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手巧的神仙少年》夕崖

21、走出十万大山

　　大山深处，景色瑰丽。两人一猴，一路且行且歇。

　　高山峡谷，茂林繁花，日升月落，斗转星移……所有的风景，都有人同赏，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两个人的旅途，处处是乐趣，兴奋时，甚至捉来一头老□□乘，或是逗耍一头黑熊取乐，抑或学着阿焰，追逐一群野猴戏耍。

　　当然也有狼狈的时候，一场忽如其来的暴雨，阻断两人的行程，他们没有任何准备，只能匆匆忙忙躲进附近的一个山洞里。

　　看着对方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彼此取笑。

　　两人一猴坐在洞口，看着外面的雨幕，滚滚如同珠帘，从天而坠，一望无际，仿佛天地被连通，声势浩荡，世间万物显得如此渺小。

　　商颂神情悠然，和雁哥被一场暴雨困在山洞之中，他丝毫不觉得慌乱，心中只有惬意。

　　他从背篓中找出那根短笛，放在唇下，轻轻吹着。

　　傅雁北见他拿出短笛，挑眉看过来，凝神侧耳，准备倾听。谁知道，吹出来的曲子，断断续续，根本不成调。

　　商颂注意到他怪异的表情，慢慢放下短笛：“不好听吗？我改了很多次，它才发出声音的。”

　　这声音十分清脆悠扬，他觉得挺好听的啊。阿颂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你怎么会做这个？”傅雁北将短笛拿在手里，转动着打量。没有人教的话，阿颂应该不会想到做这个。

　　“四年前，我去中原时，看见有人吹这个，他吹得很好听，我听过一回，怎么也忘不掉，回去便学着做。可惜这东西看着简单，做起来极为不易。我试了很多遍，总算做成了这个能发出声音的。”

　　“只看过，便能做出来，阿颂真的很聪明。”傅雁北自然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可惜，我没有那个人吹得好听。”他垂下眼眸，耳朵泛红，被雁哥夸得心头欢喜。

　　傅雁北也是不通乐理的人，但好歹见过笛子是什么样，眼前的这个与其说是笛子，不如说是个哨子。

　　他摸了摸阿颂湿漉漉的脑袋，笑着说：“阿颂这么聪明，到了中原，不知会学到多少本事。”

　　阿颂羞赧地挠挠后脑勺，看着傅雁北，那目光又清澈又明亮，闪烁着光芒，让人看着心头敞亮。

　　暴雨停歇之后，空气越发清新。乌云散去，太阳西斜，晚霞装点着西边的天空，两人都不想动身，懒懒地看着夕阳一点点下垂。

　　“今晚就在这歇着吧。”傅雁北说。

　　“好啊。”阿颂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我去摘些果子。”

　　说完他便如同一只轻盈地燕子，从洞口往外飞去。阿焰早就待得不耐烦了，立刻兴奋地一同跳出去，追上阿颂，在林中驰骋。

　　很快，一人一猴便满载而归。

　　因为下了雨，木柴都是湿的，洞穴中只有少量干草，他们便没有点燃篝火，自然也没有烤肉吃。

　　他们只能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

　　森林里的夜晚，黑得彻底，星星的光芒太过遥远，照不到眼前。他们俩为防夜间野兽袭击，互相轮流守夜。

　　如此安然度过一夜，翌日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开始赶路。

　　一路上，他们看见人参、灵芝之类的药材，不忘停下来采摘，好在傅雁北背上的竹篓空间十分富余，等到走到大山边界时，竹篓已经是满满当当的药材瓜果。

　　“雁哥，你看！”商颂兴奋地指着山下的村庄，“我们走出来了！”

　　“不错！”傅雁北按耐着激动，“我们去村子里打听打听，不知此处是哪州地界。”

　　他们走了几步，看到对方形容邋遢，不约而同停住脚步。

　　“或许，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洗漱一番，雁哥你说呢？”阿颂迟疑地说道。

　　傅雁北无法反驳。

　　两人一猴又在山上转悠半圈，终于寻到一处小溪，两人眼前一亮，立刻往小溪跑去。

　　小溪清澈，溪水潺潺而流，他们忍不住捧起溪水，狂饮一通。森林里多的是果子，但终究不及甘甜的溪水解渴。

　　喝完水，傅雁北立刻放下背篓，解开外衫，光着膀子跳入水中，将自己浑身上下清洗一番。

　　阿颂则细心地从背篓中取出两管竹筒，去上游接些清水。见此处灌木丛生，相当隐蔽，他才解开衣服，趟入溪水中。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他这副瘦削瘦削的小身板，还是不要让雁哥看到了。他自卑地想着。清洗完了之后，他又快手快脚换上干净的衣服。

