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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6 ...

  •   Part 80

      洗漱台前挂着一面镜子,虽然不能用“一定”这个词来形容,但“大多”家庭都会选择把镜子安置在卫生间。

      这是为什么呢?而且说到底,人为什么需要镜子?

      你掬起一捧水,让它们扑到自己的面颊上。自从进入秋季,除了街道上逐渐枯萎起来的树叶这种最直观的表现,蝉鸣声变得很少能听到了,还有就是,水管中的水温度愈发冰凉。再过段时间,就不能直接使用水管中的自来水了吧。

      你抬起头,和镜中的自己对视。

      为什么人需要照镜子呢。

      (这个人是谁?)

      (你是我。)

      ——为了确认,镜子中的存在是自己?

      种族的个体对自我的认知往往来源于周围的同伴,因为放眼望去都是同样的「人」,最初对于自己是「人」的认知大概是从见到妈妈的那一刻开始的吧。然后模仿身边人说话、做事……

      当看见倒映出来的镜像,才会发现自己和爸爸的区别,和妈妈的区别,和男孩子的区别,和女孩子的区别,和老人的区别——“啊,原来这个是我”。

      “……我是谁?”

      镜中的女人和你一同张开唇瓣。

      “空条承太郎的妻子。”经营失败的婚姻。讨厌。

      “空条徐伦的妈妈。”给了她欠缺的爱。讨厌。

      “女人。”做出不检点的行为。讨厌。

      “我是谁?”

      Part 81

      迪亚波罗来到起居室的时候,你正在盛味增汤。

      和他的目光对视的瞬间,你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一下,味增汤洒出了些许,“时间刚好,早饭我已经做完了,你去餐桌旁边坐下吧。”你说着,连忙用抹布擦干灶台边的汤汁。

      荷莉妈妈双手交叠支住下巴,笑眯眯道:“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我很期待哦~”

      你回以温和的笑容,“希望我的手艺还和您胃口。”

      将最后一碗山药沙拉放上餐桌,你拉开座椅坐下。这是一桌标准的日式早餐,主菜是鰆鱼柚子烧,配菜山药沙拉,佐以萝卜金针菇炸豆腐煮开的味增汤,种类丰富,制作精细。

      “那么,在开始之前……”空条荷莉的视线转移向一旁木桌上的相框。你和徐伦也一同看过去。

      那是一张彩照,白发碧眸的老人戴一顶圆帽,对着镜头爽朗地笑着,看起来神采奕奕,一点也没有其他同龄人那种垂垂老矣的暮气。他的眼神清澈无比,据此能稍微窥探到他年轻时的风华,他如同孩童一般对世界的充满好奇的探求心哪怕到这个年岁也不减分毫。

      “乔瑟夫爷爷……”你喃喃自语,不由得揪紧心口处的衣料。

      ‘少女唷,这是属于你的烦恼,在你敞开心扉愿意说出口之前,我是不会去追问的。但是,我相信那一天不远啦!’

      ‘还在想臭小子的事?荷莉就算了,就连你也……我说,干脆抛弃承太郎,和爷爷我来一次约会怎么样?论哄女孩子我可比承太郎厉害多了,难过的时候就应该去创造快乐的回忆嘛。’

      ‘不要妄自菲薄,你也是重要的家人。’

      顽童一样的,又十分亲切的乔瑟夫爷爷,被永远困在胶卷和油墨上,然后,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褪去颜色,纸张也变得脆弱易碎,最后在风中连残渣也不会剩下。不,本来就是已逝之人,所以不存在二度「消逝」,接下来逝去的只会是尚留存于世的自身。

      可是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是为了自我安慰,毕竟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那以后已经过了18年了……”空条荷莉双手合十,默默哀悼,在乔瑟夫欢快的目光下闭上干涩的双眼,“我永远不会忘记,爸爸为了我而葬身在埃及,已经过去18年了。”

      从她的唇间逸出叹息。

      “偶尔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

      快到,曾经一提起他就会泪流不止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再次落泪的能力了。

      Part 82

      你们告别空条荷莉后,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

      微凉的风传来秋日的气息,你看到漆黑的乌鸦在头顶的电线杆落脚,它歪过脑袋,无机质的玻璃珠一般的鸟瞳中映出你的身影。

      从左到右依次是徐伦,你,还有迪亚波罗,三个人从矮到高并排而立。你牵好徐伦的手,在感受到右手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时,不由自主地挣扎了一下,然而很快这细微的挣扎被镇压。

