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学渣的双向试探》红藕香

4、第 4 章

　　老街藏不了秘密，离婚其实也不算什么新闻，但是他家的确奇葩，风言风语传了这么些年，再被他爸爸这么醉酒一闹，搞得人尽皆知。

　　这些朋友们还偏偏要在大热天送温暖，两天一约，三天一聚，每天被这几个人包围着，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恨不得一脚把他们踹到巴山那里去。

　　耿晖一大早就得招待一群不速之客，眉头都拧成了花。“平时陪吃陪喝就算了，去个学校有必要这么隆重么？”

　　几个人一大早带着早点挤进他家，包子馒头豆浆摆了一大桌，几个人倒是狼吞虎咽，耿晖看着却没什么胃口。

　　吃完饭，几个人像尾巴一样跟着他来到学校门口，沙小伟不算也罢，毕竟他跟耿晖在一个班。

　　“小晖，高二了，用点心，我们中间你最聪明，你这颗本应考实验高中的脑袋沦落到跟沙小伟一个班，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既然已经尘埃落定，哥们是要逼着你重振旗鼓，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手举奋起的大旗，安心地、踏实地往前冲。”

　　曾冲一本正经的说道，谷立和沙小伟也忙不迭的点头。

　　“为了鼓舞士气，不对，鼓舞将气，我们早有准备。”

　　曾冲突然从包里取出一个红色的横幅，三人一起举过头顶，“一、二、三”

　　“数风流人物，还看大侠。大侠大侠，你最棒。”

　　“你最厉害。”

　　......

　　一共三句话都没说整齐，顿时气势大降。路上来来往往的同学驻足指着他们一群人嬉笑，

　　耿晖头上三条黑线，一把把横幅拉扯下来。

　　“你，你，你，你们......”耿晖在他们头上一人点了一下，“别给我丢人现眼，爷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你们陪吃陪喝就够了啊，别在这瞎操心。都滚吧。”

　　“喳，和尚好生伺候着，我们两个先撤退，对了我们好像也是今天报道哦。谷粒多，你东西带了没？”

　　谷立恍然，“妈的，我们也是今天报道吗？带毛线。”

　　曾冲做了一个后退的动作，“那、那我们先滚为敬，一个星期之后见。”

　　“你还不滚。”耿晖看了一眼身旁的沙小伟。“哦，忘了你跟我一个班。”

　　最近耿晖是有些迷糊。

　　沙小伟勾搭着耿晖的肩膀，“别忘了我是你沙哥就行，哥带着你去报道，拉好哥哥的手，乖乖地跟哥哥走。”

　　“我还是你爷呢！”耿晖用膝盖顶了沙小伟一下，沙小伟身体下倾，勾搭这耿晖的胳膊也用力压弯了耿晖的腰，两人你戳我一下，我还你一下，打打闹闹往教室走去。

　　郁萧带着资料在校门口张望了好几遍，盯着学校的招牌，电话中确认着，“箐姐，是荆城一中吗？我现在在学校门口。”

　　“对，就是荆城一中，我的母校。你直接去找教导主任罗士雄，是我叔叔，我已经跟他说了你今天去报道。”

　　郁萧已经因为这事高兴地失眠了好几天，没想到箐姐的老家就是荆城，在学校还有熟人，解决了他一直烦恼的大事。

　　生活处处是机遇。

　　郁萧捂紧胸口的档案资料，握拳给自己鼓了鼓劲，一脚踏入了荆城一中的校门。

　　宽敞的校园环境让郁萧眼前一亮，进了校门的右边就是学校操场，红黑的橡胶跑道，两个足球球门安静的矗立在那里；顺着大门的一条道尽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转个弯过来，紧挨着松树林的是两个篮球场，篮球场上喧闹一片。

　　这才是正常的校园吧。城中村的学校，除了两栋教学楼和一个篮球场，什么都没了，即使是那样，也让他足够满足。

　　而这里，这样的学校和场景，郁萧的心因为激动而紧张起来。

　　再往前就是教学楼，教学楼一号，教学楼二号。

　　郁萧紧跑几步，赶上前面两个学生，“同学，请问一下，教导主任在哪个办公室？”

　　沙小伟和耿晖同时转头。

　　郁萧看见耿晖，心中莫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两个人从来未打过招呼，又怕认错人。

　　帅哥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不定就阴差阳错记混了呢。

　　耿晖也暗自惊讶：小光头。只是眼前这个人已经变成板寸，除了这双囧囧有神的眼睛让耿晖料定此人是小光头无疑。

　　那人似乎不认识自己，不过也是，自己倒是看了一场打架秀，那人哪有功夫关注我。

　　沙小伟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哟，还没见学生主动找教导主任的。高一新生吧？”

