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过是你》糖T

15、第 15 章

　　回家路上，两人格外沉默，安言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今天哭的那么惨，虽然宋荆牧没有问她原因，但是她又在他面前丢脸了，好像每一次出丑的时候总能赶上他出现。
　　“啊。”安言惊呼一声，感知到肩膀上的手，被那双手带着转了一圈，撞进一个满是清新柠檬香的，熟悉的怀抱。
　　“看路。”宋荆牧沉了沉声音，安言走路还喜欢发呆，不看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撞到吧。”两个搬东西工人刚从电梯出来，也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安言微囧，急忙说了一句“没事。”从他的怀里退出来，脸颊微热，又在他面前出丑了。
　　“谢，谢谢你。”
　　宋荆牧感觉到怀里突然的虚无，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电梯缓缓上升，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安静。安言跟在宋荆牧后面出了电梯，突然撞上了停下的宋荆牧的后背，抬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宋荆牧转身，挑眉看着全程呆萌智商不在线的安言，“想去我家？”
　　“啊，当然不是，我就是想……谢谢你。”安言手抓着衣角，小声地开口，都不敢直视他。
　　闻言，宋荆牧稍稍弯腰靠近安言，对上她的目光，声音低沉，“比起这个，我比较喜欢实质性的感谢。”
　　安言被他的突然靠近吓的一愣，“那，那你想怎样？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宋荆牧似乎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直起身，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才敛住笑意。
　　“哦？你有什么艺？”宋荆牧顺着她的话问。
　　楼道昏黄的灯光混着无边夜色，有些暧昧地烘托着此刻的氛围。
　　安言眨眨眼，沉吟片刻，想起了上次他说想吃她做的饭，“那个……我会做饭。”最简单的那种，什么也不加的炒饭。安言在心里补充道。
　　“嗯？那两次？”
　　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还他两顿饭，安言豪爽道，“好的，没问题。”
　　许是今晚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安言早早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从回来就没有再打开过。
　　很想很想打个电话给安覃，可是该说什么呢？也许早就应该料到了不是吗？聚少离多又没有爱情的家庭结合，仿佛就应该是这种结局。
　　而她这个多余的意外，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所以现在安覃和苏荷没有离婚，都是因为她吧。
　　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障碍，阻碍了他们各自追求幸福的脚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谁都不该为了谁而活着，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那为什么要生下她？为什么生下了我又将我残忍的丢开？安言痛心地想。从小到大都很少感受过父爱母爱的她，总是安慰自己爸爸妈妈很忙，要赚多点钱，才能给言言吃好的穿好的，但是却忽略了成长中的缺席。
　　也许是从来没有在意过才会这样吧。
　　安言抬手擦掉眼角流下的泪，蜷缩成一团，细细密密的抽泣声被埋在被子底下。
　　伸出手揩掉眼角两旁的泪，眼睛已经酸涩地流不出眼泪。安言在黑暗中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来的光亮一瞬间的白光刺地安言眯起了眼睛。
　　消息轰炸般袭来，手机都被大量的消息提示卡住。等了一会儿，她才点进微信，发现光是倪橙一个人的消息就已经几十条，点进去看了下，多是问她怎么了的，就给她回了消息，让她别担心。
　　往下划还有安覃的消息，说他明天来接她去吃饭，安言手指顿住，目光暗沉，还是没有给他回消息。
　　按灭了手机屏幕，握着手机放在胸前，深吸一口气，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声。
　　安言重新蜷缩起身子，手机顺势掉在床上，也无心再管。
　　约莫过了五分钟，饥饿感越来越强。今天晚饭吃的早，因为不能吃辣，也没吃多少，再加上今晚哭的过头，现在是真的饿了。
　　又躺了一会儿，安言翻身下床，来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打开冰箱发现只有几瓶酸奶了，想了一下，还是拿了一瓶出来。
　　撕开吸管包装纸，用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打开电视和灯，暖黄色的灯光驱走了清冷，看起来竟有些温馨。喧闹的节目人声也让这个家热闹了几分。
　　安言坐在地毯上，抱着抱枕，无意识地看着电视，一瓶酸奶很快就见底，晚上不能喝太多凉的，可是还是好饿啊。
　　她把头埋进枕头中，自暴自弃地弄乱了一头本就不整齐的头发。
　　要不下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吧，抬头看一眼浓重的夜色，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一个人下去有点可怕啊。
　　安言怕一个人晚上出去，虽然楼道灯光彻夜不关，但是还是觉得不安全。
　　心里天人交战中，“叮咚——”门铃突然响了。
　　这么晚了，是谁？脑子里看过的鬼片全部突然出现，贞子伽椰子……安言害怕的都要哭了，手紧紧地抓着抱枕，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凑到门后，胆战心惊地从猫眼看外面。
