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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归还 ...


  •   富冈义勇的25岁生日,过得可算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

      而且还挺热闹。

      陪他过生日的除了炭治郎以及被硬拖过来的愈史郎,还有两位特地赶回来的人——鳞泷和不死川。

      鳞泷自然是一收到消息就来了,至于不死川,倒算是“不请自来”。

      最初听愈史郎说自己的稀血竟还能延缓鬼血清除,不死川也挺意外的,后来再一琢磨,也不知鎹鸦带回去的那两管血够不够保富冈小命,便干脆迅速结束任务,亲自赶了回来。一面嚷嚷着富冈死了没一面往屋里走,迎面撞见个愈史郎,还没开口就被往外拽,说什么没你事了让他俩待会吧。

      什么情况?是人已经没救了要死了还是治好了用不着了?风柱可是个行动派,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还在生离死别就要往里走,正巧就听见一鎹鸦在里头叫唤起来。

      “没死!没死!抱着呐!抱——嘎!”

      好像没叫唤完就被人掐了脖子。

      也不知是谁这么不爱惜通讯工具。

      不死川隐约觉得这鎹鸦叫声有点耳熟,不及细想,就看到愈史郎那幅“你说呢”的模样,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便念叨着果然好人不长命烂人留千年,一脸“失望”地要走。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用完就算了的,合着他就一工具人?

      不行,好歹也得蹭蹲饭再走。

      于是当晚,不死川便有幸尝到了鳞泷炖的蔬菜汤、祢豆子托鳞泷带来的小点心,以及炭治郎亲手做的萝卜鲑鱼——当然最后这个大部分都是进了富冈义勇的肚子,瞧那食量,一点也不像是躺了个把月的重病号。倒是一向食量不小的炭治郎似乎没怎么动筷子,连祢豆子亲手做的点心都没多尝几口,就一直坐在义勇旁边盯着人傻乐。

      义勇自然也觉察到了身旁人的目光,有些不舍地停下筷子,回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真好。”少年呢喃着,噙着彤彤星火,在热气蒸腾中舍不得眨眼。

      义勇先生尝到了我亲手做的萝卜鲑鱼,真好。

      义勇先生今后每年生日都还可以吃我做的萝卜鲑鱼,真好。

      义勇先生还在,真好!

      有人欢喜有人忧,桌对面倒还有个人不太好——不死川还在那跟几只猫较劲,也不知是欺负生面孔还是怎么的,这一个两个地都来他这儿抢食吃。那盘点心里有他最爱的萩饼,一共就三个,刚端来就被愈史郎那茶茶丸顺走一个,要不是看在那猫好歹当初救过他的份上,他早一刀抡过去了。可就连那两只不知哪儿捡来的小野猫也敢来觊觎他的萩饼,这就不能忍了。不死川一边护着他的萩饼一边赶猫,正想叫炭治郎快过来管管,可抬眼一瞧……

      啧,没眼看。

      于是一顿饭吃成了两个气氛,桌那头岁月静好,桌这头斗智斗勇。

      鳞泷这一晚话很少,始终安静地看着他那两个傻徒弟,安静地喝汤,也不知是不是被汤汁溅了眼睛,偷偷在面具底下擦了好几次。直到后来义勇郑重其事地向他道谢,说什么让您操心了之类的,这位前任水柱才难得开了口。

      他说,知道就好,都长大了,以后就不用麻烦我这老头子了吧?

      两个大孩子相视一眼,表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于是那边愈史郎也凉凉地附和了句,最好也别再麻烦我了。

      这位倒是真的被“麻烦”了挺久。炭治郎点头如捣蒜,由衷感慨道,一直以来辛苦愈史郎先生了!我和义勇先生都是多亏了您的药才能活下来,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和大家聊天,愈史郎先生真的很了不起!又温柔又厉害,就像珠世小姐一样!

      原本愈史郎附和那么一句也不是图什么感谢,嘴上埋汰完便喝他的茶去了,只是听到最后时抿茶的动作略一停顿,嘴角不自然地动了动。

      “……就就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领情的!两个净给人添麻烦的家伙,看到你们我就火大!”

      “咦,可是愈史郎先生现在的气息好像是很开心的诶?”

      “要,要你管!”

