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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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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子月考前这几天一直黏糊糊的贴着门若沅。
课间陆杰最常见的画面就是陆西子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把自己的练习册放在门若沅课桌上写题。
如果陆西子是有问题要问的话，陆杰还觉着没问题很正常，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俩各占一半的课桌没有交流各自写着自己的作业。
这天课间门若沅被梁玉叫过去安排考场的布置，陆西子就大喇喇的占满了门若沅整张桌子。
陆杰满心疑惑终于是憋不住了，他从自己座位上起身拉开门若沅的椅子坐了上去。
没等他开口，陆西子视线从数学题上移开，瞟了他一眼，“这是门若沅的位置，你坐错了，滚回你自己那里去。”
“哎，这也不是你桌子啊，你怎么不滚回你桌子上去。”陆杰憋屈的开口，“你最近咋回事儿啊？整天趴班长桌上写题。”
“在他这儿写方便啊，不会的就可以直接问。”陆西子回过味来觉得陆杰的语气有点儿奇怪，“怎么了，我趴我朋友桌上写题也不行啊。”
陆杰听着陆西子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行行行，哎，但是你见过还有谁像你这样成天粘在别人桌上的吗？腻腻歪歪的女生不算。”
“你见过还有谁像门若沅成绩这么好思维这么敏捷讲题这么清晰这么好相处的吗？”陆西子这回看都没看陆杰一眼，一边解方程一边有理有据的反驳着。
“还真没有。”陆杰被这连珠炮噎住了，像是思考了好一会儿，一边仔细想着陆西子刚刚用的“好相处”这个形容词，总觉得不对味儿。
在陆杰绞尽脑汁在脑海里搜索着和“班长好相处”这个关键词符合的画面的时候，门若沅从办公室回来了拍拍他的肩膀，“快上课了，回自己位置吧。”
陆杰腾的起身给班长让位置，眼看着门若沅坐下之后从抽屉里拿出了翻翻折折很旧了的单词本，搁在自己腿上看着。
“怎么不叫陆西子回自己位置啊。”陆杰嘟囔着坐回自己的座位，在脑海里“好相处”的旁边画了把大大的叉。
一中从高一开始每次月考期考都很正式，像高考一样给每个考场安排一个主监考和两个监考，还像模像样的给监考老师每人发一个挂牌，试卷都是多此一举的用密封袋封装好，最后在教室里当着学生的面恐吓般慢吞吞的拆开。
目的很明确，想给学生们形成每次月考都是高考模拟的印象，同时让他们在最后高考的时候把它当做平常一场普通的考试一样放轻松。
“这也太夸张了。”陆西子一边给每张位置上面贴姓名和学号，一边抱怨。每次月考前最后一次晚自习学校都不会集中组织，同学们清空抽屉里的课本，挪好自己的桌椅，这时候都回家去了。
陆西子这几天都是坐门若沅家的私家车回家，已经每日例行的把自家司机打发走了。
门若沅手里拿了一摞小纸条，从最后一组开始贴，和陆西子隔了半个教室，“学校也是为了我们好，快贴吧，贴完好回家吃饭。”
他俩一个在第一组一个在最后一组，一个从前往后一个从后往前。每拿出一张小纸条就确认一下座位表，又仔仔细细的涂满固体胶再稳稳当当的贴在课桌左上角。
快到十月份了，天气已经凉爽了不少，前几天陆西子已经去过办公室登记秋季校服的尺寸，微风吹动校园统一的窗帘，也吹动少年们的衣角。
陆西子和门若沅每人贴了半个教室的姓名条，在中间会面的时候他们心照不宣的直起身子扶着腰重重的击掌。
这几天陆西子每天都是和门若沅一起回家，用陆西子的话说就是坐前后桌的两个人住那么近根本没必要麻烦两位司机嘛！然后理直气壮的坐进门家小轿车。
门若沅家的司机已经习惯了先绕去陆西子家把他送回去。陆西子下了车三步两步蹦到铁门前，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冲回来扒着后座的窗户朝里探进头，吓得门家司机一个猛踩刹车。
“对了班长，我晚上可不可以去你家和你一起复习啊？”陆西子这回用的有点示弱的恳求语气，和他课间霸占门若沅课桌的气势不同，毕竟考试前这一个晚上的状态还是很影响发挥的，不是谁都能忍受另一个人在旁边问东问西。
虽然他问得留有给门若沅拒绝的余地，但是他心说门若沅一定不会拒绝的！
“我…我家…”门若沅靠在后座的身体稍微直起，犹豫着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西子看着他有点为难的样子，以为他家有什么事儿，刚准备摆摆手说没关系不方便就不过去了。
“嗯，可以，你来吧。”门若沅肯定的说到。
简单的答应同学来自己家学习好像花费了他不少心理斗争时间，但是最后他还是和懦弱的自己初步和解了。
“哦！好，我等下给你带酸酸乳。”陆西子不知道他心里隐秘的斗争，笑嘻嘻的往回走，又回头补了一句，“甜腻腻的草莓味的！”
门若沅看着他摸摸索索掏钥匙的身影，心里感谢自己刚刚那句肯定的回答。嘴角上扬的表情还是前排司机从后视镜里发现的。
陆西子的母亲徐丽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强人，在外面工作的时候永远是说一不二执行力非常强。
虽然在家照顾陆西子的时候不多，但是体贴周全得不输任何一位母亲。她的手很巧，早上那么紧的时间里也能变着花样给陆西子做一桌营养的早餐，虽然陆西子跟她说了好几次不用那么麻烦，但是她确实不想白白浪费每天只能给读高中的儿子做一顿早餐的机会。
