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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迷信疙瘩们 ...

  •   与此同时,世界的另一面。
      彔白心神一阵模糊,眼前倏尔闪过剧烈的白光,再一睁眼,周围环境陡然发生了巨变。
      东南第7执行医院,住院部2号大楼,13层。
      彔白啊了一声。
      “回来了。”
      小男孩歪着头自言自语,抬脚开始往上走。
      他本以为自己醒来时会在病床上呢,结果力量虽然恢复一些,但依旧是个意识体的样子。
      这情况,还真的像是离魂,得他的神魂自己去找肉|身才行。
      彔白想到这里,整个人都要愣住了。
      难道自己被压在【众生皆苦】下的力量,从来就不是他自定义的精神损耗,而真是一部分灵魂碎片吗?
      不会吧……
      小男孩震惊脸捧住耳朵。
      ——如果那真的是他的一部分灵魂,那【暂时寄存在小徐老师身上也没问题】这个结论……
      它打根子上就有问题啊!
      是,他现在是作为徐四公子活着,可以后呢?
      他们那个府上,撞上人发癫,就给喝符水,显然封建迷信入了骨,并不是什么客观冷静的明理人家。
      小徐老师人又傻,穿越的第一面就露了端倪,叫人当精神病一样捆床上,按一天三顿的喂符水。
      那符水,又脏又没用,非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绝不愿意多喝一口,小徐老师醒来撞上这事儿,八成是要激烈反抗,努力作一把妖的!
      就算不故意作妖,就他那演技拉胯的样子,扮四公子扮不像,再被人摸出真实的人格来——
      以那府上一贯的画风,会不会把他当成个勾魂夺舍的厉鬼?
      于是问题来了。
      大家族,封建迷信,又给他们逮着这么一个现了形“妖孽”,这帮愚昧的人民群众再把小徐老师拉去沉塘了咋办?
      彔白倒不是心疼徐四该不该死,主要是他如果沉塘了,那自己的那部分连带的灵魂,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挂掉?
      妈呀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彔白只觉前路一片迷茫,站了许久也想不到辙,最后只得暂时放弃了挣扎,先沿着走廊,找电梯去。
      人小腿短走不快,他哼哧哼哧老半天,路过拐角的最后一间病房时,突然听到了熟悉的电视播报声。
      彔白此时感官受限,就算好奇,也只能走过去看,不由小声抱怨:“可太不习惯了……”
      病房的门是半开着的,床上似乎也没躺人。
      彔白进门,仰脸看电视。
      这是一地方新闻,记者正在一线的大马路上,身边有个警|官接受采访,说的,就是今天下午盘山公路上的幼儿园车祸事件。
      目前已知嫌疑人有三名,均在逃。
      被袭击的幼儿园校车上共有14人,此时已全部入院,怀疑收到震|荡|弹一类军用武器的攻击。
      该这辆原定人员15人,所以还有个男性幼童下落不明,现在警方怀疑,这个孩子是被嫌疑犯们当做了人质,挟持出行。
      鉴于这三人留下现场的车辆并未受损,警方搜索了车辆上的信息,发现这三人背后,还牵扯到一个跨国文物走私集团。
      牵出萝卜带出泥,这已然是个惊天大案了!
      因牵扯过多,为防止同伙报复受害者,新闻中对各类信息都进行了一定的模糊处理。
      作为当事人,彔白看新闻就格外的别扭。
      毕竟嫌疑犯并没有在逃。
      他仨都碎成渣渣了,骨灰勉强也算是彔白亲自扬的。
      倒是小胖子——
      ——警|方猜测他是作为人质被劫持走的,证明他们去到车祸现场时,并没有发现尸体,甚至没有在那辆车上,检查出致死量的血迹。
      ‘所以胖儿果然也没死干净吧~’
      想到这里,小山主居然有点欣慰,摆出个双手背后的样子来,还摇头晃脑的咂了咂嘴,准备上楼找病床,赶快醒过来。
      临到转头,彔白眼角扫过帘子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个病房里,原来是有人的!
      ‘没有感应真不方便……’
      小山主心里可娇气的哼哼了一声,道突然来个人,吓我一跳呢!
