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金陵史》东沉

8、第 8 章

　　因着和王熙凤的心意相通，史竟受到鼓舞，一连几个月都在书房安心看书。
　　这期间，橘白也安排好了外面的店铺。史竟便每日晚饭后教橘白看账本，这样每月便能让他代自己去查账了。半个月下来，橘白便学会了，外面的铺子在他的打理下，每月都有了不少的盈利。
　　这一日，史竟照常到贾母处请安用饭。宝玉见她来了，忙迈着小腿跑到史竟面前，扯着她的衣袍一角道：“小表叔，你今日能不能带我出城去玩啊？”
　　史竟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今日不用去学堂吗？”
　　宝玉咯咯笑道：“放旬假了，先生说今日休息的。”
　　大抵是受了史竟的影响，宝玉虽然仍是喜欢和女儿们玩在一处，但为了向史竟学习，便也同意了到学堂念书。
　　史竟犹豫道：“可是我今日还有两篇文章要作……”,见宝玉面上失落，转而道：“所以我们上午出城去玩，下午早点回来，好不好？”
　　见史竟同意了，宝玉喜笑颜开道好。这边，王夫人领着元春和王熙凤等一同进了屋，正好听到二人说上午出去玩。
　　元春忙给贾母请了安，又跑到史竟二人面前道：“表叔，宝玉，你们出去玩，回来时能不能给我带点好玩的啊？”
　　宝玉道：“姐姐，你想要什么啊？”
　　元春低头思索道：“嗯，我想要一只喜鹊，我听人说喜鹊代表好兆头。”
　　闻言，史竟悄悄向王熙凤看了一眼，见她也眼含笑意，便知二人都想到了当初史竟送与她的那只喜鹊了。
　　当时王熙凤养了一段时间，二人见它不常叫唤，便把它给放了。
　　扭头史竟笑道：“好，我给你捉一只喜鹊来。”
　　王夫人在边上听了，笑道：“小叔上次给她带回来的那只兔子，如今被这丫头养的胖了一大圈，今日再给她捉一只鹊来，怕是日后都飞不动了。”
　　一番话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宝玉道：“姐姐，你放心，我待会儿带上弹弓，若是小表叔捉不住了，我就给你打一只下来。”
　　元春笑着点头道好。贾母听了，逗他道：“你表叔自小习的武艺，随便一跃就能捉一只来，哪里用得上你那三脚猫的本事？”
　　宝玉撅嘴跑到贾母面前道：“老祖宗你不相信孙儿，那我今天就打下来一只给您瞧瞧，到时候，就养在您身边。”
　　贾母被他这不服气的样子逗得开心大笑，只点头道好。
　　王熙凤也笑道：“可别到时候宝玉捉不来，反而让表叔代劳了。”心里打的小算盘被戳穿，宝玉怔怔道：“姐姐怎么晓得我的心思的？”
　　众人听了，纷纷笑宝玉这痴样。
　　史竟也被逗笑，轻拍宝玉的额头道：“这下好了，连我也没办法帮你了，只得靠你自己来了。”
　　宝玉见此，趴在史竟耳边小声嘟囔道：“小表叔你到时偷偷的帮我捉一只，反正他们瞧不见，也不知是你帮我捉的。”
　　史竟闻言，见一旁大家面上都是已听到了这悄悄话的忍笑表情，便好笑着无奈点头答应。
　　带着宝玉在城郊玩了一上午，最终还是史竟捉了两只喜鹊回来。路上，史竟见有摊子在卖鸟的，心里留了意。
　　待回了府，便吩咐橘白去买了只鹦鹉带回来。
　　史竟把鹦鹉养在自己书房外的廊子下，每日读书累了，就教它几句话。
　　这一日，史竟照常在书房内看书，却见南星推门进来，心下疑惑，便放下手中的书问道：“怎么了？”
　　南星上前，将手中的纸条递与史竟，道：“爷，这是刚刚二奶奶身边的平儿交给奴婢的，说是让转交给您。”说完，便转身出了屋。
　　将纸条展开，上面赫然是王熙凤的笔迹：
　　竟儿，本来我不欲让这等事来打扰你读书，但想到若是你日后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事，恐会生了误会，所以我便提前告知与你。
　　你还记得之前我曾告诉你的那个高僧吗？我打算这两日就吃了那假孕药，另外会让平儿在外面寻摸一个家中无力抚养孩子的人家，到时便把那孩子抱来养在自己跟前。
　　权当是我与贾琏的孩子了。
　　你好好看书，不要为这些事操心。（本文设定凤姐姐是识字的）
　　将信又看了一遍，史竟方把它在烛台上烧了。
　　常听别人说，女人家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虽说凤姐姐不必体会那生子之痛，但十月怀胎却仍是要受的。
　　凤姐姐如今还是姑娘家，却就要为了自己受这种罪。
　　思及此，史竟便有些坐不住，却也只能等着晚饭时能见她一面。
　　因着离乡试的日子越来越近，贾母体贴她，便吩咐她不用再每日来请安，就连每日的饭都让人专门做了补身子的单独给她送去。
　　史竟不好推辞，只得接受了。为了不辜负贾母及王熙凤的期望，这几月史竟都未曾出门，只一心一意的呆在书房认真看书。是以，史竟和王熙凤二人，虽处在同一个家里，却已有几月未见。
　　如今有些话想嘱咐给凤姐姐，便想着今晚去同大家一同用饭。
　　稍早的到了贾母屋里，去向贾母请安。
　　贾母见她来了，心里自是高兴，但面上仍不免责怪道：“怎么出来了？不是告诉你不用来我这儿请安的吗？”
　　史竟赔笑道：“侄儿一连数月不曾见过老祖宗了，实在是想念，便忍不住了，特来给老祖宗请安。”
　　一番话哄得贾母开心，嘴上只说着：“净会说这话来哄我开心。”手上却紧攥着史竟的手不放，欢喜非常。
　　史竟便坐在贾母身侧，陪她说说话。
　　过了会儿，王夫人和王熙凤等人也来了。众人请安，落了座。
　　王夫人道：“小叔待在书房久了，是该也出来走动走动。”史竟微微颔首。
