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科举及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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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阳比往常烈的多，偏殿的儒生大都默不作声地坐着，空气紧张闷热。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儒生都如此。宋璟一手撑着脑袋，一会儿瞧瞧外头，一会儿又看看四周坐立不安的儒生，最终扫兴地摇了摇头。他偏过头，看着一旁的宋奇，悄悄低声喃喃道：“到底还有多久？”语气里竟有丝不耐烦。
宋奇紧张地看看四周，微微用力推了推宋璟的脑袋，“闭嘴！”
一旁的薛素清见状，扑哧一笑，好笑地看着宋家两兄弟，拉了拉宋璟的衣袖，“你看那，还有半个时辰。”她指了指偏殿半中央的那鼎大香炉，上面还剩半截香未烧完。
宋璟恍然大悟，眨了眨眼，“哦！我怎么没瞧见那东西来着。”
“傻子！”一旁的宋奇忍不住横了弟弟一眼，看白痴一样看着宋璟。没成想，自己的声音已压的够低的了，还是引来了周围的儒生异样的目光。宋奇脸一热，微微颔首，朝他们歉意地笑笑，可无奈对面那群儒生还是依旧朝自己这个方向看来，甚至更多的人都转过头盯着自己这里看。宋奇疑惑地挠挠头，正纳闷。只听得一旁的宋璟惊呼道：“天那，秦兄！”
薛素清闻言，也转过身往身后看去。只见朝门口走来一锦衣公子，华美艳丽的紫衣锦缎让本就眉清目秀胜女子的“他”更平添几分妖治柔媚，乌黑柔亮的长发用紫玉发冠高高束起，面如凝脂，目若朗星，精致的腰带上挂着一名贵的血红玉佩，在阳光下闪闪刺目。那绝美的面容，不是秦安颜是谁。
她踏着沉稳的步子朝这走来，嘴角边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目不斜视。浑身上下透着一派王者贵族的气息。再看看偏殿那群儒生，清一色的素净白袍。说这人不是故意的，简直是在自欺欺人，秦安颜脸上就写着八个字，气宇轩昂，貌胜潘安。
她一眼便瞥见薛素清那桌，朝宋璟等人点了点头，便拉过椅子坐在薛素清身旁。摇着手中的白玉折扇，扇面上是精妙绝伦的山水画。
宋璟啧啧称奇，两只眼就没离开过秦安颜，“秦兄，我要是女子，必非你不嫁。”
秦安颜抿嘴一笑，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薛素清，用一种十分暧昧飘忽的语气道：“宋兄说笑了。可惜。我早已心有所系。”
宋璟扬起一条眉，也不管周围的人的侧目，和秦安颜娓娓而谈。“秦兄看中的女子定是才貌双全，倾国倾城的佳人。”他说着，目光有些痴迷，好似脑海里浮现出一对绝妙的璧人般。
秦安颜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宋兄说的没错。”她挑起眉，一双明眸死死地盯着薛素清，仿佛是在下毒咒般，坚定而决绝道：“秦某今生非她不娶！”
薛素清一呆，暗自叹了口气，铁青着脸将目光移向他处，却被不远处的何清风吓了一跳。何清风正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盯着自己，眼里好似透着几丝凶狠，却在薛素清的目光与自己相遇时突然而逝，何清风见薛素清正看向自己，朝薛素清微微一笑，便不再看她。
薛素清一愣，微颦起眉来，只希望刚才那是自己多虑走眼了。
秦安颜来了没多久，一小太监便领着他们进了揽才殿。大殿宽敞明亮至极，光滑的白色水磨大理石路面，走在上面悄无声息。殿内正中央摆放着三张精致名贵的檀木椅，其中间一张分外突兀，雕刻着腾飞豪迈的巨龙。殿内摆放着四排矮书案，两两屏风相隔，崭新的屏风上绣有精巧秀丽的人物山水图。儒生们一一站立在书案前，默不作声，恭敬地低着头，一系列动作好似早就演练过般。
“皇上驾到！”随着公公一声嘶哑的喊声，景帝至大殿偏门而入，身边并没有过多的宫女太监簇拥。明黄龙袍，金靴玉冠，皇帝脸上虽无笑容，眉眼间却十分温和和蔼，要不是那一身富丽的龙袍和身后恭敬的大臣，倒像个寻常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身后是两个美丽的女子。一个盛装艳抹，一袭鲜红锦绣大襟凤袍，乌发绾做高髻，头上的金步摇闪闪发光，虽如此，却也不让人觉得艳俗，美丽的容颜更添雍容富雅。眉目间透着坚定倔强，有几分神似秦安颜，正是皇后秦红鸾。
另一个女子想比下就显得朴素多了，一身素雅的轻纱月牙白长裙。一张白净的脸好似并未施脂傅粉，乌发披肩，用名贵的碧玉发箍箍束，头发散而不乱，被风轻轻吹起，倒别有一番风味。那女子不过二十五六，与秦红鸾那逼人侵略性的姿色不同，虽年岁不大，身上却透着一股成熟美，姣好的面容带着几丝善解人意的温和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此人是后宫最为得宠的妃子傅昭仪，膝下只有一四岁的小公主。
