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人剑合一 ...
-
第四十八章人剑合一
第七日。
天刚朦朦亮，微光穿过树叶的间隙，说不出的清冷温柔。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绿意漫山遍野，称着潺潺的流水，让人不禁眼目一清。
“师叔，弟子已至。”
“进来。”
沉沉的声音自木屋之内传来，听不出喜怒。白发青年顿了一下，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玄霄仍是如往日那样，盘膝坐于屋正中央。听得推门声，随着暗暗日光的透入微眯了凤眸，淡淡扫过他，随即指向他身前空地，浅浅一笑，眉目却不动：“盘膝坐于此处。”
紫英沉默地依言坐下，脊背挺直，盘膝坐好。却见白衣男子周身泛起艳光，眉间朱砂散开，将他的面孔染上几分邪肆张扬。
那是……
白发青年瞳孔一缩，急忙闭眼静心，不去看那令他惊心的景象。听得一声轻哼，似讽非讽。柔软的触感挨上他的眉心，紫英模糊地知道那是玄霄的食指指尖。
“尽全力将真力输入望舒之内，不要抗拒望舒寒力的侵袭。我会引导，你只需保持灵台清明即可。”
“是。……师叔。”
将望舒唤出，还未来得及运功，就感到点着眉心的指尖猛然传来一股火般的灵力，以焚烧一切的气势顺着经脉冲进他的身体。望舒立时产生反应，冰冷的灵力透体而入，抵抗中和这股狂烈的灵力。紫英猛然皱起眉头，额上沁出几点汗珠，痛苦不可言喻。
两股截然相反的灵力毫不保留地以他的身体为战场比拼起来，比起双修时尚算温和的灵力输出，不知痛苦上多少倍。紫英甚至有种似乎听到了全身经脉寸寸断裂的错觉，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尽全力将全身真力输入望舒。”
茫茫中似乎听到谁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白发青年勉强回过神来，终于想起玄霄方才嘱咐他的事。此时火焚般的灵力势头越发凶猛，将冰寒灵力一点点地、坚定地压下，占据了更多的经脉。而冰寒般的灵力虽然仍是负隅顽抗，但也不禁节节败退。
颤抖着调动丹田处的真力，输入望舒的剑身。一时间冰寒灵力似是活跃了许多，慢慢又回到了初始时势均力敌的状态。
“慕容紫英，守住灵台清明。”
低低的声音传来，开始对痛楚稍微麻木的紫英清醒了些，急忙收敛心神。随即点着眉心的指尖往里施力，陷下了半寸，宏大暴烈的炎力瞬间将望舒灵力压制至丹田处，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霎时间痛苦似乎超过了限度，紫英微微张嘴，却想叫也叫不出。奇异的感觉袭来，刹那紫英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白发青年呆怔半晌，睁眼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位置的地方，四周一片白茫茫，却是什么物事也没有。他定定在原地呆了许久，什么也想不起。想不起为何在此处，想不起他要去向何方，想不起他要做何事，想不起他……是谁。
无论如何，先向前走吧。停留此处……也不是办法。
可是，往哪个方向走？
那又有什么要紧。
思维很缓慢，漫漫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紫英微微一笑，向前迈出了脚步，瞬间眼前就换了景象。
“紫英……我一生之中，也自认算得上坦荡磊落，但唯独对不起两人……”
朦胧间一面容慈祥的老人平静地说，但仍不难发现尾音的点点颤音。
“羲和焚心，望舒结魄。我明知一旦开始便会害了两人，但仍旧为了小小私心，隐忍未说。现下夙玉已死，玄霄被羲和炎力所侵，已然不可救赎。多年钻研，却仍未得法……呵，咳……咳……”
点点血痕从嘴角现出，浅浅心痛浮现，紫英微微偏头，很是不解。
【我……认识你吗？】
“紫英。我天命已到，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绝望之中的模糊双眼看着他。岁月在那人的面容上刻下斑驳的痕迹，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你……是谁？】
“若今后有缘见着玄霄，便是他有所求无不从！”
【玄霄……是谁？】
“呵……我真是傻了。你……你又如何能见着他……”
老人双眼中的殷切光芒渐渐暗下，嘴角带出丝飘忽的笑意，“罢了，人生如此，生死全不由自己，又何必如此在意……你不必记挂此事，这本是我的罪孽，又何必要你来背……”
白发青年轻蹙眉心，又是向前踏了一步，似是想离老人更近一些。
可再是迈步，眼前景致又是改变了。
“小紫英，不用担心我。生死有命，我只遗憾不能再陪你们一起走了。”
病榻之上的女子开朗地微笑，但圆圆的眼中有着无数不解轻愁。脸色苍白而清丽，声音也很是轻浅，似是没有多少气力。
“十九年啦，梦璃还没回来……那个野人还是什么都不懂……不过，这样也好。不懂也好。”她喃喃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我已经等不了啦，又怕走后他被欺负……不过，我知道小紫英你会帮他的。你一定也不舍得这样的人那样寂寞……”
【你……又是在说什么？】
“小紫英也不要把自己逼得这样紧……你总是一个人担负了太多，都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她终是停止了笑，脸上再也掩不住忧郁，“你真的是君子之风，但有时也不禁盼着你能够自私一些，为自己再想想……但那样，才是你吧……”
【是……我……？】
“呵……野人，大木头……梦璃为什么还不回来？我终究代替不了她……”
尾音消逝在风中，女子嘴角浅浅弯了个弧度，眼中终是失去了焦距，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菱……纱……】
白发青年不自觉地又迈出了一步，景色又是再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人剑合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