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云里雾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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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羽讶异地看着一派和气的女王，心里一阵狐疑：她来干嘛？不是说让自己“静养”吗？难道改主意了？哼，就知道她忍不住。这才几天啊，她就食言了，呸！
淳于安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鄙视自己，也不解释，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迈步进去，径自走到正中的椅子上一坐，抬起头笑眯眯地问道：“王爷最近可好？”
段天羽愣了一下，冷冷地说：“很好。”
“哦，是吗？”她四下看了看，“王爷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嗯。”淳于安没了下文，身子一歪，倚在了软垫上，闭起眼睛道：“王爷随意，寡人坐坐就走。”
段天羽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自在的歪在了椅子上闭起眼睛假寐，心说：这是玩儿的什么花样？
站在那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看着她略微疲惫神态，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就呆愣愣地一直站着、站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淳于安忽然睁开眼睛笑道：“站着不累吗？”
“……”段天羽不禁有些郁闷。被她一说，他才觉得这双腿还真的有些酸了。
“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寡人不打扰你。”说完，她再一次闭上眼睛，这回竟然睡着了！
段天羽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熟睡的容颜：这女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来了什么也不说，直接就睡觉！
……
一个时辰之后，女王睡醒了。只见她站起身，极不雅观地伸了个懒腰，说出一句险些气歪段天羽鼻子的话，“唉，睡的真舒服啊。”等他刚想说几句场面话挽回一下面子时，就见她一甩袖子甜甜笑开，“你歇着吧，寡人走了！”言罢，抬脚走人。
段天羽，“= =///”
一连几天，女王都很忙。白天上朝理事，下了朝就去清霜殿小憩片刻，然后就耗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几乎每天都忙到后半夜，吃睡基本上全在御书房，人也累的够呛。
这天晚上，当正事告一段落后，淳于安伸了个懒腰道：“阿琪，这些折子明早就发。科考明天就开始了，你给寡人盯紧点儿。凡是夹带作弊的一律轰出去，剥去功名，终身不得再进考场。有敢和考生私自联络的，泄露考题的不论是谁一律严办。考完后你亲自带人用白纸将考生的名字覆上后再交给考官逐一评判。记住，不许徇私，否则休怪寡人无情。”
“是，臣遵旨。”端木琪弯腰拱手应诺，随后又道：“陛下，累了好几天了，您还是早点儿休息吧。”
“嗯，好。”闭上眼睛，揉了揉发胀的头，“前日和你说的关于标点的事，你觉得怎样？”
端木琪走到她身后，帮她按摩着肩膀，“臣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只是……施行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大家早就习惯了现在的行文方式，忽然一改，怕是不能一下子就成功。”这个陛下的点子还真多，才摆平了科考的事，就兴出了个什么标点符号来。不过，他也觉得加上标点不错，至少他读起奏折来省事多了！
“没关系，慢慢来，大家会习惯的。”淳于安闭着眼睛低缓地说道：“京城的义学办的如何了？”
“回陛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右相大人说等科考之事完毕就开始兴建。”
“嗯，这就好，这就好……”顿了一会儿又说：“阿琪，寡人是不是太急躁了？”端木琪一愣，手也跟着停了下来，却听她又说：“在其位谋其政，寡人不想自己会后悔。”好容易有这么个一掌天下的机会，不好好玩儿实在对不起自己！
端木琪心里一阵感慨，陛下越来越像个英明君主了。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她眼下的黑晕，这几日的操劳生生让她瘦了一圈儿，连他看了都觉心疼。皇后和臻妃、允妃来了几次，每次都被挡在了门外。晚上她总是在累极了之后才勉强趟在榻上小憩一会儿。睡不了多久就要早朝，真是难为她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先帝临终前的话悄悄的涌上心头：阿琪，你可愿代朕照顾安儿？朕知道安儿性子跳脱，有些荒唐，可朕还是希望你能多帮帮她，除了朕，只有你能帮她，照顾她，你可愿意？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摇头苦笑，若论起陛下以往的行为，打死他也不愿意和她有牵连。可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在逐渐改变着他的看法，也改变了满朝文武甚至天下百姓对她的看法。这样一个兢兢业业的帝王，他怎么会不愿去辅佐？至于别的……想起后宫里那四个基本上等同于独守空房的后妃，自己何必还要去掺一脚？
