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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忆往昔 ...

  •   两个人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均没有再次开口,辛织衍本来就性子冷,这会儿慢吞吞把校服外套穿身上,背起书包就想离开,常远宸却清了清嗓子。
      “……”
      辛织衍面无表情地盯着常远宸看了一会儿,可算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人,真无聊。
      “再见!”辛织衍语调平淡,头也不回地丢下这俩字就走了。
      常远宸抱着胳膊在原地发了会呆,还在想刚刚辛织衍那句极其不耐烦极其敷衍一听就是想赶紧摆脱他回家,毫无诚意的再见。
      其实,他想的应该是再也不见吧,连做做样子都不屑去做,嗯,不愧是辛织衍。
      “常远宸是大傻叉,常远宸是大傻叉提醒您,您的手机响了,如果不接就……”常远宸被这突兀的铃声吓得一个激灵,忙往裤袋里掏手机,掏出来一看,手机页面显示的是韩盈女士。
      常远宸停顿几秒,按下了接听键,手机还没拿到耳边,女人略有几分愠色的嗓音已经炸开在这片空教室里。
      “怎么这么久才接?你干什么去了?又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一起了吗?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非要回什么国,在国外不挺好的吗,就因为砸了你的破琴至于吗啊?我是你妈,为你好啊!你省点心行吗……”
      常远宸伸出食指和中指捏了捏眉心,好几次欲要张口解释,却都因韩盈女士越来越激烈的言辞和几近爆发的情绪而默默咽了已经堆到嗓子眼的话。
      等到手机里韩盈女士泣不成声之后,常远宸才把自己郁积在心中很久的话言简意赅地概括一遍,省去了很多他本来想告诉韩盈女士的东西,包括什么他的想法他的爱好等等。
      他以为这几天冷处理对彼此都有好处,至少能让情绪稳定下来,站在对方的位置思考问题。
      可韩盈女士刚刚那一大通话,全然是对他的控诉和……失望,觉得他不听话,觉得他跟不三不四的人混一块,觉得他异想天开,觉得他性子野不服管教,觉得他玩乐队不好……
      反正,她从没盼点常远宸的好。
      也没想过常远宸会怎么想,常远宸会不会难受,常远宸喜欢不喜欢她给他安排的路子。
      没有,没想过,有必要吗?没必要。只要常远宸规规矩矩按她的发展走就好了,那些她觉得不好的东西常远宸没必要碰,喜欢又怎么样,喜欢能当饭吃吗?
      韩盈女士耳目之及,只有常远宸的不好,种种缺点,要改正。即使改正的过程中常远宸不乐意,常远宸不开心,常远宸会难过,都没关系,因为,她是为常远宸好。
      常远宸怎么想,不重要的。
      他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动荡起伏的心绪,这才温声道,“妈,你冷静一下,我来这不是叛逆,不是为了让你不好过,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彼此分开一下会比较好。我们都觉得自己对,所以再呆在一起也讨论不出结果,所以,我希望妈你也能体谅一下我。”
      电话那边半天都没声音,过了一会之后韩盈女士染上浓浓倦意的声音传过来,冷冷淡淡,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她的不耐烦和敷衍,只是像往常一样,例行公事地叮嘱一遍。
      常远宸耐心地听着,听到一半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在话筒另一边响起,炸得他脑壳疼,“妈,你去带小宁吧,再见。”
      那边韩盈女士已经迫不及待放下了手机。
      他又捏了捏眉心,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难掩的疲惫和失落,抓着手机站在原地许久才又回过神来,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推开门往外走。
      已经是大中午了,学校已经空无一人,常远宸回到班上拿了包就出了学校。
      学校和对面居民区隔着条四岔路口,人来车往,川流不息,繁华倒还好,就是挺难过去的。
