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望》斋耐白

45、第四十四章 感情问题

　　“弟。”沈相望喊道。

　　“嗯。”沈相让头也没抬，目光全在外甥女身上。

　　稍微顿了顿，继而问他：“你今天是不是气儿不顺？”

　　“对啊。”坦然回答。

　　“哦，我就说呢。”

　　然后没了下文。

　　沈相让眨巴着眼睛看着亲姐姐：“没了？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气儿不顺？”

　　“不问，你也不是小朋友了，自己消化吧。”

　　“你说什么呢？！”他突然正色，“在我姐跟前，我永远都是小朋友。”

　　这么正经地说出自己是小朋友，沈相望也是一时无法适应，她撇撇嘴，嫌弃得很：“小朋友…你有她小吗？”

　　用下巴指了指婴儿床里躺着的小登登。

　　看向婴儿床，沈相让先是冷哼一声，随即轻声轻语地对着外甥女说道：“乖宝宝，我是谁啊？让让舅舅对不对啊？哎对，让让舅舅，可真乖。”

　　沈相望很是无语：“她还没你胳膊高呢，能不能行了？”

　　“多新鲜，就我这身材修长，胳膊长腿长的，她才刚出生多久啊，没我胳膊高这不正常嘛。”

　　“你实在闲得慌你就去打打游戏，别在这儿烦我了行吧？”

　　“那不行。”

　　沈相让走到沈相望旁边坐下，再次正色道：“我的确，在生气。”

　　“我没…。”

　　沈相望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你别说话，听我说。”沈相让叹了口气，“姐姐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就喜欢跟着你和小愿姐一起玩耍，你们去哪儿就带我去哪儿，儿时的我，因为有你和小愿姐的陪伴，简直快乐加倍，还记得我高中毕业以后，你们带我去滑冰场滑冰吗？那是我最记忆犹新的一tia了，自由、活力、释放、解压，一幕幕都是那么美好。”

　　说这段话时声音已经达到了高昂的程度，但因为怕吓到外甥女，所以压低了些许分贝。

　　“就是可惜好景不长，我们逐渐长大以后，变得生分了不少，你结婚了有老公，现在又有了小baby，而小愿姐，她…她和许兆纶现在走得特别近，不仅经常一起吃饭，还时不时出去度个小假，旅个小游，完全脱离了我们的三人小群体，现在还动不动就跟我呛，着实让我伤心不已。”

　　沈相让此时的神情跟语气都在强烈表达着他的伤心难过，但是这也不妨碍他继续用手捂着沈相望的嘴。

　　她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充斥着对沈相让的无语。

　　似乎该轮到她发言了，沈相让瞄了她一眼后，放开了捂她嘴的手。

　　她慢悠悠道：“虽然，你说的大部分，我并不是很认同，但是，你能这么想就代表你还有点儿良心，嗯，倒是挺欣慰的。”

　　“然后呢然后呢？”他急忙问。

　　“然后就是小愿，和许兆纶。”

　　“嗯你说，我听着呢。”

　　“他们两个，是很正常的男女之间相处，人长大了，成年了，就会接触到很多人，在这很多人里，肯定会有那么几个想要去相处的人的。”

　　话音刚落，沈相让就“噌”地站了起来，声音有些许颤抖：“相处？他们恋爱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

　　她刚有那么说吗？

　　固然疑惑，但还是回应了他的问题：“只能说，目前还没有吧。”

　　“……那就是他们以后会恋爱？”

　　“男女之间相处融洽的话，要是想恋爱，想结婚，那都很正常吧。”

　　“他们还会…结婚。”

　　沈相让喃喃道。

　　他只觉脑袋里一团乱麻。

　　居然都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吗？

　　沈相望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到了孩子身上，她逗着孩子，随意道：“你也会啊，恋爱结婚。”

　　“我不会。”他低垂着眼帘，轻声回答。

　　“怎么不会？长大了想恋爱，想结婚很正常啊。”

　　顿了半晌，他突然反问道：“不想就不正常了吗？”

　　“也不是，想不想都是个人自由，都是正常的，可你不想，不意味着别人不能想啊。”

