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离》水下行者

5、第 5 章

　　羽易知道并不是自己的一席话令柯见深决定加入义军阵营，如果这是个取义成仁的事件，柯见深亦会以身报国，决不犹豫。还是他的儒学，还是民贵君轻的种种，还因为他是个真正聪明的人。
　　半个月后，柯见深就挣扎着想要开始练习写字了。
　　“不可以，你的背伤未愈，现下强行活动，只会加重伤势。”
　　“你不是说这种伤恢复得如何全看第一年吗？我不想白白耽误了！”
　　“柯公子，你须得知道，现下并非是在耽误功夫，而是要你养精蓄锐，日后恢复得才能更好。即便你现下勉强去做了，牵动伤口，那么原本能保留、能恢复的，也未必能如我们所愿了。”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莫要心焦，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至少要两个月才能正式开始全面的恢复。在这之前，你就磨练一下你的耐性吧。”
　　“你……”
　　羽易自知此言说的有点过火，也有点后悔，不过好歹自己也比他大了一岁，就算姐姐说一说弟弟吧。她背着柯见深吐了下舌，取出金针来为他针灸。

　　天气逐渐变冷了，柯见深身上的外伤逐渐愈合，双手也恢复了部分气力，虽然还无法握拳，但是已经能够拿起茶杯饭碗，只还无法使用筷子，每每用餐只能勉力用不太灵活的手指夹住勺子。羽易不知从哪儿搞来了西洋的银餐具，长柄的银叉和银匙倒是很方便柯见深使用，吃饭的时候也不会总是那么不体面的在桌上留下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了。

　　北风渐巨，转眼便交九了，义军的大本营远在江南的杭州，盖因柯见深身体欠佳不能远行，在莘园养了四个月羽易才肯安排南下事宜。其时朝廷严格防范南下的旅人，为了能将柯见深顺利接应到义军总部所在地杭州，梵语派出了自己的亲传大弟子向逍一路护送。冬至日，柯见深一行离开莘园南下。为避人耳目，柯见深粘了花白胡子扮作一名行动不便的老者乘坐大车，取道晋中经由秘密商路南行。
　　其时朝廷限制虽严，地方上执行起来却不会如此严格，尤其南方贾货的商人在乱世中十分受欢迎，他们带来大量南方特产的丝绸药材、茶叶香料和各种精细的玩物在各地的黑市上交易，与当地黑白道上的人物都有交情，并借助他们的人脉疏通关系打通道路。这些商人中很多是义军有组织的细作，借南北贩卖货物传递情报，地方上也都心照不宣，只要朝廷不下令缉拿，他们也绝对不会自行举报断，只做买卖，不论时事。
　　正是借助了长年打通的人脉，向逍一行才得以在朝廷控制的江北地区迅速穿行，于腊月二十日前无惊无险的抵达金陵郊外，会同等候多日的羽易一并伺机渡江。
　　羽易并未与柯见深同行，她奉命到安国药材市场为义军采购北方特产的药材，达成使命后才南下的。但因羽易一行乃是轻骑简行，是以后发先至，早在腊月初十便抵达金陵，开始安排渡江事宜了。
　　金陵地界不比北方内陆，乃是朝廷与义军划江而治的先锋营地，防范异常严格，金陵地界的渔民压根不许入江打渔，一应船只舢板全部上缴统一调拨。是以若要渡江，除了找船之外，还要借助强北风才有可能一鼓作气突破守军回到江南。好在除了赤壁之夜那种极罕见的天象，冬日总是北风长盛的，且义军的细作在金陵经营多年，暗中安排义军往来江南江北也不下百十次，这一次更不在话下。
　　腊月二十三这天恰好北风凛冽，向逍背了柯见深会同羽易一同搭上小船，摸黑渡过长江天堑，会同前来接应的义军人众连夜奔赴杭州大营，最终于腊月二十五日傍晚顺利抵达目的地。

　　羽易一回到杭州就去见了梵语回禀一应事务，柯见深重伤未愈，一路颠簸，体力已经到了极致，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直到二十七日这天才有力气坐起来与亲自到访的梵语面谈。
　　其实一路上柯见深已经与向逍、羽易等人了解了很多义军的情况，心中也有了计较，待得见到梵语本人，也认为此人堪成大事，因此愿意襄助。谈得略深了双方才发现彼此的很多政见极其吻合，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宾主倾谈了足有两个时辰，若非羽易前来提醒柯见深仍抱病在身，两人只怕要秉烛夜谈也不能罢休。

作者有话说

　　《爱别离》只是一个小小的故事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