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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婉英订婚那达慕,国王探病西宛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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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日,那达慕大会召开。公主托病不去,长公主无奈,只得带着婉英和国王、王子们一起去了。公主和珍珠在房中说话,隐隐听见传来的鼓号声。长公主不时派人传来讯息。玉门关现任守将孙兴也带着长子孙博前来。过了一会儿,传信来说大王子吉祥夺了叼羊比赛,孙博也在射箭比赛上崭露头角。公主听了,忙叫珍珠准备贺礼,正要派人送过去,王后身边的侍女如意过来传话:王后和国王要留孙将军父子宫中吃饭,请珍珠姑娘准备几样家乡菜。
珍珠答应,自到厨房准备去了。公主便拉着如意问大会怎么样了。如意说了吉祥王子怎么叼羊,孙小将怎么射箭之类的话。想了想,又说:“奴婢来时,正在赛马呢。不过,依奴婢看,非东宛的左贤王莫属。”
“哦,左贤王那日苏?”
“嗯,今天他领东宛的人来到时候,我就听国王对王后说,只要他出马,这一百两赏金别人是拿不走了。”
“他领东宛勇士来了,东宛王没来?”
“没,听说狩猎结束,就回西宛王城里。”
这时,婉英直闯了进来,一见如意也在,犹豫了一下,就要出去,公主叫住她问怎么回事,婉英红了脸,说了声没事,就找珍珠去了。公主本来是怕见东宛王才称病,一听他回了王城,也就不必装了,让如意收拾一下,就要出门。侍卫在门前禀报:“有位自称是公主在东宛的故人,前来求见。”
如意出门去问,回来说:“那人只是说说您在东宛的故人,没报名字,侍卫说,约有三十来岁,带着两名随从。”
公主想了想,说:“请他一个人进来,不要为难他。”
如意答应了出去,不一会儿带来一个人进来。那人进得公主住室,只见公主倚窗而坐,上穿水红掐腰小袄,下束笋白留仙长裙。一握青丝,顺着右胸披下,朱粉不施,钗环尽去,只有左腕上一串珍珠,发着温润的光。
这人稳步上前施礼,公主仔细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此人正是自己想见而又不敢见的东宛国王阿土达木塔拉!公主瞪了他一眼,见如意端茶进来,说:“如意,劳你去看看,长公主什么时候回来,派人禀我就行,不必马上回来。”
如意巴不得去看比赛,答应就连忙去了。东宛王侧身坐在公主旁边的椅子上,焦急地问:“怎么又病了,吃什么药,好点了吗?”
公主冷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东宛王见她一副娇嗔模样,笑了,问:“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公主长吁口气,脸色缓和下来,问:“你不是回王城了?”
“你不是病了?”
两人对视,都笑了起来。公主止住笑,问:“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我扮成平民到了大会上,没看见你,一打听,才知道你病了。就来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不太喜欢热闹。左贤王赢了?”
“是,这倒不出乎我的意料。”
“哦,还有什么?”
“他当场向婉英求婚了。”
“答应了?”
“嗯。现在估计正在商量怎么迎娶呢!”
公主想起刚才婉英进来时的情景,掩口一笑,:“怪不得。哎,我又得准备一份大礼了。这几年光是上礼就快把我吃穷了。”又看着国王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不高兴?”
国王温柔地看着公主,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这半个月来,那日苏没有再碰过一个女人,亲自带人回王城整修贤王府,和丞相多年不和,前几天也主动和好了。真不知道这个婉英姑娘是怎么做的,连我这个亲哥哥,都自叹不如呢。”
“或许,这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国王笑了笑摇了摇头,说:“只怕,婉英和我才是‘一物降一物’。刚来不到一个月,就要拉着我亲弟弟入赘中原了。”
公主这才明白他为何一直闷闷不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国王转过身来拉住公主的手,定睛看着她。康平公主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像海一样深邃,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火焰射到自己身上,却已不那么灼热,似一股暖流,直淌入心田。
公主转眼看见门外侍从,抽出手来,看着窗外,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听说云岗石窟的大佛有求必应。”
国王听了,正要答话,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王后回宫了。公主听见姑姑在院子里一路说笑一路朝自己的住房走来,也不管那国王,径自起身到门外迎接。王后进得房来,见侄女脸色红润,不像有病的样子,也就放心,拉着他的手正要落座,看见一男子躬身施礼。定睛一看,原来是侄儿——东宛的国王阿土达木塔拉。再看侄女面如止水,心中十分纳罕,不知这二人怎么到了一起。
公主先开口,“姑姑,东宛国王等了您和姑父好长时间了。”国王听了,也忙称是。长公主面带笑容,请他坐下,自己和侄女坐在一旁,问:“贤侄托康平公主送来的礼物,我都收到了。劳你费心,还惦记着。”
东宛王从小见这位王婶性情刚硬,一席话说的是亲情,听起来着实客气。又看见公主在一旁抿嘴,心里也明白了大半,笑着站起来,对王后说:“王婶莫怪,当初是侄儿一时糊涂,不该派兵占了吉祥弟弟的封地,今天来,一来是向叔叔婶婶赔礼道歉,二来,是归还月儿山以东百里草原。”说着,从怀中取出地图来,呈上,“请王婶笑纳。原谅侄儿的过失。”
王后姑侄俩大眼瞪小眼,不想他竟又此举。倒是如意从东宛王手中接过地图。长公主回过神来,笑着对如意说:“去大殿交给陛下吧。我和贤侄好久不见,今天就好好聊聊。先别急着走。晚上我请娘家客人,贤侄也帮我陪陪客吧。”说着又请他落座。
原来两国国王本身一家,后因分家,才成两国。因为月儿山以东百里草原为吉祥祖父,即东宛王祖父送与吉祥的,后被东宛王兄弟夺走,才闹的不和。王后见封地回来,也就不再计较,她哪里知道,这东宛王在自己侄女身上的心思呢!
