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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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莫怀诏开门见山地问他。
莱特拉着他坐到了床上。
“我不知道。”他直白地说，“虽然奈亚前辈不赞同，但我觉得回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把它拿走了，那这座城市会怎么样？”莫怀诏又问。
“也许会被污染吞噬，也许会从废墟中诞生出希望。”莱特笑了笑，“如果你在意的话，在宇宙之外也能看见的。”
“我觉得你想回去。”莫怀诏语气笃定。
莱特躺在了床上：“也许吧。”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来到这个宇宙，本身就没有什么目的性，他只是想观察人类而已。他看见了人类的高尚，也看见了人类的低劣。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目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达到了。
回去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
莱特看了一眼仍坐在床边的莫怀诏，一把把他拉到身边：“不想那么多了，先睡吧。你上次拒绝了我，这次不会拒绝我再和我一起睡觉了吧？”
莫怀诏慌忙挣脱他：“我先去洗澡。”
第二天清晨，属于克里斯安家的别墅的门就被暴力地打破了。
那个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奈亚拉托提普正在一楼和白泽下五子棋，白泽在看见来人之后就飞快地消失了，只剩下奈亚拉托提普一个人尴尬地坐在原地。
“早上好，先生。”他很快就扭转了心态，跟闯进来的人打招呼，“不知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如果莱特在一楼，他就能认出来人是吴文筠。
“莱特呢？”吴文筠问。
“如果你找他，他应该在二楼睡觉。”奈亚拉托提普耸了耸肩，“如果你是来找他麻烦的，我建议你放弃。”
“你是谁？”吴文筠皱着眉看着奈亚拉托提普。
“我叫奈亚拉托提普。”奈亚拉托提普悠闲地做着自我介绍。
他的名字在吴文筠听来觉得陌生，除了拗口以外也没有觉得有哪怕一丝的奇怪，更没有让他感到一丝警惕。
“不管你是谁，你在这里，肯定不会是无辜之人。”吴文筠自顾自地得出了结论，挥挥手，几个小型机甲鱼贯而入，将奈亚拉托提普包围。
奈亚拉托提普刚想做点什么，就听楼梯口传来了莱特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吴文筠死死地盯着他：“你不是卢克的儿子……你是谁？”
那天他看见他，就非常明确了一点，他不是莱特。他不明白卢克为什么要维护他，但当时是他好友自己的选择，他也就没多说些什么。现在好友已死，他隐约地觉得卢克的死亡与这个替代了他儿子的人有一定关系。虽说学理科做学问要理性，但他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莱特对他露出一个讽刺而怜悯的笑容，“如果你不愿意叫我莱特的话，你可以叫我方索·德沃普斯。”
“你是邪神。”吴文筠眼里的杀意愈发明显，“你不仅杀死了卢克，还将灾难带到了这座城市。”
他早就奉劝过好友不要相信邪神，但好友总是敷衍他。现在他的好友付出了代价，而他也只能成为一个复仇者。
吴文筠思考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他命令着身后的机甲们发动攻击，自己则藏在了机甲身后。
小型机甲朝莱特袭去，屋外的大型机甲也开始蓄力起能量炮。
莱特皱着眉，一根触手将睡眼惺忪的莫怀诏拉到了自己身边，更多的触手肆无忌惮地摧毁起了机甲。
它们的体内没有人类，只是使用人工智能在操控而已。
被强行唤醒的莫怀诏迷迷糊糊地看了莱特一眼，待看清周围情况之后，吓得他浑身一寒。
“怎么回事？”莫怀诏问，声音有点发抖。
“别担心。”莱特的语气轻松，“只是有人帮我做了决定。”
巨大机甲的能量炮将别墅轰成了废墟，声音传得很远，但显然附近的居民都无心关注这片地方发出的声响。莱特目之所及只剩下一片焦土，在神明拿走他的信物之后，早已虎视眈眈这座城市的怪物们便蜂拥而至。
“你决定离开了吗？”莫怀诏问。
“嗯。”莱特点点头。
触手飞快地摧毁着机甲，触手中心却一片安宁。
“那我和你一起去。”莫怀诏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莱特笑了笑，“到时候我给你建一栋房子。你要是无聊，可以去看看别的宇宙，或者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宇宙玩玩。”