      常远宸站在人行道上等了一会,绿灯亮了,他小跑着往对面去。对面居民区的一楼是门面店,大大小小的炒饭大排档全都开在这片,所以大多数学生中午不乐意回家和父母干瞪眼,便都选在这片吃饭,和父母也就几栋老旧居民楼之隔,父母倒也放心。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门面里挤满了人,间或夹杂着学生们的打闹声和饭店里服务员的吆喝声,聒噪扰人。
      常远宸在饭店门口徘徊好几圈,始终也没能找到看得上眼的地方,遂抽了手机出来准备查阅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环境稍好的餐馆。
      这一片临近市中心,想找到环境好的餐馆还是不成问题的,常远宸翻了几下就选定一家素食斋,当下准备打车过去。
      他其实挺随便的,吃什么都行,只要环境看得过眼,吃的什么不重要。这几天潮热,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再加上刚刚从国外回来,还有点水土不服,大鱼大肉要是吃下去保准没几天他就得全都吐出来。
      他小时候体弱多病,标准病秧子大少爷一枚,皮肤挺白,但就是太白了,白得没了血色,还加上身体不舒服,整天睡不好,小小年纪就眼睑乌青,让他看上去略显颓郁。
      那时候他天天吐,嘴里鼻腔里全都冒着酸水味儿,现在都还本能地厌恶着呕吐。
      所以他拼了命地锻炼身体,不仅仅是为了肌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身体好了就不生病,不病不吐。

      车程不远,十分钟就到了,常远宸付钱下了车,顺着手机上的导航在一个挺不符合市中心的繁华新潮的老巷子里七拐八绕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家素食斋。
      在挺不显眼的巷深处,店铺不大,是复式的,店主自己隔了一个小阁楼。装修什么的都是铁的铜的那种材料,色系偏黑冷色调,复古兼具城市工业的美感。
      倒是门外的招牌很独特,是一块大匾,铁质,银灰色泽,倒映着白光,上面是两个大字,挺草的,狂草,很有野性。
      救赎。
      救赎什么,救赎小动物的生命,所以是素食斋?
      文艺青年啊,真是个小文青。
      常远宸走进店里,却发现小店两层都坐满了人,还挺热闹,但那里的人说话都很小声,店里挺安静,放着首钢琴曲,节奏轻快活泼,让人的心情也一瞬间就变好了。
      是菊次郎的夏天。
      常远宸很喜欢的一首钢琴曲。
      “客人,请问你要吃点什么?”一个女孩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几分疑惑。
      “啊!没事,这钢琴曲我挺喜欢的,就听听。”常远宸笑着冲她点点头,“我是来吃饭的。”
      女孩“哦”了一声,给常远宸指了个靠角落的位子便转身走了,常远宸走过去坐下,那个女孩就坐在吧台前面玩手机,也没抬头看一下他。
      常远宸想大声喊她,但他所受的教育却不允许他这样做,轻声细语,说话要昂首挺胸,目视对方的眼睛,不要转移视线,不礼貌……
      常远宸回想起礼仪老师那时候天天对他念的话,脑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偏要往反的来。
      于是他勾胸含背,嗓门也特地拔高了,眼睛往中间看,生生成了斗鸡眼,偏偏他还保持这动势眼神乱转,活像抽了风。
      “服务员!我要菜单!”
      他这爆竹似的嗓门把店里的客人包括那个女孩都给吓了一跳,人儿朝他看过来的时候,都被他神经质的举措看懵了去。
      “桌上有码,扫码点单。”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常远宸一愣,转过脸去,发现是辛织衍。
      辛织衍穿着白T恤和印着大花的海滩裤,腰上还系了条粉红格子的围裙,配合着他脸上极其不耐烦,就差着没写“别来烦我”四个大字的神情,真是违和到不行。
      常远宸蔫了,饶是常年来以厚脸皮臭名昭著的他也红了脸。
      辛织衍看着他低垂着脑袋半天也没个响儿,就要往后面走,谁知道常远宸伸手拉住了他,他的力气大了些,正好辛织衍没站稳,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常远宸丝毫不差地把辛织衍接到怀里,一只手搂在他腰上,一只手在辛织衍脑袋上顺来顺去。
      辛织衍脸一黑,就要挣扎,奈何常远宸这人力气出奇的大,即使现在心里尴尬得很,却还是把辛织衍搂紧在怀里。
      辛织衍挣扎无果,一把揪住常远宸的头发,声音森寒,“常远宸,放开我!”