如意回来,传西宛王旨意:东宛侄儿难得来此,请与王后一同赴席,倘若公主身体好转,也请一同前去。公主和东宛王站起来听了,又和王后说了一会儿话,王后和公主换了朝服,三人一同来到大殿。西宛王父子正与孙兴父子说话,婉英与那日苏正在殿角争论着什么。公主叹口气,小声对长公主说:“瞧这对冤家!”东宛王听了一笑,上前对王叔施礼。孙兴父子见两位公主到来,忙伏地叩首。长公主命他们起身回话,坐在国王身边,仔细看着孙博,只觉得少年英雄,惹人喜爱。公主见姑姑高兴,也夸奖道:“我看这孙小将英姿勃勃,颇有几分像吉祥表弟,再加上严父教导,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一席话说得西宛王也点头称是,孙兴见两宫公主对儿子都是夸奖不已,忙令孙博谢恩。
一时珍珠领着御厨们来铺设宴席。在大殿东阁,正中设一几,国王王后落座,左手孙兴父子和婉英两桌,右手东宛王兄弟两桌。王后右边设一小桌,康平公主坐了,算是跟国王王后一桌。吉祥三兄弟打横陪着。婉英见珍珠忙里忙外,正要去帮忙,却被王后叫人按住,笑着吩咐道:“今天你是客,只管坐着吃酒,过几天,你可要请我吃酒的。”说着,看了看那日苏。那日苏不太熟悉汉话,见婉英脸红,知与自己有关,也就爽快地说:“王婶放心,过两天我和婉英一块儿请您。”
公主听了,先掩口笑了,孙兴父子也都一乐,王后更是笑不拢嘴:“可不是你们一起请嘛!难道还一个先一个后的。”
东宛国王听了,想爱弟解释公主们说的是喜酒。左贤王一听,也就不说了。
先上的是一些时令水果,切好了摆在盘里,甚是好看,接着就是一道又一道的菜肴,全都有汤有菜。孙兴父子一看,原来是家乡菜——洛阳水席,都感激长公主安排周到,他们哪里知道,珍珠可是忙了一下午。西宛王父子偶尔也会吃上一次,不甚惊奇;倒是那日苏见这料理做得精致可口,一个劲儿地夸奖,东宛王也赞不绝口。
长公主取笑那日苏,“这会子就说好吃了,等到了洛阳,你还不坐在人家饭馆不走了。”东宛王眉头皱了皱,众人都没有在意,只有康平公主看在眼里。
饭后,孙兴父子告辞返关。西宛王夫妇留下两个侄儿说话。两个小王子都回房去温习功课,原来昌定长公主对儿子要求严格,除了骑射带兵,从小就学习汉家的四书五经。只有吉祥因为已经辅政,和康平公主一起坐陪。婉英和珍珠躲在房中说话。叔侄几个十几年前都是一家人,如今和好如初,自然谈笑风生,说个没完。康平公主不时问些风土人情,众人争相为她介绍,听见姑父说起离王城往西三十里的云岗石窟,笑了笑,不经意地扫了东宛王一眼。
东宛王会意,对长公主说:“侄儿明日要到云冈礼佛,为百姓祈福,不知王婶可要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王后一笑,摆了摆手,“我向来不信那个,倒是平平,要不要去看看,那里的石佛和龙门石窟的可有一比呢。”
康平公主似乎是犹豫着说:“我也不爱这些。不过母后吩咐过,如今既然方便,不妨一去,一为长辈姊妹们祈福,二来,也长些见识。”长公主听了,就吩咐如意去为公主准备上香的贡品。又对东宛王说:“贤侄,这香火之物我都叫他们去安排了,明天你只要照顾好平平就行了。她身子弱,比不得草原上的女子。”
东宛王赶紧答应了,再看公主,已经扭过头和王后说话去了。
当夜东宛王兄弟住在西宛王宫。第二日一早,那日苏先行回国,东宛王骑马护送公主车驾拜佛,珍珠、喜来乐和卫队随行。婉英留在王宫,王后跟她讲草原婚礼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