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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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献仕视角
韩献仕，听名字就能看出我爹心中所愿吧。
他老人家盼了十八年，今年可算是要遂了他的愿了。
哎，没办法，小爷连中两元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呐。
前两天皇帝悄悄来见了我一面，后留下了一批暗卫，说是护着我。
稍稍动点脑子，就知道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所以那晚我赶忙去夜市晃了一次。
果然，后来几日，不是杀手就是死士，站在我面前说要我狗命的时候倒是狠戾，最后都成了死尸。
不过父亲和先生打小文武两头抓，我这一身的功夫也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所以心情好时，还能有胆和那群来杀我的打趣两句，装装怕死的书生什么的，左右他们又伤不了我，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我正好能诈死后去浪迹江湖。
至于穷酸，就算了，看着自己的衣服是清一色的红，我倒是没脸说自己穷。
哎，染料真贵。老头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打断我的腿。
不过呢，我倒也是好奇，怎么这样多的权贵要我的项上人头。
直到那日听到茶楼的壮汉聊天，终于是想明白了。
这样离谱的传闻，怕也是那皇帝的手笔。
上任宰相，到是和皇帝私交甚好。
只不过天妒英才，被太后算计，前些年去了。
传闻也是有过一个学生，带在身边好几年，不过随着他师傅逝去，这徒弟也不知所踪。
说什么前丞相隐世，怕都是皇帝为了天家颜面打的幌子。
随着那宰相去了，皇帝的实权慢慢从太后手中夺回，皇位也是越坐越稳了。
这时候传出我就是那短命丞相的徒弟，太后和其母家肯定是坐不住。
若我拿出些什么太后杀人的证据，再与皇帝联手，他们做空皇帝的目标，可就不就真真没戏了？
思索下来，所以皇帝这是威胁我为他做事咯
眼下借太后的手告诉我，只要向着他我就很安全？
。看样子，是拿到我会试的卷子了，啧，鱼儿上钩了。
不过不得不说，权贵的勾心斗角是真的高级。
会试的卷子呢，其实我也没写什么，不过是看西边的涝灾太严重，恰巧先生教了些理学，答完题之后呢，画了张草图，写了施工的思路。
哦，说起这个，也要感谢师傅了，真是操碎了心，提醒了我西边的涝灾之后，还替我考察了地形情况，就差告诉我方案了。
夜里听着些什么声响，应当又是外头打起来了吧……唉……这太后一支还真是不死心啊……
第三批了都……
不，不对。
太后再怎么傻，应当也不会三番两次的下手，第二次就有很大风险被皇帝发现确凿的证据。
极大可能是另一批人。
我想起了第二批站在我面前的那个放狠话的死士，和第一批招招要命的打法还是不同的。
再怎么训练不到位，也不会和暗杀对象说多余的话吧……莫不是……没有杀我的意向……倒像是打探。
所以是谁呢……我虽做事有些不着调，但也没招惹什么仇人吧……
罢了……日后再想吧，眼下还没摸透这些权贵，不白费功夫了。
闻着从院子里飘来的血腥味，瞌睡虫倒也都跑了，裹了件外衫就去了院子看个究竟。
霍，这次到好，连我人都没见着，就全部躺下了。
有一说一，皇帝的暗卫水平蛮高的。
房梁上好像闪过了一个黑影，但暗卫好像都不打算管。
这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问正在冲刷地板的那个管家要了坛酒，没一柱香的时间他就抱着酒给我了。
在这宵禁的时间里，出门没被巡逻的军队抓，竟然还能买到酒……只能说人家皇帝的手下手段高吧，。
接下来的一切倒是回归了宁静，直到殿试前一日。
本来想着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殿试那是跪一天啊……
谁曾想六皇子身边的侍卫亲自送来请帖，哪里能不给他面子……啧
不说了，闹心。
说什么诗会……历年的诗会到底是干什么的，大家心里都门清。
我看了看衣橱中一片红，认命的去街上的成衣铺子随手挑了一件。
诗会嘛，再怎么任性，这种时候还是要像点样子的。
虽然今天穿上的时候……还是很后悔的。
哎……小爷练得腰，被没有束腰的长衫遮住了，啧。
诗会上，我遇上了一个……很有趣的人，他不像那些书生，看过去一片白花花的，宝蓝色的衣服真的很扎眼，尤其是搭配还丑的情况下。
我主动的找他搭话，成果似乎不错
交朋友嘛，说话拐弯抹角的多不好，我直接端着面前的酒杯朝他笑了笑：“我觉得你挺有趣的。”
“谢韩兄夸奖”
他倒是没有很惊讶，连恭维都没有，让我没有体会到快乐。
“你倒是不像那些人，连表面功夫都不和我做做。”
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笑得很灿烂：“哇，原来是韩先生，失敬失敬。在这样的地方见到韩先生真是让我惊喜。”
我想我嘴角的那一抽应当是很明显的
“先生一词在下当不起，这一杯在下敬您”
他懒懒散散的抄起桌上的酒杯与我的相碰：“钱启天”
后来我们聊到了他为什么穿成这样。
