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望》斋耐白

17、第十六章 翻脸不认人

　　KTV那天晚上，程子谦接到了那位远居国外多年的耀阳老部下的电话，老部下秘密回国处理事情，担心赵鹤鸣察觉，希望程子谦能给安排到好的住处，如果能在处理完后安全回到国外，会把知道的所有证据交给他。

　　为了能拿到证据，程子谦连夜接到老部下，找了一处很偏僻的小公寓住下，对其随叫随到，照顾得可谓是无微不至，老部下在国内待了一周左右，临回去前，交给了程子谦一个文件袋，并承诺安全到达后，会把剩下的视频和音频整理好后，都发到他的邮箱里。

　　眼看着就要拿到全部证据，程子谦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不仅在下班时开车送赵乐漪回家，还主动回到家和沈相望求和，他所预见的未来，好像终于可以迎来胜利的曙光。

　　“子谦，忙着呢？”赵乐漪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到程子谦的办公桌前，单手挪了下椅子坐下。

　　像以往程子谦也许会冷脸，但从上次送她回家聊了一路后，他似乎对这个曾经的儿时好友没有了太多的嫌隙，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淡然道：“赵总今天来这儿，不会又是想增进儿时情谊吧？”

　　她嫣然一笑，“今天不是我，是我爸。”

　　“董事长？”

　　“嗯，他最近身体有好转，所以就叫我过来跟你说一声，周末请你去家里吃个饭。”

　　程子谦顿时警觉起来，他故意以一种放松的状态倚在转椅背上，眼神却一直在小心打量着赵乐漪，她一脸轻松，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那位老部下刚走两天，今天赵鹤鸣就让他女儿过来通知去他家里，难免不会让人生疑。

　　随手又拿起桌上文件，打开看了看，装作不经意地对她说：“这周末恐怕不行，要陪女朋友，她一直想去游乐场。”

　　“哟，你这男朋友倒是不错啊，”赵乐漪笑着调侃，“那行吧，那就下周二的晚上吧，我妈周一旅行回来，说给你带了礼物。”

　　“是吗？难为阿姨费心。”

　　“哎应该的，其实我们一开始定的也是周二晚上叫你来家里吃饭，我爸那人闲不住，在家里养病久了，想看看人啦，这不就想着提前先请你来，之后礼物我再拿来给你，不过现在好啦，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你之前不就喜欢在我这跑吗？怎么？现在知道自己来太多次了？”

　　“这么跟你说吧，自打上次我没开车，你送我回家，咱俩把话都聊开以后，我对咱们之间的感情就放松多了，还是朋友，对不对？”赵乐漪眉开眼笑的模样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开心。

　　程子谦随着笑了笑：“对了朋友，你订婚的事怎么样了？时间定了吗？”

　　订婚的对象是韩也，想到这个人那天高傲自大的样子，他就觉得无比讨厌。

　　“嗯，差不多了吧，过段时间好像要办个仪式，不过我爸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担心韩家老爷子怕生病晦气，所以就把时间往后拖了拖。”

　　点点头，故作疑惑：“你对韩也这个人了解吗？”

　　“还行吧，小时候见过几次，这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之前一起吃了顿饭正式见过面，也没怎么聊，我们订婚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他也没跟我主动联系过，都是我跟他在说。”

　　看来韩也的态度也不是很明朗，那应该就是故意针对他罢了，这种世家子弟，平日里就喜欢用下巴看人，他们程家落魄后，就更不被看上眼了。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搭理他们订婚这件事，之前在老部下那里拿到的文件，是关于赵鹤鸣多年前做假账的部分证据，虽然是证据，但拿出去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这次赵鹤鸣的邀约，让他不得不加快速度来做好应对措施，周末的时间他联系了罗昊东，然而接电话的却是助理，助理告知他需要提前预约，他提到自己手里有罗昊东想知道的东西，助理这才松口帮他约了周日下午的时间。

　　周日，下午4点。

　　跃动集团。

　　程子谦在会议厅等了两个多小时，罗昊东才姗姗来迟，非但没有任何内疚，反而情绪差了不少，坐到主位上，顺势把双腿搭到桌面上，眼神慵懒，“小杜，倒杯咖啡过来，醒醒神，对不起啊子谦，我们这周三薪加班日，所以比较忙。”

　　“没事，我能理解，能在跃动工作真是好运气，加班还有三薪。”程子谦礼貌笑言。

　　“嗐！跃动老传统了，每月都搞这么一次。”助理小杜端来一杯咖啡递过去，罗昊东接过来闻了闻，“你今天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罗总，贵人多忘事啊，我今天来，是要给罗总看一样东西的。”将文件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喝了一口咖啡，皱起了眉，“什么东西？哎小杜，这什么咖啡？味儿不行啊，赶紧换牌子。”

