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无功而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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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无功而返
梦璃果真不愧是驭梦的妖族，玄霄是很快便找到救出，只是，没有发现云天河。
没有云天河的踪影。
通过幻境后，黑雾之中什么都没有。无论如何深入，都似是在原地打转。
而他们并没有破解这一切的能力。
唯一或许能够一试的人，却是怔怔。发丝泛着浅浅红意，沉默不语，倏尔淡淡一叹，平素坚定的凤眸浅阖，道不尽的迷离沧桑。
许久，白衣男子似是回过神来，强打精神，却仍是破不掉这雾中谜题。这迷雾重重，究竟何时才能散去？
三人沉默离去，面上仿似毫发无损，但其中暗暗心境，又如何说得清道得明？
“紫英……”梦璃微微有些焦躁。她轻咬下唇，目带忧急，恐怕此处最为担心的人便是她了，“我们，并没有能力再行深入，恐怕有什么在阻挡。我，我如今便回妖界，看是否族中长老可知……”
紫英默默颔首，紫衣女子便化为一道流光消散。点点如星子般的光点，似碎玉迸裂，渐渐隐没于空气之中。白发青年心下不知是何滋味，静静偏头注视玄霄。那原本风姿俊朗坚毅的人此刻难得展现出离离茫然，却仍是脊背挺直，不多时一声轻笑逸出，控制不住的嘲讽伤怀，忽而转向紫英，眼神微微尖锐，如锋利的宝剑般：“你问得如何了？”
“嗯……？”白发青年未料到他忽而问道这个，没有及时的反应。却见玄霄冷哼一声，言道：“我问你上不周山问得如何了！”
“……”微微犹豫，见得玄霄冷笑不耐之色更甚，终是开口说道：“师叔。我……可否请师叔，如当日与夙玉师叔般，与弟子共修双剑……”
一瞬间，玄霄面上似是显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不久就已平静下来，出乎意料地并未对白发青年这可说是逾矩的话语表示不满。他只是略略出神，锐利光华重重讽意渐渐从凤眸之中褪去，又复是淡淡的追忆苍苍。
——真的吗，师兄？你愿意和我一起来看凤凰花？我还以为……师兄除去练功之外，唯一喜爱的便是夜观星空。
——天悬银河、繁星灿烂，自然令人望之胸中开阔，不过此地风光秀丽，我也十分喜爱，我们便约好了，闲暇时若有兴致，就来此赏花。
——……嗯，师兄，说好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凤凰花下展露出难得欢颜的妙龄女子，衬着艳红灿然的花朵是那样的华美绚烂。却在转瞬间凋零。命运终究露出了狰狞的模样，连这微小的温馨快乐均不得保留。十年之后，人事全非；百年之后，尽归黄泉。故人尽皆归去，仅留他一人因为种种机遇仍残存这荒凉人间，放眼望去，一切面孔俱是陌生，早已不是熟知的年代。
一切活的东西，都是要死的。最后居然是那一向顽劣的云天青最是通透，反倒是他始终看不透这十丈软红。
他留下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当年懵懂无知时才最是幸福，受掌门器重，同门尊敬，还有，与夙玉那若有若无的情愫软濡。
就连，与她思想不合时的种种争吵，也是让人无比珍惜怀念。
【罢了，我痴了么，想这些没用的做甚。莫非还真是被那令人虚实不辨的环境所惑。】
白衣男子胸中空落寂寥，眼眸点点如星瞭望远方，却并无焦距。
【一切已尽然过去，就连夙玉都已然投胎再世为人，她既如此决绝，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却还不如她一女子放得下。】
【现下仍算故人的不过寥寥数人，又何必再相为难。更何况，他又并非刻意折辱于我，不过是为友所忧。琼华，云天河……我又何必要再与他计较。】
“好。”
不多时，玄霄竟然并没做过多犹豫纠缠，只是简简单单道了这样一句。
紫英面上是纯然的惊讶。他原以为要说服面前这位从不受胁迫且极其我行我素的师叔需要费很大口舌，也做好了准备听各种各样嘲讽难听的话语，务必要说服白衣男子答应此事，却没想玄霄轻描淡写居然没做为难，霎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像一拳打空，心下莫名空荡，点点茫然，又有些虚脱，“师叔，你……你刚才说，‘好’？”
似是觉得此刻白发青年神色太过有趣，更是难得的失态，平日他所厌恶的冷静自持全然不见，玄霄缓缓勾起嘴角，心下沧然竟退下去了些，凤眸微微眯起，斜瞟着紫英，傲然戏谑一笑：“怎么？莫非你并不想我答应？”
“不，没有……”紫英缓缓摇头，眼神飘忽不定，“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哦？”尾音浅浅上挑，玄霄哼笑一声，忽然有了作弄的心思，又或是纯粹的好奇不甘，“为何如此惊讶？现下唯一线索俱在双剑双修之下……而天河毕竟是我此世所认的唯一兄弟，难道你竟认为我是如此之冷血无情？”
“不，不是……”感觉玄霄语气险恶，又是歉疚于自己竟如斯不可置信失态怀疑于他，白发青年慌忙否定，“师叔自是为人宽厚……”
“宽厚？你不必昧着良心说与我听。我既已答应，必不会反悔。”玄霄断然打断紫英未竟之语，声音又浮上微妙讥讽之意，“当日卷云台上，你眼神可不是如是说的。”
欺师灭祖，冷血无情，走火入魔，刚愎自用。年长男子想起当日黑发蓝袍青年的谴责又挣扎的眼神，绽了个灿然笑意，刻意压低的话语染上点点恶意，“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当日对着我与夙瑶挥剑的你，难道不与我所作所为一般吗？”
“我……”
白发青年瞪大了眼睛，面上俱是伤怀歉然不知所措。这一直是他心中不曾愈合的伤，突然被当日如此对待之人提起，顿时语塞。
无论玄霄当时对重光青阳长老如何，他其实都不该对这个人挥剑相向。
琼华毕竟……是误了玄霄一生。或许那两位长老，心下也是盼望着有这么一天，能够死于这人的手中。
更别提那个慈祥的老人，临终前，是怎样地殷殷嘱咐于他。字句之间，俱是血泪，语意之中，均是叹息。
虽然从未后悔，但是，终究是自己做错。
“那时，是弟子做错。”他默默低下头，轻声说：“弟子……弟子，无话可说。”
“哼！”
见着白发青年又是一副柔顺乖觉，任凭处置的样子，忽然就是心情莫名变差。玄霄冷哼一声，复又觉着面前这人面目可憎，全身上下无一不惹人厌恶，全没了戏谑恶意的情绪。他恹恹不耐烦地从紫英面前走过，毫不犹豫毫不留恋的样子，却终究冷冷说了一句，才御剑离去。
“明日辰时，至清风涧。”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无功而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