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春暖发呆》瑀小年

15、Chapter 15

　　原本贼眉鼠眼潜入“面朝大海”的沐画，才被眼前一晃而过的某条人影慑到；本能地扭头查看是何物把召小二吓得跑路飞快，就接到回国后第一枚欢迎大吻——擦桌布。
　　摘了脸上巾子，她哭啊！“千果琛！你就这么迎接你发小的！？”
　　果琛从第一眼见到好友的欣喜中淡下，抛去一句：“这才表明你是我‘手帕交’啊。”
　　沐画无力反驳，只觉得恶心。把擦桌布丢给赶来善后的召小二，慌忙奔去二楼卫生间洗脸。等洗到自我感觉良好，下了楼来，召曛已经在果琛对座桌上摆好一杯她惯口的维也纳，和一小份点心。量不大，又没什么卡路里，深得她心。
　　见好友一脸满意地坐下，果琛合上书页，坐直起来，吃着一份热那亚蛋糕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下的飞机，回来补了觉。”
　　“珠珠呢？”沐画这次出国是给一档综艺节目做嘉宾主持，任务轻松时间也不长。一刻也舍不得跟女儿分开的她甚至亲上幼儿园请假，领着美珠一道外出。
　　“还在睡，让她多休息两天再回园里好了。哎，不走这趟我都不知道美珠身体这么差。水土不服又难调时差，刚到瑞士那两天我什么事也做不了。”现在想起还后怕连连，沐画头又痛了。
　　果琛一早就反对她这么做，现在还是只能说，“谁叫你要带她去。四岁的孩子你能指望她什么？坐那么久的飞机活受罪；放我这不就好了，正好我放假到前天。”以前也都是这样安排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沐画老爱把女儿抱在身边。
　　“我想跟女儿多粘一粘，不行啊？”沐画没好气；闺女的干妈居然一副怪罪她的样子。“我接的戏下半月开拍，又有小半年不能好好陪她。”
　　果琛不是不知道沐画的难处。身为公众人物却是未婚辣妈，这跟在背后贴着字条“我是太极，敬请八卦”有什么两样？再加上没这份工，沐画没什么特长能赚了钱保她母女这般衣食无忧；相对的，这工作让相依为命的两人聚少离多。
　　话说回来，她千果琛是怎样的磁场？怎么周遭尽是不结婚光生子的家伙，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诶等等，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有新暗号了？老鸨？龟公？”沐画笑得闲趣。像是有了心情，喝起温度降到刚好的咖啡。
　　果琛挑眉回嘴，“很好啊，你是花姑我是老鸨。那个龟公也给你晋级了，刚才还说，‘任老鸨一有动静，这附近就狗仔乱窜。’”
　　“哦？还好他没像给‘老板’加上‘娘’变成‘老板娘’一样，给‘老鸨’加个‘母’。”
　　老～鸨～母～！
　　见果琛乌鸦过顶的发冷模样，沐画刚想笑，忽然想起一事，笑不出来了。“附近真的有狗仔、多起来了吗？”
　　“我不知道。”果琛耸肩摇头，“这两天开学，白天我不在。晚上还好吧。反正要我看、多的不止狗仔。”
　　沐画的粉丝可能没有多到成军组团的地步，但个个铁杆；且不论男女，年龄层跨度巨大。所以这周围或许出现个老头老太、叔叔阿姨什么的，她又察觉不出。
　　沐画皱起眉头，“Ben说我住这的消息可能会走漏，让我注意点。”Ben是她的左右手，提醒她注意的是居家安全；沐画担心的就只有一个——美珠。
　　果琛倒是乐观，“住了一年才暴露，有赚有赚啦。”
　　“不是，更惨的是……”沐画抬起脸，双眼水汪汪地、悲伤——果琛一见就头皮发麻——“Ben说他在瑞士一时酒后乱性，被一个电视节目的美女编导灌了迷汤，就…就把我卖了。”
　　“嗄？”果琛听得云里雾里，“他到底是酒后乱性还是被灌了迷汤？到底是男编导女编导怎么买的是你不是Ben？”
　　要是个女的、还买了沐画……完了，碰上蕾丝色魔了，更惨！
　　“？……说不清了！反正就是他答应人家，我去上人节目。”
　　“……且～这有什么！？”果琛刚想说她小题大做，却又觉得不对，“接个通告怎么是把你卖了？”
　　“他那个混蛋啦！答应别人上我们家录一段VCR，连地址都供出去了！第二天酒醒后他想起来才后悔，跟人美眉千求万告都没法儿挽回。只好签了君子协定，不把地址散到外头去，来录也只能在晚上。所以要是被人认出这了、也只有我们自认倒霉。但这个圈里哪有什么君子？他不知道美眉的底细不保证她口风紧不紧，才跟我说了实话，让我出入注意……”
　　沐画长吁短叹“啪、啪”一大段，果琛听到脑筋打结。“你停、等一等！你是说，会有媒体上门来采访你？会录像？”
　　“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我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可以把它当成免费的电视广告呀！”
　　果琛双手合十，朝她一拜，“我谢你了。你考虑清楚了就接，然后广告，把我那份免了。到时候人来了问起，我会说‘我不认识她’，‘她从不露面’，这样。”
　　“你这不拆我台么？”电视台就是来拍她家的，她的“邻居”还说“她从不露面”？“我也不想接啊！还不就是臭Ben啦！不知什么价钱把我卖了！又不让违约！”沐画现在提到Ben就美颜红通通，气得。
　　“哦？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诶。小Ben什么把柄落人美眉手里了？”