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样那群书生才不会来烦我啊，你没发现我这里异常的安静吗？除了你，正常人会来打扰我？”
我有些无奈他话里话外的嫌弃，装着没听明白，摇了摇胸前的扇子继续和他装疯卖傻。
“哎，你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穿的跟只花蝴蝶似的。不过……你这审美不太行啊，金流苏配你这身衣服很丑你知不知道。”
“丑！！？你！”
“钱公子，持重！持重~”
“祈王到~”
听闻祈王李恃节，幼时丧母，近些年极受皇帝重视，母妃是前丞相的妹妹。
倒是个重要人物……师父之前在他身上花了好些口舌，要我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观察李恃节有什么动作。
那首童谣里“天家三子谪仙人”的夸赞，当真是名副其实。
月牙白的衣摆被秋风撩起，血玉和玉冠上的珠宝是他身上唯二的色彩。
他微微侧着头，下颌的刀痕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
微微泛出粉色的伤疤，出现在他身上，倒是应了“谪仙人”的谪一字。
他忽而看向了我。
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可那几息的时间，李恃节脸上温润的笑，倒是让我觉得阴恻恻的，像是已经被看穿的感觉。
不过，想不到都不用我怎么费力，李恃节就注意到了我，也算……好事了吧。
有一说一，
我可真是幸运
刚才不过是看这儿的人多来看看，就遇上了公主被设计掉湖的戏码。
贵女们的心思可真是多。
公主要是在这里出事，在场的一个都跑不了罚，尤其是站得近的几个人，就我和皇帝那一面之缘，我可不敢和他的亲生女儿比重要程度。
又不好暴露会武功的事，之好跳下湖救人。
我没有想到了李恃节会做出给我斗篷这种举动
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是想要拉拢我？
不应该啊，他没有立场啊。
罢了罢了，我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要是明日不舒服了，问题就大了
话说回来，还好诗会没继续办下去，我文章写的还可以，毕竟是陈情达意的……可作诗……啧，也就勉强能不出错
这一觉睡的还挺好，只不过想到今日就是殿试了，还是免不了一阵膝盖疼。
“韩公子，我家主子安排的马车到了，该进宫了。”
皇帝留下来的小厮，办事总是很漂亮，就是一天七八个时辰都要看着那张倒胃口的脸，让我很是膈应。
啧，算了，倒是我矫情了。
我一口干了手里的茶，抚了抚腰间的穗子：“知道了，走吧”
这次科举和往年不同
往年作为一个傀儡皇帝，李承鸿是没有办法自己监考殿试的。
这么说来，也无怪乎他如此重视我的安全。
答卷是整整大半个白日的时间啊……小三千字的文章写的小爷我肝血都要吐出来了。
也是苦了皇帝了，下了早朝就陪着我们，老头子也不嫌累。
明明急着想看我的卷子，但每每都只在我的身边一晃而过，来来回回七八趟，你停下来站着看，有眼线又怎么样，太后又不能真怎么着我……看来这老头子有的时候也不精明，唉……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远在南方小镇的爹。
刚刚去先生那里时，还是个奶娃娃的我总是哭个不停，我爹每天都要扒着院子的墙看我，像是吃饭似的准时，一日三次，次次不落。
我有一次发现他，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他，哭得更大声了，他急忙翻进了先生的院子，当我以为他会把我抱起来哄时，迎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骂。
“别哭了！多大了还哭？！以后怎么继承你爹我的志向？”
“不就念两本书嘛，还哭上了，丢不丢人”
一边用指腹抹去了我的眼泪。
口嫌体正直的老头子，哼。
茧子擦的我很疼，越擦眼下越红……然后他慌了，无措的叫着先生的名字，“你义子又哭了，老子不知道怎么弄他”
然后先生会一脸不厌烦的用扇子敲爹的肩膀一顿，再抱起我来细细的用帕子擦拭眼泪。
爹也会手忙脚乱的热红茶糖水哄我。
……哦，不过练功时该吃的苦，先生那也是一点都没心软。
天都快黑了，皇帝看我们七七八八的都写完了，大手一挥，把人都打发了。
我在出宫路上急着出恭，那公公就引着我从御花园穿过。
回来的时候我遇上了李恃节。
他低着头摆弄着开得正好的紫菊花。
想起现如今还挂在房中的那件斗篷，下沿处也绣着菊花，只不过是黄色的。
有听闻李恃节对梅兰竹菊有些特殊的癖好，这一看倒是不假。
“草民拜见王爷”
“韩兄免礼”
我原想见礼也见了，便打算离去，没想到这李恃节一句“韩兄留步”，叫的别提多及时了。
感觉跪了半天的膝盖更痛了些，啧。
“在此遇见也是缘分，本王想着挑一朵折回去，风干保存，不如请韩兄择”
虽说瞧他摆弄的是紫菊花，但一想着那斗篷，我还是赌了赌，折了一支黄色的。
“谢韩兄了”
不得不说，李恃节长的很好看，虽说笑着，却微微蹙着眉，是在纠结什么嘛……？
我更不明白李恃节的行为了……
不过这令人摸不透的性格，倒是蛮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