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理我》莫弃染

5、第五章

　　“好久不见。”顾息到实验室的时候，只有程锦在。
　　程锦家在本地。以往有事没事都会回家住。上一周先是顾息请了几天假，后来程锦又请了几天假，所以他们有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
　　“好久不见。你今天来的挺早啊。”
　　顾息笑笑不说话。
　　从开学到现在，顾息每天都是掐着点进的实验室。
　　上周祁程发现顾息每天起的晚，还不吃早饭，说什么每天都要顾息跟他一起吃早饭。又仗着顾息宿舍就他一个，每天早上按时把电话打过来，喊顾息起床。之前程锦不在的那几天，顾息都是第一个来的。
　　这点，不只他自己无奈，实验室的人也都很惊讶。可惊讶归惊讶。也没人说什么。毕竟顾息来了也是玩手机。其实本质上跟原来没什么区别。
　　顾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打开电脑，想着把之前的数据处理一下。
　　“顾息，你最近有玩什么简单的小游戏吗。我最近有点无聊。”
　　“嗯？你竟然会无聊？”
　　“我为什么不会无聊…”程锦叹口气，“我的爱豆已经好久不回归了。宝宝心里苦啊。”
　　“这回又是哪一任老公啊。”
　　“没换没换…不过他们如果再不回归。我可能真的要移情别恋了。”说着便一脸忧伤的爬到桌子上。
　　顾息叹口气，一脸怒其不争的转过头，继续玩手机。
　　这时，手机里跳出一条消息:今天中午我们大组聚餐。就不跟你吃饭了…要不我给你买外卖吧。
　　顾息看完，抿抿嘴，快速打完一条，点了发送发过去:朋友，我觉得哪里似乎有点问题…就算我吃外卖…为什么要你给我买？
　　祁程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消息有些欠考虑:习惯跟你一起吃饭了…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顾息:ok.
　　接着两个人又没有下文了。
　　“年会表演，□□跟肖言要演相声。你知道的吧。”程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顾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哦…哦…稿子还是我帮忙找的呢…怎么了？”
　　“你不好奇嘛。”
　　“非常不好奇。”
　　程锦觉得这个话题没意思，加上实验室也来人了，两个人就没有再没心没肺的聊着。
　　顾息看到□□进来，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开着电脑。
　　顾息盯着□□的主机看了一眼，“回头你们彩排的时候说一声，我去看看。”
　　“我们肯定随时，就怕你没时间。”
　　“我当然更随时了。”
　　“明天实验报告，你准备好了吗。”
　　“并没有。”顾息一脸坦然。
　　“还是你刚。”
　　顾息笑笑，没有说话。
　　这大概是每次实验报告前都会出现的一个场景，□□问顾息准备的怎么样了，顾息一脸坦然。
　　整个实验室都觉得顾息做什么都很无所谓。无所谓会不会被骂，无所谓实验做的好不好。可是，顾息并不是什么都无所谓。他也会堂皇。
　　可是，有什么用呢。
　　说出，我觉得我的实验没什么进展，我没什么数据。我很怕。一切就都能解决了吗。
　　顾息习惯了自己消化所有的情绪。即使心里多慌，他都能让自己看上去波澜不惊。
　　顾息又拿起手机，去了厕所。
　　走在路上的时候，手机响了。是顾耀扬。
　　顾息接起电话，“喂。爸。”
　　“你们快放假了吧。”
　　“是。”
　　“买票了吗。”
　　“没呢…还没有个准确的时间，就还没买。”
　　“哦…买了票记得说一声。”
　　“好。”
　　“又跟你妈打电话吗。”
　　“没有…最近事多。”
　　“有空就多往家里打打电话。”
　　“好…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大概这几天就回去了。”
　　“哦。”
　　接着两边都是长长的沉默。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行吧。那有事打电话。挂吧。”
　　“嗯。”
　　接着就是手机挂断的声音。
　　顾息抿着嘴，垂着眼皮。还是往厕所走去。