晚饭来不及一起吃，但是陆西子经常能在一个人磨磨唧唧的吃着阿姨做好的饭菜的时候接到母亲的电话。
“西子啊，妈妈看你之前自己一直买酸酸乳放在冰箱里，妈妈那天晚上回家就去便利店里给你买了一箱回来放在厨房的架子上面，你喝就直接喝别冷藏，天气变冷了。”徐丽温柔关切但是透露着一点疲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陆西子转过头看到架子上那一个粉嫩的纸箱，有点崩溃，“妈，我那是….算了。”
“啊？那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放那儿不管它。”
“嗯。”
“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妈妈晚上准备，我前几天吃的米粉还不错，明天早上妈妈给你做？”
“好，妈你自己先吃饭吧，吃了休息一会儿再工作。”
陆西子挂掉电话，走去架子旁边想拆开来喝一盒，又想到冰箱里还有之前买的一盒，心想别拆这箱了直接一箱子给门若沅送过去。
陆西子一边嘬着甜不拉几的酸酸乳一边嘀嘀咕咕，“都长这么大了居然还会有人喜欢喝这玩意儿！啧啧。”
陆西子一边走去门若沅家的时候一边掏出手机想给他发信息让他开下门，刚刚打开微信通讯录突然一拍脑袋，哎呦我去这人不止讲究还古板还落伍这年头了微信都没有一个！
他老老实实的走到门若沅家门口了再怒气冲冲的按了门铃。
初秋的晚风沁人心脾，陆西子在门口跟个二傻子一样抓着门若沅家外面铁门的门栏巴巴的朝里张望着，没过多久门若沅就小跑着过来给他开门。
因为不上晚自习的原因门若沅已经换上了灰色棉质家居长裤，没有深蓝色校裤那样衬腿型，但是也丝毫不显得肥大，脚上穿着普通的凉拖。
“怎么这么慢？你怎么也不申请个微信账号啊，跟个老年人一样。不！现在老年人都有微信了！”陆西子跟在门若沅身后唠叨个不停。
门若沅递给他一双崭新的拖鞋，明显是在他来之前才匆匆忙忙摘掉的标签。“别啰嗦了，换好鞋跟我去楼上，不是还要学习吗？”
陆西子打量着门若沅家里的构造。
虽然户型整个小区都是一样的，但是不像徐丽那样会把家里这里摆上花盆那里挂个壁画的，门若沅家没有在原来的装修的基础上再做大的改动，只是在客厅最大的墙壁上定制了等宽等高的红酒柜，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红酒。
陆西子本来做好了和叔叔阿姨打招呼的心理准备，一直到跟着门若沅走进他的房间都没看到人影，于是下意识的问，“你爸妈呢？”
“他……他们去工作了。”门若沅清理桌面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立刻把自己的靠背椅挪到陆西子面前示意他坐下。
“哦。”陆西子问出口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挺智障的，门若沅父母肯定也是和自家爸妈差不多的嘛，忙得不着地儿，问这个堵他干嘛。
他把书包放在门若沅递过来的椅子上，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盒酸酸乳，“喏，我的学费。”
陆西子出门之前再三思考，一整箱一次性给门若沅拎过来不划算，还是一盒一盒慢慢“贿赂”他，“不冰的，天气冷了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门若沅短暂的扯出一个无奈的笑，“那你呢？想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不用不用。看！”陆西子拦住门若沅，又从书包的另一侧掏出盒纯牛奶，“我喝这个，那甜不拉几的酸酸乳我喝不惯。”
门若沅笑了笑算是接受了陆西子委婉的鄙视，“快拿东西出来复习吧，我去再搬个椅子过来。”
门若沅书桌正对着窗子，窗帘是温柔的淡蓝色，路灯的亮光从细密的纹路中可以窥探一二，陆西子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
陆西子和门若沅肩并肩坐着，门若沅的桌子挺大的，两个半大小子各占一半中间还能空出来一个多手肘的距离。中间摆着他俩同款不同味儿的牛奶。
陆西子不想过多的打扰到门若沅的复习进度，就把不会的题目攒着到最后一起问他。
门若沅考前的复习很高效，他一个一个快速的翻动着每个科目的笔记本，上面画着代表不同重要程度的不同标记，有侧重点的针对性复习。
陆西子卡在他堪堪放下最后一个错题本的时候凑上去。
他已经把每本练习册不会的题目的页数都折了个印，找准时机恭敬的先递上印子最多的数学，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班长辛苦了！”
门若沅心想你个憨憨！表面还是镇定又严肃的接过来，顺着他的话跑火车，“为同学服务！”
陆西子觉得门若沅最近和以前比起来变得稍微不那么严肃了，又在心里美滋滋的把大部分功劳归给自己。
门若沅和陆西子就像每一对讲题和听题的高中生一样，头靠着头凑着一张草稿纸。陆西子跪在椅子上，两个手肘都撑着桌面，仔细的听着门若沅教的思路。
这时候再每道题让陆西子自己演算时间已经不太够了，门若沅快速的帮他一道一道的演算着。
陆西子想把陆杰拉过来看看，门若沅他是真的成绩又好思维又敏捷讲题又清晰又好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