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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谈谈 ...

  •   薛郁愣了一下,接着便伸出胳膊放在辛织衍背上一下一下地顺,像给小狗小猫顺毛似的。辛织衍把头埋在薛郁柔软的发间,半天没说话。
      薛郁有点吃惊,毕竟自己这个儿子从小时候起就很独立,有什么情绪都自己一个人埋在心里,除了两三岁的时候他来这里吵着闹着要妈妈抱抱,之后就再也没有除相互问候以外的亲密举动了。
      薛郁知道自己其实很不称职,因为心里不舒服难过,看到辛织衍就想起辛权,就把年幼的辛织衍送到他奶奶家。那时候辛织衍很喜欢她,一有空就要来这里看她,无时无刻不黏在她旁边,小跟屁虫似的妈妈妈妈叫个不停。
      但那个时候她抑郁症严重,看到辛织衍就心里烦闷,还反胃干呕。所以她很冷淡,对辛织衍很冷淡,每次小辛织衍高举着两只肉包子似的小胖手声音绵软地让自己抱抱的时候,她都会拒绝他。
      小孩子年幼无知,天真懵懂,看到薛郁不论怎样死活不肯抱抱自己亲亲自己,别家的小孩子几乎每时每刻都要腻在妈妈怀里撒娇,心里难受又不解,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委屈地哭。
      后来是奶奶发现小辛织衍的事情,就跟他说了,妈妈难受,不可以抱妈妈,你要理解妈妈。
      小辛织衍记下了,从那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再没有提出过想要抱一抱妈妈的想法。从以前每天放学都要来看她黏在她旁边不肯走,变成了三四个星期才来一次,每次只是交待一下最近的情况,寒暄问候一下,两人就尴尬地没话说,客套又疏离,像两个陌生人。
      所以今天辛织衍虽然只是很轻地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手臂也只是若即若离得环在她的腰上,她一样很开心。
      许久,辛织衍抽开了手,“对不起,情绪太激动了。”
      薛郁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角的笑意温润如春风,直直吹进人的心里,“没事,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先走了,今天下午运动会准备事项,我要去准备。”辛织衍吸了吸鼻子,一直低埋着脑袋没抬头看她。
      薛郁笑了笑,站起身来从柜子里翻出一只瓦蓝色的陶瓷杯子,把壶里的果茶倒进杯子里,“你拿回去喝吧,不是挺喜欢喝的吗?正好学业紧张,里面是竹叶茶,清凉解暑的,要是再想喝我做了让奶奶给你捎过去。”
      辛织衍没说话,从包里取出一只小匣子,“妈,上次不是说想要那串琉璃石吗,我给你找着了。”
      薛郁把杯盖拧上,末了携着杯子往辛织衍那边去,几分欣喜几分讶异地翻开那匣子,只见雪白的棉花上放了一串精巧的碧蓝的琉璃石,在午后日光的照射下,不断变幻着光彩,耀眼夺目,璀璨无比。
      薛郁很快从石头串上回过神,转头去看已经往外面走的辛织衍,“不是说没了吗,你哪里来的?”
      “凑巧碰到,就买了。”辛织衍没有回头,依旧步履平稳地向外面走,语调也平平无奇,听不出什么不一样。
      薛郁无奈地摇了摇头,鼻头却是一酸,眼泪顺着微红的眼眶滴落而下。
      真是口是心非,明明是自己趁了周末骑着辆小破单车一家一家地走访,一家一家地去找的这种琉璃石,最后还是自己买了绳子穿一起的。
      真是,口是心非。

      辛织衍去学校去得早,对薛郁说是因为运动会,可事实是怕自己再待在那里会不受控制地哭出来。
      那多丢脸,高冷帅气的辛大爷小时候撑着把伞从屋顶上跳下来,摔断了胳膊和腿愣是都没喊出个响来,现在因为几句话就哭出来,那像话吗,他一个老爷们,纯老爷们,哪能那么矫情,又不是小女生,看一部恐怖电影都能哭的稀里哗啦说你看这女主怎么这么惨。
      辛织衍从包里抽出纸巾,习惯性地拭掉车把上的灰,虽然只是摆在那儿一个中午,但辛大爷的洁癖不只是对人,任何碰辛大爷的东西和辛大爷要碰的东西都得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人眼看不见的微生物那么多,虽然拿纸巾擦大概也擦不掉多少,但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至少心里会好受一点。
      辛织衍从车篮里扛起包,往教学楼走。
      去他们的教室的路是必要经过马老头办公室的,所以辛织衍偶尔迟到或者干了点什么都能被马老头给抓到。
      为此,辛织衍在脑袋里想了八十八种怎样不经过马老头办公室的方法,什么隐形遁地他也想了一遍,带着口罩披个麻袋百米冲刺这种不可行还傻缺的办法他也想过。
      辛织衍站在楼道那里半天,把这些日子自己做过的事回想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马老头能抓到的尾巴,这才迈了步子往走廊里去。
      走了几步辛织衍才发现,原来偶像剧女主偶遇男主在拐角处在大马路上在走廊上形成无处不可偶遇的定律的事儿,他喵的竟然是真的!!!