      罢了,这个距离不会被荷莉妈妈看到。认命一般的,你默许了被拉到迪亚波罗的身边。徐伦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和你一道向右走了几步。

      你总是这么容易妥协。

      别过头,你结束了和鸟类暂时的对视。

      “走吧,我们回杜王町。”

      ……

      空荡荡车厢里,铁皮碰撞的声音不断回响。窗外一闪而过的是大片水田,镜面一样地布满蓝天白云的景象。

      归家的途中徐伦不像上一次坐火车那样兴奋,她疲倦了似的合上眼皮,紧紧地扒住你的左臂,头靠在你的胳膊上浅眠。你突然觉得冷,于是将徐伦拢紧了些,后背因此缩进迪亚波罗的臂弯。未曾想迪亚波罗体温比你还低,你被冻得浑身起疙瘩。

      “怎么会这么冰……”你半是抱怨半是关切,“真没办法,为了不让你感冒,来握住我的手吧。”

      对于你提出的要求,大部分迪亚波罗都会照做。但那只是单纯的“懒于回应”的缄默,只要不触及底线,他不在意你会做什么,从而营造出一种听话且顺从的假象。他现在也很“乖巧”地任由你揉搓他手掌的肌肤,审视一般的居高而下对不停朝他手背哈气的你投下视线。

      迪亚波罗的手是粗糙的,指节上有一层茧子,还挺厚,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你的手覆盖在他之上的感觉就仿佛是丝绸包裹住岩石。

      “你看,终于暖和起来了。”

      迪亚波罗恹恹地垂下眼睑。“多管闲事。”他不客气地说,“……你是习惯了去讨好别人吗?”

      他的身体开始发热,温暖从和你贴近的胸膛处传递扩散。

      你不在意地笑笑,“就当是这样吧。”

      焐热冷冰冰的迪亚波罗后,你抱着徐伦背靠座椅,就这么睡过去了。你昨夜并没有睡好,眼底的黑青色虽然用了粉底遮瑕也依然明显。

      “哐当——”“哐当——”

      铁轨调转方向,于分叉口和另一段轨道对接。列车离开陆地,驶入海上轨道。

      车窗外能毫无阻碍的看见海了,染上天空色的蔚蓝永续延伸着,仿佛能触碰到世界尽头。

      ‘BOSS,按照您的指示,我正在火车上。’粉发碧眼的少年手里拿着对讲机,无视了一旁焦急地说请还给我的乘务员和用古怪眼神打量他的乘客,‘但是,该怎么说呢,这片海域广阔得不像话,比我以往看到的都要广阔呢,只是看着它心里就轻松愉悦起来了。’

      少年推开车窗,海风吹拂他的刘海,他眺望海平面上下沉的夕阳,露出惬意的笑容。

      ‘真想让BOSS也见一下啊。’当然,如果能两人一起看的话就更好了。

      未曾说出口的话语,后来成为永远传达不到的心音,终结是突然的,甚至没来得及作出道别。

      “!”迪亚波罗突然惊醒。

      平滑的海面被前行的列车划出一圈圈波纹,就像是一把玻璃刀将巨大平整的水色金刚石切割成左右两半,水中云彩的虚影因此破碎。

      光线不足的夕阳时分,车厢里盈满了稍显黯淡的墨蓝。座位依然空空如也,没有其他乘客。所有的扶手吊环正随着列车一道来回摇晃。

      (刚刚我做梦了吗?)

      看见了绝不可能再见之人,所以,那个一定是梦。

      啊啊……当时,他是怎么回应的来着?

      ‘不要在意这些琐事,记住我给你安排的任务。’

      他被肩膀上的重量拉回现实。低头一看,是你不知何时从靠椅上滑落,头枕到他的肩膀上平稳地呼吸着,面容和你怀中的徐伦一样恬静。

      在仿佛已经沉入海底的车厢里,迪亚波罗仰起头,出神地盯着车顶铁皮缝合的痕迹。

      “Tell me, if I\'m the only one”
      (告诉我,如果我是被选中的那个“唯一”)
      “Can I be the winder of this broken world?”
      (能让我成为拧动这破碎不堪的世界的发条的那一个吗?)