　　“别人是谁？苑愿吗？”沈相让抿抿嘴，然后硬邦邦开口：“她亲口跟你说的她想恋爱想结婚吗？如果没有亲口说，那就是你的主观臆断，不作数的。”

　　对于亲弟弟的这些表现，沈相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真是到了怎么装作不知道都不行的程度了。

　　她扬起头来，冷静地看着他说道：“让让，你今年生日也过了，20岁，也不是小朋友了，作为一个成年人，在面对感情问题上，你可以幼稚一点儿，但不能无理取闹，更不能，强人所难。”

　　像是被看中了心事般，他整个人僵在那里，盯着沈相望的双眼里带着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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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相让站在电梯门口等待着。

　　他的思绪又飘回了几小时前，耳边也一直回响着沈相望说的话。

　　“在面对感情问题上，你可以幼稚一点儿，但不能无理取闹，更不能，强人所难。”

　　幼稚他懂，无理取闹他也懂。

　　强人所难…

　　这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难道…

　　“叮。”

　　电梯门开。

　　沈相让回过神。

　　韩也从电梯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见他站在电梯门口，笑了笑，问：“要走？”

　　“姐夫。”沈相让喊了一声，“是啊，因为我姐说，等她睡着就让我撤，我这刚看她确实睡熟了，孩子之前也吃饱睡着了，所以我就撤出来了。”

　　他说着话，韩也随手又按了下电梯按钮，防止电梯门关。

　　“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今天比较晚了。”韩也抬手拍了拍沈相让的肩膀。

　　沈相让走进电梯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又冲了出来。

　　韩也站在原地，准备等电梯门关上以后再离开，结果他又回来，情绪看起来还有点激动，担心他撞到自己，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姐夫，我有点事儿想问你。”语气有些许着急。

　　韩也略带好奇地看着他：“你问。”

　　“许兆纶是不是喜欢苑愿姐？他们俩在一起了吗？”

　　既然亲姐沈相望已经知道了，那亲姐夫韩也想必也应该知道，所以也用不着藏着掖着，就直接开门见山问出来了。

　　就是这问题一出口，心里还是不安地打起了鼓。

　　这个问题，韩也先是听得一愣，然后在脑海中将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和事都回忆了一遍，甚至回想到了当初沈相望询问他许兆纶的事，从而得出结论，

　　许兆纶喜欢并在追求苑愿，沈相望当初询问许兆纶，一开始以为是为了苑愿，现在来看，应该大概率是为了自己的亲弟弟沈相让。

　　他细细观察着沈相让的神情，斟酌开口：“喜欢，应该是喜欢的，但有没有在一起，我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

　　显然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

　　毕竟是沈相望的亲弟弟，还是要多说几句安慰一下的，韩也再次开口：“因为自从结婚以后，就不太常参加兆纶他们几个组的局，即使见面，也不会聊很多感情上的话题，所以不是很清楚，但如果，他跟苑愿在一起了，我应该会知道。”

　　如果沈相让不是死脑筋的话，应该会听得懂他表达的是什么。

　　哪怕他自己也不能够完全确定那两个人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为了安慰沈相让，也只能这么说了。

　　在一起了会知道，但现在不清楚。

　　那就意味着现在还没有在一起！

　　沈相让顿时豁然开朗。

　　“好的姐夫！我知道了！”

　　他恢复了往日活力，洋溢着笑容和韩也说了再见以后，欢快地走进了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刻，还在朝韩也笑着摆手。

　　看样子是安慰到了。

　　韩也松了口气。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袋子，又抬头往走廊尽头望去。

　　然后边朝走廊尽头走，边自言自语：“睡着了，这么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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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推开房门，韩也走了进来。

　　关好门后，径直走向卧室。

　　卧室门没关，灯也没开，他刚走进去，就只见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下意识伸出手抓住婴儿床栏边，然后抬起上半身看向门口。

　　客厅的灯照进来，使韩也站在逆光中，让人看不清面容，但从高大又熟悉的身形中，沈相望认出了他。

　　“你忙完了？”她开口就是这一句。

　　他走近，“嗯，今天怎么样？”

