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悲醉－清世缘》穿袜子的猫

11、思缭乱

　　11.望着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路的尽头，花落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划过。靠在枫杨的肩头，要走的人还是走了，留下了心乱如麻的自己。
　　“落儿，走吧，我们回家。”枫杨看着自己的妹妹，掉转了马头，朝来时的路走去。终于走了，生活终于可以再次归于平静。搂紧佳人，落儿，快点忘记他们吧，他们和你我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哥，我想回家。”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微凉，薄薄的衣衫早已吹透，指尖冰凉。仿佛最后一丝力气已经被抽空，瘫软在枫杨怀中。落儿还有哥哥，即使全世界人都离我而去，哥哥，阿玛，额娘都不会舍下我。还是家好，遮住了风雨，愈好了伤疤。会好的，回家了，就会好了。
　　回家了，就会好了。可偏偏这雨就是不停，下在外面，下在心里。苦涩难耐，却又只能咽回腹中，脸上还要强颜欢笑。现在才知道，情，那么昂贵，不是只有欢歌笑语，耳鬓厮磨，更多的是相思之苦，相濡以沫。
　　动了情，如同鱼儿搅浑了池水，即使鱼儿游走，但是涌上的泥沙却久久无法沉淀。
　　花落，一个人关在屋内，执起墨笔，手腕带着笔头在柔软的宣纸之上辗转，笔锋回转，墨汁匀染，浓墨转淡，即是勾勒亦是渲染。不一会，一副烟雨荷塘便呈现在眼前，深浅墨汁的叠置竞成了层叠交错的荷叶，淡墨挥洒浓墨细濯竞成了池水游鱼，几点朱红，娇羞绽放于纸间，水墨之中更显妖娆，画工之细，连荷叶的经脉都一览无余，时而粗犷，水雾淡淡，几笔淡墨一带而过。
　　“啊！”佳人一声惊呼，手中的墨笔也应声而下，掉在了画卷之上。手指颤抖着抚摸这那画卷之上，荷叶深处，石桥中央，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墨迹尚潮，指尖一触，便已模糊不清。为什么自己会在无意之中画出他，那个和自己只有只言片语的男人，那个莫名其妙抢走自己手帕的男人，那个永远带这温婉笑容的男人。掉落在宣纸上的墨笔，顺着纸张的文理慢慢匀染开来，原本洁白的纸面眨眼功夫一团漆黑，画纸之上，娇艳的藕花也溅上点点墨汁，艳丽的红色和浓厚的墨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切都乱了，如同画者的心。
　　佳人双手掩面而涕，泪水，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失控般的滴在墨叶之上，浓淡相叠的层次被晶莹化作一片墨渍，看不出原先的层次。不晓得什么时候朱窗被吹开，灰色纱幔夹杂着雨水吹了进来，案几之上，所有画纸随风而起，在房间之内盘旋飞舞，佳人的发丝也在风中飘摇，飞溅的墨汁落在粉红的裙摆之上，如同一朵朵墨色梅花开满裙裾。长袖随风舒展，佳人在画之间旋转曼舞。雨滴斜洒于身上，那冰凉似乎冷彻心扉，只有忘情的舞才能瞬间忘记忧愁，烦乱，和相思。
　　无不放缓，飞扬的裙角慢慢下落，双手抱膝，脸颊埋没于两臂之间，长发遮颜，嘤嘤而涕。四处宣纸凌乱附于地面之上，点点墨迹匀染了洁白，纷繁缭乱情愫，从动情的那一刻起，注定谁也逃不掉。