“不过说起来……”莫怀诏话锋一转，“为什么我们会被机甲围攻？”
触手干掉了最后一个站立的机甲，莱特云淡风轻地回答：“因为有人觉得是我害死了卢克。”
奈亚拉托提普从废墟中站了出来：“人类永远也无法理解你的伟大。”
莱特不置可否。
吴文筠不知何时已经彻底不见了——也许是觉得自己毫无胜算吧。
“白泽呢？”奈亚拉托提普搜索着周围，“刚刚我们还下得挺高兴，他怎么突然不见了。”
“可能因为是吴文筠创造的他吧。”莱特无所谓地回答。
“他？”奈亚拉托提普有些惊讶，“他那么无聊的人，怎么会创造出白泽这么有趣的东西？”
“因为人工智能是个玄学。”莫怀诏忍不住插嘴。
但奈亚拉托提普看起来对莫怀诏的话毫不在意：“不管怎样，我去找他了。”
“前辈加油。”莱特并不走心地祝福着自己的前辈。
奈亚拉托提普对他笑了笑，就消失了。
天边黑压压的，看起来毫无希望。
既然奈亚拉托提普消失了，莫怀诏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跟卢克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们坐着说吧。”莱特说着，拉着莫怀诏坐到附近一个完好的长椅上，“那就从我和他第一次见面说起吧。”
第一次见面发生在三十年前，真正的污染才刚刚降临这个宇宙没有多久。
那个时候卢克还年轻，出于巧合，他被方索·德沃普斯拉入了他的梦境。他的梦里足够美好和平，美好到让卢克以为那是一个美梦。他告诉了他他的名字，他期待着他的呼唤。
第一次祈祷是在战斗中，那时卢克以为他即将迎来死亡，毅然决然地呼唤了方索·德沃普斯，然后他响应了他的呼唤。
第二次的祈祷卢克摆好了祭品，表达了感谢。
后来，他对卢克的祈祷习以为常，也习以为常地回应他的祈祷。
再后来，卢克问他，是否有给人类一块安全之地的方法。当时他对人类充满了好奇，又刚好看到了一个名为“电车难题”的哲学问题，他说他可以给他，但是需要代价。彼时的卢克刚刚结了婚，有了一个孩子，他说，他需要他妻子的献祭。
一个重要的人的性命与一群人的性命，卢克会怎么选？他对此充满了好奇。
其实就算是卢克不献上他的妻子，他也会实现他的愿望。代价从来都不是必须的，只是卢克从未意识到。
卢克选择了后者。
他亲自杀死了他的妻子，将她献给他。
他降下了自己的信物，卢克拿着信物建立了圣城。
再往后的日子倒也寻常，卢克当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的时候，就会选择向他祈祷，而他通常都能解决。
他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而当卢克的儿子长大以后，在父亲的指引下，同样成为了他的信徒。
莱特平淡地讲述完了他与卢克的过去。
莫怀诏震惊地看着他。他忽地意识到，莱特其实从未成为过人类，他至始至终都以高高在上的态度看着人类。
但这又有什么错？他生来就该是如此。
“一个重要的人的性命，与一群人的性命，你怎么选？”莱特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怀诏。
“前面那个？”莫怀诏的语气不太确定。
莱特点点头：“我的选择和你一样。”他对着莫怀诏笑了笑，“你是最重要的。”
“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要拯救所有人。”莫怀诏语气坚定。
莱特沉思了片刻。
“那说明你也是一个好人。”他这样得出了结论，“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再次帮助他们。不过……我不觉得他们一定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什么意思？”莫怀诏愣了愣。
“在这颗星球的另一侧，没有我的信物，人类也同样建造了一座城市。”莱特趁着莫怀诏发愣，顺手把他抱进了怀里。
他觉得抱着莫怀诏手感挺好的。
“也是。”莫怀诏似有所悟，“我也觉得人类的希望应该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在你身上。”
莱特有了定论：“那等我去做几件事，我们就离开吧。”
“我和你一起去。”莫怀诏毫不犹豫地说。
莱特抱着他，低下头，在莫怀诏耳边问：“你都不问我要做什么？”
吓得莫怀诏弹跳了出去。
跳出去之后，莫怀诏又觉得尴尬，扭过头不看莱特：“你要做什么？”
“我要给我认识好人们一点帮助。”莱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莫怀诏身边，“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希望活下来的人？”
哪知莫怀诏沉默了会儿，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从来都没有在意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