　　宋荆牧？怎么是他？
　　她立马打开门，一脸惊讶地看向门外站着的宋荆牧，“你也么来了？”
　　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和宽松同色家居裤的少年看着面前扒拉着门框的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因为惊讶，小嘴微张，红红的眼睛，略微肿着，就知道，回了家肯定偷偷哭。
　　“咕噜——”不合时宜的叫声又从安言的肚子传出来，安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刚做了点宵夜，吃吗？”嗯，还知道小姑娘肯定会饿。
　　安言眼睛一亮，意外地看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激动地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袋子。食物散发出的香气瞬间捕获了安言的味蕾。
　　“好香啊。”是一碗海鲜粥。
　　宋荆牧看着她，眉梢也染上了笑意，这么容易满足？晚上不适合吃太多，所以就特地煮了些粥给她送来，没想到小姑娘这么捧场。
　　宋荆牧独居挺长时间了，简单的一日三餐倒是会些。平常闲下来就会自己做吃的，没有空才点外卖。
　　比起对厨房一窍不通的江承夜等人，可好太多了。
　　安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谢谢你。”小虎牙若隐若现。
　　宋荆牧抬手揉了揉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嗤笑了一声，脸上却是柔和的。
　　“你要进来坐一下吗？”安言抓着门框，眼神流露出期待的光芒。宋荆牧对她好，她也想对他好。反正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宋荆牧又不会对她怎么样。
　　要还什么给他呢？冰箱里只有几瓶酸奶了，要不全给他好了。
　　宋荆牧朝里面看了一下，温馨的黄色灯光笼罩了客厅，很空旷，也很整洁，想到晚上这个时间也不太合适，刚想拒绝，就低头对上了安言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思索再三，终于在安言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微微颔首。情绪莫名带上了点心疼。
　　走进里面，心疼更甚，真的只有小姑娘一个人啊。
　　安言让他去沙发坐一下，自己把冰箱里的酸奶全都拿了出来，又去厨房拿了勺子。
　　“这些酸奶可好喝了，你给我送了粥，我给你送酸奶吧。”安言一边打开粥一边说道。
　　坐在地毯上的安言比坐在沙发上的宋荆牧矮了一大截，从宋荆牧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安言毛茸茸的发顶。
　　忍住想揉揉她头顶的冲动，轻咳了声，“没事，你留着自己喝吧。”
　　“那怎么行，真的，很好喝的。”说罢，又拆开吸管给他开了一瓶，“喏，你尝一下。”
　　宋荆牧对牛奶酸奶这类的东西并没有多大兴趣，但看见小姑娘亮晶晶地大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接过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安言顺便又想给自己开一瓶，手上刚有动作，就听到宋荆牧叫她。
　　“安言——”
　　“怎么了？”
　　“晚上不要喝冰的。”
　　讪讪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哦”了一声，明显地委屈。
　　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粥，鲜美的海鲜粥立马冲掉了刚刚地不愉快，安言抬起头惊喜地看着宋荆牧，“好好吃！”跟阿姨做的不相上下，没想到他竟然做的那么好吃。
　　宋荆牧轻笑，“快吃吧。”
　　“嗯嗯。”
　　凛冬已至，处于不南不北地带的N市气温虽不比北方低，但几度的温度还是冷的够呛。安言穿的像只熊，两件毛衣，一件长款超厚白色羽绒服，还围着一条黑色的羊毛围巾，要不是手要露出来写字，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带着手套。和一身轻便的倪橙形成了鲜明对比。
　　期末考试快要来临，最近班里气氛也没有平常那么活跃，搞竞赛的同学也暂时把精力放到了复习期末考试上面。
　　今天听说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安言虽不喜欢寒冷天气，但是很喜欢看雪，特别是初雪带给人的悸动和喜悦，每年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倪橙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扭头去看正托着下巴凝神看着窗外的安言，注视了好久都不见她有反应，便玩心大起，伸出手去捂住安言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倪橙特意放粗了嗓子。
　　安言起先还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便配合道，“莫不是那大明湖畔的倪小橙？”
　　“大明湖结冰了，所以她回来了。”倪橙放开手，又问道:“你在看什么呀？一动不动的。”
　　安言被她逗笑，“看什么时候下雪啊，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下啊？”又喃喃自语道。
　　倪橙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围巾，暖和，“安慰道:“说不定晚上就下了，快复习先。”
　　安言又看了一会儿，还是失望地转头写起了作业。
　　因为室外没有暖气，所以安言压根就不想出去，最近还刮起了风，一出教室就得被风摧残，热水好几次刚出教室门就放弃了。
　　一般都是倪橙要去打水的时候讨好一下她，就可以叫她帮打热水了。倪橙知道她怕冷，倒也很乐意，这么多年下来，似乎都已经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