，又喃喃道：“不是时候，真不是时候。对。。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侯双比武招亲？”
薛素清微微一愣，道：“公主不知？这么大的事，想必盛京所有的百姓都知此事。”
兰陵郡主闻言，冷哼一声，“本宫还有事。先告辞了。”她甩了甩袖子，脸色有些难看，与薛素清擦肩而过，轻启朱唇，轻声道：“本宫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驸马了。看来赐婚也不是件坏事。”
薛素清愣在原地，耳边还久久回荡着兰陵郡主轻飘飘的话语，她微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兰陵郡主离去的方向，眉头越锁越紧。
“刚才的事，不是那样的。。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秦安颜动了动唇，脸色苍白如纸，早在看到面前的人后，满心怒火就全转化成了着急不安，急急欲解释，却发现面前的人一脸平静淡然，心微微下沉，自嘲般闭了闭眼。
薛素清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温和至极的语气道：“我知道。昭明宫的贾嬷嬷同甄嬷嬷刚走，半夏和茯儿也经常如此。只是必要的时候还是应当去一去昭明宫。”她抿了抿唇，几丝疑惑浮上眉头，低声道：“公主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
秦安颜一愣，点了点头。
薛素清微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内心莫名地不安起来，有些责怪道：“你怎能让她知道你的身份？！”
“她早在同大渝皇子比试骑术之前就知道我的身份了。”秦安颜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脸色煞白的人。
薛素清心头一颤，略有些颤抖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轻叹了口气，语气有几分无奈道：“不说了，咱们走吧。”
盛京的大街上慢步走来一个蓝衣女子，姣好的面容，玲珑的身材。可周围的百姓却来不及欣赏她的美貌，就被她那一脸邪气刁蛮的笑给吓得往自己屋里跑。
“喂！你们跑什么啊？”兰陵郡主摇着手中的铜铃，笑笑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像往常那般追着百姓恶作剧。可周围的老百姓却因兰陵郡主的一句话，跑的更快更急了。因为面前这个刁蛮任性的郡主，这条盛京最热闹的大街竟然在眨眼功夫荒无人烟。
兰陵郡主挑挑眉，颇有些惋惜地耸耸肩，难得本宫出宫一次，哎！她仍旧晃来晃去，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那走路的姿势，要是给真假嬷嬷见了，指不定气得吐血而亡。
她一路来到盛京东郊，平时只有些许樵夫、铁匠还有路过的商旅会来于此。而面前的郡主，方才还一般吊儿郎当的模样，现下却冷下脸来，凌厉的双眸泛起点点冷光，让人见了不寒而栗。她走到不远处草丛中的一棵枯萎的大树下，洁净的蓝衣靠在微微潮湿的粗树干上。开口道：
“你来的这么早？”
只听得对面树干处传来一道细小的女声，“没有，刚来。”若将视线转移，便能看到与兰陵郡主背对着的人，正是那个有着黄莺鸟一般清脆可人嗓音的，永怡公主的贴身侍女茯儿。
兰陵郡主挑了挑眉，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听得身后的茯儿继续道：“皇帝最近派出去为楚亦晗寻医求药的人多不胜数，其中也包括九驸马。这你不是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
“你可知最近所有的奏折都是谁批的？全是楚亦晗批的！看来他是真要传位给一个女子了。”
兰陵郡主闻言一愣，脸色变的难看起来，道：“薛蘅呢？你继续说下去。”
“薛蘅近日虽很少来昭阳宫，可一来，少不了和楚亦晗谈论朝政，有意无意地教她权谋术数。这你还不明白吗？皇帝为她找的不是驸马，而是个助她登基的臣子。现在怎么办？如今对宁王越来越不利了！薛蘅受宠不说，两个长公主又还在朝中，楚斯韵威望极高，楚斯桐又兵权在握，而现在宁王的人又被打压，怎么办？在这么下去楚亦晗登基是迟早的事了！”茯儿一连串说了好多，语气已有几分不安和紧张。
兰陵郡主面色铁青，咬起下唇，默不作声。
“郡主？咱们得先把薛蘅解决了，两个长公主虽有本事，可毕竟是女子。你觉得怎样？郡主？”
兰陵郡主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道：“现在没必要，让他和秦斯成鱼死网破，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就好。至于薛蘅，本宫自有法子毁了他。长公主不足为惧，毕竟是女子，只要想法子让楚斯桐交出兵权就好，这就不是我们的事了，宁王叔自然会办妥。”
“可是。。。要不要索性杀了楚亦晗？万一。。”
兰陵郡主闻言，忽地睁大眼，厉声道：“你还嫌不够乱吗？！十五岁那年景帝为何杀了永怡所有的下人，你不明白？你嫌自己命不够长？你当真以为小皇子的死是秦皇后和桦贵妃之间争风吃醋而导致的？狗皇帝是铁了心要让自己这个半残不废的女儿继承江山！他现在还会在乎多杀几个人吗？”
茯儿闻言，脸色变得煞白，“你的意思是。小皇子是皇帝杀的？他怎么会杀自己的亲生骨肉？”
兰陵郡主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又道：“你不必知道那么多。最近几日，你要特意留心薛蘅和秦洛。凡是他们带来给永怡医腿治病的大夫，那药，不需要把药汤全换了，只需换几味就好。你要聪明点，若是觉得下不了手，就不要换。反正以后还有时间，千万不能让薛蘅那些人看出端倪。只要保证永怡公主一辈子呆在轮椅上食药如食饭就行。”
“奴婢知道了。可是当年明明可以至楚亦晗于死地，为何要让楚亦晗活到现在？”