　　说话时，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到了婴儿床里，熟睡的孩子身上。

　　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松开抓婴儿床的手。

　　“很好啊，小愿和让让都来陪我们，两边家里也都照常打来了电话，倒是你，”她起身去开床头灯，韩也走到婴儿床旁，伸手挡在孩子的眼睛上，等灯开了才慢慢收回了手，“忙到这么晚，吃饭了没有？”

　　弯下腰看了看孩子熟睡的小脸，韩也欣慰地笑笑，随后直起身，回答道：“还没，所以我买了些东西。”将手中的袋子提了起来。

　　她瞬间眼前一亮：“什么东西？”

　　“一起吃点儿？”他笑着晃了晃袋子。

　　直到韩也把袋子里所有东西都拿出来，盖子打开以后，沈相望本来高涨的期待值迅速降了不少。

　　因为只是几道看起来就清淡的菜和一道清淡的鱼汤，这些并不能满足此刻沈相望的味蕾。

　　她扁着嘴巴，“我还以为是烧烤呢。”

　　“烧烤你现在不能吃，我怎么敢买？”韩也浅笑道，“虽然这几个菜也有些清淡，但月子餐和我买的这几个，味道上还是不太一样的，要不尝尝看？”

　　“好吧。”耸耸肩，看了他一眼，“对了，今天让让来了。”

　　“我知道啊，苑愿离开医院前告诉我，小让来接了班，刚我出电梯还跟他打了个照面。”

　　“是吗？这么巧。”她叹了叹气，“但是我估计啊，我可能让他不开心了。”

　　“怎么了？”

　　注视了韩也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不细说，沈相望又叹了口气，说：“怪我话太多呗，导致他在这儿陪着我，到我睡着，都是心不在焉的，吃饭的时候，让他跟我吃点儿月子餐他都不吃，换以前他都得抢着吃。”

　　原来是这样。

　　结合沈相让刚才的情绪和问题来看，那的确聊得不是很愉快。

　　只是她不愿多说，他便不会多问，索性转移了话题：“抢着吃？不能吧？你都不爱吃的。”

　　“哪有？”沈相望憋不住笑，声音压低，“我只是想念烧烤…哎呀我想喝鱼汤。”

　　“好，给你盛一碗。”

　　说着，就开始拿汤匙往小碗里面盛。

　　看到他拿出来的小碗，不禁内心感叹：这准备得也未免太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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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到桌子上的半个西瓜皮，韩也眉头一皱，问她：“你吃的？”

　　看向那半个西瓜皮，沈相望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呢！”

　　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因为她的确吃了几口。

　　韩也没说话，帮她盛着鱼汤。

　　以为他不信，或者是因此在生气，沈相望还是选择了坦白：“好吧，吃了那么几口，真的只是吃了几口，剩下的都是小愿吃的。”

　　“知道了，喝汤。”把汤递给她。

　　接过汤，她向他保证：“以后我都不吃西瓜了。”

　　“不是不让你吃，只是西瓜属于凉性，不适合现在吃。”他语气温和地解释着。

　　她朝他抿嘴一笑，喝了一小口汤。

　　鱼汤很鲜美，没有腥味，比月子餐确实多了点咸味，她不禁感慨道：“这汤，是我这些天喝过最有味道的汤了。”

　　又喝了一口。

　　“好喝。”

　　韩也望着她，面带笑意地说：“好喝吧？慢点儿喝，毕竟就那么一小碗。”

　　好喝，也不能多喝。

　　“嗯？一小…瞎说，那不是还有？”朝剩下的鱼汤努了努下巴。

　　他端起鱼汤喝了一大口，然后微微一笑：“这是我的。”

　　沈相望不满，她看了看自己手中小碗里所剩无几的鱼汤，又打量了下韩也手中的大半碗鱼汤，顿感委屈。

　　“我现在在坐月子，还要喂奶，你还抢鱼汤喝。”

　　见她这么委屈巴巴地，韩也忙解释：“鱼汤也是可以健脾和胃，补钙，促进骨骼发育，预防骨质疏松的。”

　　本来委屈巴巴的人，立马瞪圆了眼睛。

　　“你…骨质疏松了？”

　　声音还不由得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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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猛地想起还有最后一章存货，这下子真的没有存货了，啥都没有了……再写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