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在爱情里死不悔改》依普

34、第 34 章

　　晓乐的高考成绩出来了，超出一本线五十分，顺利被南方的重点大学录取。蒋曳因为那首rap版好妹妹对晓乐心生芥蒂，他说他代表南方人民不欢迎晓乐。
　　话是这么说，但晓乐来的那天他还是跟着我去机场接机。
　　晓乐拖着两个箱子从机场走出来，他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在赶飞机之前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年轻的好处就是不知疲惫，本人真的深表羡慕。
　　“帮着拖一个箱子呗。“我拉拉蒋曳的衣角。
　　蒋曳不情不愿地接了一个过去，一言不发，一个人大跨步先走到了车上，我跟晓乐只能加快步伐跟上。

　　晓乐看见蒋曳的路虎，激动地突然尖叫一声，“这车太酷了吧，这是不是007的座驾？“
　　蒋曳保持高冷，“小朋友，你在跟谁说话？“
　　“这是路虎卫士对不对，姐夫你这车太帅了！跟你人一样帅！“
　　蒋曳偷偷抿嘴笑笑。
　　我服了，这俩人我都服了。

　　我们带着晓乐先去学校完成报到手续，然后去蒋曳的米其林餐厅吃了顿大餐。蒋曳的这些糖衣炮弹彻底把晓乐收服，在返回学校时我被要求去驾驶室开车，因为他俩要抓紧时间在车上一起打一把游戏。
　　我帮着把晓乐的床铺收拾好后就离开了，晓乐跟我挥手拜拜，对蒋曳倒是依依不舍。
　　我想他倒是把我的家人一个个拉拢得服服帖帖的，但我对他的家人……算了，没有可比性，想起来都是气。

　　晚上姥姥打来视频问晓乐的情况，在姥姥表达对我们的思念之情后，蒋曳擅自承诺等过两个月姥姥生日的时候一定回北方一趟。
　　我听的时候并没有当真，哄人的话从来都是半真半假，但没想到姥姥生日临近的时候，蒋曳催着我确定自己的假期。
　　“你当真又要跟我去北方？“我问他。
　　“什么叫我跟你去？姥姥过生日，我不该去吗？“他说着话原地起跳，做了个投篮的动作。
　　“但我只能请一天假，连着周末，只有三天。“
　　蒋曳觉得时间太短，“你不是代理老板吗？放个假都不行？“
　　“我们这行跟你那儿不一样，随时可能有突发情况，我这替人值守，也不好太放肆，到时候耽误事情可就不好了。“

　　我们如期回到北方，接机阵容依然强大。姥姥挽着蒋曳把我冷落在一旁，气得我跺脚。我看到家里的鞋柜上有两双用毛线织的拖鞋，一双长一双短，一双蓝色一双粉色。这都不用问，肯定又是姥姥新学的手艺。
　　我跟蒋曳一人一双，坦白说，牛筋鞋底有点硬。
　　姥姥的饺子一早就包好，我们把东西放好，两盘饺子已经冒着热气摆在餐桌中央了。蒋曳跟以往一样一口一个吃得腮帮子鼓囊囊的，我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你都追到我了，不用表演得这么卖力了。“
　　他那盘饺子已经吃完，“姥姥，雨阳说您今天的饺子不好吃！“
　　我真是……好吧，偷鸡不成蚀把米。

　　姨姥姥听说蒋曳来北方了，说要谢谢蒋曳，硬要请蒋曳去家里吃饭。
　　我都不知蒋曳有什么好谢的，分明是我安排的接机，是我帮晓乐铺的床单，但最后晓乐眼里却只剩下了蒋曳，还跟他家里人宣传了一遍。
　　宴席设在我们这个区最好的酒楼，姨姥姥的几个子女悉数登场，我替蒋曳捏一把汗，今天他不喝醉才有鬼了。
　　“小蒋整点白的还是红的？”我的大表舅开了口。
　　我用手掌挡住酒杯口，“大表舅，他不能喝。”
　　我的手被推开，“欸！什么不能喝！雨阳，这男人家喝酒的事情女人要是老插手可不像话。”
　　“好好好。”我放弃，给了蒋曳一个眼神，望他自求多福。
　　酒没过三巡，蒋曳已经在座位上摇摇晃晃了，“表舅，您这什么酒啊，劲儿这么大！”
　　两个表舅嘿嘿一笑，“这是家里泡的老酒，什么鹿茸，枸杞，牛鞭，人参，玛咖，每年都往里面加一味药材，这才泡出来这效果。”
　　我扶住额头，“您这哪里是泡酒，我看就是格格巫制毒。”
　　我又被反驳，“你们这些现代知识分子就是爱忘本，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们还别不信。你表舅妈的三婶，以前风湿严重，就是从我这儿倒了些酒回去，每天晚上睡前喝一杯，你猜怎么着？”
　　我配合，“好了？”
　　表舅拍拍桌子，“那可不吗！”