　　郁萧连忙摇了摇头，“不是，高二，刚转学过来的。”

　　沙小伟往他身后看了看，“一个人？”

　　郁萧又点了点头。

　　“喏，一号教学楼三楼，上楼后左拐，第一间办公室。我们教导主任叫大熊，你只要说找大熊老师就可以了。”

　　郁萧感激地点了点头，连忙向一号教学楼走去。

　　“明明在二号教学楼，你干嘛骗别人。”

　　“你不觉得这人太帅了么，有点嫉妒，杀杀他的锐气。想我沙小伟这么帅都不敢留板寸”说着还右手捋了捋自己杂草般的头发，“他一个新生，直接来个板寸杀。完了，一中的女生要沦陷了。”

　　“无聊。你知道教导主任最讨厌学生叫他外号。”

　　“哎，小晖，等等我呀。”沙小伟赶上去，“我就是开开玩笑嘛，那个办公室有人自然会告诉他。”

　　想起小光头的狠劲，耿晖有点替沙小伟担心，“小心惹火上身。”

　　“切，我怕他。”不明就里的沙小伟自称南街街霸第二，怎么会怕一个外来的无名小卒。

　　第一天只是报道，耿晖和沙小伟都是走读生，办完入学手续，领完书就可以回家了。

　　耿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生到底顺利找到教导主任没，如果真能遇上，他想帮沙小伟道个歉，可是路过教导主任办公室时瞄了一眼，空无一人。

　　领了书本回教室占完座位，耿晖就想打道回府了。

　　沙小伟：“小晖，车亮约了五班的人打球，叫我们一起，打不打？”

　　耿晖：“不打，没时间，你去玩吧？我回家还有事。”

　　沙小伟：“什么事啊？哎呀，就打两局，我陪你一起回去。”

　　沙小伟拽着耿晖的胳膊不松手，耿晖不想解释，瞪着眼睛看了他三秒，沙小伟乖乖地放了手。

　　沙小伟委屈扒拉的看着耿晖：“不打就不打，凶我干什么。”

　　耿晖走了两步转过头，“你跟着我干嘛？我真不需要你陪。”

　　沙小伟：“真不需要？”

　　耿晖叹了口气，“不需要。”

　　“得嘞，那我去打球了，有事随时联系。”沙小伟用手指比了个电话放在耳边，说完转身向球场跑去。

　　我有那么娇弱吗？耿晖也没相通自己这个老大怎么当的，个个儿替他担心。

　　耿晖回到家坐在电脑面前，半天没有写出一个字。

　　头痛，不应该那么大言不惭。本来这段时间就没什么心情，谁知道脑子一抽就答应了编辑的请求，还信誓旦旦的说三个月可以交稿。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字都没写出来。就连想写的书名都没想出来。

　　耿晖关了电脑，发呆。刚在校园碰到的那张脸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形象，与之前打小混混的那个小光头真是同一个人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越想形象越模糊，也越来越不确定。

　　干嘛想他啊，耿晖揉了揉发涨的眉心，什么事都没做比做了事情还要累。

　　正准备抽出试题集，刷刷试题静静心，电话却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单小珊。

　　“小晖，你回家了啊，我刚去学校报完道过来找你，小伟说你已经回家了。我还在你们学校，要不要出来一起吃午饭？”

　　耿晖不想动，可单小珊暑假约了她很多次，他都推说没时间，现在都找上门了，总不能再拒绝。

　　“行啊，那叫上沙小伟，就去我们学校旁边的堕落街，我马上过来。”

　　耿晖挂了电话，出门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衬衣，于是又转回房间换了一件舒服的T恤。今天报道要拍照，穿了一件稍微正式带领的衬衣，结果一回来就坐下发呆，那么蹩脚的衣服穿在身上居然忘了脱。

　　最近有些恍惚。

　　单小珊是耿晖的初中同学，两人之前一直是学校的学霸来着，单小珊不出意外的考上了实验高中，而耿晖因为家里的事情，不知是赌气还是恍惚，中考成绩不尽人意。

　　父母又因为他的中考成绩吵了一架，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很想放弃读书，想逃离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远远的。

　　揉碎了撕烂了的书本，却被爸爸一点一点的拼凑在一起，“儿子呀，这些才是你的财富，爸爸妈妈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他看不得老爸那失魂落魄的眼神，甚至觉得窝囊。

