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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高统皮笑肉不笑的挨着我身边坐下,道:“贤王殿下,您可是差点当了皇帝的人,不会这么小气吧。”
      本王懒得抬眼,就着嘴边的茶杯不咸不淡地说道:“高将军,你应该找皇上述职,不应来南清宫找本王这个闲人。”
      “臣自然是要进宫面圣的。”高统看着我,笑容不改:“此时宫里有皇上,却没有贤卿啊!”

      本王,宋贤卿,字清闲,先帝的幺弟,当今圣上的叔叔,大齐王朝口衔先皇遗命,怀抱御赐金锏,上打昏君,下打馋臣,上殿不参,下殿不辞的贤王殿下。别看我表面上风光无限,地位高,辈份也高,其实我是闲人一个,基本嘛事不管,怀抱金锏当摆设,南清宫里闲话长。
      本王的妻弟尉迟琢曾经说过:“贤王殿下,那是个人物,怀抱金锏往那儿一站,至少也要站出一个坑来,往金銮殿上一摆,那就是尊大菩萨,抬回南清宫,他还是个塞了嘴的葫芦!”
      但今天,这个姓高名统的小字辈,却害本王多说了许多的废话。

      高统,高太师高吉的儿子,本王皇帝侄儿的小舅子。此外,太后是高太师的妹妹,所以高统和皇帝还是表兄弟。本王当年也差点就娶了高家一房远亲的女儿做王妃。所以,这个高家,可谓是大齐王朝最大的外戚。而高统此人却并非就是个游手好闲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他比本王能折腾,年纪轻轻单凭自己的军功就爵封安乐候,官至骠骑将军,手里掌握着本朝最精锐的铁骑——飞龙骑。

      高统少年得志难免飞扬跋扈,在边关还好,反正他一人最大,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他不着。可回京述职也不知道收敛点,竟被本王碰到跃马扬鞭张扬到京城里来了!

      这话说昨日,本王在尉迟琢府上听了几只曲,喝了回酒,坐着南清宫的八抬大轿往回走着。本王正抱着金锏微醺着打盹呢,忽然被一阵人喊马嘶吵醒,本王的轿子也突然住了,不走了。
      本王隔着轿子唤来内侍,叫他去前面看看,出了什么事。不一会儿,内侍回来禀报,本王的仪仗被一队飞龙骑阻了去路。飞龙骑叫本王的仪仗让路,本王的侍卫不肯,并给对方报了本王的尊号,谁知对方一阵大笑,道自己只认识自己的顶头上司骠骑将军高统,不认识什么八王,还说,本王若是不让路,就让本王从八王变成王八。本王的侍卫都是先帝亲自所选的忠贞直耿之士,且和本王自幼相随,此时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但碍于没有本王的命令所以不敢动手。

      八王,八千岁,八贤王。。。。。本王头疼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本王的封号里并没有个“八”字,排行也不是老八,实际上本王在先皇诸兄弟中行二十八。人称本王为“八王”实际上是因为先帝曾经心血来潮一口气封了我八个亲王爵位。而“八贤王”,只是因为本王的名字里有个“贤”字,为了避免称呼上的麻烦,所以就称本王为贤王。这“八贤王”“八贤王”的叫多了,不知道的人就真以为本王是八贤王了。

      本王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坐轿出门。如果本王不坐轿,就不必拖这么一个浩浩荡荡的仪仗出来,没有仪仗谁也不知道这是本王出来了,不管对面来的是谁,皇帝也好,公卿也好,百姓也好,乞丐也行,本王默不作声让让就过去了,谁又知道谁给谁让的路呢?本王能让路,也愿意让路,但本王的仪仗不行,因为本王的仪仗是御赐的銮驾,虽然只有半副,可谁敢让銮驾让路?谁能?!

      本王出门并不是非得排出个这么庞大的仪仗才行。尉迟琢曾经就取笑本王说:“我这打老远的就看见金瓜斧钺,车马仪仗还以为皇上出巡呢,这不赶紧的叫人摆了香案准备接驾呢!”所以,本王也考虑将仪仗停了。可太后对本王的皇帝侄儿说,贤王在先帝时就是于国有大功的人,他又是先皇的兄弟,先皇兄弟虽多,可就剩了他这么一个弟弟,先皇当年本就打算传大位与他的,要不是贤王坚辞不受,今天坐在金銮殿上的人就是他,站在丹陛下的就是皇上了,先帝又赐他金锏,替皇上监国守国,这就是于皇上有大功了。于是乎,本王那皇帝侄儿说:“不就是半副銮仪么,以后若还有谁敢饶舌,皇叔尽管拿金锏捶他,捶死勿论!”

