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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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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和婉玲那点风花雪月,哀怨缠绵的往事在十年前那是人尽皆知,妇孺皆知,家喻户晓,能写成书,唱成曲,编成戏的经典。什么叫经典?本王说,所谓的经典就从来没有喜剧,就算是正剧也能让你一口气顶在肺上,悲愤得一边嚎啕一边恨不得把心肝脾肺全呕出来。本王的初恋来得惊天动地,发展得轰轰烈烈,连完结也完结得如山崩地坼一般摧枯拉朽,甚至连本王年轻时那一点气壮山河的雄心壮志也一并摧拉朽了去。人说十年一觉扬州梦,本王却觉得这一梦竟似颓然了半生,人未老,心到早早的迟暮了。
本王长叹一声,抬起袖子抹掉桌面上的水印。
尉迟琢说:“情之一事,是为世上最无道理之事,无甚缘由的看对眼了,这就算是看上了,这就打了结了,就好比与他签了契,你俩的瓜葛就是一辈子的。要碰上一聪明的,看得开的还好,要碰上那死心眼,没出息的,那就是要死要活,不死不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至死方休,不死不休了。”
本王想来,此话真无比的有道理。甚为可贵的是,此话出至尉迟琢这个粗人之口,连本王都发不出这样的感慨,他尉迟琢在其混沌的外表下藏着的一点半点的剔透玲珑心着实让本王无比地气闷。
没错,本王就那么点出息,死心眼,看不开!本王这顶王冠下的脑袋他就是不比别人家的重几斤几两,本王这幅臭皮囊跟旁的男人没两样,也只装了一颗普通男人的心。普通人的心碎了,缝补不起来,难道本王的心就能再捏到一块儿吗?!这几年,本王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不是没有好的,只是本王的心没再为任何人动过罢了。
不知什么时候,马大眼悄悄的进来了,等我发觉有人,他已经不知道在我身边站了多久了。宫里人都说,本王的南清宫就是与旁人的宫殿不同,这是有道理的。从先帝开始,能进南清宫,能呆在本王身边的都不是普通人。马大眼就是曾经伺候过先帝的人,他做过乾清宫的首领太监,先帝曾经赐过曳撒和蟒袍与他。在我眼里,他是个极善的人。本王小时候,每天都要去给先帝请安,有时在乾清宫,有时在御书房。这宫里认为,头磕得越响越孝顺。马公公每每看到我来了,总是硬把圆溜溜的大眼笑成一条缝,把我拉到一旁某块空了心的地砖前,咚地一声用力跺下去,然后尖起他那鸭公嗓大声叫到:“哟,我的小主儿爷,瞧您这头磕得。”接着,他又会朝旁边的小太监喊道:“快去禀报皇上,说小主儿爷都要把乾清宫的地砖磕破了!”他这两声喊,不要说先帝,就是全御书房的人都知道本王来了。于是,这就又有了一句话叫做:八贤王请安——响当当。
本王自幼养在乾清宫,十几岁的时候才搬到南清宫,所以与马公公极为相善。在马公公的眼里,先帝是主子,本王是他的小主子,除此外,就算是现如今的太后和皇上,也只是太后和皇上罢了。
马大眼悄悄走了进来,站在我身边,不说话,看我发呆。等我发呆发到差不多了,这天色也不早了,马公公说话了:“小主儿爷,您今天在宫里吃饭呢,还是出去吃?要不要找人陪?”
我摆摆手,吩咐道:“沐浴更衣,本王今晚去太后那里吃饭。”
本王身边的人,手脚向来是非常利落的。这边刚吩咐下去,那边就已经将手巾热水换洗衣物一应俱全的准备好了。其实也容易,南清宫的浴池引了一道温泉进来,洗浴的时候只要把闸打开就有热水了。
本王在浴池里泡了泡,也许是泡掉了些自怨自艾的霉气,忽然就觉得神清气爽许多,又由着马公公带着小内侍穿着打扮了一番,站在镜子前左右照照,甚觉得不错。鹅黄色细纱暗纹盘龙头冠,用细细的银簪子簪了,头冠上两道黄丝绦在直垂胸前,深蓝色盘领绣苍灰色麒麟补子长袍,脚上一双内翻毛皮靴,腊月天寒风凛冽,马大眼又给我加了件广袖貂皮外长袍,不系扣,就这么散着。本王摸摸嘴唇上的一圈儿小胡须,嘿嘿一笑,甚觉本王的这身打扮很有唐风。
本王沐浴更衣的这段工夫,外面的仪仗就准备好了。本王一看到这煞是惊人的阵仗就头疼不已,都好几十号人呢。可这还是因为在宫里,所以排场和队伍都缩小了些,只坐步辇。本王拿手指蹭了蹭额头,双手撑着后腰来回踱了两步,说道:“反正去得不远,本王就自己走过去吧!”
于是,自己抱了金鐧,跺着步子出门了。
(饿了,吃饭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