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力女的爆头传奇》stein

35、再度开学

　　再也没有接到钱立的电话，也再也没有和古杰去晨跑。第二学期的第一天，我早早就到了学校，一到教室，立即向钱立的座位望去，眼神在看到空空的座位时黯了下来。蒋涵主动和我打招呼：“小红！”

　　这时，听见钱立爽朗的笑声夹杂着咯咯的轻笑由远而近，我和蒋涵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只见钱立和周灵两人有说有笑地出现。我心口一堵，但见蒋涵侧脸看向我，不及和钱立对视，我便赶紧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开始翻开书包，整理书本。

　　钱立的说话声和脚步声突然停止，停顿了几秒，从脚步声再度听出，他朝这边走了过来。钱立一语不发地坐下后，周灵走到我的桌前，“小红？”

　　我点了点头。周灵面带微笑，友好地说：“我是周灵。终于见到你了！”周灵自来熟地拉起我的手，“一直没机会当面感谢你，谢谢你那天帮了我！”

　　“我没帮上你什么，是钱立帮的你。”我没有正视周灵，一直半垂着视线，只见蒋涵在一旁观望，嘴角轻轻一扬，然后一副了然的表情。而钱立，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对我说，甚至好像没看到我一般。我的心，酸酸的。

　　这个世界有时真是太小，没想到周灵竟是转学到我们学校，而且还是我们班。第一节刚下课，周灵就过来和坐在我后面的同学商量，希望能和她换座位。同学怯怯地望了下我，然后欣然接受了周灵的请求。于是，周灵就坐在了我的后面，蒋涵的旁边。

　　课间时候，钱立还是当我透明人，不搭理我，不看我，却和刚换座位过来的周灵谈笑风生，我的心一沉到底。难道说拥有钱立一个朋友，就意味着以后我的朋友必须由他选择决定？想到古杰，我立刻打消妥协的念头。

　　课间准备去做操的时候，班主任叫住我，“洪美雁，过来一下！”

　　同学们低声议论地纷纷离开，钱立走到教室门口时，背朝着我们，脚步停下，扶着门，站停了片刻后，才迈起步子，最后一个离开了教室。

　　班主任见同学全部走后，对我说：“校长让你一会升旗讲话。”

　　我微张着嘴：“校长？让我讲什么啊？”

　　班主任：“反省上学期，展望新学期。”

　　我歪着脑袋想，一提上学期，好像除了爆头，就没剩下什么了，新学期好像也是除了不爆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赶紧向班主任求救：“我没什么好说的，能不能换其他同学啊！”

　　班主任就当没听见一样，似有深意地拍了拍我的肩头，“好好讲啊！别让我们失望哦！”说完，扔下一脸无助的我，走掉了。

　　老师，您别走啊！我没什么爆头的感受想分享的啊！需要几个点赞才算没让你们失望啊？

　　脑中一片混乱地走到操场平台上，老师递给我一个麦克风，我生疏地接过，随口说了声谢谢，可这两个字通过麦克风，响彻整个操场，我一脸茫然地望向操场，操场上整齐地站着全校的师生，一眼望去乌泱泱一片。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但就连这细小的声音也没能逃过麦克风的出卖。

　　“我是洪美雁，高一一班的。”前半句话音刚落，后半句已淹没在台下的议论声中。我有些局促，扫过操场，人群中谁也找不到，我茫然无措。这时，就见整齐的队伍中有人高高举起手来，引来周遭侧目，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钱立！

　　钱立的举动出乎意料地让我安心下来，思考能力渐渐恢复，“你们中的有些人听说过我，那一定是因为爆头，而今天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做升旗讲话，那也是因为爆头。有些事情一旦做错一次，之后就变得身不由己，相信我，你们中没人愿意，走过生死，最终站在这里。以前，我总认为学习是第一重要的，现在我才醒悟，生活才是第一重要的，我们之所以努力学习，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生活。而更好的生活，首先必须要学会珍惜自己。学得好不如过得好。鉴于爆头伤身，我在此郑重承诺，再不爆头了！恳请全校师生为我见证！”说完，我大步走下了台。

　　钱立没有随着其他人回班，而是站在国旗旗杆下等着我。待同学们离开操场后，我走到钱立跟前，瘪着嘴，钱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狠不下心不管你啊！”

　　时隔多日，钱立终于开口和我说话了，我开心得恨不得大叫，但碍于钱立在场，我紧紧地绷着嘴，忍着笑意，小声嘟囔了句：“还是你，对我最好！”

　　钱立用手敲了敲我的头，“当然了，这还用说！”

　　我和钱立一起回教室，钱立边走边恨恨地说：“古杰这人，我还是看了就生气！”

　　“那你就别看他呗！”

　　“说得容易！他天天在你身边转悠，我能看不见他吗？你说，当初你跳楼时接住你的是我，该多好啊！同生共死不说，还一起住院，你说呢？”

　　“好什么好，就你那身子骨，骨头都碎一地渣滓了！”

