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金陵史》东沉

16、第 16 章

　　王熙凤接在手里，瞧那里面鼓鼓囊囊的，看了平儿一眼，“你去外间守着吧，别让旁人进了来。”
　　平儿点头应是。
　　王熙凤将那封信拆开，从里面抽出了一沓的银票。王熙凤细看下，竟都是些面值十万两的银票。
　　心中一惊，又往那信封里去看，见还有一张纸，忙拿了出来。
　　“凤姐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约莫已经启程去江南了。我知道你怕是会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但这也是我昨晚临时做的决定，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这里面的银票，都是这些年我经商赚的，这些只是一部分，交给你是为了让你安心，让你知道我是认真为我们的以后做有打算的。
　　这次去江南，一来是为了办差事，二来，则是想在那里置办些地产宅院，等日后我接了你出来，我们便在此处安家，你道好不好？
　　今日我已带了平儿将我经营的几家店铺都逛过了，我交代了店铺掌柜，以后的每月底将账本交给平儿，由她带回来给姐姐你。所以就劳烦姐姐，在我离开的这半年，帮我打理好这些账目了。”
　　将信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王熙凤摩挲着上面的笔迹，低声笑道：“好你个小崽子，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
　　眼眶渐渐湿润，王熙凤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喃喃道：“好，怎么不好，只要是和你一道，我怎么样都好。”

　　南星看着负手站在船头的史竟，上前将披风给她披上，“爷，进里边吧，外面风大，您仔细些别染了风寒。”
　　史竟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船舱。

