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理我》莫弃染

2、第二章

　　“顾息有人找。”
　　顾息久违的对着电脑屏幕处理数据，“嗯？”
　　“有人找。”
　　“哦，”顾息转头朝实验室外看了一眼，“等一下。”改完一个字体后，顾息起身到门外。
　　“嗯？怎么不直接进去。”
　　祁程看着他，又朝实验室里看一眼，“实验室人太多了。”
　　顾息笑了笑，“你这话说的。人多又怎么了。”
　　祁程也笑起来，“没怎么…想问你中午怎么吃饭。”
　　“嗯？”
　　“一起去吧。”
　　顾息没有说话，直直的看着祁程。
　　“看我干嘛。问你呢。一起吃饭去啊。”
　　“行。我在实验室等你，待会直接过来就行。”
　　“嗯…”祁程抿了抿嘴，“你跟梁莹畅…”
　　“我跟梁莹畅？”顾息挑眉。
　　“嗯。你跟她…”
　　“她跟你说什么了？”顾息弯着嘴角扬着头，看着祁程。
　　“她…没说什么。”
　　“不想说就别说。我不逼你…你刚刚想问什么？”
　　“啊？”祁程愣了一下，“哦…我忘了。”
　　“行吧。”顾息说罢便直接转身进了实验室。坐下后转头，透过窗看到祁程离开的身影。
　　“你跟祁程很熟吗？”□□探过头来，小声问。
　　“嗯？”顾息丝毫没有要刻意压低声音的意思，“废话。我们本科一个班的啊。”
　　“那怎么之间没见你们一起过？”
　　“一起什么？”
　　“上课啊。”
　　“哦，不是一个实验室的。作息不一样。”
　　“哦。那他这会儿找你干嘛。”
　　“他搬过来了嘛。当然要继续联络联络感情。”
　　□□瞥了下嘴。坐正身子，没再说话。
　　顾息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顾息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去食堂吃过饭了。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不想去。
　　不想出门，不想走路，不想吃饭…不过饭还是要吃的。所以以往顾息都是中午点个外卖，或者在休息室长期扔着些零食垫肚子。时间久了，实验室的人也就不再叫他一起去吃饭了。
　　不过今天祁程主动来找，他也不敢拒绝就是了。
　　祁程跟顾息是本科同班加舍友。两个人一度好到衣服混着穿。但祁程本科时并没有很喜欢学习，所以成绩一直不上不下。原本准备本科毕业就找个工作。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决定考研了。还是考本校。顾息作为祁程最好的朋友，当然是各方面支持，还把自己本科期间所有的笔记都借给祁程，希望他考个好成绩。也陪着他上了几次图书馆。
　　只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祁程出门复习不再喊顾息一起。后来一段时间甚至从宿舍搬了出去。
　　顾息抓不到人，祁程也不解释，两个人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到毕业。
　　毕业后顾息跟祁程发过几次信息，但对方态度总是很冷漠。加上开学后两个人不一个宿舍，不一个课题组，甚至实验室不在一栋楼。也就渐渐少了联系。
　　所以那天在厕所，祁程主动找过来。顾息还是很惊讶的。只是惊讶之余，便也没什么太多情绪了。毕竟是那么好过的朋友。不可能说丢就丢。既然对方先放下姿态，自己当然是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也想过想问问他后来为什么会那样。可男生毕竟也不会太矫情。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他不说，顾息也不没那么想问了。
　　只是祁程在自己面前的态度，让顾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顾息并不觉得跟祁程“失联”的这一年多的时间让两个人的感情有什么变化。
　　顾息正想视频出神，闻乙过来拍了他一下。
　　顾息先是打了个激灵，“你干嘛。知道我心脏不好不经吓，你还乱来。”
　　“哪有，我叫你好几声了，是你太专注了。”
　　“什么事？”
　　“帮我约个红外。”
　　“哦…你自己不能约吗。”
　　“我的到期了。”
　　“去找老师通过啊。”
　　“我去了，他老不在。”
　　“行吧。”
　　闻乙还想说什么，看了顾顾息一眼，又闭上嘴。
　　“嗯？有事说。”
　　“年会。想让你出个节目。”
　　“谁这么没人性，让你来问我。”
　　“你应该知道，在这件事上，大家一向很没有人性。”
　　顾息笑笑，并不反驳，“我不行。我上去肯定紧张的嘴都张不开…约好了。下午2点到2点半。你几个样？应该够吧。”
　　“够…你真不上？”
　　“我是真不行。这种事情只能靠你们这些优秀的同志们。我就算了。”
　　“行吧。”
　　“哎，地点定了吗。”
　　“嗯。南活报告厅。今年好像准备跟隔壁组一起办。”
　　“哦？”顾息挑眉，“行，你去吧。下午到时间叫我，给你刷门禁。”
　　“ok。”

