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力女的爆头传奇》stein

34、闲人出现

　　一个早上，我和古杰顺利且无聊地度过，我反倒希望有点什么事情发生好打发时间，李警官还调侃，慑于我爆头的威名，今天都不敢来肇事了。

　　下午，我和古杰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路过游戏厅的时候，两人快走出来，差点撞上古杰，其中一人中等身材，黝黑的皮肤，虽稍显老成但感觉应该和我年纪相仿，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心中袭上一股混杂着内疚的悲伤，莫名地。而跟在这人身后的另外一人，不想竟是，蒋涵！

　　蒋涵在看到我的那刻，一时怔住，这倒是情理之中，可奇怪的是，另外一人从看到我的那刻起，就一直毫无避讳地直视着我，眼睛眨也不眨，就仿佛久未谋面的故人，但眼神却是深邃且复杂。

　　莫名的熟悉感使我俩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对视着，片刻过后，对方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随后他错开了视线。

　　蒋涵热络地与我和古杰打招呼，那人站到一侧，只是，继续静静地望着我。

　　蒋涵和我们寒暄了几句，就要告辞，感觉有些匆忙。蒋涵和他朋友转过身的那刻，我突然叫住了他们，“等等！”

　　按蒋涵的性格，早就应该介绍他的朋友了，可他这次完全没有提及，而按往常，我也不会在意这些，这次我却破天荒地问：“你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蒋涵转过身，表情颇为意外，而那人站住脚跟，缓缓转过身，再次面对着我，一直没有说话的他，终于开口：“洪美雁！”

　　对方直呼出我名字的那刻，我心头莫名一震，意外之极。可对方的下一句更是让我惊讶万分，“你销号了？”

　　我和古杰怔住，蒋涵轻皱了下眉头，随即恢复常态，转向我和古杰，笑嘻嘻地给我们介绍：“这是我表哥，龙哥！我经常和他提到你，他前几天也和我们一个服务器玩游戏。”

　　“是吗？叫什么名字？”我随口问。

　　蒋涵自然地回应：“你不认识。”

　　蒋涵的话音刚落，龙哥沉沉地说：“闲人！”

　　龙哥的这句话再次惊住了我和古杰，蒋涵的脸则紧紧的。

　　就这么僵住，很久，没有人再开口，静静地，诡异的气氛蔓延在我们之间。

　　我万没想到闲人竟然是蒋涵的表哥，可最让我耿耿于怀的是，龙哥的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销号，是因为我吗？”龙哥的声音低沉，字字掷地有声。

　　我正犹豫如何回答，不想比我更不善言辞的古杰却毫不犹豫地抢先代为回答：“不是！”

　　又是良久的沉默对视，我犹豫地问出口：“你说，我们十年前就认识？”

　　“随口一说！”龙哥说完率先转身，大步而去。蒋涵对我和古杰匆忙说了句“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蒋涵跟上了龙哥，离开了。

　　一天平安无事，古杰把我送到楼口，我要进去时，他突然叫住了我，犹豫了下，才缓缓开口：“小红，我每天早晨都在小区前面的公园长跑，你……要一起吗？”古杰低头望着我的脚。

　　“明天几点？”

　　古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嘴角轻轻上扬，“六点半。”古杰转身跑走，跑了两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我莞尔一笑，古杰挠了挠脑袋，一溜烟地跑走了。

　　之后的每天清晨，古杰都会如约在楼下等着我一起去跑步，每次我下楼的时候，他都好像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的样子，有次我特意早于约定时间半个小时到楼下，可意外的是，古杰还是已在那里了。

　　没有钱立在身边的日子，很平淡很安静，当然他每天都会打来电话，问我发生的事情，小到鸡毛蒜皮，而我也如实地进行汇报，唯独没有提及一件事，那就是，和古杰晨跑。

　　很快迎来了上高中以来的第一个春节，与往年一样，浮于喧闹的寂寞，热络寒暄却倍感的距离感，去拜访一些所谓亲戚的陌生人。

　　钱立的电话在辞旧迎新的那一刻打了进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使我们不得不大声地讲着电话，挂电话前钱立的声音突然降低，囔囔了一句，我嚷道：“听不清！”

　　钱立又低声说了一遍，我捂上耳朵，又提高了嗓门，“还是听不清！”