　　果琛跟Ben还算脸熟。但凡沐画有活动要出门行动，开始结束、都是Ben亲当司机接送，多年不马虎。为人得体大方，八面玲珑正好帮沐画这个迷糊妈打理所有。连美珠的出世都是由他向社会大众开的说明会；并声明自己是孩子的干爸。
　　沐画有跟果琛闲磕过牙，说干脆把美珠赖给Ben算了。反正外界对他们这对“明星+经纪人”组合的好奇与炒作，早到了可著书立传的地步。
　　但Ben跟沐画把关系划分地清楚；她自己也只是累了倦了时随口说说。后来美珠一天天长大，混血的容貌越发明显，外面的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而破。这其中杂七杂八的事哪件果琛不知道？那俩清白的，跟她这俩从学生时代起的姐妹淘之间的友谊一样清。惟一不知道的只有，美珠的生父。
　　她是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当年人气当红的沐画停下脚步，外出留学；Ben则呆在国内，开了间小经纪公司，慢慢做大。最后沐画也搞大了、一个肚子。
　　整个人心力憔悴地回国。原本就对她不继承家业跑去演戏大为光火的父母更是气得与她断绝了关系；始终陪伴、照顾她的是果琛和Ben。他两个也算一类人，对这事都震惊，但也都不多废话一句。所以珠把拔的身份，至今不明。
　　对于这么一位“性相近”之面善朋友，果琛不可能不关心他的桃色八卦。但结果很不理想；沐画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知道诶，他怎么都不说。”
　　果琛想想也对，“人就吃这行饭的。你要真能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你自己就该担心了。”
　　人家Ben入行十年有余，守口如瓶的功夫当然了得。

　　“哼！这样我就是被他吃死了！”沐画翘高嘴，“事情差不多板上钉钉了。过两天节目组来了，你们要么关上门，要么注意点形象。我才看到，‘老鸨’？‘龟公’？想丢人丢到电视上你们就接着喊吧！”
　　果琛看她交待后事一般那个严肃劲儿，怎么会不了解她把Ben的事上心的嘞！于是坏心笑笑，拉长脖子冲召曛喊，
　　“嘿召龟公！隔壁任老鸨说过两日有电视台经过咱怡红楼，让我们改称呼！”
　　沐画喷出一口咖啡，呛咳得耳根都红了。
　　召曛一溜小跑过来听旨：“什么什么状况？过两天谁来？过两天不是中秋，我们上你家过节么？”
　　两句话，点响一个炮仗。果琛心下大叫“不好”。瞪了他一眼后转回头，果见沐画一脸太极八卦图、盯着她看看，又瞧瞧召龟公。
　　“我没听错吧？你们？上谁家过节？”
　　“我跟老鸨上他们家山庄过中秋。”白痴召曛抢答得又利落又爽快，完了还问，“刚才说谁要来？”
　　果琛恨不得挖个洞，把他埋了。“去去！再煮两杯咖啡过来！回头有事交待你注意！”心里忍不住狂骂他给自己布下的麻烦。