      “辛织衍,来!”马老头正捧着个水壶给放在窗台上的几盆几乎蔫死的绿植浇水,一边还目不斜视地唤了声辛织衍。
      辛织衍认命地走过去,“主任好!”
      “你和小常怎么样了?还聊得来吗?”马老头专注地盯着植物,貌似随意地提了一句。
      “还好。”辛织衍觉得马老头这问话的方式有点奇怪,怎么跟相亲一样。
      “小常和家里关系不怎么好,据他父母说是因为摔了他的贝斯他才赌气,一个人买了机票收拾行李,连招呼都没打就回国了,连转学手续都是他自己给办的。”马主任点点头,自顾自往下说。
      辛织衍站在那没说话,静静地等着马主任的下文。
      “他父母说他现在是在酒店住着,他一个高二学生,住酒店也一点都不方便,他父母的意思就是要我看着找一个房子给他租着。”马老头这时候抬起头来,两眼放光地盯着辛织衍,那感觉就跟牢笼里的饿鬼蓦地瞧见了一大桌珍馐,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吃干抹净一样。
      辛织衍被马老头的目光看得一愣,心里涌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果然,马老头的下一句话就验证了他的猜测,“你家是不是独两层,包了一个天台还有顶楼对吧!所以我就想着,你和你奶奶住一起,屋子又大得很,正好小常也是个好学生,你们俩住一起又能互相帮助,不是挺好的吗?”
      辛织衍抬起头来,心里忙慌着要拒绝,可当他瞧见了马老头眼角的细纹,和他温和,隐隐含着点期盼的眸色,拒绝的话明明到了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
      奶奶说的不错,他的确容易心软。
      辛织衍在马老头殷切,不含杂质的目光下,几近慌乱的点了点头,就算做是答应了。
      马老头似是舒了一口气,放下水壶,把几乎要水漫金山的花盆单手托了起来,沥干了积在里面的水便又进了办公室。
      辛织衍看着马老头浇了水却又倒了水的奇怪举动,心里某处酸酸的,又满满的。
      他知道,马老头完全可以叫他到办公室讨论这个问题,可他还是兼顾少年们不堪一击却又比天还高的自尊心,几近笨拙地营造出了这一通破绽连连的偶遇现场。
      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孩子们易碎的嫩芽般的心灵,挡下来自外界的泥泞,一心望着孩子们能够茁壮成长。
      是马老头,是所有出现在你人生中的老师。
      辛织衍走进班级,意外地看见了常远宸,他趴在桌上睡得正酣。
      午后的日光温吞静澈,亮金色的光芒在微热的空气里缓缓流淌,给趴在桌子上的少年淬上一层柔和美好的金边,睡梦中的少年皮肤瓷白细润,如玉器一般呈一种冰冷的色泽。
      小扇般的睫羽乌黑纤长,安静地垂落而下,在他的眼睑下方投了两片淡淡的灰影。
      常远宸的长相是很不错的,眉目深邃,眼神飞扬之间盛满的是淡淡的慵懒,也兼具不羁轻狂和神采飞扬。
      但他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又很奇怪,不像那个热情活泼自来熟,还偏爱使坏的少年郎。过于冷静,过于风轻云淡,他似乎擅长调节自己的情绪,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能是那一副轻松自在调调。
      但辛织衍觉得,常远宸不是能处变不惊,而是经历了很多旁人想不到的事情,从而对什么都可以麻木不仁,冷眼旁观。
      辛织衍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没放轻,“嘎啦”一下,椅子拖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辛织衍自己一点没发觉,旁边的常远宸被他吵醒了,睁着惺忪睡眼打了个呵欠。
      辛织衍浑然不觉身边人已然醒过来,抱着包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常远宸清醒过来,侧着身子看辛织衍,看少年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看少年一动不动凝神思索,看少年一想事情就爱鼓起左半边腮帮子的样子。
      他盯着辛织衍看了半天,也没发觉出什么不对,直到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还嗓子炸雷似的响,把一个看一个想的两个人都惊得回过神来。
      “衍哥!我是宫功!”靠左的那个男生皮肤微黑,个子高壮,体格健硕,此刻正兴冲冲朝辛织衍挥了挥手。
      他的旁边是一个个子矮矮的蘑菇头小眼镜,看到辛织衍后也冲他挥挥手。
      辛织衍往他们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冷冷淡淡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接着便撤回放在两人身上的注意力,开始收拾书包。
      宫功不觉得有什么,高冷冰山级草大人,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很显然小眼镜也是这么想的,两人皆丝毫不在乎辛织衍的冷漠态度,自来熟地走到辛织衍前面的一张位子坐下。
      “衍哥,明天是家长会,你家是谁来啊?”小眼镜和辛织衍说过的话加上现在也只有两句,但也从善如流毫不卡顿地叫了一声衍哥。
      宫功有些嫌弃地白了小眼镜一眼,“尚天,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人衍哥和你说过话没?你就叫衍哥?”