      净给人添麻烦的家伙之一还在这儿对“愈史郎先生为什么明明很开心却要装作生气”这点百思不得其解,而另一位则已停下筷子,有片刻的走神。

      就在刚才愈史郎说“也别再麻烦我了”之时,义勇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件什么重要的事,但现在似乎又不那么重要了,一时间想不起来,便也就此作罢。

      不过第二天愈史郎的再次造访,就让他不得不想起来了。

      自从炭治郎的鬼血清除、各地残存之鬼一夜间灰飞烟灭之后,鬼杀队便已在名义上解散了。尽管此前鬼杀队的存在就从未被政府认可过,但并不代表这一聚集了众多高强战力的神秘组织不会被有心人士忌惮和猜疑,更何况产屋敷家业牵连甚广,低调行事总稳妥些。

      之所以只是“名义上”解散,一方面是有些无家可归的队士仍想继续跟随产屋敷,而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有些遗留情报需要处理。产屋敷家族本身就有不少信息渠道,鬼杀队的情报网就是由此而来,因而战后也还保留着。据情报显示,在炭治郎鬼血除尽后各地仍有一些疑似与鬼相关的传言,消息延迟也好、坊间误传也好,谨慎起见还是得派人去确认实情。不死川前几日便是在处理其中之一,具体情况似乎有些复杂,一大早去复命时与辉利哉密谈了好一阵,出来后便径直去了水宅。

      水柱病情好转后就已搬回了原先的住所,曲径通幽,隐于竹林深处,平日里鲜有人来。因而一大早门口突然多出不少盒子信件这种事还是头一回。炭治郎稍一查看,便很兴奋地通通搬进了屋里。

      “义勇先生快看,这些都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呢!”

      少年似乎比自己收到礼物还要开心,迫不及待地催促义勇打开。看样子都是有事在外让鎹鸦带回来的,就算迟了一天也是大家的心意,而且他还挺好奇大家都送了些什么,说不定可以给他下次送礼物增添些灵感呢。

      “……村田先生送的是平安符啊……诶我也有份么?……是一对呢!”

      “……这盒饭团是伊之助送的吧?……哈哈果然是他的风格!”

      “……咦善逸送的这个怎么还会动?这是……啾太郎?!你怎么被关进盒子里了?”

      “……宇髄先生送的这个是什么?药吗?上面还写着益气养血、补肾壮……啊义勇先生干嘛藏起来我还没看完呢——”

      大家的礼物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些还附了小卡片,祝生日快乐,早日康复什么的,用的称呼各不相同,水柱、富冈、富冈先生、五五开羽织……

      义勇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炭治郎递过来什么他就看什么,但每一样都看得很认真,偶尔在炭治郎的一句感慨中抬眼,流露出“是这样吗?”的疑惑。

      不死川恰好就是在这时到访的,刚一进门,就听见少年那雀跃的声音从院子里窜了出来。

      “——我就说大家都很喜欢义勇先生的嘛!”

      “……”

      白毛剑士脚步一停,感觉三观受到了极大冲击。

      他是不知道这个“大家”都有谁,反正别带上他。

      “啊,不死川先生来啦!”刚才语出惊人那小子倒眼尖,已然发现了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起了招呼,俩小野猫就围在旁边,看起来对那些盒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风柱以往也算是水宅为数不多的访客之一,只不过每次都是来找架打的,难得平心静气地来说个事,寒暄也省了,一坐下就开门见山。

      “主公让我来的。”

      “哦。”

      然后就没了声。

      俩人干巴巴坐着,木桩子似的,都朝着院子看风景。

      义勇感觉袖子动了动,低头看去,一个食盒不知何时被推到了手边,恰好搁在他和不死川中间。食盒里躺着几个圆滚滚的萩饼,颜色各不相同,有很多种口味。

      这些都是祢豆子亲手做了托鳞泷带来的,其他糕点也有很多,一次吃不完,所以昨晚只每样都拿了一部分出来。难得那几个萩饼好像还挺合不死川口味,炭治郎便暗自记下了,早晨还在跟他说要找个时间再送给不死川先生,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机会。

      义勇先生,加油!

      少年悄悄投来个鼓励的眼神,撤退前还不忘帮他抚平袖子上被刚刚拽出的褶皱。俩小野猫刚闻着味儿凑过来,也被他给顺带抱走了。

      “不可以哦,这个不是给你们的。”炭治郎拦腰兜住炭彦和义一,悄悄跑远。

      义勇看了看那盒萩饼,又看了看不死川,再看一眼蹲在那儿假装逗猫还冲他眨眼睛的炭治郎,觉得这次应该稳了,正要发话,却听那人先一步开了口。

      “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下。”

      不死川的声音略沉,带了些少有的郑重。

      “——至于要不要告诉炭治郎,你看着办。”

      正要推食盒的手忽然停住了。

      院子里两只鎹鸦正在跟久别重逢的小麻雀亲切交流,叽叽喳喳地,也不知说的什么鸟语。炭治郎本就离得远,根本听不清那边两人到底在讲些什么,不死川先生一直还没吃、义勇先生也没什么动作,看得他心下着急,连假装逗着的猫跑开了一只也没察觉。

      怎么还不吃呢?