　　沐画兴致勃勃地朝她猛眨眼，“呦，开间妓院连家都搬到一块啦？中秋诶，一起过？”
　　果琛自然笑不出来，大翻白眼，“就因为中秋，看他可怜才带着的。你跟美珠上哪过？没处去也可以一起来啊。”
　　“不用，我们母女正好过二人……诶你别想岔开话题！他家不就在这吗？干嘛不放他假回去过节？”
　　“？……奇了，你怎么知道他家在这？”
　　“呃、忘了什么时候聊到过……说了别转移话题！”
　　果琛只好安分认命，“他不但是本地人，他们家跟合箬交情还不浅……”
　　说起来该是狗血缘分史的事，果琛几句话把沐画不在这些天发生的事高度概括。至于召龟公为什么不肯回家面圣，反正她也不知道。
　　“嗄？他居然认识合箬？”
　　……是哦，不仅认识，还追过人孩子妈那么一段。果琛面不改色，心内幻想式场景一幕幕过。
　　“啊对，你知不知道召曛家里的情况？”
　　“我？我怎么会知道，没跟他聊过。”
　　“那你帮我查查。”果琛脸上没什么起伏，不像是要作怪、也不像是揭八卦。
　　沐画大概猜到她突然想查员工家底是因为、合箬；但……“我上哪给你查去？”耸肩，撇得干净。
　　“废话，我不指望你。我靠阿Ben，他人面广……”
　　“别跟我提他！节目那事完之前我跟他冷战！”沐画眼一寒，双手环胸，“哼”一声——就说她现在提到Ben就有气。
　　果琛看她孩子耍赖一样就好笑。“我去跟召曛吩咐下你那个电视节目的事。”
　　“诶？话还没说完嘞，你跟我扒一下小召跟小合……”
　　果琛刚想呸她；召小二就吆喝：“任老鸨？小红妹妹说你的经纪人打电话来，让你赶紧回去接！”

　　Ben找沐画商量把节目录制提前，赶在中秋前了结这档事。沐画爱搭不理地同意下，“面朝大海，春暖发呆”迎来第一次电视观众亮相——
　　也是沐画一辈子不愿再在家中接受媒体采访的缘由。
　　先是“面朝大海”没能暂停营业。因为客人突地多了、还多半不肯走，又点咖啡又要西品，让果琛召曛想关门都关不上，也舍不得。
　　然后是沐画带着摄象机把“春暖发呆”打扫一整天后干净得闪闪发亮的三层楼逛了一圈回到一楼，介绍她的得力帮手——表妹小红时，出现在镜头前的是一个头顶阿嬷包头巾、口戴飞天小猪口罩的黑衣女子，声音嘶哑地向观众问好：“大家～晚～上好～啊……”
　　后来问起，小红的答案很简单：避风头，不能让同学知道她是任沐画的妹妹；免得出现什么绑架勒索事件。
　　最后，是沐画坐在“发呆”前院的欧式长椅上，抱着美珠与主持人半是问答半是闲谈地录着象。背景是忙碌的“面朝大海”：
　　“老鸨！外1桌埋单！”
　　“龟公你赶快去煮杯地中海，里桌客人要！”
　　“老鸨你的饼干要烤焦了！”
　　“召龟公！你还不去清桌子！”
　　“……”

　　“……呵呵是啊，我跟我女儿……老鸨！……我跟我女儿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是空了点……龟公！……没有啦！哪有男主人人选……召龟公！……真的啦！哦生意哦？……千老鸨！……生意一般啊……老鸨！……”
　　“啪”！
　　在主持和摄影师、编导、助理包括Ben众人一脸黑线冷汗下，沐画终于不再忍耐，摔了手中绢扇猛然起身，厉声喝道：“小红！送客！”
　　躲在角落看录影的小红慌忙点头哈腰地把摄制组请走。
　　任沐画一转身，甩开膀子冲着“面朝大海”一个老鸨一个龟公就教训：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果果的FIU……暂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