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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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意料之外
“……我……弟子……”紫英被玄霄问得慌乱了片刻，他从未深想过这样的问题。沉吟片刻，他浅浅皱眉，仔细而认真的说：“我……并未对菱纱存有那样的心思，只是怜她身世……她心地善良，只是天道循环，命理无常。她并不知道……人亡之后，居然还有鬼界……”
“至于天河……”思及那似天真不懂世事，却又执着而一针见血的少年，他嘴角浅浅牵起个无奈却柔和的笑，“尘世间还有那样的人，终是较我知晓自己是多么偏颇。人妖之分……岂不都是世上生灵？天有天纲，今生做人，来世便要做了妖，算来算去，又是有何不同！”
“今生做人，来世做妖……”玄霄沉吟，目光变换，似有触动。片刻之后，只是一笑，“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紫英沉默，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与天河来往、言谈、冒险，这份为之冒险不顾生死的情谊自然而然，不知出处。或许是他热忱地要帮助月牙村的村民？或许是他无视人的偏见直指核心的赤诚？也许只是由于一起战斗，一路行来，酸甜苦辣俱是尝遍，或许只是因为……
“他已为天下生灵失却双目，在孤苦之中，尚能谈笑间自得其乐。”白发青年轻声说，目光间坚定决然流转，却淡淡温柔泻出。若此刻让门下弟子看见，必定会大是惊讶——紫英督下甚严，素来容色寡淡，严肃自持，何曾流露出这样神情。玄霄神色渐渐认真，百年未见，紫英……彷是多了许多人气，执念如此之深，与他半仙修为似有不符。
修仙修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前为敛情，后为纵情。是故神仙总是淡漠寂然，而妖魔却是我行我素，从不掩饰自我欲望。
紫英却是，格外奇异。他执着异常深刻，却是在修仙之路上走得如此之远。玄霄心下淡淡迷惑。但白衣男子却是不知，紫英原本非是执着，支持他始终如一的不过是责任，与修仙的‘敛情’之道并不冲突。但前些日子被幻境惊扰心神，初始已寂然如水的心境被猛地扰乱，后又被改命格受望舒阴寒之力所侵，这样下去已是极为危险，随时有可能走火入魔，身陨形灭。
白发青年却懵懂不知，只是温和坚定地说下去：“我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这样的人……理应一生平安快乐，茫茫尘世间，才有些许终是值得挂念珍惜。”
“即使修成半仙，也只多得百年时光。能够尽己所能……，便已是，今生不枉……”
语毕，紫英心中忐忑，却是坚定希冀地望入白衣男子的双瞳。玄霄凤目之中神色流转变换，半晌，才似笑非笑轻勾嘴角：“何必说如此之多，你去不周山便是。”
“师叔是愿意，坐镇琼华……”
紫英语中略带喜意，心下默默松了口气。他无法揣测白衣男子的深沉心思，也从未想到玄霄竟然这样轻易地应许了他。琼华其实欠面前这位高大男子良多，而他过去在仅有的几次谈话间又是时时不合玄霄的心意，心中不免惴惴，谈笑间愈是小心便是愈遭玄霄所不喜，实在是令他沮丧。
但似乎此次，玄霄并未流露出厌恶之情。
紫英起身，面上难掩急切。云天河已陷入黑雾十余日，实在不宜在做耽搁。他匆匆道了声歉，急急转身，竟是还未出清风涧就掐了御剑的法诀，自白衣男子面前消失。
看来真的是相当急切了，否则又怎会罔顾礼数。
玄霄低声笑笑，望向远处琼华的所在，目光似穿透了重重阻碍，又像是没有焦点，落在虚空之上。
真难为他居然可以将琼华还复到这个程度。虽然不再是琼楼玉宇，但布局却是分毫不差。原先可是天火降临，只怕浮岛上一切都被毁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天河盘古开天弓的一箭，居然还剩残亘断壁能让他一点点修复。
难道也是，此次之祸的起源么？
天道循环，冥冥中因因果果，哪能如此透彻清楚。白衣男子洒脱一笑，正欲起身离开。过去种种，又有什么关系，谁背叛谁更是无稽，不过阴差阳错罢了。如今他已成魔，做人的一切，有什么要紧。
玄霄本性刚烈决绝，百年前发生之事本是他心中深刻伤痕。但夙玉转世，天青死亡，琼华也几乎在他手上灭亡，如今只剩寥寥旧人，若是再计较下去，实在太过可笑。
不如再去看看醉花荫终日火红的凤凰花，那么令人怀念的景象。当日一念之差，将后山与主殿之路斩断，那美丽的景致最终是逃脱了一劫。但……人面不知何处去，终究暗暗寂寥。
此间事了，天河救出之后，若心中难以释怀，便是剑指天上那些无情神仙，若是真已放下，便是踏遍天下又何妨。
呵……我命随心，自是痛快。
他出神想着，没想被一清脆的声音生生打断。
前来的女弟子急急走来，见到他便是无端紧张起来：“师叔……祖，您看见紫英师叔了吗？”
“他刚刚御剑离开，去了不周山。”玄霄听闻女弟子称呼之后心中浅浅奇异伤怀，却并未回头，只是淡淡说道。
“啊！那怎么办！”女弟子声调陡然提高，“一位名唤柳梦璃的女子，自称是紫英师叔的好友，说是有攸关天河和师叔性命的大事要找师叔呢！虚常掌门似是识得她，令我快快告知紫英师叔……”
“……柳梦璃？”白衣男子皱眉起身，凤眸转瞬间绽出凌厉的光芒。他望向来人，将女弟子吓得一怔，顿时失声。
“她现下在何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意料之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