　　一中就一中，对他来说无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进了一中，他可以继续当学霸。

　　本来可以的，可是他没有，当他冷眼看着学校的学霸傲娇地蹦跶时，才发现原来他在别人眼中居然是这个模样。

　　如果自己在国旗下讲话的模样是如此让人恶心想吐，还不如一刀子把自己捅了。

　　所以，他低下了他那颗傲娇的头颅，始终把成绩控制一个不会被同学和老师注意地位置，很舒适，可以安安静静的学习。

　　耿晖赶到学校时，只有单小珊一个人站在校门口等她。单小珊应该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件粉色的纱裙，齐耳的学生头干净利落，别了一个小熊图案的发卡。

　　单小珊应该算是学霸中的美女，文静大方，刻意打扮一番脱了几分学生气，多了几分娇俏。

　　远远看见耿晖的身影过来，已经挥着手冲着他这边打招呼。

　　耿晖加快了脚步。

　　耿晖：“沙小伟呢？”

　　他没想到沙小伟会把他心中的女神撂在一边不管，确实有做单身狗的潜力。

　　单小珊：“本来跟我在一起，不过刚有个男生叫他有点事，沙小伟让我等一下他。”

　　耿晖心中隐隐不安：“男生？长什么样？”

　　单小珊：“长得挺清秀的，留着板寸，穿着白色的衬衣......”

　　“我操。”耿晖急得冒出一句脏话，不过有马上说道：“对不起，他们往那边去了。”

　　单小珊指了指左边。

　　耿晖知道了，学校旁边有一大片树林，穿过树林就可以到达荆城的一条城中湖，很隐蔽，适合处理某些事情。

　　耿晖：“小珊，你在这等下我，我马上回来。”

　　单小珊：“哦。”

　　耿晖拔脚朝树林里奔去，可是已经晚了。

　　沙小伟已经被郁萧卷着双手压制在身下，“怎么样，欺负人的滋味好受么？”

　　沙小伟呸了一声，从嘴巴吐出一口带血水的痰，“一个大男生有必要这么小心眼么，不就是开了个玩笑。”

　　感觉到有人进来了，郁萧抬眼冷冷的看了一眼耿晖。耿晖双手插着裤兜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忙，沙小伟也没求助。

　　“玩笑！”要知道当他叫出大熊老师，被教导主任那犀利的眼光给震慑的时候，他的心仿佛像掉入了冰窟一样，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机会，如果就因为一个玩笑就失去了这个机会，他的人生也会因为这个玩笑而变得面目全非。

　　因为他天真的以为大熊老师是学生们对老师的爱称，他以为这样可以拉近跟教导主任的距离。

　　想到这，心里的恶气又陡然升起，他又加大了力度。

　　交缠扭曲的胳膊因为加大的力度让沙小伟倒吸了一口凉气。

　　输了，算他没本事。

　　“哟，同伴来了，要不，一起上。”郁萧的嘴角微翘，露出一个鄙视的笑容怔怔地盯着耿晖。

　　确定就是那个人了，嘲笑他哭的时候，露出的就是这个笑容，可是耿晖可不能让他认出来，要不然可糗大发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已经输了，随你处置罗。”

　　“有个性，算条汉子。”郁萧松了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离开前刻意从耿晖身边走过，撞了一肩膀，“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也是帮凶。记住了我叫郁萧，我的待人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睚眦必报。”

　　郁萧走后，沙小伟才哎呦哎哟的从地上爬起来，“妈的，太TM厉害了，小晖，跟你有得一拼，但是还是不要跟他硬杠，有点不要命，下手太狠了，完全没机会还击。”

　　“你也是帮凶”这句话还在耿晖脑子里回旋，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树林。

　　耿晖：“怎样，没骨折吧？要不要去医院。”

　　沙小伟：“那到不必，就是太痛了，我不跟你们去吃饭了，回去躺躺。对了，帮我对单小珊说一句：她今天很漂亮。”

　　耿晖：“我不说，你自己去说。”

　　沙小伟一瘸一拐地扑到耿晖身上，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小晖晖，你就看在我伤筋动骨的份上，帮我说一句。”

　　耿晖白了他一眼，太怂：“夸人还有代夸的。怎么样，到底能不能行，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耿晖明显感觉道沙小伟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要挂在他身上了，却还在嘴硬，嘴角还残留一丝没有抹干净的血迹，看来那个人真没手下留情啊。

　　“不用了，你给我拦个车吧。人家小珊好不容易来了，我们不能都放她鸽子，再说我也不想让她看见我着狼狈样。哎哟，那个郁什么来着，给我等着。小晖晖，你会替我报仇的吧？”

　　耿晖扶着他，边走边说道：“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痛了，不是说人家厉害吗？”

　　沙小伟：“他再厉害，我们俩一起，实在不行把谷粒多他们叫上.......”

　　耿晖犹豫了一下，“这次是你自找的。”

　　沙小伟咧着嘴：“哎哟，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