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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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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兰一中高二一共有十六个班，理科班十个文科班六个，但是每个教室布置成考场之后比原来的容量少了不少，只能把楼上的空教室也利用起来。
门若沅说得没错，转学生的考场是在最后一个，而且是文理合起来的最后一个，因为各种原因上学期期末没有成绩的学生们凑的一个考场。
高二（三）班在一楼，习惯了上个台阶就到教室的陆西子，一大早呼哧呼哧的爬了六楼，感觉早上那俩包子的热量全都消耗在这儿了。
还好第一门考语文，不然就他这晕乎乎的劲儿，理科题真是不能立刻转得过来弯。
但是这回语文题陆西子也没转过来。
虽然考虑到高二的学生们知识储备还不够多答题速度还不够快，一中还没有把理综按高考模式合卷，但是语文从高一开始都是按高考语文的题型来考。
这对陆西子来说就意味着，课外阅读理解题变多，课内的背诵记忆题变少。平时只是机械的完成语文老师布置的任务，不注重培养阅读素养的陆西子在这次月考的第一门就狠狠的栽了跟头。
拿到语文试卷看到第一个大题就是阅读文章提炼信息的选择题的陆西子心里着实慌了，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打算先把选择题的每个选项浏览一遍再带着问题读文章。
每个选项在文章里都找不到原句，选项错误的地方也不明显，很多都是一个细小的逻辑，不仔细分析根本看不出来。
前三个题好不容易才做完，陆西子额头上已经朦朦胧胧的出了一层细汗。抬头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的心态已经崩得差不多了。
在考试时间只剩半个小时的时候，陆西子放弃了最后一个阅读题的最后一问，心里惋惜着这六分开始构思作文。
陆西子写作文也可以用机械来形容，他平时会背很多刻板的范文和例子，就比如像小时候晚上发高烧父母背他走了很远的路去医院的那种，写出来陆西子自己都不信，他家司机明明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两小时水深火热的精神试炼之后，陆西子两只手臂撑着走廊的栏杆，软乎乎的趴着晒太阳，顺便思考着他无力的人生。
陆西子戏瘾犯了，高二（三）班的同学全都在理科班的考试区，他正愁着这一层也没认识的人可以搭戏。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陆西子刚想回头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认错了人，一只细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就伸到自己眼前，手里还攥着一盒和昨天他喝的一样的纯牛奶。
“喏，怕你考试吃不消。”门若沅克制着大喘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稳定一点。
陆西子又惊又喜，门若沅居然爬上六楼来亲自给自己送牛奶！
他眨巴眨巴着扑闪扑闪的眼睛盯着门若沅，又想起什么似的把牛奶搁在一边，双手扒着栏杆作势往外翻。
“门若沅你别拦着我，让我跳，这语文题是人做的吗！我没脸面对梁老师，没脸面对我父母，没脸面对你了，让我跳下去一了百了！你别拦着我，别拦….”
陆西子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门若沅假模假样的阻拦，往他的方向看过去，门若沅憋着笑用眼神示意这整层的同学的眼光都从物理公式移到他身上了。
一直到上午的考试结束，陆西子走到一楼理科一考场，看到正在第一组第一个位置上一手握着拳抵着头一手翻单词本的门若沅，陆西子才明白刚刚自己声音明明也不大为什么能吸引整个走廊的目光。
原因本人在等他一起回家。外貌这么俊俏成绩这么好腿这么长，谁把门若沅当个稀世珍宝多瞧两眼都不奇怪。
陆西子心里酸酸涩涩的，走过去靠着门框敲了敲开着的教室门，憋憋屈屈的开口，“大明星，回家。”
因为这件事陆西子两天考试期间都闷闷的，和门若沅一起回家的路上不主动搭话，去门若沅家里复习也只说和题目有关的话题。
门若沅以为这件事指自己没有早一点提醒他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让他在大家前面出洋相，但是陆西子自己根本没这么想，错肯定是门若沅的错，错在哪儿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最后一门生物考完比前一天早，陆西子和门若沅并肩等在平时和门家司机约好上下车的路边。陆西子懒懒散散的抱着手臂靠着路灯杆，用肩膀和右腿支撑身体，左脚脚尖轻轻的点着地。
门若沅双手揣在裤兜里，时刻确认着车辆来流里是否有熟悉的车牌号。
