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理我》莫弃染

4、第四章

　　周末的计划表上写着，大家下午四年半在学校门口集合，然后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后再去ktv。其实原本下午还打算安排些集体活动，只是一群人平日在实验室待的实在太累了，想多休息会儿，便取消了。
　　下午4点的时候，祁程准时出现在了顾息的宿舍里。
　　“等我会儿，马上。”顾息匆匆忙忙的穿着鞋子，然后拿起手机，钥匙，一股脑塞在衣服口袋里，“我们走吧。”
　　祁程叹口气，伸到口袋里掏他的手机跟钥匙，“你这么塞，掉出来怎么办。”然后把手机递还给顾息，“你这个衣服没有合适放东西的口袋，钥匙我帮你装着。手机你放裤子口袋里。”
　　“好好好…这么麻烦，我原来这么放也没见丢的。”
　　“那是你运气好。”
　　说着两个人便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刚走出宿舍楼，祁程问，“吃完饭以后…你还去吗。”
　　顾息转头看一眼祁程，撇撇嘴，“不一定，看心情。”
　　祁程笑笑，“好。”
　　“好？”
　　“你要是回来，我就陪你回来。你要是想去。我也陪你。”
　　顾息抿着嘴，又扬扬嘴角，“听起来不错。”
　　“你跟班里其他人，还有联系吗。”
　　“不多。除了肖音在我们旁边那间实验室。其他的就没什么联系了…也没什么好联系的。说什么？你实验做哪里了？你文章发了吗？我又不喜欢，也不想聊。”
　　“嗯。”
　　“你呢？”
　　“我？之前在学院楼的时候碰到还会聊一聊。现在都碰不到…也的确没什么好聊的。”
　　顾息还想说什么，看看祁程，就又闭上了嘴。
　　“你想说什么？”
　　“你原来…”
　　“我原来不是跟班里同学相处的很好吗。”祁程扬起嘴角，摇摇头，“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变了很多吗。”说罢，又垂下眼睫，“过去的你…”
　　“算了，”顾息“啧”了一声，“挺没意思的。反正我现在挺好的。”说罢，也垂下眼皮。
　　好吗？
　　其实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顾息自己都觉得心虚。
　　自己究竟怎么样，只有自己最清楚。
　　顾息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差的失眠。精神也越来越难以集中。强迫自己去跟别人调笑交谈。还有，顾息不自觉的抬起左手，抚了抚左胸的位置。越来越明显的绞痛。
　　顾息知道，这一切都是顾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顾息又看看身边的祁程。
　　真的还是不愿放过自己吗。