　　刚到休息的时间，顾息就看到祁程站在门口。
　　顾息拿起手机，钥匙，喊了声，“走了。”就往门口走。
　　“稀奇啊，你今天竟然不吃外卖了？”
　　顾息笑笑，没有说话。
　　走到门口，冲祁程一扬下巴，“去哪里吃？”
　　“你说吧。”
　　“我说？那坐地铁去CT吃啊。”
　　祁程抿着嘴，无奈的笑了笑，“二食堂吧。听说添了很多新东西，我还没吃过。”
　　“行。”
　　两个人出了实验楼，顾息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听说这次年会我们两个组一起办？”
　　“嗯。我也听说了。”
　　“你有节目吗？”
　　祁程摇摇头。
　　“没意思，我还想听你唱歌呢。”
　　“你想听，我随时可以唱给你听。”
　　“这我知道。”
　　“我们实验室周三下午约了羽毛球场打球。你去吗？”
　　“你们实验室？”顾息一脸茫然的看了祁程一眼，“不了吧。我们自己实验室的我都不去…再说你们实验室的我都不认识。”
　　“好。”说完这个字，祁程便不再说话。
　　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
　　这是两个人重新开始联系后，顾息第一次觉得尴尬。
　　顾息清清嗓子，“待会吃什么？”
　　祁程笑着，“我也不知道。我们到了再看吧。”
　　“哦…”
　　“你是不是很尴尬。”
　　顾息不自然的撇撇嘴，“是有点，特别突然，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我们的确太久没一起了…你中午都怎么吃饭…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中午可以叫你一起吃饭吗。”
　　“可以啊…不过我不一定想出来。”
　　“没关系。你不想出来就告诉我，我就不去等你了。”
　　“ok。”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便到了食堂门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旁边的人声打断了。
　　“顾息？”
　　顾息和祁程一起转过头。
　　“真的是你…不容易啊。开学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在食堂看到你…嗨，祁程…”
　　祁程看着梁莹畅，皱着眉头。
　　顾息看一眼祁程，“莹畅，好久不见。”又伸出手挂着祁程的脖子把他拉过来，“没办法，惹这个家伙不高兴了，就晾着我不带我吃饭了。我只能可怜巴巴的每天啃面包，喝白水，好不容易才哄过来。”转过头看着祁程，“是不是？”
　　祁程张张嘴想说什么，还是闭紧双唇，垂下眼睛。
　　梁莹畅看看两个人，尴尬一瞬，还是挺直身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那…一起啊。”
　　“好啊。”顾息松开挂在祁程脖子上的手，双手放进口袋里，“走吧。”
　　几个人便一起进了食堂大门。
　　顾息虽然不愿意主动跟人交流，但之前祁程欲言又止的那句话与现在祁程的态度让他觉得，不能那么随便就拒绝了梁莹畅的邀请。
　　“这位是…”
　　“啊，”梁莹畅像是才想起来，“我以为你知道呢。这是我们课题组的，陈婉琳。也是我们一个班的。当初有课的时候还跟我们一起上过课呢。”
　　“哦…上课那会我一心只读圣贤书，班里的一个没记住。”
　　梁莹畅笑笑，没说什么。
　　祁程依旧蹙眉，一句话也没说。
　　等大家分头去打饭的时候，顾息用胳膊撞撞祁程的胳膊，“你怎么回事，刚刚怎么不说话。”
　　祁程抿抿嘴，还是没说话。
　　“啧，一年没聊。哑了。”
　　祁程嘴角微微上抬，又被他竭力压下去。
　　“想笑别憋着。”
　　祁程便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
　　“看你那傻样…”顾息跟着祁程往前走了两步，“我跟她没什么。”
　　“嗯？”
　　“梁莹畅啊。我跟她没什么。再说，你从哪儿看出我们俩有什么的。本科的时候，我除了睡觉，回家，什么不是跟你一起的。睡觉还一个宿舍。回家还一起去火车站。别人都没觉得我跟你有什么，亏着你还能信我跟别人有什么。”
　　祁程抿着嘴，低下头，不说话。
　　“又想什么呢。”
　　“想，没什么别人没觉得我跟你有什么。”
　　“嘶。”顾息扬着嘴角，握拳在祁程胳膊上锤了下。“长能耐了。”
　　祁程也笑了，“这算什么长能耐…吃什么。”
　　“没想好，就跟你来排队了。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吧。我也没吃过食堂。”顾息伸着头往队伍前面看，“请我。”语气里没有询问，也没有强迫。就好像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就好像这两个人并没有因为什么互相不理不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