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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网游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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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我便起床了,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大雪持续了整整一夜,此时地面积雪竟已有十几厘米。马路上的汽车行驶缓慢,自行车已经无法骑行,只能推行。我自小怕冷,对下雪也提不起兴致,正要离开窗边,却瞥见古杰正站在他家窗边,一只手紧紧地拽着窗帘,视线则紧锁在我家的楼下。古杰这时将视线上移,意外地和我的视线相遇,他就这样直直地望着我,一动不动。
这时,门铃响了,我望了古杰一眼,离开窗边去开门。门外竟是钱立!站在门口的钱立,摘下帽子,正在拍打身上的积雪,他的衣服几乎湿透,脸和手都冻得胡萝卜似的。见我来开门,泛红的脸颊上即刻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我吃惊地望着钱立。
“我怎么来了,是吧?”钱立自然地接过了我的话头,然后也不问我,自行进了屋。
“外面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过来的?”我关上了门。
“走过来的呗。”钱立坐下,脱下湿透的鞋子。
“你疯了?!你家离我家那么远,骑车都要半个多小时。”我有些不可置信。
钱立停下动作,望着我,认真地吐出三个字:“我……疯……了!”顿了下,继续说:“给我找双拖鞋吧。”
“哦。”我赶紧给钱立递过一双拖鞋,“你走了多久啊?”
“路不好,没想到走了2个多小时。”
“有什么着急事儿啊非要今天过来?电话里说不行吗?”
钱立边低头脱袜子,边轻描淡写地说:“你不知道嘛?!”
我认真地想了下,“不知道。”
钱立换好鞋,抬头望着我,认真地说:“找你一起自杀!”
我惊愕之极,半天嘴都合不上。钱立绕过我,若无其事地进到屋里。
“我……上次跳楼已经死过了,这辈子不会再有……下回了!”我赶紧跟上,由于紧张话有些不连贯。
钱立站住脚跟,“我说的是游戏号,自杀销号!”
我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哦,”想了下,犹豫地说,“要不,你……自己自杀吧。”
钱立气得用手敲着我的头,“自己死,我大雪天的跑你家来干嘛?”
“可我玩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销号啊?”
“为什么?!你说呢?!”钱立立时急了,见我一脸无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才玩游戏几天啊,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与其看你和别人结婚,还不如和你一起自杀销号!”
我低声嘟囔着:“又不是真结婚,至于嘛!要这么说,肖医生还说要娶我呢!”抬头一看,钱立的脸都气绿了,我赶紧噤了声。
我不情愿地上了游戏,刚上游戏,“闲人”就来了消息:“在哪儿?”
“地府,被人逼着要去自杀销号。”我刚敲完,钱立让我让开,他来打字发消息。
钱立:“为什么选我?我们认识吗?”
闲人:“十年前就认识了。”
钱立用眼神询问我,我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然后不确定地说:“难道是我爸?”
钱立被打败地垂下了头,钱立托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你说是不是校长啊,老奸巨猾,故意离间我们?”
我忙不迭地点头,“有可能,有可能。”
“不对,那号级别很高,玩了很久了,校长应该不会这么玩游戏的。”钱立皱着眉头,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管他是谁了,销号吧。”
我委托蒋涵将“碧玉棒”转给“闲人”后,在钱立的威逼下不得不销了号。
之后,钱立对我说:“小红,咱们出去玩雪吧。”
我对销号的事情有些不快,“我怕冷,从小不喜欢玩雪。”虽然这么说,却也跟着钱立到了门口,换好了鞋子。
“你会慢慢喜欢的。”钱立边说边拿过我的外套,递给我,然后又给嘟着嘴的我围上围巾。
我憋了下嘴,稍有微词,“为什么你喜欢的,我就一定要去学会喜欢,你不喜欢的,我也必须要放弃呢?”
