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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新主 ...

  •   夏语冰是在这个雨天来的,彼时周成洲在陪着二花捉蚊子——这也是夏天到来的迹象。宣厉依旧在批改奏折,不过他把办公地点改到了这里——因为周成洲不愿意在雨天陪他去御书房。

      “参见皇上,皇后。”宣厉停下笔,周成洲看着她神色惊惶也有些意外,“发生什么事了?”宣厉挥退左右,只留下福公公以及跟在夏语冰身边神色仓皇的宫女。

      那是夏大人送进宫来的眼线,叫侍书。

      夏语冰自从上次落水之后就一直对外说在宫里静养,就连当时听说皇上和周成洲闹了矛盾都没有惊动到她,她是一个感知非常敏锐的人,嗅到了隐藏在这件事情背后的味道,所以静观其变。

      只是没想到这个“变”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夏语冰从怀里拿出一截传信玉筒递给周成洲,同时解释,“这是侍书今天收到的消息,您手上这一份是给我的,夏大人让我下药勾引……”

      她噤了噤声,觑了一下宣厉的脸色,才敢继续,“勾引皇上,还准备了一份药,据他说是无色无味毫无痕迹的,只会让人以为是情难自禁。”

      她的神情凝重起来,对着侍书伸出了手,后者会意地拿出一个小药包,“这是夏大人给的药,嫔妾不敢贸然去太医院验药。”

      福公公伸出手,他拿帕子把药包的严严实实,生怕有一丝一毫露出来。

      “福公公,找太医来给我看看,不知道碰了什么,手臂上的旧伤有些痒痛。”他假模假样地摸了摸手臂,福公公瞬间心领神会,脸上带着微微的焦急,亲自去了太医院。

      周成洲注视着那位名叫侍书的宫女,“你进宫之前,夏大人可曾对你说过什么话?”

      侍书脸色死白,战战兢兢地回答他:“回皇后的话,夏大人吩咐奴婢时刻跟在晴嫔娘娘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也要……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记录皇上的起居,还要验证皇上和皇后是否真的有感情。”

      “他倒忙得很。”宣厉听完,语气微凉地评价。

      侍书的身子剧烈一抖,扑簌落下来,声音哽咽,带着莫可奈何,“求皇上皇后饶了奴婢,奴婢一家三口皆在夏府,老爷以奴婢父母性命相逼,奴婢不敢不从啊!”

      “夏大人真是会惯用老招式,”周成洲满是嘲讽,对着侍书又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你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人人都有莫可奈何的时候,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去外面守守着吧。”

      侍书擦干了眼泪,声音由带哽咽,“谢皇上,皇后。”

      她站起身,退下了。

      侍书退下之后,周成洲有些好奇地问夏语冰,“你是怎么把她给反间了?”

      夏语冰一脸无所谓,“也没有什么,只是跟她说,若是不从,嫔妾现在就可以让她的父母死无全尸。”

      这倒是出乎周成洲的意料,“我以为你会说可以保住她的家人。”

      夏语冰摇了摇头,“那种话没有用,侍书被欺压久了,只有让她觉得我有能力做得比夏大人更过分她就不得不反戈。”

      说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狐假虎威,扯了皇上皇后的旗子装威风。”

      周成洲笑了笑,对她很是欣赏。

      太医踏着雨水顶着满头大汗进来,急匆匆行了个礼就要给周成洲把脉,周成洲摆了摆手,福公公拿出那包药递给他,“是咱家借皇后之名诓了院首,是想让院首看看这包药是个什么东西。”

      院首顾不得擦额角上的汗了,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一些东西,也意识到这是皇上递给他的机会,抓住了他就是皇上的亲信了。

      他慎重地接过这个药包,打开了小小一角,凝神看了良久之后,用小拇指蘸取了一点儿送入口中,少顷脸色大变,“皇上,皇后,若臣没有验错,这是一种名叫‘苦短’的药,它本身并无毒性,但是服用者绝对不能闻任何一种熏香,这种药和熏香一起作用,就是一种无法察觉的慢性毒药,中毒者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浑噩,极易躁怒,最后毒性发作之时的症状是气绝身亡。”

