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双修伊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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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双修伊始
花开点点，鸟语阵阵，草木气息渐渐浸染鼻端，带来些许清爽的味道。离辰时仍差一盏茶时分，紫英就已来到清风涧。但他却并未进入打扰，只是安静地在入口处等待。
心下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幻境之中所谓的双修当然算不得准，不过是黑雾妄图加深人心羁绊的造物罢了，如何修炼仍是未知数。再加上一直以来，他都知晓望舒羲和联合可堪天地之力，只是修炼却也凶险得很，不留神便是走火入魔之局，如今需亲身体会，又是与那个人双修，怎不令人心怀忐忑之情。
更何况，他本便担心玄霄脱困，也再无深渊之寒意压制羲和霸道炎力，又会陷入当初走火入魔的死局。
他，实在是怕了，当日卷云台上偏激乖戾的那个人。并非是惧怕玄霄深厚的修为与神通，而是……情理相抗，那生死不得，情义两难的感觉，生生叫人窒息。
纵然当时他已坚定做出选择，对玄霄夙瑶拔剑相对，但那一刻的滋味……又有谁可知他心中苦痛？
现下因琼华此事，他已成望舒宿主，或许在修炼之余，也可助玄霄师叔中和羲和阳炎焚心之力。这样，纵然那人并不在乎，他也能稍作弥补。
至于他，又有什么要紧？已多活了这些年，业已足够，若能换得他们安全，又何必自惜。
——望舒之力终归要求宿主的阴刻生辰。虽然有吾助汝逆天改命，但汝生为男子，入魔之险更甚，或有其他隐患。天有天纲，地有地则，缘自有缘法，轻变必定有谴。吾再问一遍，汝究竟想清楚否？
【事到如今，又何必再问一遍。反正一切，自有紫英承担。纵然天必有谴，毕竟也是一个机会。
你愿意给的，唯一机会。】
——……请神龙助我。
忽然又想起在不周山上，衔烛之龙正色庄严之语。白发青年自剑匣中拔出望舒，细细观看，几近有些痴了。自从那天以来，他体质愈加偏寒，时常受望舒冰寒之力侵扰，百年修为竟也是难以相抗。而据宗炼留下的记载，随着与望舒神合越深，修炼越久，便会筋脉异变，时时如坠冰窟，更是难捱。
便不难想象，当初夙玉和云天青，又是经历何等苦痛。
被这苦寒神力生生折磨致死。
虽说双修便可缓解异变，可又何必为难玄霄。不如早日研究出解决之法，待到此间事了，也不用那风姿卓绝的男子日日与所厌之人相对。那人前半生经历太多苦难，值得更好的生活。
至于他自己，又有什么要紧，此生，可以为友为师门尽一生之力已是足够。这多得的百年时光，如何不让人身心俱疲。或许喝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将往事通通留在三途河之中，开始新的一生，才更是合适。
若是所望俱是成真，又何必眷恋于这茫茫尘世。
正当他出神之时，一双修长泛着点点火光的手触上了寒气四溢的望舒剑。紫英倏然回神，只见白衣男子注视着望舒，眼中闪现难懂眸光。他略略退了一步，低头恭谨地说：“未晓玄霄师叔已至，弟子失礼了。”
“不必如此多礼。”玄霄收回注视望舒的专注眼光，略略挑了挑眉，望向白发青年，已回复平日里淡淡嘲讽神色，“我已与琼华无关，非是你师门长辈，何必仍如此称呼，我当不起。”
紫英没回话，只是低头，玄霄见得也不再多作纠缠：“罢了，不过一称呼而已，我又何必如此拘泥。你来的倒是准时。随我来，先教驭使望舒剑的基本心法。你修为已是深厚，应不费多少时候即可融会贯通。”
语毕，也并不看紫英是否跟上，便自顾自地往清风涧内青阳重光曾住的小屋走去。他衣抉飘飘，背脊挺直，也并未仔细束发，任得如缎的黑发于风中狂烈舞动，别有一番洒脱凛然之意。紫英深吸一口气，抬首跟在玄霄身后，默然进屋。
他并非不知仍称玄霄‘师叔’不妥，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直呼其名那是万万不能的，玄霄毕竟年长，更是曾是他师叔，曾是太清前掌门的弟子。既然玄霄不再计较于此，也是令他松了口气。
两人俱是修为深厚之人，进入清风涧之后，少许几个“踏空缩地”之术便是到了木屋之前。那木屋虽是有些朴素陈旧，仍算得上是干净爽朗。
那是由于当时天河的入住，紫英便命人将此处小屋仔细打扫，所以并未现出久未住人的脏乱陈腐痕迹。
白发青年心中一动，念到天河，心中又是深重担忧。
虽说卦象显示他暂无危险，但毕竟被困那些时日，不知如今是否安好。
他随着玄霄走入，却见玄霄已是站于主厅之中，一双流光凤眸褪去了愤世嫉俗之色，又是平静无波又是严肃认真。
“那么，盘膝，仔细听接下来，我所述口诀，依法行功。”白衣男子轻声说道，说不出的淡淡威严弥漫。若不是及腰黑发仍旧披散着，就如同当时在妖界梦境之中见到的那样，严谨自谦，是掌门弟子琼华希望应有的模样神情。收束神思，紫英依言于屋子中央盘膝坐下，静静闭眼，依着玄霄之言行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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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住这些口诀，并按此与望舒神合。或许会渐感寒意侵扰，但不必忧急，我会助你调和多余寒力，你只需心无旁骛行功即可。”
“师叔……怎知望舒行功口诀？”
睁眼间天色已晚，玄霄已是点了灯。屋里幽幽暗黄烛光映着望舒剑微闪的光点，说不出的感觉。玄霄也是盘膝坐于他面前不远，感到他运功完毕，便是微睁双眸，淡淡开口。
或许是见着此时的玄霄神色虽然寡淡，但并无平日讥嘲，反是多了些为人师表之意；又或是他与望舒愈加相契，见着羲和的主人也并无以往戒备惧怕之感，在行功一遍之后，听着玄霄淡然嘱咐之语，他不由问出了口。
语毕不由心下暗生懊悔。紫英静静低头，身姿随着玄霄沉默而渐形僵硬。待到他终是忍受不住这难堪的静谧而准备出言道歉，却听得玄霄竟是恹恹开了口。
“不过一脉相传。更何况当初夙玉修行并不及我，故而相询于我。区区行功口诀，自然不在话下。”
说完之后，他又是专注地看着被紫英置于双膝的望舒，浅浅的倦意惘然，渺然而不可捉摸，“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望舒，呵。。。望舒……”
白发青年不敢稍动。望舒散逸的冰蓝光点浮于他眼前，渲染得前方玄霄流光凤眸更显飘渺。他心下刺痛，明了玄霄只怕又是想到了当初教导自己师妹的情形，才显得如此疲惫温和。
在幻暝界梦境之中，他们看见的仅存的美好时光……纵然是温柔缱绻，却又教人悲伤莫名。
长欲挥剑断逝水，却尽青春铸劫灰。
纵然如此天纵奇才，仍旧逃不过命运捉弄……
“罢了。”却见玄霄眼中恢复锐利，不复点点渺渺之色，只是也不见那带刺的嘲讽不屑。他站立起来，转身不再看紫英膝上点染着淡淡蓝光的长剑，只是言道：“如今天色已晚，几近戊时，你先回去休息。明日辰时，再至此处。”
“……是，师叔。那么……弟子拜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双修伊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