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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是夜,急冲冲而来的夏日夜空明亮,星子如棋般罗布星空。弦月高悬,清风徐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喝酒!”
      禹辰寒怀里抱着一坛子酒,跨步走到柳燕跟前,身后还跟了一群小尾巴:阿落、阿玲。
      不知何时,莫应悔也抱剑坐在了长廊瓦上。
      本在院落中独自感伤的柳燕被一群人围住,心里面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来来来,我们来喝酒!”一点也不见外的禹辰寒往石桌边一坐,酒坛子一放,开始招呼众人聚拢喝酒。
      “没杯子!”阿玲提出问题。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用杯子喝什么酒!喝酒就要对着坛子喝!”禹辰寒振振有词。
      “我是女的!”阿玲反驳。
      “没人觉得你是男人啊!”禹辰寒打开酒坛,仰头闷一口酒后,就把酒坛子递给柳燕。
      柳燕接过酒坛,学着禹辰寒的样子大饮一口,把酒坛子传给阿落。
      “你们!”阿玲跺了跺脚,气呼呼转身欲走。犹豫了一会儿,阿玲跳上长廊,坐到莫应悔身边,问:“你是怎么认识禹辰寒这个讨厌的家伙的?”
      “他自己凑上来的。”垂头看着下面三个你来我往一圈圈传着酒坛,莫应悔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猜也是!”阿玲抱胸,虽然她的嗓子还隐隐作痛,不适合喝酒,但就这么被排斥在外,心里面还是不舒服。
      “那家伙脸皮那么厚,随随便便就能上前搭讪,哼!诅咒他有一天上茅厕没带厕纸!”
      “厕纸?”如厕?纸?用纸如厕?
      莫应悔明白过来后,摇摇头道:“他可没钱买纸如厕!禹辰寒的钱,要么花在女人身上,要么花在酒上。”
      “哈?”厕纸都买不起?阿玲脑海里好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想抓却没抓住。
      厕纸很贵吗?这样想着,阿玲也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莫应悔看了阿玲一眼,见阿玲是认真的,便道:“从来没有人用纸如厕!纸张本就只有豪门贵族才有,那是书写的上好工具。当今世家最喜爱的纸是藤纸,纸质匀细光滑,洁白如玉,一刀百张便是十贯钱,麻纸因前朝王右军父子常用,故而也得高门子弟所喜爱,上好的麻纸一刀八贯钱,最次的也需三贯一刀。就是一般的纸,也得七八百文售价。”
      “且战乱不休,多少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又怎会买纸如厕!”
      “战乱?”阿玲似乎很多次都听到这个词。
      “连年战乱,已两百余年。”
      “嘿,接着!”禹辰寒不知发什么疯,突然把酒坛子朝莫应悔掷来。
      只见酒坛子在半空中“呼呼”打着转,幸而坛口朝上,只掉落了些许出去。
      莫应悔伸手先是卸去酒坛上的内劲,再轻松举过酒坛。酒水在月色下略显春色,莫应悔微抿一口,把酒坛子转向阿玲,阿玲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又把酒坛子扔了回去给禹辰寒。
      “这是什么酒啊!好喝!”只喝了几口,阿落就醉醺醺的,双颊发红,口齿不清。
      柳燕举起酒坛,喝完最后一滴,把坛子放到石桌上。
      “酒已喝完,你可以离去了。”
      “你这是喝完酒就不认账了?”禹辰寒双手撑在石桌上,歪头看着柳燕,眼色朦胧。
      “我禹辰寒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酒!你放心,我那还有!”说着,禹辰寒拍着胸脯表示酒什么的真的不缺!
      “桑落酒已喝,故人不相送!”柳燕低声道。
      “可我,还有好多疑问没有弄清楚!”禹辰寒人一喝醉,就什么话都往外冒:“秦如晦怎么就死了?他怎么偏偏就死了?好死不死的,也该把话说完吧!”
      “话都没说完就死了,急着去投胎?”
      “他喝醉了!”莫应悔见禹辰寒越说越不像话,不想禹辰寒继续丢脸,跳下去对着禹辰寒后颈一个手刀下去,世界顿时清净了。
      “他也没喝多少啊?”阿玲目测酒坛子并不大,装满了也就五升左右。三个人喝来喝去,一个人也喝不了多少。
      “借酒装疯。”莫应悔言简意赅。
      “我有一问。”柳燕拦住莫应悔扛着禹辰寒准备离去的步子:“秦如晦与你有何关系?”
      “你若查掳掠少女的凶手,秦如晦已承认。二十年前你柳家事他亦明白告之。他自己犯下的孽以身还之。其他的,恕不奉告!”
