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过是你》糖T

16、放假

　　临近下午放学，打水的人也少了，看了眼安言差不多空了的瓶子，倪橙捎上她的瓶子，准备出教室打热水。
　　“谢谢倪大人。”安言冲她甜甜一笑。
　　倪橙帅气的挑了个眉。
　　安言噗嗤一笑，倪小橙的长相配上这个表情了太好笑了。
　　倪橙作势要打她，安言急忙道:“错了错了。”
　　刚从办公室回来的宋荆牧在座位上坐下，看着前面裹得圆圆的安言，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帽子。
　　安言感觉到拉力，转头,“咋了咋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漆黑的瞳孔映射出宋荆牧的倒影。
　　像一只在不自觉讨主人欢心的小猫。
　　没话想找话的宋荆牧沉吟片刻，说:“有什么想问的题吗？”
　　宋荆牧教安言物理这件事说来也巧，某次安言抓耳挠腮想不出一道物理题时，碰巧回来的宋荆牧瞥了一眼，就点通了她，从此以后，安言就紧紧抱住了这颗大树。
　　安言拿过桌上的习题册，指着最后一道大题,皱眉说道:“这个好难，我想了好久，还是没想出来。”
　　宋荆牧抬眸看了她一眼才低头看题，略微思索了一下，缓声给她讲了起来。
　　后面一起回来的倪橙和江承夜一进后门就见状就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两个人相视，眼中是彼此都懂的戏谑。
　　倪橙轻手轻脚地走回座位，又轻轻放下保温杯，看着桌上一叠厚厚的复习知识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投入复习大军中。
　　一月中下旬，为期三天半的期末考试开始，因为还没分科的原因，九门考试都要考，时间相对于高二高三来说多了一天半。
　　考试期间气温骤降，接近零度，安言怕冷，要不是要写试卷，根本不想把手拿出来。
　　最后一科生物考完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零碎的小雪。此时的安言正从高二楼走回高一楼，刚下楼梯就听见人群中传来的惊呼，不仅加快了脚步。
　　小雪混合着细雨，让人更加觉得湿冷，安言顾不上寒冷，惊喜地脱下手套，想接住盐粒般大小的雪，一接住在手中就融化了。
　　安言开心的抬头看向天空，虽然一片昏沉，但看着不断落下的小雪花，竟有种无法言喻的欢喜。
　　下雪了，真好，安言心想。
　　回到教室的时候一片欢腾。
　　安言走回座位收拾寒假要带回去的书和教辅，过了好一会倪橙才回来，哭丧着脸。
　　倪橙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欲哭无泪地说：“安小言，我觉得这个寒假我要凉了。”
　　安言不解，停下手上的动作，“为啥？”
　　“你不觉得生物和物理很难吗？我要哭了，考差了老倪要抓我去补课的，我不要啊。”
　　“我也觉得挺难的，没关系，大家一起难，排名比较重要，对吧橙子？”安言说完，又继续收拾东西。
　　“啊……也有道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倪橙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脸虔诚。

　　“倪橙你还不如求求我，我这有答案。”未闻其人先闻其声，江承夜和宋荆牧从后门进来，两人手上都捧着一叠卷子。
　　“不是吧，这么变态，刚考试就发答案。”倪橙转过头，嫌弃地看着两人手里的卷子答案。
　　江承夜接过宋荆牧手里的卷子答案，走到倪橙身边，说：“怎么样，我可以让你第三个知道。”说罢，还把卷子往她那边靠了靠。
　　“啊，我不要，你离我远点。”倪橙双手交叉，一脸嫌弃。
　　见状江承夜只好一脸惋惜的走了。
　　事实证明，□□这种东西躲也躲不掉。
　　不到一分钟，答案就从第一桌传到了这里。安言快速地扫了一眼答案，就放进了书包。
　　同桌的倪橙也是。
　　两人动作整齐划一，这一幕落入后排的宋荆牧眼中，哭笑不得。
　　“安小言，我刚刚看了几眼，怎么办，我觉得我看到的好像都选错了。”倪橙撇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安言。
　　“我的完美假期……泡汤了。”
　　安言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叹息一声“我佛慈悲……”
　　“言言快看，下雪了下雪了。”倪橙惊喜地抬起头，一扫之前的阴霾。
　　安言闻言转头看向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不同于之前的雨夹雪，现在完全是雪的世界，如柳絮般，如鹅毛般，雪白了人间。
　　“好漂亮啊。”安言情不自禁地呢喃。随即打开了一条窗缝，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她一哆嗦。
　　又想伸手出去，指尖刚准备碰到窗户就被突然伸出的手挡住了。
　　宋荆牧起身把窗户关小了一点，“风大。”
　　闻言安言只好把手缩了回来，心想着等下放假了再好好地看雪。
　　接下来各科课代表分别布置分发了假期作业，班主任老岑没多久也提着他的保温杯出现，交代了放假各项事宜后，假期正式开始。
　　安覃上周说了放假来接她，所以这次就没和倪橙一起回去。
　　“言言我先走了哈，我爸来了，明天见。”
　　“好，拜拜。”倪橙爸爸早早就等在校门口了。
　　安覃因为公司临时有事，打了个电话来说要晚一点到。
　　昨天晚上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要带回去的不多，主要是作业和教辅。
　　安言索性就坐在教室里等，顺便写写试卷。
　　宋荆牧刚从办公室回来，就看见安言还在座位上，此刻教室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大多数不是已经回家了就是在宿舍。
　　坐下来收拾了一阵后，前桌的安言突然站起身往外走，径直趴在了走廊栏杆上。
　　雪下得越来越大，地面上已经有了层积雪，安言无神的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和车辆，白茫茫中间杂着各种颜色，鸣笛声和交谈声交替。
　　有抱怨自己没考好，家长赶忙安慰的；有开心说着假期打算去哪里玩的……
　　安言轻轻叹了口气，今年过年大概又是在奶奶家过了。
　　“想什么呢？”宋荆牧走到她身后，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又放下。
　　安言转过头看向他，少年清隽的面庞映入眼中，让她霎时间有些惊慌失措。
　　“没，没什么。”
　　宋荆牧站到她旁边，问：“怎么还不回家？”
　　“那个，我爸说晚点来接我。”一阵风吹过，安言把围巾往上掩了掩，吸了吸鼻子。
　　宋荆牧看着她泛红的鼻头，开口：“回教室吧，风大。”
　　安言抬眸，“可是我想看雪。”瓮声瓮气的，还带了鼻音。
　　清亮的眼睛看着他，一脸诚恳，宋荆牧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委屈，因为冷，眼睛里还蓄着泪水，看上去像一只受欺负的小猫，轻轻挠着他的心。
　　宋荆牧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抬手帮她戴上羽绒服帽子。
　　“嗯？”安言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帽檐。
　　“那就看吧。”宋荆牧开口。
　　安言缓缓转过身去，看着路上的车和人，思绪早已飞到九天之外。
　　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瞄他，身旁这个人和自己一起看了初雪哎，他是喜欢我吗？念头一出，安言吓得揪紧了帽子，赶忙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
　　但是心中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生长，止也止不住。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安言下意识找起了话题，“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等某人回了再回。”宋荆牧轻声道。
　　原本这时候他应该回到家了，晚上飞机飞M国，今年在国外过年。
　　“啊，这样啊……”安言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手机铃声传来，安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安覃。”
　　安言和他告别，“应该是我爸爸来了，那我先走啦。”
　　“好。”
　　安言边接电话边回教室拿书包。
　　宋荆牧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下楼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