　　钱立大吼出声：“我说，想你了！”电话那头一下安静下来，没了先前说话的嘈杂声，以致于春节晚会的声音清晰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我尴尬地拿着话筒，半天挤出一句话：“你不是天天给我打电话吗？”

　　“你想气死我，是吧！”钱立的声音吼得比刚才更大声了，震得我稍微把电话拿远了些。

　　钱立再次降低声音，沉声说：“可，我想，天天见到你！”说完，电话那边传来滴滴的挂断声。

　　老爸看我挂了电话，对我喊道：“要下饺子了，快来放鞭炮！刚才是钱立打来的吧。”见我点了点头，老爸叹了口气，“他不会明年吵着要来咱家过年吧。”

　　“应该不会。”

　　老爸摇了摇头，“我看不好说啊，你和他说，来咱家过年我就一个条件，那就是，每天十碗猪肝汤！”

　　十碗？！光想想钱立边说话边从嘴角漾猪肝汤的形象，就已经觉得惨不忍睹了！古杰一个受害者还不够吗？我说，这到底是太姥爷传下来的家传秘方啊，还是满清酷刑啊！

　　走到窗边，将鞭炮远远挂出阳台的时候，刚好对面楼的古杰也挂出了鞭炮，在喧闹的鞭炮声中，古杰远远地望着我，然后用嘴型说出了几个字，我看不清，也猜不出，也突然有点害怕知道……

　　走家串户地一眨眼就到了初五，早晨我和古杰从公园跑步回来，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依靠在我家楼口，我激动地小跑了两步，可跑近的时候，我反倒放慢了脚步，因为此时钱立的脸沉得仿佛暴雨前的天空。

　　钱立迟迟没有开口，只是隔着我，眯着眼看着古杰。钱立的背包上贴着机场托运标签，看似从机场直接赶来的样子。

　　我喏喏地开口：“你提前一天回来了？”

　　“原来一天可以那么长，也可以那么短。”钱立的口气冷冷的，我不自觉地打个了寒颤，钱立用眼神向我示意身后渐渐走近的古杰。

　　“我们早晨一起跑步。”一直没有和钱立提起跑步的事情，心情是很复杂的，曾多次想过该怎么面对此刻的钱立，但却从未想到此时的他竟能生气到如此程度。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他。

　　“每天？！”钱立反问。

　　我点了下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钱立的脸色更为难看，我已不敢看他。

　　钱立见我不答，试探地问：“我走的转天？”

　　没想到钱立一猜即中。

　　此时古杰已走到我身边，钱立突然伸出手，扼住我的手腕，我被钱立拽得不得不上前一步，钱立低声嘶吼：“为什么？”他混杂着激愤的声音异常刺耳，惊得我抬头望向他，迎着他那如刀的视线，周遭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我也屏住了呼吸。

　　我不知该如何答他，钱立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疼得我微皱起了眉头。

　　古杰瞥了眼我的手腕，咬了下嘴唇，然后一把拉住钱立的手。

　　古杰深吸一口气，迎上钱立咄咄逼人的视线，“如果我是你，我会给她尊重，给她选择的自由，喜欢和包容现在的她，而不是强迫她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钱立的脸和手都绷得紧紧的，他丝毫没有因为古杰的话而放松，只是热辣辣地凝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咽了下口水，抬眼看了眼钱立复又垂下，声音有些胆怯：“除了你，我不能有其他朋友吗？”

　　“当然可以，但，我不喜欢你交我不喜欢的朋友！”钱立对古杰的反感毫不掩饰。

　　钱立的霸道让我再次想起那次跳楼，又想到古杰刚才的话，我声调微有提高，“喜欢不喜欢我的朋友是你的自由，”我停顿了下，但见钱立的表情稍有缓和，“但，古杰作为我的救命恩人，是一种特殊的存在。”钱立眯起了眼睛，我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迎着钱立的怒气，继续说：“选择谁做我的朋友，是我的自由，而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钱立囔囔重复着，手同时缓缓松开，他那受伤的眼神瞬间刺伤了我。

　　钱立在看到我已被他扼得淤红的手腕后，拳头渐渐攥紧，从我和古杰中间穿过，大步而去，头也不回。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很久，古杰沉沉出声，“一旦，我偶然救了你的这件事，成为你的负担，哪怕只有一点，请你，就当它从未发生过吧！”

　　我没有看古杰，只是径直走进楼道，一步一步地爬上楼梯，在爬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很累很累，无力地扶着墙，坐下，脑中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