      常远宸抬头看辛织衍,只见男孩子清俊狭长的眉目,和眉心拧成的那个结。他笑笑,伸出食指按平了那个结,“别老皱着眉毛,不好看。”
      “用不着给你看!”辛织衍毫不客气呛他一句。
      常远宸却不恼,撒开了在他腰间的手,趴在桌上看辛织衍,“你别走,我就这么看着你,挺好的。”
      辛织衍闻言一愣,本来打定主意要胖揍一顿常远宸再不见他的事儿被他抛在脑后,他能感觉到常远宸的低落和疲惫。
      “怎么了?”
      常远宸微微诧异,随即又是笑开了去,嘴角晕染上一抹浅淡却明灿的笑意,如暖阳一般,给人温和美好的光亮。
      “追你无果,难受。”
      “……”辛织衍的表情明显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没说话,明显是在抑制自己心里蓬勃而出的想揍常远宸的欲望。
      但他还是忍了下去,尽职尽责地把自己贴心同桌的工作完成到底,“到底怎么了?”
      常远宸又笑,“你担心我啊?”
      “……”
      察觉到辛织衍浑身陡然变低的气压,常远宸决定不再欺负某个一逗就炸的人,便长话短说道,“我来中国我妈不同意,我来了,她觉得我不听话,然后特地打了个电话控诉我,没了。”
      辛织衍面无表情听完他的总结,半天才又冒出一句话,“你除了脸皮大点,自恋一点,其他都还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连一个招呼都没甩给常远宸就走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常远宸冲着他的背影道了声再见,之后随便点了几道炒菜就下了单,这儿炒菜效率挺快,不一会菜就呈了上来。
      蔬菜碧绿鲜润,配上松软的米饭,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常远宸吃了不少,期间那个吧台的女孩时不时地就往常远宸这里瞟,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在扫荡了三碗饭之后,常远宸抽了张纸抹了抹嘴巴,起身往外走,那个女孩追了上来,一脸好奇地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和衍哥什么关系啊!”
      常远宸不动声色地推开女孩子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巷子外面拐,“同桌关系。”
      女孩撇了撇嘴,在常远宸看不到的地方不乐意地嘟囔了几句,“切,不就是看衍哥第一次和外人说话很好奇而已……”
      “乐乐!”话还没说完,辛织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的旁边,“说什么呢!”
      女孩明显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辛织衍之后松了一口气,但又是几分娇软地嗔了他一眼,“吓死我了,你走路都没声音吗?”
      女孩子语气软软甜甜,嗓音也细腻,听在别人耳里是连心都要合在女孩子蜜糖牛奶一样的声音里流连忘返。
      辛织衍顿了一下,并没有get到女孩的特别用意,语气与平常无异,冷冷淡淡听不出情绪,“哦,那可能是你没听见吧,我走路一般声音都不大。”
      “元乐乐!去收帐!”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土肥圆眼镜男倚在店门口,冲女孩猛地一通吼。
      元乐乐这回是真被吓着了,肩膀蓦地一颤,全然不见方才面对辛织衍那副娇甜软软的样子,几秒之后转而向那个大叔吼过去,
      据那人后来回忆说,元乐乐当时的表情狰狞极了。
      “催什么催!我又不是聋!死更年期大叔!”元乐乐近乎是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人早就没了渣。
      辛织衍在原地盯了他们几秒钟,待到互怼的两人皆都安静下来,他才出声道,“光叔,我走了!明天中午我就不来了,我要去带奶奶看一下辛权。”
      光叔愣了一下,元乐乐也转过头来,两个人对视几秒钟,挤眉弄眼老半天,最终还是光叔犹豫着开了口,“阿衍,要是你不愿意,我送你奶奶去吧!”
