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者们[无限]》拾伍陆柒

4、第 4 章

　　迟愆：“太暗了，看不见。”
　　他默不作声地躲开顾忱的胳膊，抓住他手里的电锯：“借用一下，谢谢。”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削掉了一个面具。
　　是的，只有面具，没有头。
　　面具人脖子上边空荡荡，并没有长头。

　　迟愆把电锯扔回去：“装备不错。”

　　没了面具的面具人化成一团黑烟溜走了，隐约还哀怨且凄厉地嚎了一嗓子，地上留下一件黑色的破斗篷和一个白色的鬼面具。

　　迟愆把他们捡起来，面具有些分量，触感温润，像是骨制品。
　　至于斗篷——虽然看上去很破，但摸起来居然有些特别。

　　电流声滋滋啦啦响起来：[2号挑战者，获得道具：没用的斗篷，真的没用的面具。]

　　迟愆：“……”
　　这是想气死谁？

　　1楼，本应处在休息期可以借机回血的其他挑战者们被一只水鬼追得鬼哭狼嚎上蹿下跳。
　　而招出鬼来的始作俑者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还晕着。

　　妮妮看戏似的双手托着下巴，兔子玩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膝盖上。

　　6号姑娘被吓昏了头，一头冲到妮妮的沙发后边，在昏暗的角落里压低了身体，正想躲起来。
　　一抬头就看见妮妮后脑勺上灰白的面孔忽然睁眼咧嘴：“咯咯咯！”
　　6号尖叫了一声，终于也晕了。

　　10个人，两个死了，一个疯了，两个晕了，两个在楼上。
　　仅剩下3名青壮年，一人手里举着花瓶，一人手里举着假花，另一个什么都没抢到，只能以手遮面，逃避现实。

　　水鬼：“……”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没面子。

　　两个面具人被消灭以后，2楼短暂地消停了一会儿。

　　迟愆转了转，发现这就是个小阁楼，有一扇不怎么起眼的小窗户。
　　角落里堆着些杂物，窗台上还放着一台老式电话，刚才的电流声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几本英语内容的书落了厚厚一层灰，迟愆捡起一本翻了翻，是童话书。
　　一连五本都是童话书。

　　以及一个装着一张黑白合照的旧相框。
　　合照里有3个人，一个欧美面孔的男人，一个亚裔面孔的女人，和应该是年纪更小一点的妮妮。
　　像张家庭照片。

　　这年头，连个人不人鬼不鬼的boss都是混血的。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东西。

　　他靠到窗边，盯着窗台上一层毛绒绒的灰尘，重操在精神病院时的老本行——发呆。

　　今天还没吃药，发呆的效果不怎么好，偶尔会走神看看顾忱。被送到这之前他才睡了一晚，距离上一次吃药已经过了12小时。
　　不管这是什么恶搞还是时空穿越，就不能照顾一下精神病吗。
　　体验极差，应该打负分。

　　顾忱在阁楼里翻翻捡捡，但除了面具和破斗篷一无所获。
　　从主观的角度来说，信息倒是获得了一些，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得等下楼以后才能验证了。

　　片刻之后，他往迟愆身边一靠：“在想什么？”

　　迟愆盯着灰尘出神，根本没注意身边还有个活人，半晌身体才迟缓地回应了一下：“嗯？”
　　是过嘴不过脑子的那种回应。
　　他正用眼神描着灰尘的轮廓，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思维很滞缓，只是木然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重复得还挺熟练。

　　木门嘎吱一声掀开了一条缝，很快又合上。
　　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偷偷溜了进来，陈旧的地板发出轻微的脚步声。

　　黑暗和安静最能放大心理的恐惧，如果二者兼具，则效果加倍。
　　正常来说，就这情况，光听声音就能吓死个人。

　　但这二位好像谁都不大正常。

　　水鬼在一楼玩得审美疲倦，险些耳膜穿孔，终于发现二楼还关着两个小可怜。
　　她兴冲冲地上了二楼，按照套路踩出了一点儿动静。
　　没成想这两个小可怜一个毫无反应，另一个深情款款地看着毫无反应的那个，也毫无反应。
　　一天里接受三次打击，水鬼对自己的事业生涯充满了怀疑，放弃套路直接扑了过去。

　　顾忱：“我觉得头有点冷。”

　　正在他耳边吹气的水鬼听了，更加卖力起来。

　　迟愆把目光从灰尘上收回来，走到门边拽了拽：“好像是有点漏风。”
　　木门纹丝不动。

　　数字已经数到了151219。
　　看来他们还真得在这待满一个小时才行。

　　顾忱跟着他过去，又靠到了门边。

　　被抛下的水鬼：“……”
　　她真的好寂寞。

　　接下来的时间里，水鬼跟上，迟愆走开，迟愆走开，顾忱走开，顾忱走开，水鬼跟上，水鬼跟上，迟愆走开。
　　两人一鬼不知不觉玩起了“你追我呀，如果你能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还谁都没发觉。

　　1个小时过去，木门吱吱呀呀的开了一条缝，老化的门轴唱得那叫一个婉转曲折，甚至都带上了一股不情愿的意思。

　　迟愆推门下楼，顾忱跟着他下楼。
　　谁也没追到的水鬼恼羞成怒，顺手抓起一个相框砸在地上，玻璃碎裂，发出一阵脆响。

　　两人刚下了楼梯，就看见三双六只眼睛见着鬼似的等着自己，难得有默契地一起回头看了看楼梯，都以为身后还跟着什么鬼。
　　楼梯空荡荡，只从阁楼上传来碎裂的声响，像是花瓶还是玻璃制品给摔了。

　　9号双手捂脸，从指缝间露出一双鼠眼，畏畏缩缩地瞪着他们俩：“……你们……你们没看见什么东西？”
　　迟愆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回到上楼前的原位，继续他的发呆伟业。
　　顾忱稍微给了点面子，反问道：“什么东西？”

　　还站着的三个人一起：“……”
　　苍天有眼，他们刚才可是亲眼看见那个泡得几乎胖了两圈，头发还在滴水的女人带着一股水腥味儿上了楼的！
　　这两个人怎么会如此镇定！

　　难道！他们比鬼还可怕，吓得那水鬼都不敢出来了？
　　还是这两位大佬，压根就没觉得那水鬼算个“东西”？

　　见三人沉默不语，顾忱也坐回了原位，只是手里掏出个东西把玩起来。

　　三人正想膜拜一下大佬，转眼一看他手里那玩意，吓得头皮发麻，一起收了声。

　　那是个骨制品的鬼面，雕刻得栩栩如生，是丑恶至极，最不像人的那种栩栩如生。
　　双眼虽是两个空洞，却又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让他们背后不禁糊了一层的冷汗。
　　邪门极了。

　　这时，8号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坐起来，张口就是一句：“吓死我了。”
　　然后看见鬼面上，一双空泛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他双腿一蹬，两眼一闭，又过去了。

　　“咯咯咯咯。”妮妮笑了起来，抱着兔子在顾忱身边转了一圈，走到4号身边拿走了她的牌。
　　“4号挑战者，你抽到的牌是大冒险，请在5分钟内选择一位挑战者，与他共同品尝‘妮妮的下午茶’。”

　　4号还躺在地上，披头散发，双眼无神。
　　看着妮妮“嘿、嘿”地笑了两声。

　　肌肉男弄醒了昏在沙发后边的6号，把她背了出来，又坚持不懈地拍着8号的脸，活生生把他给打醒了。
　　“清醒点，”他小声道，“还没结束，一会儿还要轮到你们。”
　　6号被吓傻了，木然地坐着，喃喃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