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日月如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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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日月如梭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双修的日子过得飞快，恰似那一江不再回转的春水，流逝到看不见的远方，无论花多大力气都无法再追回。
日升月落，月落日升，生命中有些改变，有些不变，都是时光留下的痕迹。不知是好是坏，是吉是凶，只能尽力向前，不留遗憾罢了。
而修炼总是伴随着极大的痛楚，就如同违背天意的惩戒，自此不得消除摆脱。
在冰火两重天之中，他体内修行百年的阳刚真力已被消磨得差不多了，经脉已然逆转，隐隐与望舒相合。纵然有玄霄日日与他双修，中和他体内逼人寒力，但他仍感到体质渐渐偏寒畏冷。紫英心中清楚，这只是个开始罢了，未来只怕会因此更加艰辛。
但其间也不总是惊心的苦痛。白发青年与玄霄之间，终究不像初始时那样有着深重隔阂。那个深沉的男子，虽说多数时候仍是冷淡相对，但会在他无法集中精神之时伸出援手，会在他不能很好理解之时出言提醒，会在他被痛楚折磨到脱力的时候助他引导真气归位，会在修炼之余再与他多说几句，虽然也许并不是多中听。
会偶尔浅浅与他争论两句，无论说出多么激烈的话语，都是在似笑非笑之间，一派的从容淡定。
不再一脸不屑地说出极为伤人的话。
这样……真的已经很好。
若不是云天河仍被困于黑雾之中，这样平静规律的生活，再加上与玄霄之间关系渐渐好转，他是极为喜爱的。
纵然卦象显示天河近日不会有危险，但随着日子如浮云般飘过，紫英仍不免担心和焦虑。
第六日。
“……师叔。”
“什么事？”
修炼完毕，经历数刻的调息之后，紫英睁开眼眸，不意外地发现玄霄早已立于窗前，定定望着窗外的朦朦夜色。
不知是修为的差异，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玄霄总是会先他一步调息完毕，然后总是背对着他站在窗前，将木窗推开，然后便不再移动。就算偶尔与他说话，也不曾回头。
犹豫半晌，他低低开口唤了一声。白衣男子果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着，虽没有极冷淡不耐烦，却也没有多少热情在内。
不过，热情之于玄霄，怕是也不太合适。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
“天河已被困了近一个月了……”
“嗯？所以？”
“……何时，弟子才能……”
紫英说话断续，似是斟酌半晌，也没有合适的话语。他本想问自己双修何时才算告一段路，可以闯入五灵剑阁救出天河，但转念一想，对方对天河的关心只怕也不比他少，这样说话简直是控诉对方对天河不予关心，冷心冷情——他并不想再破坏这难得的愈发融洽的关系，是故话未完已是无声，但以玄霄的聪慧和阅历，自然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双修本是极其凶险漫长之事，我与夙玉习得人剑合一已用了三年功夫，需知此非朝夕间即可练成。”沉默数息，玄霄语声仍是平平淡淡，未像当初般嘲笑对方小小心思，“不过我心中已有定论——我与羲和相伴已近百年，也可以羲和阳炎之力强行迫你神念与望舒融合，只是过程凶险，有走火入魔之险。但我相信你——必定不会拒绝。”
“如此，为何不已开始便……”紫英急急问道，却见始终背向他而立的白衣男子终是转过身来。黑发飘扬，眉宇飞扬，凤眸半阖，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嘴角勾起弧度，说不出的风流洒脱，却又凛凛间威严不可逼视，“你在质疑我？”
“不，不是。。。我知师叔关心天河之意并不比我要少……”
“呵，不必解释。”玄霄浅浅一笑，看不出喜怒，“告诉你也无妨。望舒虽认你为主，但你体内真力仍属阳刚一派，与望舒并不相合。你修为并不及我，若是那时我便利用羲和之力逼迫——羲和之力愈强，望舒之力便愈强。到时望舒反而会吞噬你体内真力，而后血脉立时成冰，便是失败之局。”【注1】
“……”
“既然你已问起……我观你体内真力应已被望舒灵力同化得差不多了，”白衣男子眉间朱砂说不出的艳洌，趁着莫测眸光，浅弯嘴角，别有一种神秘残酷之色，“那么便是明日，明日便强行令你与望舒合一，也遂了你想救友人的急切心思。”
“……是。”
抿了抿唇，紫英低下了眉眼，避开白衣男子灼灼目光，轻声应答。只听着玄霄轻笑一声，衣袖摩挲的声音于不远处响起，正是那人又转过身去望向窗外，不再与他相对。白发青年心底轻轻一叹，随即抬眼看向窗前高大背影，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感觉。过了片刻，低沉醇厚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也打破了紫英的怔思。
“怎么，为何还不离去？莫非你今夜想留于此处？”
“这……”白发青年惊愕地盯着玄霄的背影，似是不敢相信这隐带调笑的话语是出自玄霄口中。片刻之后，回过神来，见着玄霄不再出言，便是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尽管他知道，玄霄此刻背对于他，根本看不到他此刻所为。
“如此……弟子告退。”
轻轻把木门关上，紫英深吸一口气，抛开所有纷杂的思绪。
明日，便是不成则身死。纵然不惜这条命，但若是到了那个地步，便是救天河也成了空谈。
更何况，封印被发现在琼华之内——百年修生养息，才换得师门如今样貌，必定不可再出丝毫差错。
默念几句口诀，冰蓝的光点点缀着望舒出现，清丽无双。脚尖点上剑身，亮蓝的灵力渲染全身，御剑离开了清风涧。
【注1】：在我的思想之中，神合与人剑合一不是一码子事。神合相当于与望舒交流，也就是交流灵力，让身体更加适合望舒的寒气，并且造成经脉异变。这是望舒宿主的身体改变。而人剑合一则是人与剑的联系和羁绊开始紧密，自此剑随心动，可随意召出，并使用它的力量；到达极致的时候，则像玄霄一般，人在剑在，人亡剑也就断了。并且剑也可产生一定思维，就像玄霄最后被封印在东海深渊，而羲和也自动跟着他飞走了。不知这样解释是不是清楚了些。。。若是看不懂，便请大家无视，总之知道人剑合一比神合要更加高级一点就可以了。至于双修，则是中和体内过多的炎/寒力，使之不至于会破坏宿主的身躯。毕竟宿主还是人，就算修成仙了也是肉身凡体，经不住那样折腾。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日月如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