　　至于阿焰，自己在水中扑腾一番，上蹿下跳，被傅雁北抓住，按在水里洗刷一遍，看起来油光水滑之后，才允许它上岸。

　　两人都换上干净的衣服，又互相帮忙，梳理好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一切齐整了，这才背起竹篓、抱起阿焰，往山下走去。

　　山村封闭，很少有外地人过来。他们两个外貌出色、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一走进村庄，立刻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坐在村口大树下乘凉的老太太，一边摇着蒲扇一边不错眼地打量着他们，旁边树荫下站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穿着肚兜儿，光着屁股，也对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

　　“老人家，我们从外地过来，想向您打听个事……”傅雁北向老人家拱手道。

　　商颂则被小娃娃手中攥着的竹蜻蜓吸引了目光，而小娃娃也一眼注意到了他肩膀上坐着的阿焰。一大一小对视着，同样清澈无垢的眸子里满是新奇。

　　老太太有点拘谨，见他们和和气气的，倒是没那么害怕了，只是年纪大了，又多年不见外人……呃，或许，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精神的小伙子，猛然被他们搭话，难免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要问什么？我，我去喊村长……”

　　说完，她便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把孙子拽着，侧着身子觑了他们一眼。

　　小娃娃大概被拽得不舒服，扭了扭身子，指着阿焰：“阿婆，我要摸毛毛……”

　　“什么毛毛！这是猴儿！小心它挠你！”老人家谨慎地看着他们，脚步不停。

　　“老人家不必惊慌，”傅雁北上前道，“我们只是路过，想问一下，此处是何地，隶属哪个州县？”

　　“你问这是哪儿的？”老太太见问题不难，停下脚步，神情略微放松，说道，“这儿是葫芦嘴的王家墩子村。”

　　傅雁北张张嘴，一脸茫然地看着老人家诚恳淳朴的脸，对方似乎没什么要补充的，他只好勉强一笑，等着待会儿问一下村长。

　　此时正值午后，正是农忙时候，村长也在地里收谷子。

　　阿颂全程无话，两只眼睛四处看着，对这些土坯房子，对地里种的庄稼，对忙忙碌碌的村民，他无不好奇。

　　看见陌生人，地里忙活的村民都齐刷刷看过来，有的干脆停下动作，直起身子盯着他们。

　　“大山，你过来一下！”老太太冲地里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招手。

　　那中年男人一看见这情形，就立刻放下手中的农活，往他们走过来。他沉稳地拍拍身上的灰，一边打量傅雁北和商颂两人，一边问老人家：“旺儿阿婆，这两位是……”

　　“这位便是村长吧，在下傅雁北，这是商颂，我们路过此地，想问问此地是何处，若是去蓟州，该往哪里走？”

　　“你们要去蓟州？”村长见他们精神气度，浑不似普通人，谨慎地没有多问，只想尽快打发了他们，“这里地属百越郡，算是扬州边界，你们要去蓟州，最好坐船。”他想了想，补充道，“距离此处最近的港口在永济镇，坐马车，得走三天才到。”

　　“百越郡……”傅雁北眼神微动，思忖片刻，问道，“敢问龙虎山是否就在附近？”

　　村长闻言一惊，对傅雁北拱了拱手：“不错，龙虎山确实就在百越郡，若是步行，大约两三天便到。”

　　傅雁北抚掌，脸上露出笑意，对村长再三道谢。

　　“壮士请留步……”村长见他要走，犹豫再三，终于问道，“敢问，你们可是要前往龙虎山？”

　　傅雁北见他猜到，心中闪过诧异，心想，这个村长见识不凡，眼力甚好，当下也不否认：“正是，龙虎山的逐风散人，正是在下恩师，今日恰好路过此地，怎能不去拜见？”

　　“原来如此。”村长面色愈发恭敬，“没想到壮士竟是龙虎山高徒，真是失敬失敬。”

　　“村长喊住我们，可是有事？”傅雁北见对方欲言又止，便主动询问。

　　村长见他发问，忙道：“有一事，还请壮士相帮。”

　　“何事？”傅雁北爽快道，“村长但说无妨。”

　　村长便细细道明原委：“前两月，整个百越郡上十个州县蒙受蝗灾，咱们村也未能幸免，多亏龙虎山的道长们，开坛赠药，消除蝗灾，咱们老百姓才能保住地里的粮食。咱们贫苦百姓，无以为报，唯有自酿的薄酒，在方圆百里，略有名气，还请壮士帮忙捎给道长们，聊表谢意。”

　　“此事好说。”傅雁北一口答应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的各位大大小可爱们，给点评价吧~觉得不错，收藏我啊~来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