皇后和傅昭仪身后跟着六个大臣，秦斯成也在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少少六人中就有两个是女子，两个同为景帝的皇妹。令大楚百姓津津乐道的两个奇女子，更称的上是景帝的左右手，一文一武，楚斯韵同楚斯桐，两人都已三十年华，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特别是楚斯桐，虽连连征战沙场，反倒让她更加英气逼人，一双眸子坚定有神，让人暗自称奇。
众儒生纷纷低头行礼，大殿里悄然寂静，处处透着严肃的气息。然而薛素清却忍不住微抬起眼皮朝前方看，让她吃惊的是，自己一眼便没注意到那个黄袍男子，目光反而完全被皇帝身边那个凤袍女子所吸引。秦红鸾虽为女子，却有着比男子更具威严的王者气息，凌厉的眼神让人不敢同她直视，人们也许来不及欣赏她那完美的面容，就早已被她身上那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吓得连退百步。
薛素清暗自皱了皱眉，内心疑惑，传言景帝宠皇后爱皇后的紧，看来只是传言罢了。没有一个男子会喜欢这样强势不羁的女人。她不再去看前方的皇帝，只是应声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案上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书墨。内心平静至极，连自己都不解。薛素清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香气，香气丝丝入鼻，内心竟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感，等待了十年之久的喜悦感。
秦安颜心突突直跳，脸微微发热起来，看到自己的爹爹倒没有几分害怕，可见到自己的姑姑，心里却惶恐不安。那张美丽的容颜在她眼里，却像是下一刻就会冲下来吃了自己一般。虽然秦皇后很宠她，可内心那股子恐惧感，是怎么样都没法子忽视。
秦安颜讪讪坐下，手指有些颤抖，拿起笔杆握了握，又放下，并未打开身前的卷子。她深吸了口气，正要拿起笔，只听得大殿深处响起一阵阵刺耳的咳嗽声。
秦斯成脸涨得通红，不停地咳嗽，好似实在忍不住才这么做，咳得双眼发红。一旁的景帝微皱眉头，“秦爱卿？”
咳声渐渐减弱，秦斯成抿了抿唇，极为歉意道：“老臣失礼了老臣失礼了。”
景帝摆摆手，并没有说什么，将目光移向手中的金边白皮书。
秦安颜低着头，有些怯怯地抬起眼皮。
秦斯成正狠狠地看着她，脸色发青，恨不得马上冲上前把自己这个“乖女儿”揪起来狠打一顿。他不断地重重喘着气，快要被秦安颜给气死了，一面又在脑海里不停地想法子。
秦安颜抿抿唇，将头埋得更低了点，紧握着笔杆，自顾自写起文章。
笔试后接着是口试，问题大都由景帝来问，每个问题都相差甚远，许是景帝随口而出的。口试上唯有两人出尽了风头，秦安颜似和薛素清作对般，每逢薛素清欲举牌回答问题时，总被身后的秦安颜抢了先，不仅反应灵敏，答得也是文采出众，言辞犀利到位。让景帝龙颜大悦。一旁的秦斯成和薛素清却冷着脸，秦斯成急火攻心，仅存的一丝气力支持着立在殿内。
十五日后。
状元楼楼前一派热闹景象，铜锣声皮鼓声大作，周围百姓如潮，其热闹程度不下皇帝娶亲。状元楼大堂内挤满了身穿儒袍的学子考生，翘首以盼，有些甚至早已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张望了。
大堂里唯有一桌上的人神色淡然，仿佛是事不关已般。
薛璃东张西望，最终还是忍不住呼通地一下站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薛素清连忙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一把拉住薛璃，道：“等等！你急什么？？”
薛璃皱起眉头，气呼呼地跺了跺脚，指着对面那个朝自己做鬼脸的人，“主子！你看她！你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状元郎姓薛不姓秦！”
薛素清闻言，无奈地看向身旁的人，只见妙雪背靠着椅子，吊儿郎当的模样。妙雪见薛素清正看着自己，也没好气，横了薛素清一眼，道：“哼！姓薛的，你这个臭混蛋还想当状元？状元自然是我们家。我们家公子的！！”妙雪看了看薛璃，晃晃脑袋，好似秦安颜已经是状元了般，那般笃定。
“胡说！凭什么。。”薛璃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群小孩的喊声给打断了。
“薛蘅薛蘅！状元郎！薛蘅薛蘅！状元郎！永怡公主做新娘！”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科举及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