　　顾息和祁程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到了。
　　梁莹畅原本还在跟旁边的人说笑，看到他们两个，便走过来，“你们来了啊。”
　　肖言倒像是很惊讶，看着顾息，“你竟然来了？”
　　“什么意思？”顾息佯装生气，挑起眉毛，“我怎么不能来。”
　　“得有多大面子才请的动你。上次老师请吃饭都没请动你。”
　　“我这不是懒吗。”顾息看向两个人身后，跟已经来了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又继续说，“懒得出门。再说，我在外面吃饭，一向吃不好。就不愿意出来了。我挑食太厉害了。”
　　肖言又跟祁程聊了几句，便转头找刘桨去了。
　　梁莹畅原本没说话，看肖言走开了，笑笑，说，“我还以为你们会到的比较晚呢。”
　　没等祁程开口，顾息一脸茫然，“我们为什么会到的晚？”
　　“因为你们平时都不来啊…好不容易来一趟，要待到结束吧。”
　　“嗯？不。我们就一起吃个饭。待会我跟祁程还有点事。”
　　“哦…”梁莹畅意味深长的看看祁程，又扬着嘴角说，“你们两个也真有意思。之前都跟绝交了似的。忽然就又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了。”
　　“我们怎么可能绝交，”顾息撞一下祁程的肩膀，“是吧。”
　　“嗯。”祁程不看梁莹畅，一直看着斜前方的地方。顾息这么一撞，他便转过头冲着顾息笑笑。
　　“也是，你们毕竟是…好兄弟吗。”梁莹畅一脸灿烂的看着祁程。
　　祁程皱皱眉，没有说话。
　　没等多久，聚餐的人便来齐了。所以虽然时间还没到，大家还是决定先提前往吃饭的地方走走。可以走的慢点。好好聊聊。
　　“寒假你回家吗。”祁程看着前面，话说完又看着顾息。
　　“我吗？你不是应该知道的吗。我暑假已经不回去了。寒假再不回去。我老爸就能直接杀过来把我拉回去。”
　　“嗯…你…”
　　“哎呀，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分寸。”顾息看着自己移动的脚尖，“我又不是在那里只过了一年两年。我知道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
　　“总之，有什么事跟我说。”
　　顾息笑了，“行。服了你了。”
　　走了没多久，大家就到了饭店。
　　因为本科大三的班长也留在本校了，所以这些集体活动就都是他组织的。
　　“大家都坐吧…菜也点了。不过点的不多，大家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现加…班主任本来还说要给大家提供点经费，被我拒绝了，大家应该没意见吧…哎，都坐吧，随便坐。”
　　班长所说的班主任，是本科时候的带班班主任。
　　说是班主任，其实顾息都没跟他说过几次话。说了最多的一次还是自己当初奖学金的推荐表，又是那个不愉快的经历。
　　顾息不自觉的咂了一下嘴。
　　“怎么了？”祁程凑到顾息耳边，小声问。
　　“嗯？”顾息看一眼祁程，“没什么…想起我实验的加热没开。”
　　“可以发信息让实验室的帮你开一下。”
　　“嗯…不要紧…本来也还没溶好，多溶一会儿。”
　　祁程笑了笑，没再接着说什么。转头的时候才发现，坐在顾息另一侧的事梁莹畅。她正在跟她旁边的人聊天。祁程又皱起来眉头。
　　不是祁程故意想针对谁。只是梁莹畅就是有让自己不舒服的味道。这让他很不自在。
　　算起来，梁莹畅之所以这么让自己不舒服，还是因为自己考研复习那段时间，两个人的谈话…
　　祁程正走着神，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是顾息，“想什么了？叫你好几次了。”
　　“没什么…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玉米烙。”
　　祁程笑笑，“你倒是好养活？还是这么喜欢甜的。”
　　“嗯…不然也对不起我的蛀牙们。”
　　“现在估计都坏了吧。”
　　“嗯…不吃纯甜的东西就还好。”
　　梁莹畅看两个人那边话说完了，转过头来，“你们没怎么来过，班长怕自己点不好，都不多点。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就说。以往都是这样的。”
　　祁程不太想理她，给顾息夹了个玉米烙，又自顾自的夹着菜。
　　顾息听到梁莹畅说话就扭过头来，“没事，我们俩都没什么挑的。有什么吃什么。”
　　“怎么感觉祁程不大愿意理我。”
　　“嗯？他就这个德行。长了一岁长了一身臭毛病。不用管他。”
　　顾息这么说，梁莹畅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学生自己聚，跟带着老师聚不一样，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也没人要求喝不喝酒的，所以也就是能喝的喝，不能喝的不喝。但有时候也有人喜欢起哄，一般这种时候，顾息都是能躲则躲。
　　“哎，你说你们俩这么久就来一次，说什么也得喝两杯。”
　　“别，我这个吃葡萄都能上头的体质，还是不跟你们掺和了…祁程，你来。”
　　“我也不行…”
　　“你们就好好喝你们的，别老盯着我们俩。”
　　大家也都是象征性的问问，两个人话说到这里，也就没人再说什么。
　　吃完饭，大家准备去ktv，顾息跟祁程便在门口跟大家告别。
　　“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唱歌的。”祁程手放口袋里，跟顾息并肩走着。
　　“是。现在也不讨厌。只是不愿意去ktv了。”
　　“为什么？”
　　“人多。烦…其实现在这种一个群人的活动我真的不喜欢。能不参加就不参加了。”
　　祁程看着他。
　　顾息微扬起嘴角，“怎么，我脸上有什么？”
　　“有层雾。我看不清…”
　　“嗯？”顾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扬扬眉。
　　祁程看顾息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就继续看着前面，“有时候我觉得你不一样了。比如，我知道你总是…”祁程低头笑一声，“总是在厕所躲人聊天，躲实验的时候…这根本不像你会做的事…我还记得跟你去图书馆写加工原理的实验报告的时候你的样子，那种旁若无人的状态。总觉得你做任何事都会是这样，全身心的投入…”
　　“你也没喝酒，怎么话真多。”顾息不想让祁程说下去了。
　　祁程愣了下，又扬扬嘴角，“嗯。我是变了挺多的…但我也知道，其实你一直也没变。”
　　顾息挑挑眉，用手把外套拢紧，“很多事情，即使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这只是你自己想的。”
　　“或许吧。”
　　“所以，你现在为什么这么…无视梁莹畅？应该不单是因为你以为我们在一起吧？”
　　祁程垂着眼睫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没关系。你什么想说再说。”
　　两个人便都沉默下来，往宿舍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