      本王苦笑,于是只好尽量减少出行,尽量呆在南清宫里,读读书,写写字,侍弄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后来渐渐的本王就和朝臣们来往的少了,除非有必要上上朝,宫里也不去了,来人叫也找个托辞不去。于是乎就有了那么一句话,叫“八贤王进宫——好难请。”

      若不是当天尉迟琢他老爹,本王的老泰山,尉迟老将军大寿,寒冬腊月的,本王还真不愿意挪窝。

      本王这正捶额头呢,就听见前面一阵马蹄乱响,啪啪几道脆的跟霹雳的鞭子响,接着一片堕马哀嚎之声。几乎是与此同时,清脆的马蹄声骤然逼近,本王周遭的侍卫突然骚动起来,本王在轿中只闻得一声高亢的马嘶,那雄壮的马蹄已经踏到了本王的轿前。

      “来者何人,意欲何为?”本王的侍卫,顾琪瑞仗剑护主。

      来人并不答话,只道:“请贤王说话!”

      顾琪瑞喝道:“大胆狂徒,冲撞贤王车驾,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只听那人鼻中一哂,似是对顾琪瑞的话不屑一顾。

      我心中已有八分猜到此人是谁了,虽然这小字辈的声音变低沉了许多,可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是一点都没变。

      我在轿中缓缓叫了声:“琪瑞”

      琪瑞会意,叫人放下轿子,打起朱幕。本王从轿里往外望去,那人勒着缰绳端坐在一匹配了金鞍的汗血宝马上,金冠束发,蟒袍,文武双全暖玉带,脚上一双犀牛皮薄底快靴,高额,凤目,剑眉很浓,面目英俊,嘴角似笑非笑。

      他不动,本王也不动,他看着本王笑,本王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人的嘴角逐渐挑高,笑容更加明显,但给人的感觉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皮笑肉不笑。
      那人甩腰下马,站定,风姿挺拔,斯斯然一拱手,开口就欲说道:“贤卿。。。。”本王突的一挑眉角,他立马改为单膝跪地,口呼:“贤亲。。。。王爷千岁!”
      本王从肺里嗯了一声,懒洋洋地说了句:“高统将军辛苦。”
      那人起身,站到一旁。本王敲了敲轿厢,琪瑞重新放下朱幕,高喊一声:“贤王起驾!”,本王的车驾又重新动起来,徐徐前进。
      本王的轿子经过高统面前时,他隔着轿帘说道:“臣明日一定去南清宫给殿下赔罪!”
      本王并不在乎他会不会来道歉,事实上,当时时间太晚,本王又有点喝熏了头,所以一回到南清宫到头便睡,第二天起来只看见风和日丽,昨日之事早不知忘到哪里去了,别人不说还只当自己发了场梦罢了。

      今日。
      高统皮笑肉不笑地坐到我面前:“贤王殿下不会还在为昨天的事情气恼吧?”
      本王摇头。怎么会?本王差点就忘记了。而且,他不是一发狠就把那队阻本王仪仗的飞龙骑的手脚都砍了吗?
      高统道:“贤王不生气就好,要是气坏了身子,臣会内疚一辈子的。”
      哎,也真难为他会为本王一个闲人内疚一辈子。
      本王突然觉得高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非常惹人厌,但又不好真正赶他,更不知他除了道歉外还有甚么真正要说的话。本王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高统凤目眼波流转,笑容更甚:“贤王这几年怎么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了?若不是臣与殿下自幼相识,只怕会以为殿下生性如此。可臣听说殿下与尉迟琢等人总是能相谈甚欢,莫非,殿下并不是不喜说话,而是不喜与臣说话?”

      我叹了口气,道:“高将军,安乐侯爷,本王昨天喝多点,今天早上开口就似火烧喉咙,其实本王见你说得辛苦只是想请你喝茶润喉并不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高统微笑着端起茶杯,就像他端着的是皇帝御赐的金樽,而金樽里注满的御赐的美酒:“臣谢王爷赏!”

      好,这谢也谢过了,茶也喝过了,看他还要说什么。

      高统放下茶杯,道:“贤王殿下,今日高统来除了给贤王赔罪,最重要的还是奉太后懿旨请千岁今晚入宫饮宴,太后说了,今儿个是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人,所以贤王千岁务必要到。”

      本王眯着眼,晃动着手中的紫砂茶杯,刚要推辞,高统忽然按住本王的手道:“此乃太后懿旨,贤王万勿推辞。”接着凑近本王耳边低声说道:“贤王若是不来,以后定要后悔。”
      本王笑道:“本王不是小孩,这种方法对本王没用。”
      高统这次没有笑,却悠悠然说道:“贤王可知太后为何命臣来请殿下,太后今晚宴请的是哪些亲贵?”
      高统以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然后长身而立,一揖到地:“殿下今晚务必进宫,定有非常之惊喜,臣言尽于此,告辞!”
      本王目送高统颀长的身影翩然远去,收回目光落在桌面上未干的字迹上——婉玲。滚滚而来的思念如长江决堤一般将本王冲得人仰马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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