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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冤冤相报 ...

  •   转眼已过月余,中了楚风一掌的小碗儿严重到吐血,谁想到楚风出手会那么重,何况又打在那么脆弱的部位上。养伤期间,小碗儿把楚风前十八代后十八代都骂了个底朝天。可伤刚好些,在家里闲也闲不住的她,就又和小勺儿出来做生意。
      这一日正逢花神节,来来往往、赏花祈福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传说花神娘娘会保佑男女姻缘,因此上街求个好姻缘的未嫁少女也为数不少,这些女子大多缺乏社会经验,再加之见到英俊男子,大犯花痴,什么都得忘到九霄云外去,要金要银还不信手拈来。于是二人所幸扮作两个英俊书生,手中拿着他们的“生财”道具——一幅卷轴,准备找个有钱的年轻女子下手。
      为了不暴露两人关系,二人兵分两路,各行其是。

      四处闲逛之间,二人竟意外重逢,原来二人同样锁定了同一只“肥羊”,二人互使眼色,计上心来。
      小勺儿重新修了修妆,扮作个穷酸秀才,尾随在“肥羊身后”。而小碗儿则扮作个公子哥,兜兜转转,却始终走在“肥羊”身前的不远处。
      “吴公子——”小勺儿一声疾呼,从“肥羊”身边抢过,擦身而过时,还故意碰了“肥羊”一下,等追上小碗儿,小勺儿抓住小碗儿的袖子便跪下道,“求您行行好吧,我只有副画能抵给您,求您借我些钱吧!”小勺儿这一跪,巧妙而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肥羊”的去路。“肥羊”果然停下了脚步。
      “求求您,家母病重卧床,已气若游丝,就等您借我些银两,好买药治病啊……”小勺儿低声下气向小碗儿乞求着,“公子若能救得家母,恩同再造,小生愿肝脑涂地,报公子大恩。”
      “去去去,我又不开善堂,一副假画,撕了连炉子都点不着,没用!”小碗儿故作冷漠,甩开小勺儿道,“要钱没有,你娘死了关我屁事!”
      “吴公子别走啊!”小勺儿一下子抱住小碗儿大腿,一边被小碗儿硬拖着向前,一边喊道,“公子,这副真的是六如居士真迹,公子您看看,您看看呀!我只押五两银子,只要够我娘看病就行!”
      “去你的吧!”小碗儿一脚佯踹向小勺儿心口,二人默契,小勺儿虽不会被踹中,却佯装中脚,倒了出去,卷轴也掉在了地上。就是这一踹一倒之间,小勺儿就势倒向了“肥羊”跟前,卷轴也随之掉在地上,铺展在“肥羊”面前。
      果然是唐伯虎的《山路松声》轴,只见图中以三株巨松为主树,树枝作蛇形之回转且另起一枝从后方穿插以为掩映,枝均甚长,画松尤甚,此即得周臣树法而成龙翔凤翥之势。一高士携童过木树,桥在一岩山道中,一瀑缓缓自山谷间时隐时现潜降,自桥后岩头垂下,落于桥下石岩间,生奔溅之势而后沦没于溪中。瀑前石块散落,作水流激起之势极佳。山峰岩块峻峭,顶端以介字点作小树,中景为一密林掩映之村落,后再见山峰以为远景。此图已尽略去南宋一角倚重一角化去的蹊径,浅设色,更见墨趣变化之妙。诗为:女几山前野路横,松声偏解合泉声,试从静里闲倾耳,便觉冲然道气生。落款处明明有“唐寅”二字。
      果然“肥羊”被画轴吸引,蹲下来仔细端看。
      “肥羊”扶起跌倒的小勺儿,只问道:“你这画,真的只押五两银子?”
      碗勺二人心道“肥羊”上钩,忙道:“确实只押五两银子,只要给家母抓了药,治了病,小生别无他求。”
      “你这画从何处得来?”“肥羊”表现出对画轴浓厚的兴趣。
      “此乃小生家父所传,若非家母病重,绝不该变卖家父遗物。”
      “肥羊”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出五两银子,你把这画给我吧!”
      见“肥羊”上钩,小碗儿反而假意提醒道:“这位小姐,五两银子的画,怎么可能是唐伯虎真迹?我不愿意借钱给这酸秀才,非我不愿接济,实因这秀才好以伪品充真,我已经受了他好几次骗了!”
      “吴公子莫要冤枉好人,公子觊觎家父遗物,不辨真伪就硬要了去,怎能说小生是以伪充真呢?”
      “诶,你这酸秀才,骗了人,还要装乖!欺负读书人不会打人不成!”说着,小碗儿上前揪起小勺儿的衣襟,作势要打。
      “肥羊”连忙劝阻道:“公子莫急,有话好说!”
