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力女的爆头传奇》stein

8、群殴处理

　　最后，钱立捉住我，在我脸上狠狠扇了两个大耳刮子，我才停下了疯狂的撞头行为。发呆醒神的空儿，我和人气男都已被送至了医务室。

　　校医在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奇怪地毫无疼痛感，只是觉得莫名的轻松，近几日那让我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消失殆尽，我甚至想高呼一声痛快。疼痛也许是种可以习惯的感觉，一旦习惯了，就失去了这种感觉，从而永远不再惧怕。

　　人气男的名字叫赵亮。校医简单给我处理了下伤口便好了，而赵亮却让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我被叫去校长办公室前，赵亮仍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校医拍了拍我，“血的事实证明了，你的脑骨密度远远比赵亮高上很多，确实是块上好的爆头材料。”校医说完，还直嘱咐赵亮以后要向我学习，多补些钙，这时一直未动的赵亮竟翻白眼了。我不禁暗自叹服校医，他的语言可比爆头有杀伤力多了！

　　由于此次群殴参与的人数过多，校长将一般的学生分配给各个年级各自处理，我进到校长办公室时，那里只剩下一些由校长直接负责的主要人物，即两个年级的足球队员、蒋涵、钱立、眼镜男。

　　按照一个一年级一个二年级这样的顺序依次地进行事实陈述，虽然两个年级的球员均是避重就轻，有所偏倚，但这般间差着陈述，事情的轮廓还是无可掩饰地清晰起来。校长听后，在一排站开的球员面前踱步走了两圈，突然，校长一皱眉头，发现了大部分球员的左脸上均像盖章一般整齐地印着一个形状相同大小36号的鞋印。

　　我顿时满头大汗。校长走至我跟前，示意我脱下右脚那只鞋。我哆哆嗦嗦地递给校长，校长在一个球员的右脸上一印，正好左右对称！（校长：我说小红啊，你犯案也不要这么嚣张吧！全都左脸上印着你的左脚，换个脸换个脚也行啊！）

　　蒋涵虽然才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动手的人，但他的动作极其隐蔽，且不可置否，这反倒将后来赵亮要摔倒时还猛踢他一脚的钱立显得更为突出，于是钱立成了表面上动手的第一人。如果蒋涵当初不先动手使赵亮摔倒，也许钱立就不会狠狠地踢在赵亮的肚子上了，也许事态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般严重。不知蒋涵当时是否有看到正跑过来的钱立呢？

　　钱立和蒋涵站在一起，蒋涵神情自然，而钱立则不时望向蒋涵，又不时低头沉思。而我则低着头，深感自己是此事的祸首。

　　已了解事情经过的校长遣退了一干轻刑犯，只留下钱立、眼镜男和我这三个重刑犯。蒋涵离开前，担忧地望了我一眼，我则冲他咧出一个苦笑。

　　眼镜男名叫古杰，原是考入全市重点高中排名第一的X中的新生，可是X中有个新生入学考试，并按此考试成绩排列班级和学号，结果古杰考了全校最后十名。于是，在开学第二天古杰便转到这里。宁为鸡头莫为凤尾，古杰家长主要还是考虑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能考入重点高中的学生一般都是各个学校的凤毛麟角的人物，可是到了凤凰和麒麟窝后，谁又能轻易地接受自己曾经辉煌的过去只是证明他是只假凤凰和假麒麟的事实呢！望着古杰手中那破烂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书，我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他，也明白了自己！

　　校长严肃地告知，我们三人定然会获得学校的处分，而具体如何处分则尚需时间考虑和讨论。

　　古杰先行一步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站住了，神色复杂地回望了我一眼，才转身慢慢离开。

　　古杰走后，校长对着我和钱立长舒一口气，率先问我：“被你揍的那个二年级说你什么了？”

　　“他说我……傻子……人见人厌。”我细声说出了让自己如针芒在背的那个词。

　　一直平心静气的校长，上下打量我，视线在我腿上的伤口稍作停留后，不疾不徐地问：“是不是这几天你积累了太多的压力了？”

　　校长的语气和蔼可亲，又饱含着对我的理解，我缓缓垂下头后，瞬间泪如雨下。

　　校长长叹一声。

　　我离开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依稀听到校长对钱立说：“你父亲……”后面的话在我耳中渐渐模糊。

　　我刚进家，就见父母早已面容痴呆地坐在门口等着自己了。我老实地坐在他们的对面，老妈望了眼我双膝的伤口，随后盯着我的脑门足足5分钟后，坚定地说了三个字：“上保险！”而老爸则扔下手中名为《孩子老师家长》的一本新书，语重心长地劝解：“孩子，如果你实在忍不住爆头，爆爆众多别人的头就好了，自己的头不富裕，能省着点用就省着点用吧。”

　　父母走后，我瘫坐在原地很久，心中只有一句话，明天终于是周末了……

　　“群殴”事件使我一夜间便成为学校响当当的大名人，我又被同学们从“上肢发达头脑呆滞”的蛮力女再次修订为“上肢发达头脑坚硬”的蛮力女。有的同学甚至建议，街头霸王的游戏应该加上“蛮力红”的这个角色。

　　这些我渐渐地已不以为意，只有那日在校长办公室中的一幕连续几日回旋于我的脑际。那日我突然的落泪，使钱立诧异地转向我，钱立脸上掠过几分愧疚后，便变得面无表情起来。而当校长问及钱立为何率先动手时，他只是缓缓开口，说了一句：“除了我，谁也不许骂她傻！”字字掷地有声，直入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