      窗前,那个吓了他一跳的老太太,正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沉默的盯着他看。
      这个眼神……
      彔白惊讶的歪了下头:她难道是看到我了吗?
      ——其实过去他睡觉时,差不多也是这种状态,肉|体休息,精神扩散出去,该看看,该玩玩,从来没有被人看到过。
      ‘这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小山主皱眉,正在思考呢,窗边,老人却突然叹了口气。
      是那种【怪可怜的.jpg】,自带语音回响的长气。
      她没有说话,只在兜里兜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块沙琪玛来,抬手往前送了送,像是要递给他的样子。
      彔白自然看出了老人的眼神哪里奇怪——
      ‘不是觉得我可爱,而是在惋惜?’
      小山主不自觉的凡尔赛了一把:‘我都长得这么可爱了,居然还有值得惋惜的地方吗?’
      但他从小被教育的好,知道要妥善对待他人的好意,当下便摇头拒绝,还额外认真的解释了一句,说:“我现在吃不成呐。”
      老人的手一顿。
      她的拇指似是发了点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沉默的看着彔白。
      沉默中,还夹杂着一咪咪不好形容的害怕。
      彔白不明所以,还被她看的有一点点尴尬,于是抿了抿嘴,又说了句:“谢谢你哦。”
      老人说没事。
      彔白其实不讨厌她的,但这种卡壳的气氛好烦哦,他正想道别,走廊外面,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妈~”
      喊话的人,是这位老人的女儿。
      她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衣着时尚,发型干练,提着个水壶拿脚推门,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她一面利落收拾东西,一边嘚啵嘚的开始交待:
      “看,热水我给你打好了!”
      “奶放在柜子里,我出差就一天,后天清早就回来看你,护士那边我打好招呼了,会有人看着你的。”
      “对了,沙琪玛黑芝麻糊什么的,你也别吃了,那东西根本不养头发,油大了只会让你不消化……”
      “咦。”
      碎碎念的女人正穿大衣呢,低头看到腿边站着的彔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个小朋友是哪里来的?”
      她的眼神就很正常了,显然觉得彔白非常可爱,“你好呀~”
      女人不自觉就弯下了腰,学着幼儿的语气,轻声问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是迷路了吗?”
      彔白:……
      彔白寻思着我是不是跨个世界回来出毛病了,怎么谁都能看的见我?
      那边厢,女人还很有耐心的继续跟他问。
      “是跟着家长来的吗,哪个病房记得不?”
      “不认识医院的话,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呢,有教你背过吗?”
      彔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虽然啰嗦,但也是个好人,于是他很体贴的回应了一下,缓慢冲她摇了摇头。
      “这样啊……”
      女人正在苦恼着挺麻烦啊,略一抬眼,发现这个迷路的小男孩,正用一种很稀奇的眼光打量着她。
      女人下意识顺了把鬓角。
      “阿姨脸上怎么了吗?”
      彔白摇头,没说话。
      ——其实也没怎么,就是黑气有点重。
      彔白还是第一次处于这种奇妙的离魂状态,不了解这个视觉是怎么回事,但他经验丰富,猜也能猜个大概:
      老人能看见他,应该是因为生命力场衰弱了,不自觉的读取了离散在外的信息,产生了【看到】的结果。
      跟徐林当初的那“读心术”一个性质。
      至于眼前这个姨姨……
      彔白想起自己陪阿婆看神话剧时,积攒的某些貌似无用的宗教知识,心道:眉心发黑乌云罩顶——
      这是霉运当头,要横死了吗?
      他不太确定。
      彔白抿了抿嘴唇,不确定的事情,他本不想说的,但是看着住院老人,再想想老人递给他沙琪玛时的善意,不论猜对猜错,他又觉得应该多提一句。
      于是小山主犹豫的叹了口气后,还是抬头,认真看着女人,道:
      “你最近要小心一点呐。”
      “哈?”
      女人不明所以的颜艺了一下,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轮椅上,老人听到这话时,猛然间捏紧了双手。
      “妈你等一下啊!”
      就这一颜艺的功夫,小孩儿已经转身出门了。
      女人虽然一头雾水,还是赶紧先去追他,“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找一下护士,那小孩儿才多大点了,再给跑丢了……”
      “你等等!”