　　王熙凤见状，笑道：“表叔久不在这儿陪老祖宗用饭，惹得老祖宗平日里都没了什么胃口，今儿个表叔来了，老祖宗定是高兴了，可得让老祖宗多用些饭了。”
　　贾母听了，笑道：“就你惯会打趣我。”
　　一家人欢快的话着家常，底下南星也悄悄地转告平儿让王熙凤饭后去之前那廊子下。
　　饭后，众人一一告退。
　　让平儿三人在一旁守着，王熙凤快步走到史竟面前，道：“不是让你好好读书吗？怎得不听话呢？”
　　史竟闻言，大着胆子携了王熙凤的手，见她没有挣脱，心下高兴道：“我就是想见一见姐姐。”
　　王熙凤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面上也不禁染了笑意，道：“那如今也见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史竟忙道：“日后姐姐有了身子，必定是要在屋里好好养着了，我又要看书，肯定是好久不能再见了。”
　　王熙凤柔声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你只管好好念书，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呢。”
　　“嗯，我省得的。倒是姐姐，以后身子不方便了，便别再太为府里的事务劳心劳力了。”史竟担忧道。
　　王熙凤笑着点头：“知道了，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天色也不早了，快些回屋吧。”
　　见此，史竟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王熙凤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史竟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左手无意识的轻抚着右手，那里似乎还残存着史竟手心的温度。
　　平儿过来，道：“我就跟您说了，四爷收到了那信肯定会出来约您见面的，您先前还不信呢。”
　　王熙凤笑道：“是是是，就数平儿最聪颖了。”不是不信，只是不想打扰了她。
　　笑嘻嘻的应了，平儿又问道：“您可跟四爷说那事了？”
　　王熙凤闻言，淡声道：“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平儿急道：“当然是让四爷去收拾那贾琏一顿啊，最好是打得他下不来床，看他还敢不敢再”。说到这里，见王熙凤神色不虞，忙噤了声。
　　想到昨日午间的情形，平儿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为了减少和贾琏的接触，王熙凤便以方便打理府中事务为由，在正房旁又收拾出了一见屋子，做帐房用，又让人在里间放了一张睡塌。
　　平日午间王熙凤就歇在那里。
　　昨日，王熙凤照常在那睡塌上午睡。迷迷糊糊间听见耳边吵闹，睁开眼，却见贾琏正压在自己身上，衣衫凌乱。惊得王熙凤忙护着自己坐起了身。
　　见平儿正趴在一旁的桌上睡，忙高声喝道：“二爷，这是做什么？”果真平儿被这一声惊醒，见了这情形，忙上前挡在王熙凤面前。
　　贾琏见了，便伸手想把平儿拨开，皱眉道：“我们夫妻之间做些亲密事，你这婢子拦着做什么？”
　　平儿死命的拦在王熙凤面前，紧紧扯着贾琏的袖子让他动不得。
　　见此，贾琏松了手，只将眼神在平儿身上扫视，面上一片淫邪道：“莫不是也想让爷我宠幸宠幸你，哈哈哈。”
　　王熙凤强稳心神，扣上了外袍上被解开了的两颗扣子，冷声道：“二爷可别在我这儿耍流氓，要想玩，便出去找别人去。我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恐怕不能伺候你了。至于平儿，你敢动她一下看看。”
　　贾琏见她动了怒，忙悻悻笑道：“奶奶这是说的哪里话，哪还有别人呢？你身子不舒服，那我就不来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就心虚的跑了出去。
　　见贾琏出去了，平儿忙跪地上道：“都是奴婢的错，没察觉到他进来，否则，怎么会出了这事来。”
　　王熙凤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她起了身。道：“下次警醒点，别再让人闯进来了。”
　　见她忙点头应是。王熙凤便低声道：“你在门外守着吧，我歇一会儿。”
　　一直到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王熙凤才脱力的靠在了墙上。
　　方才睁眼见到贾琏伏在自己身上时，她整个心都凉了，唯恐就这样……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幸好，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王熙凤决定了吃那个假孕药，能躲一时便是一时吧。
　　思绪飞回，王熙凤转身往前走道：“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对不住贾琏。何苦再让她也扯上这事。”
　　平儿见此，便也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