　　这一日，因着东边宁国府中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在府内摆了酒席请贾母、王夫人等过去赏花。
　　众人吃了早饭，便在会芳园游玩。王熙凤搀着贾母在前面慢慢逛着，王夫人、薛姨妈几人随在她们身后闲聊。
　　宝玉、黛玉、宝钗几人则是聚在一起四处闲逛。几人玩闹的累了，便在亭中坐下歇息用茶。
　　宝钗在园内随意瞅着，抿了口茶，向宝玉问道：“怎得这几日不见四表叔？今日这般闲暇美景，你怎的也没请了她来赏赏？”
　　宝玉早逛的困倦，听见她问话，掩面打了个哈欠，低声道：“小表叔早半个月前就下江南了，说是有差事要办。”
　　这边黛玉看他实在是困的厉害，便唤了袭人过来，让领着他去寻一处地方睡一觉。
　　宝钗听了，心里虽失落，但面上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史竟一行人历经两个月的船只和马车的交互赶路，终于到了江南一带。
　　让橘白寻了处驿站，几人就随意住下，胡乱歇息了一晚。
　　和当地的官员一道，在这里忙碌了一个多月，史竟才得了空闲随橘白去看看这段时间让他去相看的宅子。
　　橘白在前面领着路，史竟带着南星半夏两人跟在他身后。
　　“爷，咱不回府上去了吗？”半夏打量着这所宅院问道。
　　史竟飞身上了院墙，四处看了看原院子的格局和周围环境，“回去啊，你怎么这么问？”
　　半夏看着高处的史竟，“我这不是看您都打算在这里买宅子了吗？以为您以后就在这儿安家了。”
　　史竟四处看了看，点了点头，翻身下来，拍了拍衣摆上沾上的泥土，“是要在这儿安家，但不是现在，我留着这宅子是为了以后养老用的。”
　　叫了声里面的橘白，史竟随即向外走去。
　　半夏和南星两人对视了一眼，也忙跟了上去。
　　让橘白领着去下一处宅院，史竟带着两个人稍稍落后了几步，低声道：“你们也是知道的，我的官当不了长久的。”
　　二人听了心惊，这些年来，史竟一路高中，连连升官，她们倒是忘了史竟的真实性别了。
　　在旁人眼里，史竟的官运不可限量，可一旦被人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那可就是欺君的重罪啊。
　　二人忙跟紧了史竟，便听她又道：“等过几年，我这官当不下去了，就带着你们几个来这里定居，过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如何？”
　　南星听了，忙笑道：“爷这般打算也好，如今虽说是大富大贵享着，却总要提心吊胆的，怎么也比不上在这里悠闲些好。”
　　半夏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史竟笑了笑，只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
　　挑挑选选终于买定了一处院子，又让橘白着手去买了几处地皮租与别人开铺子，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向当地共事的几名官员辞行后，史竟就到了渡口乘船，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老太太，四爷派了人传信，说是已经到了城门外了。”门外的丫鬟进来报信道。
　　贾母忙吩咐道：“让人再去把她院里收拾收拾，在外面这么久了，也不知瘦了没有。
　　让人在外面迎着，告诉她回来了就回院里歇着去，不用忙着过来请安。”
　　那丫鬟忙点头应是。
　　又想起什么，贾母看向一旁的宝玉道：“你表叔刚回来，一路上定是舟车劳顿，疲倦的很，你可不许去闹她。”
　　宝玉虽有心去看看史竟这一趟回来给自己带了什么好物件，但听贾母这样说，便忍着心里的好奇，低声应了。
　　史竟骑马到了荣宁街，远远的就见府门前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待骑马过去，方看清是一老一幼两人，似是祖孙两。
　　这边守门的人见是史竟到了，忙上前迎过来。余下的人也赶那两人道：“去去去，你要找他，就远远地在那墙角下等着，不要在这儿碍事。”
　　那刘姥姥看史竟似乎是主人家，不敢惊扰，忙拉着身边的板儿照着那人说的，往那墙角去。
　　史竟皱了皱眉，翻身下马，低声叱了那门子一声：“这般大年纪了，你让她到那墙角去等什么人？”
　　橘白见了，忙上前叫住了刘姥姥二人，“老人家慢走，我们爷有话问你们。”
　　那刘姥姥听到方才史竟训斥了那门子，便知晓自己是碰到了贵人。虽是转身走了，但却是留了个心眼故意放慢了步子，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眼下听到有人叫住了自己，便忙拉着板儿转过身，跟着橘白到了史竟的面前。
　　史竟见人到了自己跟前，问道：“老人家，我方才听他们说您是来寻什么人的？”
　　刘姥姥猜到史竟身份定是比那周瑞家的高贵许多，便拉着板儿不伦不类的行了个礼，道：“见过爷。”
　　史竟后退了一步，道：“不必行礼。”橘白也上前搀住了刘姥姥，道：“老人家忙起来，有什么话只管告诉我们爷，也是一样的。”
　　刘姥姥嘴里噎喏半天，方道：“我们家和府上姑奶奶沾些亲，今日路过，特意来请姑奶奶安。”
　　史竟见她这模样，心中已是猜到几分，便看向一旁守门的门子，那门子忙道：“四爷，今儿上午太太去了东边府里，如今还没回来。”
　　史竟一时犯了难，她一向对家里这些事儿不甚在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若是她单纯是来想施舍些银子的，史竟倒是能给她一些银钱。如今她既已说了是来给王夫人请安的，便不好这么办了。
　　橘白见史竟犹豫，便猜到她的想法，忙道：“爷，既然太太不在，不若交了周瑞家的，由着她去看是如何。”
　　史竟听他这般说了，只好点了点头，便向一旁的门人吩咐了领她们去周瑞家去。
　　随即又给橘白使了个眼色，橘白知她意思，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弯下身递与板儿手里，史竟对他笑道：“拿去买些糖吃。”
　　言罢，便带着橘白几人回了府里。
　　刘姥姥忙低头去看，见是一个十辆的银锭子，心中一喜，忙冲史竟的背影又行了个礼。
　　那门子见了，也笑着领她二人往周瑞家走去，“您老人家今儿个还真是有福气，遇到了我们四爷。”
　　那刘姥姥听他称呼史竟为四爷，心下好奇，正想问这四爷是哪位的公子，便听那门子道：“到了，进来吧。”
　　刘姥姥忙跟着他进了后门，那门子冲着屋里喊了声，“周大娘可在不在？”
　　周瑞家的在屋里听见声响，忙迎了出来，问，“是哪位？”
　　那门子见她出来了，便指着刘姥姥道：“周大娘，方才他二人在府门前寻你，正巧遇到了竟四爷回府，四爷便让我领了她二人过来。”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那周瑞家的听是史竟让人领过来的，忙笑着将人迎进了屋里。那刘姥姥跟着她往里走，笑着道：“可好呀，周嫂子。”
　　周瑞家的听她似是识得自己，忙扭头去细瞧，这才认出来，“刘姥姥，你好呀。几年不见了，快来屋里坐。”
　　周瑞家的吩咐雇来的小丫头倒上茶来吃，又与刘姥姥闲聊了几句。这方问道：“姥姥今儿个怎得想起我来了？”
　　刘姥姥放下手里的杯子道：“原本是想特意来瞧瞧嫂子你的，二来也是想着给姑奶奶请个安，只是方才听那位四爷说姑奶奶眼下不在府上。”
　　周瑞家的听她提起，便笑问道：“姥姥怎会遇到竟四爷的？”
　　刘姥姥忙将方才的事告诉了她，方问道：“不知这位竟四爷是哪位老爷的公子，我瞧着很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