      她妈上半身猛的往前一扑,使劲把她拉了回来,斩钉截铁道:“你先去把车票退了。”
      “唉?”
      老人拽着她的衣服,固执的重复:“把车票退了。”
      “不是……”
      女人不明所以:“我出差是说好了的,晚一天误工费顶半个月工资呢?”
      “您也没啥大病,住院就保养下,护士都混熟了,不怕,我后天就回来——”
      她妈眼睛一瞪,话都不给她说完,大力拍轮椅:
      “你就说你退不退吧!?”
      见她不答,又往前扑,直接从女人的大衣兜里,抢过了那张车票,唰唰撕了个粉碎。
      女人震惊脸。
      不过这是亲妈,一把年纪了,也没法跟她较劲。
      女人嘴上说着:“得嘞,您撕吧,您高兴了回头我买沓报纸,让您撕个过瘾。”
      心里想的,却是等下拿APP换票改签去。
      ——这年头,也就老人家还以为纸质票就是一切呢。
      ——老太太难得撒把娇不让她走,虽然撒的有点硬,但她也决定留下把老人哄睡了,夜里再走。
      ‘了不起前半夜熬在车上呗,不耽误明早开工就行。’
      那边厢,老人撕了车票,终于心满意足,侧头时,看向那块放在桌边的,没有送出去的沙琪玛。
      女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心里好笑:“您馋点心了?”
      “我前头说那话,只是让你少吃,没说不能吃,眼巴巴的看着算怎么回事啊,跟我虐待您一样……”
      说着,她就伸手要去帮老太太拆包。
      还没挨到边呢,啪的一声直接给打回来了,抽的她手背生疼。
      “妈!?”
      今天到底怎么了?
      老太太撇着嘴,没有跟她说话。
      女人于是也没再计较,反正已经走不成了,她两手一摊,说那行吧。
      “您看我碍眼,我干脆出去给您买饭吧,就前头粥王府行不?”
      “喝不成芝麻糊了,我给您带俩芝麻蒸饼,我——”
      “你哪儿都不许去!”
      老太太恨恨的拍大腿:“说了你要小心,你听不懂吗?就呆到这儿,呆在我眼前,哪儿都不许去!”
      “哈?”
      女人还是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刚才小男孩告别时的话。
      “呵,您还跟一孩子较上劲了……”
      她到底还是顺着老太太的意,在床边坐下玩起了手机,只等一会儿医院食堂的餐车来了,将就着买点吃吧。
      时间匆匆流过,老人却一直紧绷的坐着,眼睛都很少眨。
      女人看完了一集电视剧,正哭呢,只听病房大门咣当一响,小刘护士破门而入,把母女俩吓了一跳。
      “刘护士这是怎么了?”
      女人声音还带哭腔,脑子蒙着呢。
      “是我妈的检查结果有问题?她不是胃溃疡?”
      这位刘护士她们家的熟人,双方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老太太几年前来住院,就是她照顾的。
      结果护士没看老太太,反而是在看到女人后,夸张的松了一口气。
      “阿姨没事,”小刘护士叹气:“我是怕你有事呢!”
      “我?”
      “嗯哼!”
      刘护士扬了扬下巴:“今天不是出了起幼儿园校车袭击案吗?然后绑匪在逃,还挟持了一个小孩呢……”
      说到这里,她抬眼一看电视,换了个晚间新闻,但还在说这个事:“喏,就新闻里这个。”
      “因为这事,跨国公路封了一段,去昌州的国道路也堵了。”
      “刚才新闻才播,城西路那边有辆长途客车别了伦子,直接冲下河了,半车人都受伤,还有三五个没捞上来的——”
      恰逢此时,晚间新闻了说道了这个。
      小刘护士示意她自己看:“你之前跟我道别,说六点的车票去西易出差,吓我一跳呢,这不赶紧来看看你吗?”
      女人盯着花里胡哨的新闻界面愣了许久,才慢半拍的“哦”了一声。
      等刘护士风风火火的走了,她又愣愣的转头,去看她妈妈。
      碰上低情商的,这种情况下可能会问:
      “您早年兼职过神婆吗?”