      这会辛织衍正蹲在地上开自行车的锁,听了光叔的话,身形顿在原地小半刻,随即又状作无意地挥了挥手,“没事,我先走了。”
      话毕便踩着蹬子飞速骑离了巷子。

      午后的巷子安谧无人,只有几只黄狗趴在青石板上半眯着眼,惬意地享受着一片阴凉。
      灰色的瓦片一片片鱼鳞似的排得齐整方正,因为昨天才下了场淅沥小雨,屋檐上还挂了几滴亮盈澄澈的水珠,透过日光折射出无数细碎潋滟的五彩光束。
      自行车清脆的铃声顺着潮湿炎热的空气飘临而至,在空荡荡的小巷子里响起,不过多久,屋子里跑出一个掂着小脚走路颤巍蹒跚的老太太。
      “阿衍!你回来了,吃了吗?奶奶给你炸了油饼,快尝尝!”老太太看到少年的身影隐隐绰绰从巷子另一头而来,忙不迭往那头走去。
      那头身材清瘦却又笔挺如松的少年听了老太太的呼唤,明显愣了一下,接着便把自行车停在原地,往老太太的方向急匆匆地奔,一边还嘴里喊个不停,“奶奶,你怎么来了?别跑了,再跑摔了就不好了!”
      奶奶依言停下来,看着少年从那边跑来,“就知道你会来这里,都跟你说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巷子幽邃狭窄,从一头到另一头,很长,也很短。
      辛织衍停了下来,从奶奶手里接过一方雪白的锦帕,帕子冰冰凉凉,还带着栀子花浅淡的幽香,帕子擦在脸上很舒服,使得人蓦地从燥郁烦闷的地界里清醒过来,盛满一心温凉。
      “我知道,只是来看一看。”辛织衍的声音闷闷地从帕子里传来,几分固执。
      奶奶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朝屋子里去,欲要喊唤里面的人,辛织衍却示意奶奶停下,把帕子递还给她,兀自一人放慢放轻了步子往屋里走。
      辛织衍是特意走得小声,谁知还是吵醒了里面的人,只见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满满当当摆满了陶瓷瓶子和各式各样精巧的小玩意,正中摆了一张皮沙发,沙发上睡了一个女人。
      女人眉眼精致,长相与辛织衍相似,却比辛织衍多了几分独属女人的儒雅温婉和岁月沉淀下来的内敛沉静。
      柳眉细长,琼鼻玲珑,红唇娇妍,一头栗色波浪卷发随意地披散肩际,这会正蜷着条腿躺在沙发上。
      女人本就眠浅,饶是辛织衍走路悄无声息跟猫儿一样,也依旧是惊动了她。
      顺势便坐起身来,招呼了辛织衍一声,“小衍,来啦!我最近新研发了一种水果茶,尝一尝!正好你上学,学业紧张又常熬夜,喝点水果茶降降火,正好的!”
      辛织衍点了点头,环顾四周,终于在屋子左前方的烹饪台上找到了用金边玻璃壶盛着的茶。
      他低头凑到壶口嗅了嗅,还好,不怎么难闻。
      犹记得上次辛织衍来这儿,女人颇有兴致地让他尝一尝自己新做的樱花橘子茶,也不知道加了些什么,尝起来就像过期的急支糖浆,差点没让辛织衍吐出来。
      但那次辛织衍也只是默不作响地喝完了一壶茶,末了待女人问起味道的时候,他还夸赞了她几句。
      辛织衍翻找半天,也没找见一只能盛水的杯子,随即便转头去问女人,“妈,你杯子呢?”
      女人愣了,指挥着辛织衍开了好几只大箱子,才找到一套雨过天青色瓷碗。
      辛织衍无奈,把瓷碗洗净之后,倒了两碗茶晾在桌子上。
      茶汁入盏,清香四溢,空气中是栀子花香,还有某种不知名茶叶的浅淡的涩香,还有,橘子的甜味。
      辛织衍轻抿一口,竟是意外的好喝,茶汁浓厚香醇,橘子的酸甜调剂了茶汁的苦涩,又辅以栀子花的香气,真真是不错的饮品。
      他喝完了小半碗,这才出声问道,“这是什么?”
