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途》春江鸭

17、Tony周上线

　　别看沈莺身形小巧，瘦得没几两肉的样子，她的食量并不小。周医生不在，他买的馄饨和生煎包又那么好吃，一不小心，她就吃了大半，看着最后剩下的3个小包包，还有另一碗原封未动的馄饨。

　　她决定安静地退下。女人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估摸不能碰见主人被抓包，椅子一推她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还不忘把门口的塑料袋往里一踢，关上门。

　　她没做亏心事呀！沈莺安慰自己，又好奇去看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个粉色的脸盆，一个漱口杯，还有一块柔软的毛巾。她又红了脸，原来那个马克杯不是用来刷牙的啊。

　　嗐，接受自己不如周医生细心，其实也没什么，对吧？

　　女人的脸皮一旦厚起来，非轻易可以破坏也。

　　她心安理得地把那个粉嫩的小盆盆塞到床下，这个可以用来洗她的内衣裤？沈莺自己住的时候一贯是把内衣裤和睡衣、毛巾扔到洗衣机的，如果不是环境所迫，她几乎不会手洗衣物。

　　但是在周医生的公寓，沈莺想一下后果，还是决定要自觉一点。

　　漱口杯替换马克杯，橙色的杯子就可以用来喝水啦，她又开心起来，把新毛巾塞到行李箱里，她有自己的毛巾，那个现在就不用啦。

　　女人又把行李箱里的染发膏找出来，她有认定的发色，非这个牌子的这个色号不用，就算是上个月刚刚补过色，她也备了3支在行李箱里，还有一次性的披肩、手套、护耳套、小刷子和塑料碗。

　　周医生要帮她染发啦。

　　如果让沈莺思考，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让Tony给她染发更安心的操作，她觉得应该就是有一位医生给你染发？

　　不明觉厉，他做什么事情都很靠谱的样子呢。

　　女孩子心情美滋滋，和周医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美好呢。

　　沈莺拿着染发用品出去的时候，男人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饭，在收拾桌子。她偷偷瞄到自己忘记处理的一次性餐具，有点心虚怎么回事。

　　“你想在哪里染，阳台通风比较好，洗手台前也可以。”他是在问她操作的地点。

　　这个还用选吗：“我想在洗手台染，这样我可以看到。”

　　男人微乎其微地点了头，动作利索地处理了餐桌上的痕迹，开始系围裙和戴手套。

　　沈莺穿着一件黑色的蓬蓬袖方领上衣，这是她染发贯穿的衣服，下方穿的是一条修身的深蓝牛仔裤，把她优美的腿部线条更是展示得一览无余。

　　她看着周医生的侧影，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男人今天也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领子和袖子都扣得很好，莫名其妙沈莺觉得应该把他的领子解开两粒扣子，露出那深深的锁骨，袖子也要卷上去，这样他的手会看上去更修长。

　　也更诱人。

　　周医生在戴一次性的乳胶手套，他在公寓里也备了几双，有的时候会拿片子回来看，又戴上口罩。

　　女人原地发酵，周玉戴着眼镜用旁光看到她的脸上再次升起无名的红晕，忍不住心情变得更好。染发，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默契的二人同时穿了黑色，站在洗手台的镜子面前，更有一种般配的视觉感受。打湿头发回来的沈莺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想歪，周医生要给她染头发了。

　　女孩子递给他一张黄色的便条签，她的字倒是意外规整，还有点可爱，小小巧巧就像她的人。便条签上认真写了给长发补染的步骤说明，男人仔细看了起来：

　　长发补染分4步，她把“4”着重圈了出来。

　　第一步用9%的双氧乳1:1混合染膏从发根的1～2cm处涂至发中，不停地刷均匀，停留15分钟。

　　第二步用6%的双氧乳1:1混合染膏从发根涂至发中，刷匀，停留15分钟。

　　第三步用9%的双氧乳1:1混合染膏涂抹发尾，刷匀，停留15分钟。

　　第四步用手揉搓均匀全头的色素，然后用温凉水冲洗吹干即可。

　　他在心里着重记忆了几个数字和操作要点，把沈莺递给他的便条签塞到上衣口袋里，让她坐下，给她把披肩和耳罩带好：“我开始了。”

