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未雨绸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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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清晏殿的朝会格外的热闹。女帝将自己的意思一说，真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诸多大臣纷纷议论起来。这个说：“圣人礼法岂能弃之不顾？”那个道：“朝中如此多的大臣难道还不如那些寒门介子？”有的说：“陛下这么做恐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也有的说：“陛下此举实在是明智非凡。”
有反对的，有赞同的，有痛心疾首的，也有歌功颂德的，但总体来说还是反对的多余赞同的！
淳于安懒懒地靠在御座上，似笑非笑的不言语。她早就将御座的后面加了个特大特厚的垫子。这样，当底下群臣吵架的时候，她也好坐的舒服些看戏。
等诸人吵的口干舌燥，没什么好说的时候，她才淡淡地说：“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科考也能让诸卿如此激动，卿等对寡人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右相闻言立刻跨出了一步道：“陛下，臣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国历来依靠那些世家大族，开科取士也多从氏族中选拔。一来氏族子弟多为饱学之士，二来也可以让那些曾经和太祖皇帝一起南征北战的勋戚贵族知道我王待他们的恩典之重，让其可以继续为我凤安、为陛下尽忠。”
“是吗？右相的意思是如果朕打算从平民中选拔士子的话，那些高门大阀就会反对寡人喽？！”淳于安嘴角一翘，凤目一眯，恶狠狠地看向黄浦端华！
黄浦端华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臣不是那个意思……”
“那右相是什么意思？”淳于安冷冰冰地看着她，“难道这些氏族大阀想靠着祖宗的余荫过上几辈子？！祖宗的荣耀是属于祖宗的，并不属于她们。若想保有这份荣耀……对不起，你就得给寡人拿出点儿本事来！是武将就在战场上横扫千军，是文臣就要在朝堂上出谋划策，寡人治下的凤安不养闲人！”
“陛下……”右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似乎从来就不认识的君王，竟不知该如何接口了！
淳于安一摆手道：“诸位卿家意思寡人都明白，但寡人的意思诸卿可否明白？”她扫视全场，将那些抬着的头都逼得垂下去后才沉声道：“三王之乱的战火波及了凤安很大部分地区，有多少百姓骨肉分离，流离失所？今年，九湖又遭受水灾，数十万灾民嗷嗷待哺，等朝廷拿银两买粮食去救济、去活命！可国库空虚，寡人连救灾的银子都快拿不出来了。虽然将内帑的存银拿出了四十万两以解燃眉，但若再有事呢？难道让寡人将这皇宫拆掉卖给株冶和御侯换取粮食物资？”众人低头，大殿上连喘气声都不见了。
她又冷笑道：“如果诸卿愿意和寡人一样将财产抵押出去换取粮食和救灾物资，寡人无话可说。如果你们做不到，就不要阻止寡人寻找治世人才的决心！”停顿了一下，她又缓了语气说：“寡人自然知道诸卿都是有能力，有学问，忠心耿耿，办事不怕苦不怕累的贤臣。但寡人怕累坏了你们，同时又想让我凤安的百姓都学会以主人翁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国家……不要以为凤安只是寡人的、只是我淳于氏家族的。凤安也是你们大家的，是全体凤安百姓的！自己的国家强盛了，才能不被别人欺负……”悠悠停口，目光如有实质般缓缓扫过殿中每一个人的脸。压力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释放出去……良久，她才沉声道：“株冶国最近频频在我边界上调动人马怕不是安了什么好心吧？难道真要到别人打进来，我们才晓得要奋发图强吗？与其事后亡羊补牢，不如事前未雨绸缪。今天，寡人就把话撂到这儿。我淳于安在位一日，就要让凤安兴盛一日！寡人在登基大典说的可不是空话，寡人——”低下头，手指捻了捻吊在腰上的玉佩，“会让这句话变为现实！”说完，她一甩袍袖下殿而去，将震惊和尴尬留给了殿内的文武大臣！
回到凤曦宫，她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由着两个侍从给她捶腿捏脚的一通忙活。她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明天……不，是今天。这奏折就会像雪片一样飞进内廷……轻笑了一下，端木琪这回怕是要累死了！她可不打算挨着个儿的御览那些狗屁文章，还是让他代劳吧，只要告诉他大致结果就好。长叹了一声，闭上眼睛，真累啊，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差事！