      “秦如晦认识宁道子!他一世家子弟,为何会与江湖人士产生瓜葛?”尽管当时柳燕并不在马车上,但他还是听到了秦如晦最后一句话。
      “还有玉佩!谁的玉佩?”柳燕事后翻找过秦如晦尸身,并未看见任何玉佩,可秦如晦身死前明明白白提过玉佩,那么很有可能,玉佩就在莫应悔身上!
      “不知!”
      阿玲见气氛开始僵持,不由得插到两人中间:“有话好好说,刚刚才是喝过酒的好朋友……”
      “阿玲,红莲教一事还有诸多疑点,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没有记忆?你的父母亲人,你的家乡,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这些一点也不重要?”柳燕质问阿玲。
      “我是想知道!可我想不起来我能怎么办?秦如晦已经死了,难不成我还能让他还魂回答我的问题吗?”说起来阿玲也很郁闷,她也很无辜的好不好!
      “抱歉……”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且迁怒到了阿玲身上。柳燕扶额,口气缓了下来:“秦如晦背后肯定还有人,这些人绝不会偃旗息鼓,往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被害。现在有一条线索放在眼前,我不想错过。”
      “错过?我错过什么了吗?”原本醉得趴在石桌上的阿落突然站了起来,接话。
      “没说你!”阿玲没好气的把阿落按了下去。
      “他说他是我父亲!玉佩是我自幼贴身带着的一枚镂空莲纹玉佩。”说完,莫应悔用另一只空手扯断腰间玉坠,扔到柳燕怀里。
      “红莲教一事与我无关!你要查,随意!”
      “唉?怎么就走了!”阿玲看看正握着玉佩沉思的柳燕,又看看扛着禹辰寒大步走的莫应悔,犹豫片刻,阿玲便追了上去。
      “等等我!我帮你一起扶!”
      柳燕定定的看了看手中玉佩,沉默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三人。他有预感,这枚玉佩还会再次出现。或许下一次,他的多有疑问,都能得到解答。

      邺城南,一普通居民宅院里。
      一须发皆白的老叟正坐在几块木板搭建的粗制饭桌旁,豆大的灯火摇曳。他不紧不慢的从碟碗中捏出一颗颗盐炒的蚕豆,放入嘴里慢慢的咀嚼。
      如果老叟面前没有跪着一戴着黑色面巾的黑衣男子,或许他就是寻常人家里的老人。
      “秦英逃走了?”
      “是的!属下亲自带人拦杀了柳家追过去的老兵。”
      “秦如晦呢?”
      “秦如晦带着白衣剑客莫应悔跟一个小姑娘半路返回邺城,被柳燕识破。为避免秦如晦说出真相,属下下令杀了他。”
      “暴露了吗?”
      “柳燕未曾发现。”
      “死了?”
      “是的!”从头到尾黑衣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有问必答。
      “那他手里那些医书呢?他实验的那些手札呢?”
      “这……属下未曾去找!”黑衣人额头上冷汗直流,事出突然,他只顾着让秦英逃出生天,令秦如晦再也开不了口。根本没来得及去秦府搜查。
      “也就是说,你把事情办砸了?”
      丝毫没有情绪的话令黑衣人更加胆寒:“请主上恕罪,属下立刻安排……”
      “闭嘴!”老叟端过桌上的碗碟往黑衣人头上砸,不敢躲闪的黑衣人硬挺挺受着碗碟砸在额头上,碎片划破眼角,一丝血痕涌出。
      “现在什么都晚了!你还能无声无息潜入秦府?你真以为你是禹辰寒?”
      老叟看向黑衣人的眼光不善,“秦如晦老奸巨猾,绝不会把东西放在秦府!去查清楚,他为何把莫应悔带回邺城。他从建康把人带回邺城,逃跑的时候还要带着他,这不简单!还有他那马车上另外一个姑娘,那姑娘什么来路?”
      “是柳燕在城外秦如晦的地宫里带回来的。因人失忆,又没有家人来领,之前便一直住在城南那家无名字的医馆。后来跟禹辰寒一起去秦府暗中探查消息,此后就消失在秦府。看样子是当时夜探秦府时被秦如晦发现捉住了。”
      “禹辰寒此人,很是邪性!偏偏又追着红莲教一事不放。秦如晦就是疏忽大意才被他摸到邺城来的。此后尔等行事,务必倍加小心!”
      “喏!”
      “秦英那边,多派人去接触接触,能打探到秦如晦的那些手札更好,打探不到,若她能为我们所用,也行!”老叟安排道。
      黑衣人迟疑了一会儿,道:“北边多为鲜卑族人,恐难以安插人进去。”
      “秦英能在那边落脚,你们也要办到!若事事办不成,要你们何用!”老叟阴恻恻的声音从口中吐出:“你若办不到,就换一个人去办!无用之人,只配沤在地宫之中,做那些虫子的食物。”
      “此事属下一定竭尽所能!”黑衣人额上冷汗直流,血与汗交织在一起,刺激得几次睁不开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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