      女人属于高情商的那种。
      所以她看她妈,然后诚恳的问:“您有考虑过把这份手艺传承给我吗?”
      结果她妈还在看那沙琪玛。
      “看您馋的这可怜的样子……”
      她又想去拿,馋的不行就吃呗,结果才伸手,又被打。
      老太太豪横的瞟她一眼,冷笑:“点心就算了,我胃不好,要喝粥呢,就前头粥王府,再来两个芝麻蒸饼。”
      “嘿你这老太太——”
      “你快去!”
      老人切了她一声,从兜里抽出用惯了的手绢,把那块沙琪玛包在了里面。
      “喏。”
      她把手绢包递到女儿面前:“等会儿买粥的路上,带出去烧了,然后在你路上顺便买点纸钱什么的,实在买不着,就烧两张人民币……”
      “不是,你等会儿。”
      女人懵逼脸打断她:“什么啊就买命钱?还烧人民币,损坏国家钱币犯法的哦!”
      她好笑的耸了耸肩,道您没看新闻吗?
      “有绑匪劫持了个幼儿园小孩儿在逃,满大街不知道多少巡逻的呢,当街烧毁人民币……您也不怕我烧一半让便衣给逮了!”
      “逮就逮!”
      “逮一次要罚款小一万呢!”女人哼她:“您还大方的不行,钱多烧手啊,我……”
      “我什么我!”
      老太太抿着嘴,法令纹深的像是沟壑:“买命的钱,多少都不算多!”
      女人无奈扶额,好笑:“我包里就五百现金,烧了就算买命了?”
      “还有这沙琪玛。”
      她扬手:“您之前不还拿它哄小孩儿呢吗,反手又给我买命了?”
      “那不然呢?”
      老太太恨恨的一拍轮椅:“要不是我一时心善,递了他一块沙琪玛,他走前能跟你说出那句小心点吗?!”
      “唉?”
      女人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小孩儿确实说过这话。
      “不是。”
      女人搓了下手臂。
      “叫您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啊,这外头本来就还有个小孩儿叫绑匪拉着没影呢,你……”
      “你什么你!”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你就没注意到刚才那绿眼睛的小孩儿,脚下没有影子吗?!”
      别说女人了,其实彔白自己都没注意到。
      三层上,紧急通道口。
      彔白小朋友猫在门后,表情有一点点怂。
      他虽然常年在肉|体休息时,精神撒脱出去玩,但那本质是一种能量场的扩散,精神能笼罩多大的地方,他就能看到多少种热闹。
      结果这次有了形体不说,路得自己走,还老是被人看见——
      他刚才想去蹭电梯来着,结果一个大轿厢里,三四个看不见他,七八个看得见他,双方都觉得对面有病。
      其间还有俩是喝醉了打架进来的,头上咣当碎了一酒瓶子,正哗哗流血呢,撞到这事,一言不合又要开片,最后双双横进了急诊室。
      被抬走前,那彪形大汉人话都说不利索了,还锲而不舍的要冲彔白喊,道你这崽儿有胆子别跑,等我糊好了脑袋,我非得出来给你拍张照……
      无奈,彔白一个身高只得89cm的豆丁,还得跋山涉水的去找楼梯。
      “好累哦。”
      小男孩抹了把脸,可惜没抹到什么汗。
      他一个屁股蹲坐在台阶上,双手捧着脸,试图搞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毕竟就算真的是灵魂出窍,那也没有灵魂带实体,走路不能飘的道理啊!
      鬼的别名不就是阿飘吗(震声
      小山主生在人世三年半,心想事成念随意动,没学会走呢就先学会飞了,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难得体验了一把普通人类的生存现状,看着眼前没有尽头的楼梯,不由疑惑:这都是什么闻所未闻的人间疾苦。
      走神的间隙里,唉声叹气中的小山主眼前一闪,突然冒出了一副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心是一撮火光。
      一个模糊的女人影子,正蹲在活边碎碎念,还不停的往火里扔着什么东西,烧出一阵阵的黑烟。
      还没等他看清呢,那画面又跟突然出现一样,更突然的消失了。
      彔白以为是错觉,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结果居然不是!