　　祁程其实并不想来聚餐。可是这次是大组聚餐，又不好请假，便出来了。
　　“祁程，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老看手机。”季钊搭着祁程肩膀，看着祁程按熄屏幕。
　　“没什么。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说我们的年会可能和隔壁组一起啊。”
　　“是吗。那这人就多了。”
　　“对啊。所以说要租南活的报告厅嘛。”
　　祁程笑笑，没有接话。
　　季钊看着祁程，“你这个负心汉呐！”
　　祁程皱皱眉，笑着说，“说什么呢。”
　　“还说没有，你看你，现在有了新欢。都不跟我一起吃饭了。”
　　祁程的嘴角瞬间垂下来，又勉强扬起嘴角，“哪有…我…”
　　“哎，说正经的。那个人是不是…”
　　“不是。”
　　“哎，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祁程皱着眉，“总之，你别乱想。”
　　季钊看祁程不想提，就岔开话题，“哎，你知道化工楼那边发了一篇nc吗。”
　　“不知道。”
　　“是我舍友的师兄，他们老师可开心了，还发了朋友圈。”
　　“那肯定的，好歹是nature子刊。”
　　“是啊，要是把后缀去掉就更厉害了。”
　　“你加加油。争取来篇nature。”
　　“我就算了，”季钊撇撇嘴，“我就能正经毕业就行了。”
　　“行啦，”旁边的师姐听到他们说话，“出来聚餐。说什么文章不文章的。”
　　“嘿嘿。师姐你厉害啊。当然不担心。我们这群菜鸡当然怕怕。”季钊把手从祁程肩膀上拿下来。
　　“你就不能有哪次是好好说话的…对了祁程，你有同学在隔壁组的吧。”
　　“有的有的…”没等祁程张嘴，季钊先抢话，“还很熟。师姐是有什么事吗。”
　　“就你话多…你帮我问问，他们的冷干机什么时候开，我想蹭个样。”
　　“嗯。我回头帮你问问…我去打个电话。”说着，祁程便拿着手机到门外去了。
　　电话打过去，对方立刻便接了起来，“嗯？”
　　“你…饭吃了吗。”
　　“鉴于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我选择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
　　祁程先一愣，然后笑了，“我知道你在哪里了。”
　　“不要说出来。不然我揍你。”
　　“好。”
　　“你们…啊，我觉得这个时间我们能聊的话题，好像真的都不适合在这个环境聊。”
　　“听说你们年会跟我们一起的？”
　　“嗯。之前我就听说了。”顾息从厕所里走出去，“你有节目吗。”
　　“没有。你有吗。”
　　“这种场合一般我就是个npc。”
　　祁程的眼睛弯成月牙，“我也是。到时候我们一起吧。”
　　“嗯？我听说我们一起开的时候就已经默认我们一起了。不是吗。”
　　祁程抿着嘴角，“嗯。”祁程转头看看厅里，“我们这边…还没要。我回去了以后再找你。”
　　“嗯。好。”顾息挂了电话，便转身回了休息室。

　　各个实验室每年都会组织年会。大概就是，大家表演表演节目，吃吃饭。收收红包。不过因为今年是两个课题组一起，所以红包就改在私下里发了。
　　要就着两个课题组的时间，又怕开完会会影响大家的积极性，所以年会开在了寒假前两个周。
　　下午三点开始，五点结束，然后再一起去吃饭。
　　两点半的时候，祁程便到了顾息的宿舍。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了南活报告厅。
　　“吃什么，我帮你拿。”祁程看看在门口放着的零食和饮料。
　　“嗯？不用。我刚看了。没有我喜欢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也没有。”
　　两个人坐着看了一会，祁程看着顾息，“你什么时候回家。”
　　“嗯？后天。”
　　“哦…那到时候我送你。”
　　“好…嘶，我发现一个问题。”顾息一脸认真的看着祁程。
　　“什么？”
　　顾息装出一副很深沉的样子，“我发现…季钊唱歌不错啊。”
　　祁程扬起嘴角，“嗯。他喜欢唱歌。”
　　“我好像没听过你唱歌。”
　　“我唱歌不好听，所以不喜欢唱。”
　　顾息“啧”了一声，“改天，还是要让你给我唱歌听。”
　　“回去以后，有空跟我打游戏吧。”
　　“你这话题转的真的是一点也不生硬啊。”
　　祁程咧开嘴笑着。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跟肖言配合的不错啊。”
　　“是啊，我们实验室也都说，他们俩放得开…说的挺好的。”
　　接着两人便看起节目，都没再怎么说话。
　　顾息看着是在认真看节目，但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他根本没办法只是单纯的认真看节目。
　　上次聚餐，因为是坐在餐桌前，他还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些，可是现在的环境，他的前后左右都有人，左右人之间的距离甚至都没有一拳。虽然他可以尽量靠近祁程坐着，可是这种都是人的环境，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顾息的额间还是渐渐生出一层薄汗。
　　顾息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纸巾，状若随意的把脸上的汗擦下来。
　　祁程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怎么了。”
　　“嗯？可能是空调有点热。”
　　祁程看看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祁程了解顾息，如果他愿意说，不问他也会说。如果不愿，即使怎么问也不会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