兰陵郡主冷哼一声，双眸里掩盖不了的仇恨与决绝，冷声道：“为何？死了才是让她解脱。本宫要让狗皇帝的女儿也尝尝，本宫当年痛不欲生的滋味。”
背后的茯儿闻言，打了个寒颤，轻声道：“郡主还有事吗？奴婢该回去了。”
“回去吧。记着我说的话，一定要防着薛蘅和秦洛，最近不必再换汤药，反正那些御医也是饭桶，你只要看好薛秦二人带来的大夫就好。”
盛京四大酒楼之一的东阳楼，如今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无论是雅间还是普通席位，都挤满了人。上至官宦公子下至平民百姓。而在东阳楼露天大堂，设有一铺有红毯的比武擂台，擂台之上已有人在比武，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比得不可开交。而在黄昏来临之时，将所有男子打败的人才有机会同侯双比武，比胜者，便为侯双的真命天子。一时间，这酒楼当中，来了好多江湖上武艺超群的人，不仅为了一试身手，也为迎娶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侯家的二小姐。
雅间内的两人却不同于其他人，讨论眼底下的比武，而是低着头沉思。许久，薛素清才抬起头，微颦起眉来，道：“你的意思是，找蝶谷药仙？”
秦安颜眯了眯眼，轻声道：“你们薛家不是把太溪简氏给毁了吗？蝶谷药仙，很有可能就是简氏的后人，难保她不来向你寻仇。”
薛素清轻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悲哀，道：“现在的江南薛家堡，和从前如日中天的苏州薛氏，不是同一家。从前的薛氏。。早在十年前就被不知名的仇人血洗一空了，世间早已没有薛氏的后人。她要找谁寻仇去？”
秦安颜一愣，脸色有些苍白，道：“血洗？怎会这样？是什么样的仇人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我一直以为你们薛家堡同从前的苏州薛氏是同一个氏族。”
薛素清抿了抿苍白的唇，心中抽痛不已，什么样仇人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你可知那个做出这般残忍心狠的事的人，就是你自己的爹。她无力地摇摇头，嘴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道：“不一样的。薛家堡同薛氏，只是姓恰好相同罢了。”
秦安颜皱了皱眉，道：“可是简氏在五十多年前就消亡了，也许他们并不知道此事？若是他们不知道的话，依旧会向薛家堡的人寻仇啊。”
薛素清微微一愣，脸色变得难看，语气中透着几丝紧张，道：“你是说，蝶谷药仙会来向我寻仇？还是，她会去苏州找我姐姐？”
秦安颜摇摇头，有些无奈道：“我不知道，也许来盛京找你，也许去苏州找你姐姐。原本我以为她很有可能会来盛京找你，可是转念一想，她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去苏州找你姐姐的可能性大点，你要怎么办？永怡的病也需要她。”
薛素清紧锁起眉头来，心里隐约有几丝不安，沉默了许久，才平静道：“与其在这干等，不如直接去蝶谷找她！我不能让她去找我姐姐。”更何况，自己才是薛氏的后人。
秦安颜脸色微变，立马否定道：“这怎么成？！父皇不会放你去的，你现在走，不是正好着了宁王的道？”
薛素清深吸了口气，脸上闪现出少有的不耐烦之意，她皱了皱眉，伸出双手重重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透着几丝不满，轻摇着头，像是自语般喃喃道：“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她甚至在一瞬间动过立马同景帝和秦斯成同归于尽的想法，一了百了。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在空无一人漆黑的屋子里抱着头痛哭的场景，而那个瘦弱的小身影，却在一瞬间变成了秦安颜同永怡公主的来。她忽地睁大眼，额上渗出几滴冷汗来，心有余悸地伸出手覆上自己的心口窝。
忽然感觉到有股温暖的力轻轻推了自己一下，她有些发愣，微抬起头来，就见到头上空那张绝美的笑脸。她的半个身子都被秦安颜搂在怀中，温暖柔和的触感，连带着心中的紧张焦虑也一扫而空。
“以前我很喜欢像兰陵公主那般，在外面胡闹闯祸，每次爹爹都被我气得半死，可娘亲却总是一脸温和柔雅的笑容，像现在这般，抱着我安慰我。我的性子同爹爹一样，容易不耐烦，认定的事就永远不再改。而娘亲却截然相反。从前我很不明白，为何娘亲总是那般温柔仁慈，素素，认识了你之后，我才明白，因为她的笑脸总是对着自己所深爱的人。”
薛素清身子一颤，肌肤上传来的那一阵阵难以忽略的温暖，让她既心慌又不舍，她动了动有些干燥的双唇，楞楞地听着秦安颜的话，脑海里竟然浮现出自己的娘亲来。“你的娘亲？为何从未听你提起？”
秦安颜温和的笑脸下浮现出几丝惨然无奈，她无力地摇了摇头，平静道：“我娘亲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因为我爹爹害死了很多人，她自愿为爹爹赎罪。”
从东阳楼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驸马府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秦安颜那张温和又无奈的笑脸，以及她谈及自己娘亲时，落寞悲凉的眼神。直到她见到驸马府大院站着的人时，才被迫打断思绪。
“薛儿。”那张能蛊惑人心的面容，妖媚流盼的桃花眼，慵懒细腻的嗓音。一袭鲜红薄纱裙，在冷风中被轻轻吹起，如刮起一阵阵诡谲的红烟。在这种寒冬之际也能穿的如此暴露单薄，让人看了都不禁替她打了个寒颤。
薛素清有些呆楞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地惊呼道：“锦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仇恨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