      尚天闻言,举起一只白白净净又削瘦的手臂就要往宫功身上抽,一边还嘴里不饶人地念个不停,“我就脸皮厚,你还能怎么样啊?你这个傻大个,我乐意叫衍哥不行啊?你和衍哥说了几句话啊!”
      宫功把身子往后一让,两只手臂横在胸前,作势要躲他,“尚大爷饶命啊!饶命啊!尚大爷杀人啊,非礼啊!”
      尚飞没好气地撒开手,重新端端正正坐好了,继续刚才的问题,“衍哥,你家谁啊?”
      辛织衍被这一对活宝给逗得挺开心,一边从包里掏那瓶子一边道,“没人,我自己管我自己!”
      尚飞一怔,由衷地骂了一声爹,这一会儿辛织衍在他心里的地位以飞升速度成了第一位,“衍哥,我佩服你!”
      辛织衍顿了顿,随后淡淡道,“我父母离异,奶奶年纪大,所以我才自己管自己,就这样,佩服吗?”
      辛织衍本意是让尚飞和家人惺惺相惜才说了这些,谁知道尚飞眼里精光更盛,看得辛织衍不得不退避三舍抽回了眼去。
      “衍哥真棒!衍哥是我的真爱!”尚飞孩子气地笑成了眯眯眼,他体贴地没有去问辛织衍父母离异这事的个中原因,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提起的秘密,别人不想说,他也没必要去问。
      宫功佯作不满地捏起尚飞的下巴,恶狠狠地眯了眯眼,“你的真爱不是我吗?”
      尚飞又笑,葡萄一般透黑水灵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汽,眼里全是暖暖的,温和的笑意,笑着笑着他整个身子都扑进了宫功的怀里,“公公大人,飞来横醋吃个不停,有意思啊?”
      宫功也笑,眼里嘴角的笑意温柔似水,“谁让你这么能招惹呢?”
      宫功个子高,皮肤是健康活泼的小麦色,衬着尚飞染了红霞一样的两腮愈发的白皙。
      辛织衍和常远宸都愣住了,就看着眼前两人打情骂俏,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尚飞无理取闹跟宫功撒泼,宫功就一直嘴角带着宠溺又温暖的笑意,任他在自己身上打闹。
      半晌,尚飞闹得累了,便倚在宫功并不宽厚却给他带来无数安全感的臂膀上玩手指,宫功一手环着尚飞一手给他捋头发,嘴角笑意始终未有褪去。
      常远宸趴在桌子上,半天才犹豫着问道,“你们是……”
      尚飞抬起头,“你们不是吗?亲都亲过了?”
      辛织衍本来没什么反应,待到尚飞这句话一出,那瓷白到近乎透明的面颊便蓦地飘上一抹酡红醉人的晕彩,如同朝霞映雪一般,真真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常远宸表面上跟往常一般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心里却是懊恼得不行,嘴上一边打探着消息一边偷偷拿眼去瞟辛织衍,“亲什么?”
      “在教室里亲的,我和公公都看见了,本来我俩要去找衍哥联络一下感情,然后就看到你俩感天动地地上演教室吻……”
      尚飞再迟钝,此时都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与微妙。
      “哎!你是那个开世爵c8来学校的?”宫功这个时候精准展现了他没话找话的超低情商。
      尚飞白了他一眼,接着便拉着宫功的手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俩先去外面的小卖店买点喝的,你们要什么?”
      “可乐!”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尚飞“……”
      你俩难道不是一对吗?
      尚飞和宫功出去了。
      教室里的两个男孩子却依旧紧绷着身子没有半点松劲的迹象。
      沉默半晌,常远宸决定打破尴尬,重塑革命友谊,“主任找你干嘛?”