早上没有将圣旨发出，为的就是给他们一个适应的时间，大面儿上做出样子和大臣们商量商量。但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告知，因为她就没打算在此事上听她们的话。改革恩科还仅仅是第一步，下一步她会改革吏治，将那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家伙通通赶下台去！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甚至比喜欢打打杀杀还多。也许，她真的是当皇帝的料！只是，三年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她真怕到时候把这里弄的一团糟却要拍拍屁股走人。握了握拳头，她需要盟友，需要帮手。不仅在朝堂上，还要在身边，在民间建立自己的势力。早在欧阳苏的介绍中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凤安表面上是女王掌控一切，但实际上很多事还是大臣和长老会说了算的。要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必须让权利高度集中在自己的手里，让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彻底消失！独断专行在有些时候是必要的！
三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就当是玩儿一款征服天下的游戏吧。赢了，她会赚取最丰厚的利益和经验。输了，她大可以拿着玉珏走人，回去继续做她的杀手！
端木琪神色复杂地看着歪在炕上假寐的女王，心里真是百味杂陈。大殿上的她言辞犀利，铿锵有力的话将文武百官砸的晕头转向，那气势比先帝不在以下。他就纳闷儿了，这个太子怎么变化这么大？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难道血玉真的能将一个人彻底改变？
“阿琪，有事吗？”懒懒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端木琪三步两步走过去弯腰道：“回陛下，允妃求见。”
“嗯……啊？允妃？”淳于安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那妖精来干嘛？
“是，允妃在殿外候旨。”
“就说寡人累了，已经歇下了。”
“这……”
“怎么？你不会说？”淳于安沉下脸，“寡人还有事要做，没工夫陪他。”一想起那小子差点儿□□自己的事，她就觉七窍生烟。还求见呢，她现在连囚禁他的心都有！端木琪无奈地点点头出去，不大会儿的功夫又回来了，“陛下……”
“又怎么了？难道寡人就不能清净一会儿吗？”
“不是的，是……”端木琪咽了口唾沫。
“是什么？”
“回陛下，左相大人来了。”
“哦？”淳于安皱了皱眉，“宣。”这个‘婆婆’此时来有什么用意？正好，自己也想找她谈谈呢，“等等，让她在御书房等候。”在寝宫接见似乎不妥。
“皇上有旨，宣上官大人御书房候驾。”端木琪尽职尽责地喊了一声。淳于安站起身，边往外走边道：“阿琪，你嗓子疼吗？”
“嗯？哦，不疼。”不知道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淳于安戏谑地一笑道：“等会儿去太医院找太医开点儿润喉的药……”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端木琪，她呵呵一笑道：“这几日的奏折肯定很多，寡人懒得看，卿家嗓音浑厚，就由卿家给寡人读读吧。”
“……”端木琪默然：读读？那自己还不得被累死？
两个时辰之后，女王和左相走出了御书房。左相满脸堆笑，女王一派轻松。不用说，这君臣婆媳定是结成了攻守同盟！
“陛下，不知皇后可好？”寡人官仲观察着女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淳于安点点头道：“很好，爱卿等会儿去看看皇后吧……阿琪，把真瑞进贡的茶叶给皇后送去，寡人记得皇后喜爱新茶。”
“是。”
“多谢陛下。”上官仲喜滋滋的弯腰施礼。虽说女王此举不排除拉拢人心的嫌疑，但谁叫人家是王呢！在凤安，她才是掌管生死大权的一国之主。能够给自己这个面子、疼爱自己的儿子，她就很高兴了。只要自己事事顺着女王的心思，儿子再争点儿气，牢牢拴住皇上的心，她上官一家可就算是飞黄腾达了。
“卿家去吧，莫要让皇后等久了。”
“是，臣告退。”上官仲志满意地扭着大屁股急急忙忙往龙翔宫去了。这里，淳于安嘴边和煦的微笑渐渐变冷——和这个狡猾的婆婆联手虽然相对保险，但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因此，她微微一笑道：“摆架清霜殿。”也不知那个冷冰冰的襄阳王反省够了没有，难得遇到一个不愿讨好自己的妃子，利用好了说不定是个奇兵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未雨绸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