      炭治郎疑惑地瞧着,隐约觉得义勇先生的表情有些过于严肃了,气氛有点怪怪的。

      不会打起来吧?

      ……

      愈史郎过来的时候,并没想到不死川也会在场。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他来还个东西就走,谁在都无所谓。富冈义勇当初拜托他暂时保管,说若自己万一没挺过去就把这些交给产屋敷,可也没说如果活下来了怎么办。既然这些东西早晚都是要到炭治郎手里的,那就干脆物归原主,让义勇自己去说吧。

      愈史郎本还琢磨着如果一会儿炭治郎也在场该怎么讲,一拐过回廊便瞧见还有第三个人在,而且这位嗓门还挺大,听上去似乎是被猫抢了吃的,要找人家算账。

      “——混蛋!给我站住!”

      “——炭彦不可以这样!”后边是正忙着劝架的炭治郎。

      “——抓不到!抓不到!”“——笨蛋抓不到!”那俩嘴贱鎹鸦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喵!”

      “——义一你别过来!”

      嚯,俩人俩猫战作一团,好不热闹。

      愈史郎一眼瞥见还在状况外的义勇,拿着盒子正要过去,就听不死川由远及近一声喝。

      “——闪开!”

      忽见一黑影窜来,在盒子上轻一借力便又逃之夭夭,可紧追而至的剑气却没来得及刹住势头,即便愈史郎以鬼之敏捷闪过了风柱的暴躁一击,手里的盒子却未能幸免。

      唰啦——

      大大小小的纸质物件被抛撒而出,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

      是信。

      义勇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愈史郎的来意,不过似乎有点晚了。

      “对不起愈史郎先生!真是对不起!”炭治郎忙不迭跑过来收拾烂摊子。其实要说也算是不死川闯的祸,罪魁祸首都继续追猫去了,也不知这孩子道什么歉,“我这就帮你捡!请等一下!”

      “呃不……”
      “不……”

      俩人同时开口,一个不字还未说完,炭治郎就已捡完了三张。

      “咦?这是……”

      炭治郎不经意间瞥见信封上的字迹,才发觉眼熟得很。

      “是我以前……写给义勇先生的信?”

      虽是几年前的旧物了,乍一瞧见却恍如昨日。当初他不知写过多少封这样的信,无数次送出、无数次杳无音信,如今看上去竟还保存得完好如初,仿佛从未被打开过一般。

      然而再一看手里另两封,字迹却并不相同——那是义勇的。

      确切地说,是义勇写给他的回信。

      可是以前义勇先生从未给他回过信。更不用说后来这几年彼此朝夕相处,他没了写信的必要,也自然不可能再收到什么回信。

      “咳。”愈史郎看看这个又看一眼那个,决定溜之大吉,“东西我还回来了,告辞。”

      “——灶门快来管管你们家猫!总算让我逮住了!”于是那边拎着猫又气势汹汹过来了。

      愈史郎决定好人做到底,把闲杂人等一并带走。

      “一会再说,先走吧。”

      “干什么?”

      “走吧走吧。”

      “别拽我……”

      ……

      转眼间,屋里就只剩了两人,以及散落一地的信。

      仔细看去,炭治郎才发现义勇的回信不只一封,数量甚至远多于他的,怔怔地捡了一大摞,也还未及四分之一。

      “义勇先生……”他捧着这一大叠信,却如同捧着极沉的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发问,“这些,我可以看吗?”

      仿佛那上面端端正正的“炭治郎亲启”几个字不存在一样。

      杵在一旁的人半晌没说话,心虚地挪开了视线,想佯装不在意地抱臂旁观,却发觉少只胳膊完成不了这个动作,于是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一时间好像都不知该搁哪儿了。

      “嗯。”

      最后那人垂手背到身后,轻飘飘回了个单音。

      少年神色一喜,仔细抽出信纸,展开,甚至不自觉挺直了脊背,分外虔诚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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