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替身后我红遍娱乐圈》墨淼

34、回家

　　二十分钟过去了。
　　周兰还没回复他电话。

　　打过去还占线。

　　虞南风心情越来越烦躁，A市没有机场，现在这个时间当晚的动车票也全部售罄了。他也顾不得方朝烨同不同意了，准备下楼叫一辆出租车直接回A市。

　　抓上背包甩上门，在走廊等电梯时，电话响了。

　　虞南风看都没看，直接接了起来。

　　“兰姐，我真的等不及了，我要先回去了，方总如果不同意，我以后再给他解释。”

　　“我说了不同意了吗？”
　　方朝烨冷冰冰的声线在电话里响起。

　　虞南风愣了一秒，还未来得及说话，又听他说：“我在楼下等你。”

　　周兰帮租的这栋公寓安保措施做得挺好，但也不是什么高档公寓，平时停的都是一些小几十万的代步车，方朝烨那辆银灰色的跑车停在小区门口，确实鹤立鸡群。

　　虞南风一眼就看到了。

　　他朝着那车走过去，敲了敲车玻璃。
　　方朝烨按下了车窗，盯着虞南风，没什么表情。
　　“上车！”

　　虞南风没动，蹙着眉说：“方总，我真的有事……”

　　方朝烨不耐烦地截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有事，上车，我送你去A市。”

　　和方朝烨待着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发生，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也耽搁不起了。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北匀市距离A市大约五个小时车程，一路上，虞南风没有说话，方朝烨也是难得的沉默。
　　路途走到一半时，前方高速路上好像出了车祸，车堵了长长一溜。

　　虞南风按捺了许久的心情终于绷不住了，焦躁地从裤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根烟，正准备点，才发现自己没带火。

　　烦得烟在手中捏皱了。

　　方朝烨看了他一眼，拉开了虞南风面前的手套箱，拿出一个银灰色磨砂打火机递给了虞南风。

　　虞南风愣了愣，问了一句：“方便抽吗？”

　　方朝烨盯着他手中的烟盒，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你觉得呢？”

　　虞南风看着方朝烨手中的打火机。
　　也是，东西都送到手上了，还问这个问题，真的是特别可笑。

　　虞南风接了过来，点燃了烟。
　　“谢谢。”

　　“没事。”方朝烨看着虞南风嘴里呼出的一缕烟气，气短地又补了句，“放心，你外婆不会有事的。”

　　对于方朝烨能知道，虞南风并不意外。
　　他告诉了兰姐，如果他想问，兰姐也不会瞒着的。

　　虞南风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夹着烟的手有些颤抖。
　　“嗯。”

　　晚上他才回到公寓不久，就接到邻居王阿姨的电话，说他外婆突然晕倒送进了医院。

　　外婆的肾衰其实坚持做透析也还在可控的范围内，但是去年身体又出现了一些并发症，外婆的主治医生都说，外婆的情况其实很复杂且不乐观。

　　从前他总是给外婆描绘各种美好的未来。
　　其实，他的心却不如说出的那些漂亮话那般笃定。

　　真的很害怕。

　　害怕有一天，那些美好的未来还没到来，外婆就等不及了。

　　他还年轻，但是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不敢有一刻的停歇，他怕稍有怠惰，外婆生命的倒计时，他就追不上了。

　　他甚至不清楚，找到肾、源那一天，外婆的身体还适不适合移植。

　　这些担忧，焦虑，他谁都不能说。
　　慢慢的，这些情绪，缠绕成了他身体里的一个茧。

　　虞南风夹着烟，盯着车外发呆，手中带着火星的烟灰落在了裤子上，却毫无知觉。

　　方朝烨盯着虞南风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虞南风一定很不好受吧，他张了张嘴想安慰两句，却不知道除了那句“不会有事”之外，更有安慰价值和意义的话。

　　犹豫了一会儿，他想起了陆放那傻逼每次有了新欢，都会在KTV唱情歌给新欢，陆放说这是以歌寄情。

　　结果却挺有效的，新欢每次都感动得直接投怀送抱了。

　　虽然他觉得那些女人都是看上了陆放的钱，和陆放用破锣嗓子唱的歌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思路似乎值得借鉴——
　　根本不需要说“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这种酸掉牙的台词，就能达到“恋爱”的目的。

　　于是，方朝烨镇定地打开了中控台，为虞南风选了一首歌。

　　虞南风正沉浸于自己情绪里，听到那充满年代气息的歌声飘扬出来时，终于回头看向了方朝烨。

　　歌词正好唱到——

　　也曾心意沉沉
　　相逢是苦是甜度
　　如今举杯祝愿
　　好人一生生平安

　　唱到最后一句“好人一生平安”时，虞南风看到方朝烨的眉毛得意地挑了挑。

　　这人……是在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安慰自己吗？

　　不过转念一想，方朝烨这么缺乏共情能力的人，应该不会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放这首歌，可能只是无聊加品味独特吧。

　　经过方朝烨这么一打岔，虞南风郁结在心底的那些情绪消解了许多。

　　是啊，那些焦急烦躁的情绪都没用的。
　　不如镇定一点，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后续事情，以及如果出现的……最坏的结果，他要怎么做。

