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似梦似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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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似梦似醒
“你醒了？”
紫英对上那流光凤眸，霎时间竟有时空倒转之感。他本就虚弱，记忆混乱不堪，一时间玄霄锋利慑人的眼神与什么重合，心下一阵奇异，几近有万水千山的苍凉之感。
红尘碧落间，终是得见，流光凤眸，未改容颜。
妖界进攻，他脱力昏迷醒转时，那人会用暗含关切的冷定眸光注视他，见他醒来只是淡淡一笑，眉间抹不去的沉郁，却暗含释然。
他几乎要流泪。在被望舒寒气重伤的现在，无力控制自己的心境。什么平和，什么冷定，什么，现在哪里还能左右。他几乎辨不清现实和环境，仿佛仍在与妖界大战那时，只想伸出手去，对那个人微笑，轻声说：“师兄……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你被困东海深渊，梦到你走火入魔，梦到你如此厌恶我，我却不知何处曾错……梦到琼华已毁，天河眼盲，菱纱去了地府，梦璃留于幻暝……
“你究竟如何？”冷漠带着浅浅厌烦的声线将他拉出了梦魇，他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那个人暗暗关切的视线，只有玄霄如此熟悉又似是截然不同的脸。黑发流云般飘散的男子微带困惑地盯着他，似是对他此刻神色迷惑不解，他收敛神色，心下自嘲。
那不过是幻境……真正的玄霄待他，何曾如此关切温柔……
又想起云天河天真却又包含锋锐的言语。
那不过是假的，居然影响他至深。
或许是希望，这个邈远苍茫的红尘，终究是有一段情，仍为他停驻……
“……慕容紫英。”玄霄似已失却耐性，他站起身来，仿似仅仅这样看着紫英便是无可忍受。黑发白袍的男子行至木窗处，望向窗外蔚蓝天空。黑发虽狂乱舞动，但脊背却甚是挺直。
“……弟子……弟子失礼……”白发青年又发现他无视于问自己话的玄霄，自顾出神。他自觉已是失了礼数，便是声音低微地道歉。于长辈之前仰卧酣睡很是无礼，他试图起身，却只觉全身剧痛，挣扎了一下，也是无法动弹，心下微微忧郁。
这样子，只怕……玄霄师叔会更加厌恶他了。
原本便不甚喜爱……
“弟子已恢复不少……多谢师叔将我带出……”
“不必如此拘礼。”玄霄在白发青年忐忑不安中转过身，神情中并无出奇颜色，只是一派似笑非笑，似是怀着种隐秘的恶意，“望舒结魄，羲和焚心……下次反噬便不是如此简单，你仍要继续么？”
“……是，请师叔……帮忙。”紫英垂下眼，并不去看玄霄此刻莫名神色，只是沉吟片刻，详尽阐述剑阁异状以及推测，末了说，“若是可以……可否请师叔移至琼华住下？”
琼华……毕竟少有俗人来往，他隐隐觉得玄霄似乎不愿与凡人同住，也厌恶这红尘之中的熙熙攘攘，更何况要仰仗这位师叔的帮助，在他去往不周山的时候，若是有玄霄于琼华坐镇，也不必担心弟子的状况了。
思索间不由希冀地望向玄霄，却见玄霄只是挑了挑眉，慢慢地绽了个笑。紫英有些恍惚。在他的记忆里，玄霄似是总是一脸肃然，眉目似时时紧皱，纵然暗含关切温和，也仅仅从那凤眸流转间才可略窥一二。
此刻黑发男子却笑得艳洌，只是眼中浅浅锐光闪烁，并不见得是多么开心，反倒是若有所思。
“好啊。便依你，所言。”
说话缓缓，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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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的是何人？紫英师叔居然如此礼遇……”厨房之中，女弟子边手脚麻利地泡茶边好奇地问身旁同伴，“新叶露水泡的庐山云雾，已是琼华最好的茶了，需要这样多的工序，一道也错不得……”
“紫英师叔似乎称他为师叔……”旁边她的同伴犹犹豫豫，“只是……我看，并不像……”
“为何不像？”女弟子好奇起来。她声音清脆，手下却并不停，只是闲来谈天的样子。
“这……他似乎并不比师叔大多少……”
“哎呀！紫英师叔也已有百岁，不照样是容颜不改，甚是年轻。那人若是他师叔，也该修为极高，那不老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说着，也是。”说到白发青年的修为与面容，她的同伴似是释怀。在琼华之中，紫英虽然不是掌门，但他的光风霁月和修为心性却是甚得门派弟子尊敬。这时女弟子终是泡好了茶，小心地将之装入托盘，抬头望向同伴单纯一笑，问道：“是清风涧是吗？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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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将托盘放置桌几上，女弟子缓缓倒退，离开清风涧。玄霄缓缓抿了一口，抬眼望向紫英，也并未开口，只是等白发青年出言。
那日依紫英之言，将其带上了琼华悉心修养已有半月。紫英现下纵然并未大好，也是不似当日一样不可妄动了。
云天河果然……没有出来。
白发青年心下浅浅黯然。本仍有些侥幸之意，此刻已刻不容缓，需要再上不周山相询衔烛之龙。当日神龙并未多说，只言道当羲和望舒重聚之后再去寻它。这几日已可御剑飞行，是故今日便找到暂居清风涧的玄霄，欲将琼华相托。
“……师叔。今日弟子便想去不周山寻访衔烛之龙，想请师叔……”
“不用多言。”白衣男子制止了他的下文，锐利双眼似已将一切看透，神情间似笑非笑，“我本是琼华罪人，前车之鉴仍历历在目……你仍愿将琼华相托？”
“……那时本是师叔修行岔道，受阳炎所控……我知师叔并不愿伤害他人，生灵涂炭……”
“那确是我所愿。”玄霄挑眉，目中微带嘲讽，“不必寻诸多借口，是我一意孤行。纵然是我走火入魔……你便不怕我届时又是走火入魔？更何况……我凭什么要帮助曾背弃我之师门？”
“……师叔……”
“但你有半数是为云天河——我可应你此次。”玄霄抬眼，目光深邃锋锐，直入人心，“不过你须得告知于我……我知你帮梦璃乃是为义，帮菱纱乃是为情，但却为何愿为天河拼尽全力？”
“……我……弟子……”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似梦似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