      女人靠在沙发背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看了他好半晌,,反问道,“你觉得叫什么?”
      辛织衍放下瓷碗,对着碗里剩下的一小汪亮晶晶的茶汁思索半天,“初夏。”
      女人似是很惊讶,笑眯眯地望向辛织衍,“为什么?我觉得叫心动比较好啊!”
      “初恋心动酸酸甜甜,还有自己暗藏在心里的苦涩,所有的心思都被一个人牵动了,他所有的不好在你眼里都成了好,因为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你开心,你难过,心里跳得砰砰响,会自己一个人傻乐,会一个人偷偷看他,上一秒因为什么事难受了,下一秒只要看到他的笑你就又开心了。”
      女人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一双圆润的杏眼斥满盈亮的光芒,嘴角的笑意也温柔,似缱绻的星子,柔和的水波,一层一层漾进人的心窝里。
      辛织衍愣了愣,心里溢出了某种酸涩的情绪,他知道,那是他的妈妈薛郁和爸爸辛权的爱情故事。
      辛权和薛郁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辛权是大薛郁一级的学生会长,那时候他是那群小女生的男神,清风明月一般,成绩优异长相清俊。
      薛郁当时打架逃课样样在行,因为有一次打架辛权帮了弱势中的薛郁,薛郁就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了他。
      写情书,到教室门口堵他,天天小尾巴一样跟在辛权后面问这问那,就因为辛权的一句喜欢成绩好的女孩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好学生。
      所有人都知道,薛郁喜欢辛权,很喜欢。
      高中毕业的时候,辛权答应了薛郁在一起,他们考了同一所大学,连工作都在同一家公司。
      他们很恩爱。
      薛郁二十五岁那年,他们有了辛织衍。
      也就是在那一年,辛权爱上了另一个人。
      薛郁怀孕了,恰逢那时候辛权事业上升期,经常在外面应酬,辛权年轻气盛,一开始还推拒着不去夜场。
      后来也就玩开了,玩得很凶,人鬼不分。
      薛岳本身很优秀,却因为辛权的一句话,她就留在家里为他洗手做羹汤,争做最好的知心人。原本骄横蛮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薛郁为了辛权天天研究怎样做饭,为他洗衣服,那时候冬天4.5点就起来给辛权热粥,挺着个大肚子,即使再困再累,也不忘在辛权回家之后给他端一杯解酒的蜂蜜茶。
      薛郁很聪明,她知道辛权天天说要加班其实是在外面鬼混,她知道的,多少次难受委屈她都咽下了,只是应酬而已,没事的,她是那么想的。
      每天晚上辛权回来,满身的香水味和腮上的唇印她不是没看到,只是应酬,会好的。
      直到那天,她看到辛权搂着另一个女人逛商场,笑得那么开心。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啊,风真大。
      她没有质问辛权,只是跟往常一样事无巨细地关心着辛权,做他的枕边人。
      薛郁生了,辛权没来。
      她打电话给高中的朋友,还是她们火急火燎地把薛郁送到医院,一路上眼泪掉个不停,她们想不通啊,那么活泼又乖张的女孩子怎么就这么卑微了呢?
      薛郁一直很平静,还安慰了那些朋友,从进产房到躺在病床上,薛郁再疼都没喊出一声。
      第二天,辛权才一脸愧疚地来到薛郁的身边,说昨晚加班对不起。
      那群人炸了,指着辛权骂,骂他一身女人香水味,骂他衣领上还有没擦掉的口红,骂他对不起薛郁。
      薛郁自始至终没说话,等到她们说完了,辛权一脸被戳穿的尴尬,她才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
      “签了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了。”
      辛权签了,毫不犹豫就签了。
      薛郁得了抑郁症,辛织衍被送到了他外婆的身边。
      故事结束了,人也散了,令人唏嘘的结局,没了。
      辛织衍忽然很想哭,他走到薛郁旁边,伸出手抱了抱她,“妈,以后有我,我绝对不会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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