      “让你去我家住。”辛织衍秉行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正正好好绝不废话的原则,眼神始终都放在手里的瓶子上。
      常远宸笑着挑了挑眉毛,把这么有暧昧色彩的话说得那么清冷寡淡公式化,也只有辛织衍能办到。
      “那你作为朋友应该做什么?”常远宸直起身子,伸手去拿辛织衍手上的瓶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若即若离地擦过辛织衍的手背,最后把辛织衍的手包裹其中。
      “松手!”
      “我们是朋友。”常远宸嗓音低沉暗哑,眸色如七月流萤,泛着清浅的柔亮,同时又含了轻佻慵懒的笑意,四处飞扬着,丝毫不知何为收敛。若是换了一般人,一个不慎就被裹挟了心神带入少年的眼底。
      辛织衍不一般,常远宸这种看得人心里发颤的眼神,他是见多了去的,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你当我傻?哪有朋友随便摸手。”辛织衍推开常远宸的手,“朋友就是朋友,我说了做朋友你就别有其他想法。”
      “那要是时机成熟,我喜欢你了呢?”常远宸乖乖收回手,话语间却是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辛织衍缓一口气的余地。
      “随意。”辛织衍游刃有余,不紧不慢地接下去。
      “你不喜欢我,这是事实。”辛织衍趁着常远宸张口欲要辩驳什么的时候,一举作气往下说,“你玩惯了,别跟我说我是初恋,你看到我的时候目标很明确,猎奇心理,越难攻克就越有意思,对吧?”
      “你对于气氛的把控很娴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你引导着往下走,不得不说,手段还挺不错,就是想不到你心机会这么深。”辛织衍顿了顿,接着又道,“刚才就是,气氛使然,你给的时间短,又是步步紧逼,人当然会根据你引导着的步骤作出选择。你对外是活泼阳光又爱使坏的样子,对人又好,有点好感的人都得顺着你的杆子爬。”
      “所以我说,做朋友可以,喜欢这件事还是别说了,你这种人,谈喜欢没意思。”辛织衍转过脸来,神情冷漠,好似是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
      “我今晚和你一起去你住的宾馆拿行李,想说的不就是这个,非要扯朋友,不就是想营造点暧昧的氛围吗?”辛织衍把瓶子又放回包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天台,别跟着我。”
      身后常远宸摸了摸下巴,方才魅惑又阳光的笑容已然褪去,取而代之是若有所思却又带着淡淡冰冷的神色,但不出一刻便又带上了笑容满面的面具,“来日方长,谁看谁不行呢!”
      嘴角笑意灿烂,眸中却是一片冷寂。
      殊不知,躲在门外的辛织衍把这一切都看了个透。
      说他对什么都不在意是假的,就是因为对什么都太在意了,才不允许失败,追一个人也是。看常远宸调情高手的样子,估计还没尝过被拒绝的滋味,也许有人并不真诚地拒绝过他,可辛织衍是一开始就判定了他们之间的不可能。
      常远宸那么聪明,怎么又会不明白,辛织衍的意思就是无论喜欢不喜欢,自己和他之间都是不可能的。
      常远宸当然好,长相好修养好成绩好,在情绪方面也颇会照顾人,可是很假,很空洞。
      他笑得太多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
      这样的一个人,就像是深渊,你在洞口一看是别样洞天,可要是真的进去了,你并不知道在深渊的深处有什么,那时候要想全身而退就不太可能了。
      所以,即使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试一试,辛织衍都不想冒险。

      直到打了上课铃,辛织衍才重又回到教室,回到位子上的时候,常远宸出乎意料地没有凑过来,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冷眼看了他一眼,冷静得过分。
      辛织衍不意外,一般被扒下伪装面具的人对揭露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事实的人,都是仇视的。
      毕竟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是不可能的,即使你叫醒了,他也会埋怨你为什么要叫醒自己。
      这是常态。
      辛织衍目不斜视地翻开书,一旁的常远宸突然凑了上来,“你为什么那么想?觉得我是装的。”
      “上课时间,请不要说话。”辛织衍不冷不淡把常远宸噎了回去。
      常远宸眯了眯眼,没说话,但之后也没再尝试和辛织衍搭话。
      一个下午两个人都没说过话,常远宸对别的同学还是平常一样的态度,独独冷落了辛织衍。
      辛织衍不意外,他知道常远宸这举动就像是在示威,意思就是只有我一个人对你好,你再不乐意也只有我能接受这样的你。
      辛织衍没理会他,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常远宸不像个高中生,但也不是个混蛋,只是爱玩了些,再说他也是个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要把话说得太死,那样两个人都会很难看。
      放学铃响了,辛织衍照例背上书包往外面走,他要去兼职,晚自习他从来不上。
      不出意料,常远宸也跟在后面。
      “谈谈吧!”
      “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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