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尽冬身份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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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冬苏醒时，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便知自己是男子的事实已经暴露，但当真听老大夫唤他公子，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拿眼睛不住瞧常云，至于常云，他的注意力全然没放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他最关心的还是尽冬伤势。
“大夫，严重吗？”常云问。
老大夫沉吟片刻，道：“不好说，本来一开始不严重的，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但他前面吃的几副药药效太猛，伤了根本，一时不会是好不了了。”
那边老大夫还在抱怨：“真不知道是那个庸医开的方子。”
这厢，尽冬一个头两个大，尽冬已然气若游丝，动身计划只能先搁浅，可问题是多等一天便多一分风险。
“大夫，短时间内他的情况会不会好转？”他不死心道。
老大夫单纯以为是兄弟情深，替常云叹息的同时，开口安慰道：“很难，最近两三天你这兄弟起床都很困难。”
这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后，常云的心情瞬间跌倒谷底，淡淡道了句：“有劳大夫了。”
方子开好后，常云递上了诊金。
老大夫视若无睹道：“这两天先按这个方子抓药，过两日我在过来换方子。”
嘱咐完后，老大夫提起药箱推门便走，看都没多看常云递上去的诊金一眼。
常云尴尬地收回银锭，换上一张更大面额的银票追着老大夫下了楼。
“大夫。”常云喊停他，将银票递了上去。
老大夫拿眼瞥了下常云，动作傲慢地将他手中的银票打翻，叫店小二拿热水来。
这热水本来是要送上楼的，但碍于痨病，店小二偷奸耍滑端着水盆一直等在柜台那里，听了老大夫喊，欢天喜地跑了过来。
老大夫掬了捧清水，洗过手，嗤笑道：“就这俩钱还好意思给我，打发叫花子呢？”
闻言，店小二听出了音信，因为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而且常云还是他顾客，所以偷偷扯过常云讲：“客官，你可莫去触这位的霉头。”
等老大夫走远后，店小二替常云捡起地上的银票，见着面额后，眼睛亮了又亮道：“客官您收好。”他见常云还望着屋外，以为是被折了面子，心里正憋屈，又宽慰道：“那位在我们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脾气怪，不过医术倒是挺好，比那些什么什么第一名医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那位姐儿的病能不能治得好，全看那位了。”见常云依旧沉默，店小二趁势又问：“也不知道那位姐的病情怎么样了？”
听他绕来绕去了半天，终于到了重点，常云不免轻笑道：“说是伤了肺脉。”
“那就好，那就好。”店小二长松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膛，但一瞥常云，又觉着这动作过了，眼珠转来转去，看到尚在喝酒的千里不留行，又忆起常云和他认识，找补道：“客官，您那位朋友，可喝了不少，在这样喝下去要出人命的。”
店小二这无心一言，却让正愁计划该如何实施下去的常云找着了突破口，他一拍脑袋，暗骂：“真是蠢笨了，竟然忘记了千里不留行这么好的一个助力。”
常云按住千里不留行的酒坛，道：“我有一桩买卖，先生做吗？”
快十坛酒下去，千里不留行早喝飘了，他晕晕乎乎抬起头，问：“什么生意？”
常云直接道：“将秋言带到这来。”
“那位人称千手观音的秋言吗？”千里不留行确认着。
常云颔首道：“正是她。”
“那娘们可凶着呢！”即便烂醉如泥，千里不留行在职业病的运作下，照旧抬着价。
常云瞥着将刚才没送出去的银票，递给千里不留行，道：“这些够吗？”
“五十两啊……”
这不是他理想中的数字，千里不留行不满意地摇着头。
常云轻笑，取出一直贴身放于他左袖之中属于武林盟主的那把匕首。
“你这是什么意思？”见了兵刃，烂醉如泥的千里不留行清醒了一些，迷起眼睛，危险道。
常云看穿他的担忧后，大笑，并指着匕首，道：“这匕首是纯钢打造，价值六十两。”此后，他将桌上的银票放于匕首之上，一并推给千里不留行，道：“这俩合在一起，总共一百一两，先生意下如何？”
一百一十两的确不是个小数字，千里不留行有些心动，略微一思忖：骗秋言那娘们过来也不太危险，这白给上门的银子不拿白不难。
如此一想，他拦银票和匕首，道：“成，这活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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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
天尚未亮，尚在沉睡中常云便听着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起初极为克制，极小声的咳一下停一下，但短暂半盏茶后，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惊天动地，就跟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为了就近照顾他，过去四天常云一直在尽冬床下打地铺，听着咳嗽声后，常云匆匆起身，甚至来不及点灯，抹黑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就是喉咙有点痒。”尽冬虚弱地讲道。
吃了新开的药后，尽冬的情况的确好了不少，最起码有三天没怎么吐过血了，而咳嗽也停了。
这一朝给打回了原型，常云颇觉头大道：“你等着，我去请大夫过来。”
尽冬虚弱道：“你别走。”