　　外面的雨一直这样下着，老天也在哭泣，在悲伤。只是没有了上午那般滂沱，只是淅淅沥沥的下着，让人更加心烦。
　　索性出去走走，打着油纸伞，沿着弯曲狭窄的河道漫无方向的走着，地面低洼的地方，存了不少的雨水，裙摆也被沾湿。早已丢了那石榴花形，湿塌塌的贴在脚边。
　　半响却停住了脚步，寸步难行。好似雨水连成丝线将自己牢牢的困在这里，粘稠的风打在脸颊之上，分不清楚是泪是雨。细雨珠帘，随风斜挂，站在石桥的一边，手掌抚摸这桥头的石狮，经历了雨水的洗涤，表面光滑沁凉。心，也被带到了几天前的那个雨天。
　　曼舞罗裙，舞动了少女的心池，也缭乱了他的心弦。细雨绵绵，滋润了少女的情窦，也唤醒了他的春心。一段石桥，一种吸引，一丝情愫，顺着雨滴，洒向河面，混入水中，流入这小镇的每一条支流，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他们的甜蜜，让这个孤单的女孩更加觉得无路可逃。
　　同样的街景，身边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温暖的双手，没有他温文尔雅的微笑，一切似曾相识却又千差万别。站在桥上，看着乳白色的泔水顺着各家的排水孔流入河道之中，带着淡淡的米香。
　　自己踏着步子，漫无目的的走着，拐角处，是那日的成衣店，好像生意还如当初那般没有起色。小二也懒散的坐在小竹凳上嘀咕着什么。那日，自己就在这里第一次靠在他的怀里，如今想起，甜蜜不减只是忧伤也结伴而至。花落没有停留，更似逃跑般的离开了成衣店附近。不想回忆，可是却偏偏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仓皇的奔跑，油纸伞也掉在了地上，回身去捡，却撞进了一个怀抱。
　　“落儿，不要这样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好痛？”枫杨，紧紧搂住佳人，落儿，你知不知道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你的眼泪，最忍受不了的就是你的伤痛，我可以失去所有，但是我离不开你的笑容。
　　落儿回抱着枫杨，感觉着他的颤抖，他的脆弱，原来还是让他看穿，还是让他替自己担心。哥哥，对不起。
　　雨中，枫杨驮着花落，向他们的家走去。
　　“落儿，以后不要哭。”枫杨边走边和身后的花落说。
　　“那很伤心呢？”花落伏在哥哥的后背上，脸颊紧紧的贴在枫杨的后颈，宽厚的脊背隔着衣料传来温暖，落儿一手环住枫杨的脖子，漆红镯子冰冰凉凉的帖在他的喉结之上，一手举着油纸伞。
　　“那就躲在哥哥怀里哭。”
　　“恩，”佳人轻声应和，把头埋的更深。枫杨感受到佳人的泪珠滴落到自己的耳背之上，顺着脖子一直往下流。滚烫，灼烧着自己每一寸肌肤，炙热难耐。
　　她的泪，他的煎熬。

　　不知睡了多久，竞突然被惊醒，梦中一切已经回想不起来，只记得白忙一片便惊坐起来，脊背一片湿凉。锦被上泪水浸湿了一角，银白月光透过纱幔洒向地面，一丝凄凉慢慢升起。如同附腿而上的巨蛇，攀附着身躯，收缩着每一块肌肉，直至窒息。
　　透过窗子，远处藤稼之上，藤蔓交错而生，浓密中稀疏点缀着晶莹洁白的花朵，宛如思念，纠结中绽放凄美。芭蕉树依然层层叠叠，光滑的叶面反射着皎洁月光，暗绿之中凸显银白。只是少了那月下舞剑的男子，少了那夜夜而伴的箫声。月亮门，不知为谁而敞。
　　抬首，看向玉盘，没有想象中的完美无缺，几点瑕疵点缀其上。月儿都快圆了，故人你是否已经归乡？同样的明月照着远在京城的你，是否你也如我，将思念寄托于这苍穹，让星斗传达我的爱意。
　　手指抚摸着腕间的红绳，暗红，细细观察，原来是两股细丝线相缠而成，红中透着紫黑，比起红漆镯子，少了几分光泽，多了几分沉重。浓厚的色彩，如同这夜空，低压的让人透不过起来。粗糙的表面，摩擦着指肚，微痛，如同血肉在沙砾中翻滚。
　　相思之苦，分别之伤，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太过沉重。巨大的负担无从宣泄，眼角依然干涩。手边的茶已经失了颜色，淡了味道，冰凉涩口。灰纱被风吹到脸上，不知被什么黏住，竞湿湿的贴服于面颊。
　　静静的，纤细的手指顺着杯口滑动，一缕红光射入，惊了佳人。抬头看向窗外，原来，天亮了。以前的日出，总是黄橙橙的，或是如同蛋黄一般，伴着彩云跳出山巅。可是今天，这江南小镇的日出，却来得如此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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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够明白我想表达的东西。
　　我的文风可能不想别的文那样，情节比较多。
　　我只是想通过一些描写，也许是景物，也许是动作，或许是一些别的东西。来表达主人公的感情。恩~就是这样滴~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来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