　　表舅的这番谬论我很有辩驳的欲望，但我势单力薄，对面火力太猛还是长辈，我认怂，我闭嘴。
　　我看蒋曳脸颊红红耳朵红红，想问他要不要去旁边沙发上休息，但我话还没问出口，他已经猛地一低头，直接砸到了面前的骨碟里。
　　我爸赶紧拉住他，我伸手帮他把额头上的食物清理了一下。
　　姥姥看蒋曳这样可心疼坏了，指着两个表舅骂，“要是我这孙女婿喝出什么好歹来，你看我不收拾你们！”
　　蒋曳挂在我肩上，我几乎在拖着他。我心里也很着急，新闻里乱喝药酒结果喝出大事的可不少。
　　我在想要不要带他去医院，我感觉耳朵一热，他贴着我耳朵跟我说话，“我装的。”
　　身后还有我爸和表舅，我也不好有太大的反应。
　　我回头，“要不这样，我先开车带蒋曳回去，让他舒舒服服睡一觉。这饭才吃了一半，你们接着吃。大表舅二表舅，我早跟你们说了他不能喝，没骗你们吧。这样，明天姥姥过生日，我跟你们喝。”
　　“快去吧快去吧。”我妈跟表舅母在一旁赞同我的提议，我爸帮着我把蒋曳安置到了车上。
　　等车门关上，我把车开出酒楼停车场，蒋曳也不再摊在后座，而是自己从后排翻到了副驾。
　　我大惊失色，“喂，你干嘛？”
　　“我记得香格里拉就在不远处吧？”
　　我没懂，“你装醉是为了跟我开房？”

　　他把我的右手从方向盘上拿下去，放到他腰带以下，“我也不想装醉，但表舅的酒，确实有奇效……”
　　我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车子开到旁边道上。
　　我正色，“大表舅喝那么多，怎么也没你这反应？”
　　“秦雨阳，岁月这把杀猪刀，不光要砍女人的容颜，对男的也是要下狠手的。”
　　我继续大笑，笑到脸疼。过了一会儿，我全身都疼。

　　姥姥去年过了大寿，今年生日只是简单庆祝，她不让出去办，所以就在家里吃家宴。
　　一共不到二十个人，餐桌坐一半，茶几坐一半，倒是热热闹闹的。
　　昨天蒋曳的醉酒事件让大家不敢再强行劝他喝酒，我当然也不愿意他再喝，我昨天被折腾得够呛。
　　表舅招呼我，“雨阳，昨儿可说了今天你陪我们喝！”
　　“喝呀，谁怕谁呀！”我扯扯袖口，像是要去打架。
　　这下在蒋曳这儿，我基本上坐实“酒鬼”这个头衔了。
　　酒足饭饱，表舅投降，他大着舌头，“不喝了，喝，喝不过你。以前，就喝不过你，没想到你去南方呆了十，十几年，酒量，还，越发好了！”
　　“是表舅承让了，您连喝两天，我这是养精蓄锐，才把您给拿下了。”

　　送走了客人我还去厨房帮着收拾了碗盘，蒋曳过来摸摸我的额头，他感到非常奇怪，“秦雨阳，你体内是不是有酒精耐受的超级细胞，喝了那么多，怎么还能没事儿？”
　　我擦擦手上的水，“有没有超级细胞我不知道，我从小就偷姥爷的酒喝，算是有点童子功吧。”
　　我这话明显惊着了他，他把眼睛瞪大，“果然是酒鬼。”
　　我真的不爱喝酒，也是因为我从小偷喝姥爷的酒。小孩子叛逆，越是不让做的事情越想做。坛子里的酒碰不得，我偏去碰。但喝完了发现酒既不好喝，也喝不醉，那这东西有什么用。

　　我们明天又要回南方了，姥姥又是一大早就开始包饺子。老人的衰老是很快速又明显的，这次回来姥姥开始忘东忘西，丢三落四，明明自己已经买了牛肉回来，还专门给我爸打电话让他下班的时候去菜市场带一块儿。
　　我从身后抱住姥姥，低声告诉她，“姥姥，等明年您过生日的时候我就回来工作。”
　　“真的。”她很惊喜，“那蒋曳呢？他来不来？”
　　“他也来。”
　　姥姥已经开始合计，“晓乐去读大学了，现在老房子空着。你们既然要回来那老房子我就不租了，等你们回来了就单独过去住。”
　　“好，谢谢姥姥。”我在她遍布皱纹的脸上亲了一口。

　　去机场的路上，蒋曳看到二环路边上有新修的商业大楼在招租，他问我设计公司一般需要多大面积，又问我对楼层有没有要求。
　　我们回去之后蒋曳隔天就又去印尼了，小王也出差了，我以为他跟着蒋曳一道出了国。
　　但一周后他来找我，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
　　“这什么？”我好奇，手上一圈圈绕开纸袋封口处的细线。
　　“Rainbow姐，蒋爷说这是送您的生日礼物。”
　　“送什么呀？还得由你转交给我，再说了，我生日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蒋爷的本意是元旦节再送给您。但这办理手续需要您本人提供一些证件材料，这才只能提前跟您透露了。”
　　“噢。”我点点头，我感觉这线头绕了一千圈。
　　总算打开了，牛皮纸袋里是一叠文件，我取出来。我闭了闭眼，又确认了一遍，这无疑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蒋曳买了半层写字楼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