他拽住常云衣袖，因为用了很大的力气，指骨都凸了出来。
久病又吐血，基本将他消耗殆尽。
尝云轻而易举就掰开了他的手指，穿好外袍，准备出门，没走两步便听着尽冬口齿不清道：“秋姨，别走。”
闻言，常云心想：“秋姨？秋言！你果真是秋言那个侄女。”
可尽冬已然陷入了幻觉之中，一声一声呜咽道：“秋姨，我会听话的。”他声音越来越尖锐，像被人扼住喉咙的小兽，惊声尖叫：“我好害怕，这里好黑。”
听着他吵又闹、又喊又叫，常云推门的手一顿。
这时候，尽冬骤然蜷缩起身体，浑身上下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着道：“秋姨，你别把我关起来，我会好好听话的。”
知道是幻觉，但尽冬止不住的挣扎，手脚拍在床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见状，常云只好折返走回床边，捡起被他踢落在地的被子重新替他盖好。
感觉到靠近的身体，尽冬手脚并用地缠住，他钻进常云怀里，像即将淹死之人抱住浮木般，死死拽住常云不撒手。
怀中人的温度滚烫，宛如一块烧得赤红的铁块，烫得常云一个激灵。
“松手。”常云冷声喝道。
但尽冬哪能听得进去，他只一个劲儿的说：“我会乖乖听话的，别把我关起来。”
常云很不习惯和人挨得太近，几近气急败坏地想掰开他的手指，但越愤怒越无济于事，尽冬一双手宛如铁箍，死死箍住他不松手。
“你经常被关起来吗？”试过几次后，常云认命了，任由尽冬贴在他身上的同时尝试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讯息。
“也不经常。”迷迷糊糊间，尽冬有问必答。
其实在替尽冬换衣服的时候，常云就发现他背上有很多伤痕，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用鞭子抽出来的旧伤，以及一小部分他也说不好的，类似于指印或者针扎的痕迹。
而今看来应该都是秋言留下的。
有了这个认知后，让常云不禁思考把尽冬定为目标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尽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客栈里的其他客人，店小二被匆忙打发了上来，他打着瞌睡道：“客官发生了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小的帮忙？”
毋庸置疑，常云也正需要人帮助，这店小二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当即欣喜道：“小二哥，我朋友病又犯了，劳烦你帮我去请趟大夫。”
“啧”店小二被吵醒后，本来心情就不佳，他隔着门板语气不耐烦道：“客官，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点了。”
常云心下了然，道：“黑灯瞎火的，让小二哥白跑一趟，我也于心不忍，因此我特意准备了一两银子以示感谢。”
一听有银子，店小二惺忪的声音立刻活络了起来，忙不迭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有被欺骗过一次的经验，所以即使听着店小二“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常云提着的心也不曾放下。
等待大夫过来途中，尽冬的体温骤降，他上下两排牙齿打颤道：“冷！我冷！”
知道这种忽冷忽热最容易要人命，也明知没用，常云还是抖开被子，将他紧紧裹住。
“在坚持一会儿，大夫就快来了。”常云温声安慰。
“嗯。”尽冬乖巧地点头。
索性这次店小二靠了会谱，在上楼时，除了他的脚步声外，另有两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一道虚弱无力，听起来是老大夫的，而另一道虽说在尽力隐瞒，装得拖沓沉重，但其声响和频率几近相同。
“客官，大夫我请来了。”店小二扣门道。
常云高声：“我不太方便起身，三位直接进来吧。”
待门被推开后，常云的视线直接跳过最前面掌灯的店小二以及略错他一步的老大夫，而是直接投向最后进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也意有所指地望向他。
“客官，你怎么不点灯啊？”店小二全然没看出屋里一触即发的气氛，他取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烛台。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打了常云一个措手不及，他眨眼适应的同时撇过了头。
老大夫的心思全在尽冬身上，自然也没察觉到常云和自己儿子之间诡异的气氛，他急匆匆问：“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是很懂。”常云不在看年轻人，而是全心全意介绍起尽冬病情，“吃了你开的药后，情况本来好转了一些，但今天夜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咳嗽了起来，甚至还忽冷忽热。”
老大夫也拿不准，沉吟片刻后，把以常云在内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并道：“屋里人太多，会打扰到我的诊断。”
客房外，常云按照约定给了店小二一两碎银，并在目睹他离开后，问同样靠墙而站的年轻人，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我可说不好。”肖霖道。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常云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的，于是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等待尽冬病况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尽冬身份暴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