　　女孩子安静如鸡，她在全心全意地欣赏周医用专业手法给她染发呀。

　　看着男人对待她的头发就像对待珍贵的艺术品一样，沈莺心花怒放，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女人都爱找帅气又专业的Tony来给自己做头发的原因吧。

　　他先是触摸了女孩子的发量，模拟了几次分区之后，在洗手台上拿起她准备的鳄鱼夹决定从下往上平行分区染。

　　沈莺的头发长，发量多，还是很难梳的自然卷，以往在美发店她补染一次要折腾3～4个小时，坐在周医生公寓的洗手台前，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哎，你等等。”

　　她指指餐厅的方向：“你给我买的零食，麻烦把那个嘉顿的葱花饼干拿来，还要一盒鲜牛奶。”女孩子竟然是理直气壮地指使起他来。

　　好脾气的男人只好先把手套脱下，去橱柜和冰箱拿她指定的零食。

　　吸着鲜奶，还在披肩下偷吃饼干的沈莺满意了，现在不说话，等下她就饿得喵喵叫怎么办？

　　男人的手指温柔地穿梭在发间，沈莺用惯的这个染发膏牌子还可以，刺鼻的气味并不浓烈，操作了一会，他对她说：“你先不要吃了，在我的右边口袋，把口罩拿出来戴上。”

　　她愣住了，又听话地去掏他的口袋，右边口袋，口罩……一边掏，沈莺的脸又红了，她躲在男人的臂弯下，期望不被他看见。

　　衬衫只有一个口袋，她掏的是人家的裤子口袋啊。有贼心没贼胆的女人，这点出息！唾弃自己的同时，她赶紧把口罩戴上。

　　她没办法吃东西，只好把注意力又放回到男人的手指和她的头发上。他的手很小心，几乎不碰到她的头皮，第一次沈莺觉得，别人给自己梳头比自己给自己梳头要舒服。

　　她看着周玉耐心地给她细细分区，更是感慨万千：“你这样弄我们午饭就吃不上啦。”

　　“我带你出去吃，”男人的话语简短，并没有被她分心。

　　沈莺乖巧了，人家都愿意，自己有什么好抱怨的！

　　平心而论，周医生的手法很好，他动作轻柔，下手准确，分区也不会夹得她头皮痛，染发也能够控制速度，给每一层上色留出足够的时间，看到他的刷子渐渐往头顶来了，沈莺更是屏息等待，不去打扰他。

　　二人相对，沈莺静坐，周医生不停地在忙碌，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溜走了。

　　到屋内光线充足到灼热的时候，沈莺终于被允许去洗头了。周医生把她的头发全部盘在了头顶：“你慢点起，我给你调水。”他拿下女孩子的披肩，又确保耳罩在原位。

　　他们就在洗手台冲洗，男人调着水温，用手势指示沈莺就位，又用手指帮她梳理头发。

　　他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明明动作不重，却让她的头皮一阵阵酥麻，电流从颈椎下传到尾椎，把她舒服得一阵阵颤栗。这简直要命啊，沈莺又痛苦又甜蜜。一次次地，男人耐心地划过她的发间，将修长的手指伸入浓密的头发深处，让她的头皮和心一起再次颤栗。

　　这样的“酷刑”持续了5分钟，他终于把水关了，“你的毛巾呢？”

　　“啊，我放在房间里了。”她闭着眼睛回答他。

　　男人没有犹豫，从毛巾架上拿下了自己的毛巾把女孩子的头发包住：“你站在这里，我收拾一下东西，等会给你吹头发。”

　　沈莺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他深蓝色的毛巾包在自己的头上，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他这个毛巾可就废了呀。乖乖站在一角，她从镜子里看着周医生井井有条地收拾的背影。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帅呀。唉，她捧着自己的脸，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