钱立想了下,然后回答:“我喜欢的,我要你学会喜欢,是因为我希望我的快乐有你可以分享,而我不喜欢的,我要你放弃呢,是因为我希望你所有的快乐中都有我的存在。”钱立说完,轻轻拉住我的手,开心一笑,转身开门。
门开了,门外站着古杰,他的身上没有雪花,不知他到了多久,看似不像刚到的样子。古杰和钱立照面的那刻,钱立有片刻迟疑。古杰和钱立两人就这么对视,谁也不先开口。我见半天两人都不开口,便主动问古杰:“有事吗?我和钱立正要出去玩雪。”
古杰:“道路积雪严重,我想叫上你一起去扫雪。”
我:“扫雪比玩雪有意义,那我们去扫雪吧?”我看向钱立,钱立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古杰,古杰避开了钱立的视线。
三人一人一把铁锨,钱立铲雪一点也不积极,一副恹恹的样子,古杰也是一言不发闷闷地,我本就不喜欢雪,心想这样下去,要铲到什么时候啊,我可不想这么一直挨冻,于是我提议:“咱们来个比赛吧,一人铲一排,看谁第一个铲完。”说完,我用手指了指大约500米之外的道路尽头。
竞争是一直促进人类进化及进步的源动力,只要有竞争机制的存在,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人的动力,此时正是如此。一听比赛,钱立和古杰突然间有了劲头,两人对视着对方,均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的一声“开始”后,我们三人均以最快速度埋头铲雪。古杰和钱立两人不时地看对方的铲雪情况,而我则头也不抬地像机器人一样快速地干了起来。
二十分钟过后,我终于铲完最后一堆雪后,抬起了头,随意地抹了把汗,高兴地大喊:“我赢了!”
钱立和古杰分别停下动作,呆呆地望着已经拉下他俩大约100米的我,无语。我见两人也不说话,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挑着眉毛,试探地问:“是不是……不太正常?”
钱立和古杰两人都默默地点了下头。我嘿嘿两声,不自觉地说:“对不起。”
钱立看了下古杰,“我们俩还没有比完。”说完,两人继续开始铲雪。几分钟过后,古杰率先铲到了终点,钱立输给古杰不到一米。钱立最后达到,他气闷地扔下了铁锨,蹲在地上不说话。古杰虽然赢了,但是也一句话没说,只是用力地将铁锨插到雪堆上。我走过去,安慰钱立:“只是个小比赛,用不着那么较真。”
钱立抬头瞥了下我,然后不开心地侧过头去,背对着我。我继续劝钱立:“你先前走了两个小时过来,体力消耗那么多,输了很正常。”
钱立猛然站起身,“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输,尤其是输给……”钱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能输给我是吗?”我接过钱立的话。
这时片李警官刚好过来,“小红,你们劳动改造呢。”
我脸一黑,“李警官,我们是义务劳动。”
李警官:“对对,是义务劳动。既然你们没什么事,那明天过来警察局,我给你们安排协管的工作。”
我:“明天就去啊?”
李警官:“社会人民急切地需要你!”李警官说完又拍了拍古杰的肩膀,走了。
我:“我饿了,你们呢?回去吃饺子吧,我爸昨天给我包的。”
吃过饺子,我送钱立和古杰离开时,钱立比古杰走慢一步,看古杰下楼几步后,钱立在门口站住,“我明天去杭州姥姥家,要开学前才能回来。”
我笑着回答:“好!”我的头上立即挨了一个猛敲。
“好什么好?”钱立在意地望了下还在下楼的古杰,只见古杰的脚步微微顿了下后,继续缓缓地下楼,钱立低着头,视线望着我的手,轻轻地说:“我很快回来,等……”钱立卡了下,“开学见!”钱立刚走了两步,又顿住,用手指朝着我又点了两下,才下了楼。
这晚我失眠了。一副画面反复地印在脑中。钱立和古杰走后,我在房间的窗上,看到凝结的雪霜上,写着三个字——“喜欢你”。水汽模糊了窗户上的字,但最让我在意的是,底下的落款名字被人轻轻地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