考完试有些学生会因为发挥失误一筹莫展，但是更多的都是沉浸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休息一天的喜悦里。
路边比平常更吵闹几分，他俩中间还隔着比平常宽不少的距离，门若沅为了让陆西子能听到自己说话，往他的方向横跨了半步。
“那个，你明天只是想在家里休息吗？”门若沅的音量比平时大了不少，“我们一起去电玩城？”
陆西子早就没在生门若沅的气了，甚至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立场生他的气。这么久一个人生闷气不主动和门若沅说话，突然要他开口说点什么他还是有点难为情。
门若沅能主动开口就太好了！还是邀请自己去电玩城！
陆西子蹭的一蹦，将他俩之间最后的距离缩短，他稍微抬起头看着门若沅询问的眼神，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好！”
对面不知道是哪个花痴小女生捂着嘴拍到了这个悸动的画面。
门若沅以前就见识过离一中不远的电玩城在月考完周日的人流量，于是带着他去了离二中比较近的电玩城。反正每所学校的月考时间不一样，相应的每所学校的孩子出来放风的时间也完美的错开来了。
陆西子坐在前台的高脚椅上撑着脸歪头看着门若沅换游戏币，他看见门若沅从自己的黑色钱包里面掏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然后侧过头问他够了吗，他还看见前台收银的小姑娘接过门若沅递过去的钱之后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陆西子较劲般狠狠瞪着那个女生，直到门若沅把装满游戏币的小篮子递到他手上才少了点怒意，反正门若沅只会给他买游戏币！
陆西子环视一圈像是在找着什么，门若沅说的不错，这边的电玩城人还是比一中那边少不少，但是毕竟是周末热门项目还是围了不少人。
门若沅刚想提醒陆西子投篮和赛车都在右边，就被陆西子气鼓鼓的抓着手臂往另一边走。
门若沅来过几次这个电玩城，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是想不起来陆西子拉他过去的方向有什么机器。
窥见一整行方形外观粉色装饰透明玻璃窗的抓娃娃机之后，门若沅心想我虽然不是小朋友但是我确实有很多问号。
陆西子把装游戏币的小篮子塞到他手上，从里面摸了两个出来弯腰投了进去。
门若沅还傻愣愣的沉浸在陆西子抓娃娃的冲击之中。
“愣着干嘛，过来看看喜欢哪个。”门若沅从陆西子的声音中听出了怒气和不容置喙的霸总意味。
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做错了的门若沅老实巴交的凑过去，透过坚固的玻璃窗指了指角落一只背着书包的粉色小猪。
陆西子冷笑般哼了声，“还挺会挑。”然后熟练的摇动着操纵杆移动悬得松松垮垮的铁爪子。
门若沅被陆西子浑身透露着的迷之自信给晃到了，捂着嘴咳了声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想看看娃娃机里面的娃娃被抓起来是个什么场面。
门若沅挑的粉色小猪在靠里面那侧的角落，黑心商家应该是故意把爪子上的螺丝钉拧松过，陆西子好几次已经抓到但是还没移动就掉了下去。
看着他懊恼的样子，门若沅指了指靠出口处的挡板近的蓝色叮当猫，“抓这个吧。”
“身为男人给不了….”陆西子一时间难以措辞，灵机一动，“给不了他班长想要的娃娃说出去多丢人！”说罢又怒气冲冲的从小篮子里掏了两个币。
门若沅看着他滑稽又可爱的样子，憋着笑答应他，“好！”
陆西子和抓娃娃机鏖战了几十个回合之后，看看已经到挡板边的小猪，又看看已经见底的游戏币。死心般把手里两个币递给门若沅，又把他手里的小篮子拿过来拎在手上。
“喏，给你一次机会，把这个小猪抓起来我就原谅你。”
门若沅疑惑着为什么陆西子摇身一变又成小娇妻了，明明刚刚还是霸总来着。还是想不明白，“原谅我什么？”
“当然是原谅你那么招人惦记！”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其实说的很暧昧，有其他人在场肯定能听出点儿什么。门若沅以为陆西子在开玩笑，陆西子也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那个娃娃始终没有被他们俩抓起来。
在篮子里只剩三个游戏币的时候，陆西子按住了门若沅又想来拿的手，“别抓娃娃了，抓不上来，咱们去投篮吧。”
陆西子其实不喜欢电玩城，花钱搁这投篮不如去篮球场和朋友们真刀实枪的玩一局。抓娃娃其实还不错，是花这么多钱唯一一个可能有点实际回报的。
陆西子磨磨唧唧的跟在门若沅身后，回过味来想着刚刚自己又是在抽什么风。
“我们来玩双人对战的，我赢了你就原谅我，行吗？”
陆西子听见门若沅的声音，抬头就看见了两台并排的篮球机。
门若沅也玩篮球吗？他这么想着，有了在门若沅面前秀一把篮球的机会，烦恼又烟消云散了，乐呵呵的答应，“好啊。”
不管门若沅能不能赢自己以后都不能这么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