      “今天要不是有这位小姐拦着,我非把你这张烂嘴打歪不可!”说罢,气哼哼地松了手,又看向“肥羊”道,“这位小姐,这画别说五两银子,就是一文钱都不值,你要是受骗上当,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
      “公子好意心领了。”
      说罢,小碗儿便痞痞地走开了。——按他们的计划,她现在要去扮演下一个角色去了。
      再看小勺儿这边,“肥羊”见小勺儿势微,心生恻隐,一边扶起小勺儿,问道:“我见公子如此一表人才,又何致沦落至此啊?”
      “小姐有所不知,小生祖上世代经商,家境殷实,奈何至家父一代,因不堪官府无耻索贿,被奸臣迫害致死。家中金银珠宝被一应掳去,剩下些书书画画,又被士绅豪族强买霸占,如今这幅六如居士真迹,家父得时如获至宝,唯恐遗失而小心收藏,才保留至今。”
      “肥羊”无不同情地点点头,道:“既然这画轴对你家如此重要,那我不要也罢,我这里有三十两银子,你家急用钱财,就先收下吧!”
      小勺儿见此,立即大大一揖道:“小姐大恩,小生永世难忘,但无功不受禄,小生万万不敢白拿小姐钱财。”
      “肥羊”与小勺儿又来来回回推了几个回合,“肥羊”只得叹道:“唉,算了,实话跟你说吧,你这画本就是伪品,若是买卖的话,确实分文不值,但你既然需要用钱,我也不妨仗义疏财,就当是江湖救急嘛!”
      听“肥羊”这么一说,小勺儿心中一愣,原来这“肥羊”还颇有眼力。要说这画当然是假的啦,唐寅真迹千金难买,像这样一幅《山路松声》,原先秦府里确实有,如果不是小勺儿凭着记忆而照猫画虎地画出来的,这市井之间,如何见得到这样的画轴呢?小勺儿天资聪颖,笔墨丹青早已以假乱真,就是今天用的这幅画轴,泛泛之辈断然辨不出真伪的。
      可这“肥羊”一道破,可就麻烦了,本想骗些个银两,再找下家,可这“肥羊”竟光天化日下道破玄机,那就不能便宜放过了。
      小勺儿心思一转,立刻又想出了主意,不如来个——将错就错。
      “这是假的?”小勺儿一脸无辜,仿佛遭逢晴天霹雳般,“还请小姐指点一二!”
      “肥羊”点点头:“依我看,此图虽题有出处,画法也与唐寅之作相近,但松散、板刻且柔弱,章法琐碎,局部细节也略显匠气。右上端,书七言诗一首,字体仿唐寅,但形、神皆似是而非,整体也不贯气。据此,可断此图为赝品,不过此作水准尚高,且模仿水平不凡,如说不值一文,倒是有些过了。”
      这“肥羊”还真有些渊源,说得句句有理,小勺儿心中十分明白。
      “那——那——那——”小勺儿面露难色,“这可如何是好,家父还留下若干书画……小姐眼力如神,还请小姐到舍下为其他物件掌一掌眼,以便小生对家父这些遗物也能恰当处置,否则留这些赝品在家,也是误人误己啊!”
      “肥羊”似乎思索片刻,见小勺儿也不像坏人,便点头道:“也好!”

      话说小碗儿这边,假装过了公子哥,下一场骗局,就该是与小勺儿颠倒过来,化身卖画老妇博人同情了。此时,小碗儿还在落脚的民宅改换衣装,刚迈出门槛,小勺儿便带着“肥羊”出现了。
      小勺儿立即大喊一声:“娘,你要去哪,怎么不在房中休息?”
      小碗儿急中生智,驳过脸,再一回头已经眼含热泪地道:“儿啊,娘这病不治也罢,你爹留下的东西,能卖的你就卖了吧,回头娶个好媳妇,娘走了,为娘不能再拖累你了。”
      “娘,不能啊!”碗勺二人果然默契,看到小碗儿热泪盈眶,小勺儿也即刻跪地痛哭。一番母慈子孝的表演,打动得“肥羊”也是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果然——少女的心是感性的,哪还没到那,“肥羊”已经乖乖地自动摘下身上的珠宝,并交出所剩无几的银两。
      碗勺二人又一阵感恩戴德,但心里总觉得搜刮得不够干净,便故技重施。二人将“肥羊”请入民宅,拿出所谓“家父遗物”的卷轴给“肥羊”看,“肥羊”刚解开丝绳,迷香便散了出来,迷昏了“肥羊”。
      “看见没,这镯子是和田羊脂,价值千金呢!”小碗儿死乞白赖地捋下“肥羊”手上的玉镯。
      “你看这钗了——安南象牙、三层镂空,凡夫俗子买都买不到呢!”小勺儿则将“肥羊”手饰纷纷拢到手边。
      “这一身绫罗绸缎,蜀绣苏锦,必是富家千金!若是质在手里,说不定金山银山要多少有多少呢!”