      宣厉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周成洲冷笑一声,“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用这个送夏常最后一程。”宣厉轻声嘱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生气,语气反而会越柔和。周成洲安抚地拍了拍他,宣厉攥住他的手,握在手里。

      周成洲顿了顿,任由他握了一会儿,手指不经意地动了动,宣厉的手就松开了。

      周成洲让福公公送夏语冰她们出去,等殿门关上才说:“勾引你倒不足为奇,那些老家伙都想要一个有皇室血脉的孩子,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起了杀心。”

      “这是想,另立新主了。”宣厉轻声说,“兵行险招,但竟然敢这样做,想必也已经有了后招。”

      “前招估计也用过了,”周成洲喃喃自语。他摩挲着手指,对宣厉说:“大悲寺那一出算计的目的,这些天也证实了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宣厉点点头,周成洲继续说:“臣前段时间想到一个可能,这件事也算基本证实了这一个猜测。”

      “你怀疑这两件事的幕后主使有关联?”

      周成洲点点头,“接下来的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希望皇上不要介怀。若臣没有猜错的话,大悲寺一计是针对臣的,他算准了臣和云嫔之间不会有苟且,但若是皇上心中一直介怀此事的话,我们两人就会心生嫌隙,若是感情破裂,皇上手里的兵权大概就握不紧了。”

      “朕知道你的意思,”

      “皇上想怎么做呢?”

      “朕想看看他有什么后招。”

      说着他起身,继续批改奏折了。

      另立新主啊……

      周成洲摩挲着榻上的刺绣,一脸思索,也不知是哪一位新主。

      二花在圆凳上直立着身子,认真地注视飞上飞下,轨迹不定的蚊子,看准了时机,它闪电般伸出爪子,两只爪子在半空中拢了起来,而后收回在胸前,它埋头,小心翼翼地把爪子打开,一只蚊子的尸体赫然躺在它的肉垫上,小福子赶忙拿帕子给它擦干净。

      谢如竹正在夏府蹲守,他奉命来保护夏夫人,顺便挖掘一下夏大人的秘密。白天他易容成小厮在白姨娘院子里打杂,晚上就去这位夏大人的书房里摸索,已经好些天了,还是一无所获。

      不得不说这位夏大人藏得还真是深,也很沉得住气。

      夜幕降临,谢如竹照旧藏在书房的房梁顶处,等这位夏大人熄灯离开之后准备开找,虽然这些天他都没有找到什么密室机关,夏常也只是晚上来这里处理一些琐碎事务,但谢如竹就是觉得这个地方有鬼。他静静地坐着,呼吸近乎于无,与黑暗融为一体。

      夏常熄灯离开了,谢如竹谨慎地又坐了一会,一只老鼠自他旁边攀爬而过,对身边有一个人毫无察觉,谢如竹眯了眯眼,出手如电地擒住了那只老鼠,他迅捷无声地落到窗户旁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老鼠后爪上绑着的一个小小的纸条。

      谢如竹是第二天回到皇宫那间暗室的,已经提前派人给过消息了,因此他到的时候,宣厉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谢如竹没有说废话,把昨晚誊抄的情报递给他,“我已经派人去跟着了,没有想到现在传信也这么鸡贼了。”

      宣厉把手上的纸条烧毁,面色平静无波,“不用去追,朕知道是谁。”

      谢如竹皱了皱眉,“你都知道是谁了,怎么还让我查?”

      宣厉唇角微弯,“让他以为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谢如竹,朕没有告诉你的事情有很多,但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一无所知就不会留有破绽,事情结束之后,朕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谢如竹嫌弃地摇摇头,“不用了,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这些阴谋诡计,听了都头大。还有别的事情吗?”

      宣厉一时竟然难以启齿,谢如竹饶有兴致地笑了,欲擒故纵,“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朕想起还有一件事,”宣厉硬邦邦地开口,“朕有个侍卫,喜欢上了一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谢如竹:噢哟~
    原谅我的短小,哈哈哈哈笑中带泪我就不应该作死写这么多阴谋诡计哒,后面写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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