      喉结滚动,他悄声念出诗文。

      “One black crow said ,mockingly”
      (漆黑的乌鸦嗤笑着对我说道)
      “Nevermore”
      (永不复还)

      Part 83

      “哈啊……哈啊……”

      喘着粗气,踽踽独行在北极冰原之上。

      远处的日轮正缓慢下陷,逐渐沉入冰川之间。

      举目望去,巨大的冰山,巨大的海陆架,巨大的银河,人类身处其间被超规格的巨大包围,会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但同时也觉得,无比美丽。这是纯净的、没有被人类文明染指的乐园,埋藏数不清的宇宙物质的神秘。它的存在本身就比人类史还要悠久,毫不客气的说,哪怕人类全部灭亡,对于这个星球而言也无关痛痒,它只会一如既往地重复创生与灭亡。

      当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的时候,新月高挂,在极寒世界半睁开它巨大的眸子。

      北极迎来了漫漫长夜。

      这真是壮观的一幕,同时也无比绝望。

      已经,丧失最后的机会了。

      ……

      纯白色的医院病房,就连阳光都是惨淡的白色,简直就像被洗掉颜料的水彩画。

      微风吹拂的黄昏,窗帘在风中摇晃。

      窗户旁的病床上坐着的毫无疑问是那个人。

      ‘你被选中了。’

      她说。

      ‘去拧上世界的发条吧。’

      可是我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妈妈。

      ‘去拧上发条吧。’

      她再次说。

      该怎么做?不说清楚我怎么可能明白啊!

      她缓缓地露出微笑。

      ‘拧上发条就可以了。’

      ……你睁开眼,披在身上的外套滑落。在它落到地上之前,你眼疾手快地攥紧了它。

      这是迪亚波罗的外套。然而除了在你怀中酣睡的徐伦,你并没有在车厢里看到其他人。原本应该坐在你身旁的人消失了。

      “迪亚波罗……?”

      他去哪里了?还是说被谁带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慌乱起来。因为和迪亚波罗相处很长时间,你也曾幻想过尽快解决掉这个烫手山芋回归平凡的日常,可是这个幻想被“诅咒”的现实击溃,你已经默认迪亚波罗无法离开你了,是以你逐渐无法想象迪亚波罗会主动离开你身边的场景。

      “你去哪里了迪亚波罗?回答我!”你的声音很大,徐伦因此从睡梦中醒来,她揉着眼睛,向你投注不解的视线。

      ——无人应答。

      (明明是因我而存在的,明明那么渴求我,明明肯定了我的价值,怎么会……)

      “怎么会丢掉我呢……”

      (不想再度被抛弃了。)

      (不想再见证离别了。)

      “……回来啊。”眼眶一阵发热,酸酸涨涨的。

      “突然喊什么?”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你陡然失声,不可置信地回头。

      是迪亚波罗没错,他身上没穿外套,只着一件衬衫,玫粉色的长发是这个暗淡空间里唯一的亮色。

      “我一醒来看到你不见了,以为……”昨夜才发生了不愉快的事,现在要你说你在担心他会弃你不顾什么的,你实在是难以启齿。

      迪亚波罗看见你发红的眼角后微微一怔。须臾,他的大掌放上你的发顶,并来回揉了两下。

      “我会告诉你。”他说。

      “诶?”

      迪亚波罗和你对视,“真到了我要离开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

      他很少会做出承诺,因为黑手党不需要口头协议,比起语言他们更习惯用行动来证明。当话语说出口,就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我已经做完什么”了。

      你不知道诺言的重量,但依旧会为之欢喜。

      有种……投喂了很久的猫科野兽终于肯让你摸摸头的感觉。

      “那,说好了。”你吸吸鼻子,“不可以不告而别,我已经受够那样的了。”

      “嗯,我承诺。”

      ——TBC——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V家厨的缘故,文中夹带了许多私货
    最喜欢的是花花,大概是因为花花的P主调教出来的曲子毒的各有千秋吧wwwww本身她偏向中性的声音也很适合唱个性鲜明的歌
    至于喜欢的P主就多啦,煮儿果实(笑),RSD,きくお,DECO,SASAKURE,猫菠萝,春卷饭……数不清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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