　　“不可能！那时候我已经加强补钙一段时间了……”我和钱立你一言我一语地回了教室。前些日子的争执，就好像被风吹散的云，没了踪影。

　　数学课上老师出了一个难题，全班同学都被卡住了，当然这不包括钱立。没想到周灵举手站了起来，准确地解答了问题。老师满意地点着头，周灵坐下时，我看到钱立冲她竖起了大拇指，周灵笑得更甜了。而我，心涩涩的感觉，终于开始有一点理解为什么钱立会讨厌古杰了。

　　午休时，周灵主动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想起悬而未果的奥数比赛，问钱立：“寒假你有好好复习奥数吗？”

　　“没有，去别的城市，一天到晚心神不宁的！”钱立埋头吃饭头也不抬。

　　我趴在桌上，“你忍心看我被处分啊！”

　　钱立抬起头，特严肃地说了句“忍心”，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我筷子用力一放，哀声怨气地说：“我死了，蒋涵，你把我埋了吧！”

　　蒋涵：“埋哪儿？”

　　我一脸死相，“埋钱立家门口！”

　　周灵望向钱立，见钱立没有理她，又转向我，“我也报名了奥数，我可以和钱立一起准备。”

　　“太好了！”我死而复生了。

　　钱立终于吃完了，他放下筷子，看了看周灵，然后又看了看一脸希冀的我，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不开心，“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准备。”

　　周灵碰了一鼻子灰，当时就有点挂不住脸，我仍不肯放弃，努力劝说着钱立，钱立还是全然不听。

　　放学时，蒋涵帮我劝了钱立半天，临走前，钱立恶狠狠地补瞪古杰几眼，才气呼呼地和周灵一起回家了。钱立走后，我和古杰才朝反方向离开。相比于上个学期的一路几乎无语，古杰和我有了更多的交谈，偶尔也谈谈他班的事情，但还是很少提及自己。

　　转天一早去学校跑步，到操场时，看到古杰我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却看到了钱立，可更意外的是，竟然还有周灵！

　　呆站着发愣的空儿，更意外中的天大意外发生了，校长大人竟然也出现了！这才开学的第二天，就这势头，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校长摸着下巴，不停地点着头，“你们来这么齐啊，四个人打麻将吗？”

　　我摇了摇头，问校长，“您怎么也来了？”

　　校长边点头边从身后拿出一个公文包，随手一打开，竟然哗啦哗啦地掉了一地麻将！

　　校长愕然地喊道：“我的公文包！”

　　没想到啊，没想到，校长您起这么个大早，宅心仁厚的您原来是给我们送麻将来的啊？不过，开学第二天，我们四人就在您的监督下在操场上打麻将的场景，实在太亮，我们这种塞副扑克来学校都提心吊胆的人，光想一下，感觉眼就要被亮瞎了！

　　经过上学期的历练，我本能地感知到情形不妙，步我也不跑了，趁校长还一脸呆样，第一时间就开溜了。边跑边回头张望，剩下三人被校长喝令，无奈地捡着麻将。

　　第二天，我到操场的时候，正看到古杰和钱立两人疯了似的在比赛长跑，周灵则坐在操场一边观战。不知道自己又错过了什么？我走到跑道边，古杰和钱立跑过来我身边的时候，同时看向我，然后又互相看了下，已经大汗淋漓的钱立率先加速了，古杰也紧随其后。

　　不知又跑了多少圈，两人虽然速度减了下来，但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正愁这样要跑到猴年马月的时候，救星校长大人及时出现了！

　　我赶紧走到校长的身边，校长没等我开口，就冲钱立喊：“钱立，我找你有事！”见钱立没有停下来，又提高嗓门：“你小子，给我立刻过来！”

　　此时的钱立领先古杰几步，回头看了眼古杰，又看了看此时有些恼怒的校长，只得转而直接跑向校长，在校长面前停下后，双手扶着膝盖，低着头，上气不接下气地，“您找……我什么……事啊！”

　　古杰这时也终于停下，原地仰面躺下，大口大口地喘着。周灵也走到校长跟前。

　　校长扫了我们几人一圈，语重心长地说：“我看你们的青春太狗……热血，所以给你们安排参加了特别有益的体育活动！”校长说着，从身后又拿出一个新的公文包，慢慢地打开，哗啦……又撒了一地麻将！

　　钱立：“校长，您家几幅麻将啊！是个盒子就装麻将啊！”

　　周灵：“您是想让我们四人通过打麻将促进感情吗？”

　　我微微点头，“您老人家介绍的有益体育活动，原来是打麻将啊！恩，做个国际麻将世界冠军，好像也挺酷的！”

　　“酷吗？”校长一脸狰狞地望着我们，我们立即噤声，校长吼道：“趁别的同学看到前，快帮我赶紧收起来！”

　　我们慌乱收麻将时，就听校长气呼呼地嘟囔：“这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

　　校长您家的兔崽子真厉害啊，让我们仰慕得稀里哗啦的！