　　“好的，总裁。”

　　“嗯，子谦你说，什么东西？”

　　罗昊东不以为然的态度让程子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文件往前一推，说道：“罗总，这可是有关赵鹤鸣的。”

　　赵鹤鸣？

　　罗昊东看了看他，这才放下双腿，放下咖啡，拿过文件打开来看。

　　看完文件，原本被激起的兴趣转瞬即逝，罗昊东把文件甩回桌上，低下头思考着什么，半晌才缓缓抬起头，讽刺道：“逗我呢，程子谦，就这点玩意儿，拿出来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所有，会不定期送到我的手里。”

　　“是吗？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拿齐了再说吧。”草草结束了谈话，罗昊东起身就要走。

　　“罗总，请留步！”程子谦出声叫住他，注视着他，起身走过去，“罗总，您前段时间说过我们要合作的，您是最近太忙忘了吧？我今天来找您的目的，是来谈合作...。”

　　罗昊东抬手打断他说话，神情冷淡：“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我怎么会跟你谈合作呢，子谦，就算我们曾经是同学，你也不能来诈我吧？我还要开会，你请便。”

　　对于这种翻脸不认人的行为，程子谦早有耳闻罗昊东当年在读书的时候就有这种趋势，没想到现在还是被摆了一道。

　　离开跃动之前，罗昊东吩咐助理拿给程子谦一个信封，他打开信封，是几张他出入公寓和耀阳，还有送赵乐漪回家时偷拍的照片，还有两张，是他去见老部下的照片，他有些慌，照片掉在地上，又赶紧蹲下捡起来。

　　这些照片是罗昊东找人偷拍的，这意味着，他都可以拍到，那么，赵鹤鸣也不会得不到消息，程子谦翻到他开车出现在那个小公寓楼下的照片，顿觉细思极恐。

　　罗昊东舒舒服服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放在胸前的手机，显示着正在跟朔辰和许兆纶语音通话。

　　“这个程子谦啊，拿到了一丁点小玩意儿，就迫不及待跑来要跟我谈合作，真是天真。”

　　“人家不是说了还有别的嘛，你这万一真放走了个好时机，就不怕后悔？”朔辰的声音传来。

　　“你还真信他啊，赵鹤鸣那边那么防着他，这证据到底是谁给的，我现在都觉得不好说。”

　　朔辰感慨道：“唉，不管怎么说，你都错过了一个机会，赵鹤鸣现在在家里养病，可是真的。”

　　“他是不想错过，他可是真小人，两家虽然明争暗斗，但他爸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捅刀子，胜之不武。”许兆纶语气夸张。

　　罗昊东大笑：“这么说来，老韩的婚姻是不是保住了。”

　　朔辰、许兆纶异口同声道：“估计是。”

　　“他要给赵鹤鸣当女婿当定了哈哈哈...。”

　　“你们三个幸灾乐祸什么？”

　　听到韩也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三人同时收声，同时拿起手机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韩也加入了他们的通话。

　　在韩也还没有说第二句话之前，三人又同时挂掉了语音，继续幸灾乐祸。

　　回到公寓，程子谦魂不守舍地走到沙发旁瘫坐下去，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着实让他头疼不已，他双手撑住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相望做好饭摆上桌，见他状态不对就没有出声叫他，给他留好饭菜后，自己也安静吃完了饭，洗漱完发现他还在沙发那坐着不动，想过去问一问，又忍住了，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程子谦才反应过来，头抬起来朝卧室门扫了一眼，视线移向餐桌，看到沈相望为他留好的饭菜，毫无波澜地收回视线，烦闷地闭上了眼。

　　他现在担心的，已经不是赵鹤鸣会不会知道他和那个老部下见面的事，而是担心赵鹤鸣会施加威胁，让其再次闭嘴。

　　盯着放在桌上的手机良久，程子谦还是没有勇气拿起拨通老部下的电话。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绝对不能就此放弃，是好是坏都要认证一番，是好，那就不需要再这么提心吊胆，是坏...赵鹤鸣势必也会损失惨重！

　　程子谦拿起手机，看着备注为“老朋友”的号码，舔舔唇，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嘟——

　　等待音每响一次，对此时的程子谦来说，都是煎熬。

　　当响到第六声，电话那头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喂？子谦吗？”

　　熟悉又淡定的声音。

　　程子谦压制住内心的慌乱，故作镇静，缓慢开口说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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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作者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