　　不，没有什么最坏的结果。
　　毕竟好人一生平安。

　　外婆就是最好的好人。

　　或许真的是单曲循环了一个小时的歌的加持，虞南风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忙抓起了电话。

　　“外婆，你怎么样了？”
　　声音不自觉地发抖，刚刚都没有想哭的情绪，这一刻却汹涌而来。

　　和方朝烨并没有多大关系，但他听到虞南风叫出那个称呼时，心也跟着一紧，立刻关了音频。

　　老太太精神抖擞的声音，立刻清晰入耳。
　　“别急啊，南风，外婆没事，就低血糖，现在好多了。”

　　“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啊？”
　　虞南风按住眉心，声音嘶哑，语气却很轻很宠，仿佛对方不是他的外婆，而是女朋友。

　　方朝烨静静看着虞南风，突然觉得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据他观察，他好像对女性都很照顾温柔，且不说周兰，就是招人厌烦的杜瞳瞳，他都能好脾气的忍耐，不给对方一点难堪。

　　谁成为他的女朋友应该会很幸福吧。

　　方朝烨又看了一眼虞南风，遗憾地小弧度地摇摇头。
　　只是可惜了，虞南风不是直男。

　　“好好吃了的，你上次才给我打了钱，我每天吃得可好了，倒是你，上次视频看你可瘦了好多。”
　　“没瘦，我现在赶回来了，见面了你自己瞧瞧。”

　　虞南风又和外婆说了一会儿，让她早点睡，才恋恋不舍得挂了电话。

　　他收起手机时，瞟到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刚刚一直情绪紧绷，没注意到已经这么晚了。
　　让方朝烨在高速路上，和他一起堵了这么久，虞南风过意不去。

　　“方总，谢了。”
　　哪知抬起头，目光正好和方朝烨撞在一起。

　　方朝烨立刻慌乱地收回了视线，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没事。”

　　盯着他看，被抓包后，又逃避的态度，虞南风不止一次在方朝烨身上见过。
　　以前就觉得奇怪，但是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有去仔细想过。

　　现在眼下的情况——

　　方朝烨亲自送他回A市，两人一起被困在高速路上。并且这个蛇精病晚期的人，竟然难得的好说话。
　　种种反常叠加在一起，容不得虞南风不去多想。

　　他眯着眼盯着方朝烨的侧脸。
　　方朝烨这个基佬，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虞南风斟酌了一下，佯装闲谈地说：“方总，我今天本来都准备包车回A市的，但是……没想到是司机是你，感觉挺奇妙的。”

　　方朝烨背脊一瞬间绷紧了。
　　虞南风这是什么意思？

　　奇妙？

　　难道他又误会了什么？

　　方朝烨很慌张。
　　但是一张面瘫脸，却无比镇定，甚至自带嘲讽。

　　“你想多了，我明天要去A市分公司考察，听周兰说你有急事，那时我恰巧在你附近，就顺路送你一下。如果你乱跑，给我搞出事来，最后烂摊子还不是我收拾。”

　　嗯，有理有据，毫无破绽，

　　虞南风觉得神经病可能是会传染的，自己也变得疑神疑鬼的。
　　既然方朝烨费尽心机要和白染一刀两断，自然不会对一个赝品感兴趣的。

　　凌晨三点，高速才恢复通行，到达A市时，已经七点，盛夏的天光大亮。

　　虞南风径直去了医院，外婆精神挺好的，正在和隔壁的病号唠嗑，见到虞南风高兴得差点没从病床上蹦起来。
　　“南风到了啊，累着了吗？”

　　“不累。”
　　亲眼见外婆气色很好，虞南风摇摇晃晃的担忧，终于完全尘埃落地。他快步走到老太太身边，亲昵地抱了抱她，末了，还在她布满皱纹的额头重重地亲了一下。

　　方朝烨跟在虞南风身后进了病房。
　　看到祖孙两亲昵的关系，有些羡慕。

　　一个大高个杵在门口，老太太想不看见都不可能，尤其方朝烨的长相出众，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一路人，不由有些紧张。

　　“南风，这位是？”

　　虞南风瞥了一眼方朝烨，知道这位主可是出了名的目中无人，以及没分寸，生怕他袒露出两人的合约关系，再将外婆气晕过去。

　　于是抢白道：“哦，外婆，这就是我打工的烤鸭店的老板，方总。”

　　方朝烨瞪着虞南风。
　　他见过烤鸭店的老王，秃头大肚的邋遢中年男人。
　　他哪里和老王像的！

　　“啊，是南风的老板啊，没想到这么年轻啊，这些年多谢你关照了。”
　　老太太知道鸭店老板在她生病时的帮助，激动得朝着方朝烨伸出颤巍巍的手。

　　外婆是劳作命，经年累月的蹉跎，一双手又糙又黄。
　　虞南风初中时被记了一次处分，就是因为外婆的手，同人打了一架。当然外婆并不知道真正原因，热情的性格，导致她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手会遭人嫌弃。

　　方朝烨盯着那双手，微微拧眉。

　　虞南风看见了，意料之中的表情。
　　不想外婆被方朝烨冷脸以对，正想不动声色避开握手这一环节时，方朝烨上前了两步，坦然地接住了老太太的手。

　　“不用谢，南风他……”
　　方朝烨看了诧异的虞南风一眼，“也帮了我不少忙。”

作者有话说

　　其实方总还是好人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