轻柔地为她按摩着额头，唇边慢慢绽开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殿外，欧阳苏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面色复杂地看着殿内的二人，心里百味杂陈。知道她最近一直很累，心里不舍便想来看看她。可谁知……咬牙看着端木琪温柔地神情，他心里一阵的不自在。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卜完那一卦之后、也许是她第一次将自己打倒的时候、也许是在听说上官皓月帮她吸出血毒的时候、也许是看到那棵人参的时候……
反正，他现在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她，想起她对自己怒吼时活力四射的样子；想起她因苦恼洞房而可怜巴巴的神情；想起她霸道背后那抹不易被发现的温柔……总之，就是觉得放不下她！
捏紧手里的瓷瓶，这是他几天几夜不睡，特意给她炼制的提神丹药。当丹药练成的时候，他欢喜的幻想着她拿到丹药时的神情。或许，她会夸奖自己几句，或许她会给自己一个嘉许的微笑，也或许只是皱眉瞪眼骂自己多事……可现在，瞧着她在端木琪的服侍下那惬意安然的模样，竟忽然觉得拿不出手了！
咬住唇，他转过身走了。作为大祭司，他永远都没资格和她在一起的，可他真的不想就这样放弃。怎么办？该怎么办？
第二天散朝后，淳于安照例来到清霜殿撩拨那已经快要濒临崩溃的段天羽！她就是想让他在忍无可忍之后向自己妥协，这样，她才能进一步试探此人是否可以为她所用。
段天羽一脸官司地瞅着这位女王像走进自己寝宫一般迈步进来，照例轰走了一干侍从，关上门说了句：“爱妃自便，寡人歇歇就走。”之后就大模大样地走进里屋，爬上他的大床，拉过被子呼呼大睡！
咬牙切齿地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身影：拜她所赐，这几天自己可算是活在水深火热里了！内侍们都在传说陛下对他独宠有加，每天都要来清霜殿呆上一会儿，连皇后都没有这般待遇。自然，随之而来的便是流言四起。说什么他狐媚惑主，什么装模作样，什么假清高真下贱——不用问，这准是他那几个“情敌”传出的谣言！天知道，他到现在还没和那女人圆房呢！这该死的女人到底想干嘛？难道想逼着他弑君？！不成，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叫她得逞了。
越想越气的段天羽几步走到床前，一把掀起被子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淳于安脸朝里偷笑了一下，随即装作睡不醒的样子说：“爱妃别吵，寡人好几夜没睡了，好困……”
“回凤曦宫睡去！”段天羽气愤的抓住她的手臂，却换来她一声哀嚎，“啊，痛死了。”正待发问，只见她甩开自己的手，捋起袖子不住轻揉。段天羽低头一看，只见那嫩藕一般的手臂上居然有七八个暗红色的血点儿。微一皱眉，便想起日前宫里所说的传闻——大婚当天，女王携皇后在千翔门受贺遭袭。刺客临走时扔下了一把暗器。当时，女王奋不顾身的挡在了皇后身前，挥袖扫开了那些钢针，在全京城的百姓面前上演了一回英雄救美！还以为她没事呢，想不到她还是受伤了。
眉头一皱，这女人还真是多情，看来还是很喜欢那个皇后嘛。不过，为什么在大婚之后，她再也没有招任何人侍寝？
淳于安垂着头暗暗偷笑：傻小子，姐姐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哼哼。放下袖子，她抬起头道：“羽妃，寡人在自己的妃子的寝宫睡觉不成吗？这还要什么理由？你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寡人的，何况你这清霜殿？！”
“你……”段天羽黑了脸，可很快又冷笑道：“天下都是你的？哼，陛下真是好大的口气。难道株冶和御侯也是陛下您的？”
淳于安掏了掏耳朵，一本正经地说：“多谢爱妃提醒，让寡人记得这凤安之外尚有株冶和御侯的虎视眈眈……不过，爱妃怎知寡人就不能一统天下？”
“哼，自大！”
“哈哈，爱妃还真是爽快性子。”她眯起双眼直视他的眼睛，“若寡人当真要统一天下，爱妃是帮寡人呢？还是帮你的堂哥？”
“……”段天羽闻言一愣，她怎么会如此直白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就不怕自己会告密吗？
淳于安淡淡一笑，“寡人困了，别再打扰寡人睡觉了。”说完复又躺下，不一刻便睡着了。
段天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茫然。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淳于安如懒猫一般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说：“来人，更衣。”段天羽跟没听到一般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拿着本书慢条斯理的翻着。内侍们却在端木琪的带领下急急忙忙的走过来伺候她梳洗。洗完脸，淳于安精神饱满的对端木琪道：“特准羽妃随时前往御书房读书，任何人不得阻拦。”早就发现此人喜爱看书，连着来了几天，这家伙基本上除了看书就没干过别的。反正御书房的藏书她没多大兴趣，都是些之乎者也的词句。她每天看奏章就看的早够不够的了，暂时没心情去打扰那些古书。
段天羽闻言一怔，待抬头看时，她已经走了。合上手里的书，他不觉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云里雾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