      随着画面消失不再,他眼前的台阶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结结实实的打包盒,盖子上印着大大的【粥王府】三个字,一盒是甜粥,一盒是蒸饼。
      这俩盒子的透明度差不多也是百分之八|九|十的样子,而且半飘着,彔白觉得好神奇哎,下意识便伸手去摸了摸。
      刚一碰到,那两样东西就烟雾般的消失了,彔白下意识仰脸,不受控制的打出了个长长的饱嗝。
      “吃下去了?”
      他惊奇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满头都写着问号。
      须臾之间,画面再现,依旧是那个女人,依旧是那团火光。
      此时火焰已经熄灭了大半,女人膝盖底下垫了个塑料袋,简陋的跪在火光前,双手平举,姿态虔诚的上了两柱高香。
      就是超市里能买到的,商场常用来净化厕所空气的那种长线香——
      香火缭绕,那女人也豪爽,敬完这两根,只把剩下的一大盒子,都洋洋洒洒的扔进了火里!
      随着火焰的再次升腾,彔白只觉得眼前一阵烟雾闪烁,他心里突觉不妙,低头小狗似的闻了闻自己的袖口:
      果然一股厕所味!
      这到底是什么鬼嘛!?
      小山主瞪着一双写满了嫌弃的死鱼眼,正准备生气呢,突然因这香味而开始犯困。
      ‘原来灵魂也会打瞌睡的吗?’
      才想出这一问,他眼前眼前已然泛黑,不受控制的跌入了梦乡。
      同一时间,十五楼儿科住院部。
      特需病房内贝壳状的小床上,一头卷毛的小孩儿在毫无动静沉睡了四个小时后,突然发出了难受的哼唧,虚虚睁开了眼睛。
      “阿白可是醒了?”
      ‘这好像是路西玛的声音哦……’
      彔白脑子里还是一个劲的冒出烟火气,困的不行,只模糊看到了阿公的影子,便再次眼睛一眯,又想睡过去了。
      老头一急,满脸凶相的大喝道:“路西玛,去叫医生!”
      路西玛心知老山主这语气不是为了凶他,而是急的没办法了,也没在意,默默的挪到床头,按了下呼叫铃。
      没等一分钟,值班医生就夹着病例匆匆赶来了。
      “哎呦我去……”
      走到门前的副主任猛的一捂鼻子:虽然上面交待了这个小病人要慎重对待,多做点官僚主义的表面功夫也无所谓,甚至还把室内的灯罩都换成了卡通小丑鱼——
      但这香味也有点太过了吧?
      保洁阿姨是在这屋的卫生间里点了多少根线香,生怕熏不死人吗?
      “知不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啊……”
      他心里啐了一声,想的是等下要赶紧嘱咐保洁,把这味儿处理了,面上,却在开门的一刹那变得温和有礼,准备给小病人检查身体了。
      小病人此时已经再次陷入了沉睡。
      彔白又做梦了。
      他从出生以来,做梦最频繁的就是这两天,而且还每次都有主题——
      这次不止有主题,甚至还有剧情!
      主角就是他讨人厌的小徐老师。
      原先叫徐林,现在叫徐清英,大令京畿督公府,天人下凡的四公子。
      在这个梦里,徐清英肉眼可见的胖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的,身边跟着彔白围观过的那俩丫鬟,年纪小的那个碧玺,甚至都比翡翠长得高了。
      不过区区一夜,却好似过了一年。
      彔白一夜好眠,在难以言表的欣慰中,笑着醒来。
      ——虽然他没明白这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到底是按怎么个标准置换的,但徐四公子肉眼可见混的很好。
      显然一时半会儿的,他是不用担心小徐老师被人沉塘,然后带着他水底相见了。
      想到这里,小山主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圆乎乎的小肚子,总觉得嗓子眼里还是一股甜味没下去,愣是不晓得饿。
      不对。
      在苦恼早饭问题之前,彔白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如果他睡一觉的时间,就是那边好几个月,那一整天兑过去,怕是要三两年——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算徐林憋住了不被沉塘,再过上一旬半月的,他也该带着自己的灵魂,原地老死了呀!

  • 作者有话要说:  诸君晚安。
    明天还有!
    这回是真的!
    最后求个留言,明天见啦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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