      “这你就别想了,你看她孤身一人上路,没跟班、没保镖、没丫鬟,铁定是逃家出来的,你绑架了她,回来人家以为被土匪强盗怎么着了,想嫁都没处嫁了。”小勺儿倒是多想了一层,也算是“盗亦有道”了。

      正在二人一门心思瓜分财宝时——
      突然闪过一道灰影,迅捷地点了碗勺二人的穴道。
      “又是你!”虽然对方蒙着脸,碗勺二人——尤其是小碗儿还是认出了这套熟悉的装束,“你这厮,又来破坏我们好事!”
      灰衣人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你们两个贼子,今次易容成一老一小也还是逃不出法网恢恢,今日我非将你们送官不可!”说着欲上前揭下二人的面具。
      “慢着,楚风!”小勺儿忽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这次行动我们自认布置得是天衣无缝,你是从哪看出的破绽?”
      楚风冷笑两声,指着小勺儿道:“从你把光鲜衣着换成一身落魄之时,我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跟踪你们,果然……”
      “还是我们不够小心,好,认栽了!”小勺儿大义凛然。
      楚风将碗勺二人反绑在一起,去看“肥羊”。
      “她中了我们的独门迷药,如果不及时服下解药就会长眠不醒!”小碗儿吸引楚风的注意力,决定骗他为自己解开穴道。
      楚风听罢便要向二人身上摸索。
      “不许摸!”小碗儿尖叫起来,“你摸了人家,人家一个女孩子,以后怎么见人呐!”
      楚风被小碗儿吓了一跳,怔了一下。
      “你上次就占了人家便宜,这次还要变本加厉吗?”小碗儿哭喊着。
      小碗儿一闹,楚风想起上次打到了一人胸口的事,原来……
      “你想怎么办?”楚风也知“男女授受不亲”。
      “先给我们松绑,再解我们穴道。”
      “那你们不就逃走了?”楚风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以你‘南楚狼侠’还降不住我们两个不入流的小贼吗?”
      楚风一想也无不可,便给二人松了绑,解开穴道。
      碗勺二人一得自由,便偷袭楚风,楚风避过一袭,恨道:“就知道尔等无耻小贼必有诡计!”
      “知道还放我们,真是个举世无双的超级大笨蛋!”碗勺二人故作鬼脸,讥讽楚风。
      楚风不急,原来是留了后手。双方甫一交手,碗勺二人便觉血脉不畅,精气逆转,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楚风三下五除二,小碗儿忽觉自己颈间冰亮——楚风的剑就架在她脖子上!
      “原来是白木山庄的素指决,怪我大意。”小碗儿忿忿道,恨自己一时得意,竟忘了楚风本门的绝学。江湖上流传素指决乃源自西域番僧,白木山庄庄主楚忘情西行有奇遇,而得不传世武学十七篇,其中“素指决”便是其中一篇。与寻常点穴功夫不同,素指决以指御气,点穴时,只点一处,便能封数处穴道,而解穴时可分数层,解一层可自由行动,然而却不可动武,一旦动武,则气血逆行,重者可致死。可见碗勺二人只是行动多有不便,楚风确实手下留情。
      “有点见识。”楚风冷冷道,“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她!”楚风挟持小碗儿,威胁小勺儿道。
      “你想怎样!”
      “你看得一清二楚!”楚风的剑又逼近小碗儿的咽喉,“不想她死,就交出解药,再束手就擒!”
      楚风剑刃反着寒光,仿佛立时就要取走小碗儿的性命,碗勺二人情谊深厚,小勺儿只得按楚风的话行事,手伸入衣袋……
      “慢着!”小碗儿从容不迫,“妹妹,相识多年,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又小气又没义气的人,没想到,今天你居然肯为了我束手就擒。我心里很感动,人生在世,有你这样一个好姐妹,我也别无所求,今天事已至此,也许就是我命中劫数,放心,我不会再拖累你了!——就让我一死以谢你不离不弃之情!”一番慷慨陈词,说着就向楚风剑上抹去,一副饮颈自裁的样子。
      “不要!”小勺儿失声。
      楚风没料到这一步,见状立刻将剑刃移开,又揽腰扶住身体倾斜的小碗儿。小碗儿一双美目,正与楚风对上,小碗儿仿佛看到那冷漠中的慈悲心,胸中没来由地一阵悸动。
      见有机可乘,小勺儿即刻上前与楚风缠斗,小碗儿看准机会,摆脱了楚风的控制,并趁机从腰间取出两粒丸药,一粒自己服下,另一粒交给了小勺儿,这一来算是疏通了气血。
      二人气脉已畅,动作也灵活起来。只见楚风一招“白木飘香”前身压低,剑刃横扫,碗勺二人闪身避过,小勺儿机灵掷下若干雷火弹,顺手牵羊拿走一点财宝,二人遁身而逃。

      碗勺二人逃出一段,发觉无人跟踪——想也知道了,楚风还要照顾“肥羊”,哪有时间追击她们——于是胜利逃回了避身之所。
      这回与楚风的梁子可是结大了——小勺儿心中忿忿——不整死楚风誓不罢休!
      然而在小碗儿的心中,却莫名多了一份情愫。

      与此同时的楚风——
      “肥羊”依旧昏睡不醒。楚风一时的优柔寡断,只得放了碗勺二人生路了。
      眼看追贼无望,楚风长叹一口气。回头看看兀自躺在地上的“肥羊”,走过去扶她起身,摸摸脉搏还正常,翻开眼睑也算健康,才知“肥羊”只是中了些普通迷药,于是轻轻拍她的脸,低声道:“姑娘,姑娘。”
      只见少女眼皮微微颤动,过了一会儿,才嘤哼一声,悠悠醒转,睁开眼时,看见面前一个陌生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是关切,而那一对“苦命的母子”早已不见踪影,一时间心神激荡,又是羞怯,推开楚风翻身站起来,本想喝问“你是谁?”一句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你……你……你是什么人……”说完,脸上竟已有了红晕。
      楚风道:“在下楚风,姑娘你被人骗了,刚才那两个人……”楚风表面上泰然自若,心下也有点窘迫,自己闯荡江湖这七八年,莺莺燕燕见了不少。像这样柔弱无依又清高自持的姑娘却是难得遇见,言语行动上自然也加了几分小心,当下把自己如何看到那两个人鬼鬼祟祟,如何尾随而来,如何见她中迷药晕倒,又如何出手相救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少女听得面无人色,久久才道:“原来……外面……真的很危险。”
      楚风心下初平,正要询问——少女突然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楚风手足无措,只觉得少女的头发在颈间温柔的拂拭,还有她身上飘来淡淡的幽香,当下难免心神荡漾,将手放在她的肩头,低声安慰道:“好啦,没事啦,不要哭啦……”心里却暗暗希望她再多哭一会儿。
      又过了片刻,少女才止了哭声,坐好了把头发挽整齐,略带羞怯地一笑道:“我真是,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楚大哥,我叫薛灵儿,你叫我灵儿好了。”
      楚风笑道:“我,就叫你灵儿。……灵儿,看你的样子,怎么也不是江湖中人,想必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
      灵儿嫣然一笑道:“楚大哥最聪明了,我也没必要瞒你,没错,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因为我爹要我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我才不要嫁,所以就逃了。”
      楚风听得又气又笑道:“怎么可以这样,傻丫头,江湖险恶,那是你能应付了的,以后难免处处上当,赶快回家吧!”
      灵儿皱眉:“才不要,楚大哥,你休想赶我走,你既然救了我又怎么忍心再把我推入火坑?”边说边理直气壮地伸手拉住楚风的衣袖,“我不要回去,我要跟着你,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吃亏了。”
      “不许。”楚风脸色一沉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玩。”
      灵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什么叫陪我玩?还有,你有什么要事在身?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救助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重要?”说着就鼻子一酸。
      楚风继续一脸苦笑,初看时还以为这是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现在才知道女人果然麻烦——原来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懂得蛮不讲理。
      灵儿看楚风哭笑不得的模样,嗔怒道:“谁要你管?我才不要你管,我自己去流浪,去闯荡,被人骗了,我乐意,被人暗算,我喜欢,就算被别人卖了,我高兴帮人家数银子,你别管我了!”说着狠狠一跺脚,就向前冲去,不料药力未消,脚步不稳,就向前倒去。
      楚风失声:“小心!”越上两步,一把扶住灵儿,却瞧见她已满面泪水,心中先软了大半,柔声道:“哭什么,别哭了。”
      灵儿哭得浑身直抖,哑声道:“你管我干什么,你是大侠客大人物,你忙你的要事,管我干什么……”一双手紧紧抓住楚风的衣襟。
      这是她第二次哭倒在楚风怀里,楚风纵然英雄盖世,此刻也柔肠百结,只好叹气道:“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你先跟着我走一段,不过咱们要讲好条件不许动不动就哭,好不好!”
      灵儿抬起头,泪尚未干,又甜甜地笑了:“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才不哭呢!”她拭去眼角的泪迹,“走吧!”
      本来是为了几件江湖大事才踏足江湖的,八年转眼即逝,不但进展缓慢,还莫名其妙惹出这么多事来,楚风现在只能徒叹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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